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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公安这行的，从不以年岁大小看人，因为犯罪分子多大的都有，李凡在他们心中不是五岁。
达成送东西口头协议的孙泽海把目光更多地放在李凡身上，越看越自卑。
他就想不明白，旁边的小家伙是怎么养的。姐姐和外甥被救了之后，自己家中几个地位够的人看过整理好的视频。
只准看，不准翻录带走，所以多看了几遍，要把那个过程牢牢记住。
孙泽海此刻努力地把视频中的孩子和狗与面前的进行重合，就是这个小家伙跟大白狗，在恐袭发生的时刻闪耀全场。
那瘦小的身影拼了命地做着大人应该做的事情，更是做到了无数大人做不到的事情。
“小凡你喝什么果汁？”关芸芸在李凡旁边轻声问。
“我想喝……喝一小杯葡萄酒，吃海鲜。”李凡想要啤酒，再一琢磨，吃海鲜喝啤酒，似乎不好。
“我车里有低度香槟。”孙泽海说着起身，并阻止别人要替他取酒的动作。
“一小杯。”许莎莎强调量。
“嗯！”李凡答应，让喝就已经不错了。
不一会儿孙泽海回来，拎一瓶香槟酒，以及一个高脚杯，瓶上出现了水雾，看样子之前是冷藏存放。
开瓶，倒多半杯酒，孙泽海递到李凡面前：“我们的小英雄，请！”
“谢谢！”李凡露出笑容，他确实需要喝点酒放松一下。
大家开吃，狗狗们吃过饭，现在在夜缘的威慑下被人洗澡，明天要拉到警犬培训基地检查身体、打针。
不过它们领不到证，依旧是野狗身份。
李凡抓起只虾，两只小手不停地扭，扭着扭着，咔的一声轻微的动静响起，他拉着虾的尾巴把壳退出去，接着继续扭，等头部的壳也脱肉，又把虾头取下。
他再用筷子夹起来在三和油中蘸蘸，起身递到张广远面前：“局长，你尝尝。”
张广远微微一愣，随即咬住虾，大口嚼起来，等咽下，颔首：“小李你不错，下次有位置，优先考虑你。”
“谢谢局长，大家作证啊，局长亲口说的。”李凡作激动的样子。
“哈哈哈……”众人开怀大笑。
“局长，上次不是说先考虑我么？”旁边一个警员跟着开玩笑。
“上次你给我剥虾了吗？”张广远理直气壮。
气氛活跃起来，喝酒吃菜，市局的人最近两天压力大，爆炸、恐袭，他们也是人，同样害怕。
至于晚上这个未遂案，属于小事情，不过他们很高兴，五个人有其他问题，值班的警员们等五人被处理好伤口，要开始走审问程序。
大排挡的老板和服务员殷勤地侍候着，旁边大排挡过来赠菜。
有市局的警察在，他们不担心有人喝多了闹事。
最近几天总有人喝了酒惹点事情出来，一报警，区里的警察过来，人是带走了，但影响生意。
等狗狗们洗完澡、吹干毛，周围的摊位客人更多了。
福广省的十月份天热，一直到十二月才开始降温，民众晚上没有事情做，便出来热闹。
今天还有一场足球比赛，国际上的，大排挡老板为了多卖酒，把挂壁的电视吊起来。
大排挡吃饭确实热闹，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要说缺点就是蚊子多，一边是河，另一边不远处是山。
在饭店屋子里吃，闷，开上空调，又不能抽烟。但被蚊子叮的人却依旧乐此不疲，连孙泽海这种身份的人都过来吃饭。
大人们吃饭喝酒，速度慢，李凡吃了几只虾，又吃了两个大串的烤羊肉，然后不吃肉了，拿着生菜叶卷油煎胡萝卜片蘸酱吃。
他会自己调整，晚上不能吃饱，还要补充叶绿素和维生素。
“小凡，你再吃点烤茄子。”关芸芸说着把自己面前的烤茄子的茄子瓤夹出来一条放到里面碟子里的生菜上。
许莎莎手上拿着纸巾，随时给李凡擦嘴。
“吃完这个就不吃了。”李凡把茄子卷起来，蘸了酱，嘎吱嘎吱嚼。
“哦，哦！进了……”旁边的大排挡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其中还间夹着咒骂声，看样子有球队进球了。
‘噼里啪啦’空地上有人放鞭炮。
李凡抬头看看电视，电视声音非常小，上面的两个队没结束，难道是外围‘赌’球赢了的人庆祝？
再一看时间，还差三分钟，然后进入伤停补时，看情形，放鞭炮的人以为赢定了。
果然，五分钟过后，比赛结束，双方未再进球，更多的鞭炮和烟花被燃放，轰鸣声中把夜空照得很美。
大家忍受着耳朵嗡嗡响，欣赏起烟花。
张广远听着听着，从怀里掏出手机，接通：“喂，什么？等一下，我听不到。”
他又拿出耳机，连上，几秒之后，他的脸色变了，喊道：“知道了，我距离最近，马上带队过去。”
结束通话，他对其他人大喊：“紧急任务，刑侦支队发现贩毒人员，正在进行抓捕，就在我们后面的小同山上，双方发声枪战，所有人上车。”
“是。”警察们立即站起来，向车跑去。
“你们走，我结账。”孙泽海跟着喊。张广远对他点下头，跑了。
“检查装备。”上了车的张广远用车上的语音系统命令。
十二个警察，大家找装备，警用橡胶棍、电棍、手铐，没了。
现在是他们下班时间，能带这些东西都是平时放在车里的，还指望有什么？
倒是李凡把手枪和弹弓拿出来，往身上装，此刻他装备最好。
“你们结账。”说结账的孙泽海对别人喊一句，他跑到前面，进他的小房车，招呼：“狗上来，别在地上跑了。”
李凡下车，带夜缘和一群狗进小房车，狗狗上蹿下跳找地方挤。
车队拉响警笛，一路喊着话朝后面的小同山奔去。
十二分钟，队伍抵达，到处都是鞭炮声，从中听枪声很困难，山下停了四辆车，只有两个警察守着。
张广远一下车，两个人跑过来，其中一个喊：“局长，赵队长领着人山上了，对方十九个人，有枪。”
张广远深吸口气，抬头看看漆黑的山林和灯光下石头铺就的小路，朝后喊：“其他人员布置山下封锁线，小凡。”
“在。”李凡跑过来。
“小凡，你……”
“张伯伯，你把你的枪给我，你喝了一斤多的白酒，你帮不上忙，我带狗狗们上。”李凡不等张广远把话说完，就提出自己的意见。
边说他边脱鞋和袜子，露出他那有点畸形的脚，背包扔在地上，轻装上阵。
张广远用手使劲掐掐大腿，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他摇摇头：“算了，你跟我们在山下布防。”
‘轰隆’一声大响传来。
“是手雷，不是烟花，毒贩有手雷。”队伍中有警员立即判断出来。
李凡冲到张广远面前，伸手麻利地把张广远的手枪掏出来，卡扣一按，把连在枪上的防丢链解开，枪揣到兜里。
随即他向上跑，边跑边喊：“夜缘，让小狗狗留下，大狗狗跟我们上。”
“汪，汪汪汪，汪汪。”夜缘叫唤，跟上李凡，从车上下来的四十六条狗中冲出来二十一条大的，紧随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啪！’张广远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刚才他犹豫了一下，不然李凡拿不走枪的。
他的内心是矛盾的，又希望李凡能够帮上忙，又因为李凡是孩子而无法下决定。
孙泽海站在那里看了全程，他使劲一拍大腿，拿出手机：“我孙泽海，别废话，你马上带在着枪和实弹赶到小同山南面的那个小亭子，能带多少就带多少，我给你五分钟，出事我孙家担了，快，快呀！”
他的电话打给了小同山这边的一家射击俱乐部，距离现在的位置两公里左右。
他知道现在缺少的是枪和子弹，毒贩居然连手雷都有，拿着警棍冲上去是送死。
他眼看着一个孩子在漆黑的夜色中上山支援，心中的滋味实在是说不出来。
时间似乎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警员们没跟着向山上跑，他们怕成为李凡的累赘。
他们焦急又自责，还有期待，希望小凡能够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神奇，不说抓捕、击毙毒贩，至少能保护好他自己。
喝酒的警员们正在喝水吐，把肚子里的吃的东西和喝的酒吐出来。
不到三分钟，孙泽海喊的人便到了，一群越野车，车未停，从车上便下饺子似的往下跳人。
“孙少，带来了。”一个人跳下车，使劲晃晃脑袋，才在灯光下找到人，瞧他的样子也没少喝酒。
“拿枪。”张广远直接命令警察。
大家冲过去找枪，找趁手的，会用的。
送枪的一群人看到是警察要枪，一个个的心这才落回到肚子里，他们还以为孙少要跟人拼命呢。
他们也在看球喝酒，结果接到电话，第一个想法就是因为足球输赢的事情，孙少与别人起了冲突，而且吃了大亏，眼看要不行了。
“上山，注意自己的状态，不要误伤自己人。”张广远拿了支带远红外瞄准镜的狙击枪，招呼着往山上跑，他想追上李凡，与孩子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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