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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余含丹见到那帕子, 却是眼睛一瞪,飞快的去捡起来, 然后铺开来,看到上面绣着五色彩云, 下面一只团龙, 虽因着年代久远显得旧了,但是那金丝线和绣工依然是十分的精致漂亮,女子爱美, 就是这会儿脑子不清楚的余含丹也觉得这东西好看, 直接揣入了怀里, 咯咯的笑着, 说道,“我的。”
刘春花差点晕死了过去, 露出慌乱的神色来, 上前就去抢, 却见余含丹吓的叫了起来,“走开,这是我的!”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抢回来。”刘春花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
那丫鬟这才放映过来, 上前去按住余含丹, 趁着这会儿刘春花就去拿那手帕, 只是刚碰到余含丹的胸口,就见她发出惊恐的叫声, 喊道, “走开, 这是我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刘春花和丫鬟推开了。
余开刚到家就听到后院传来女儿的尖叫声,吓的直接跑过来,结果就看到刘春花和余含丹正在正抢着什么。
他大喊道,“都给住手!”
余含丹还是认得自己的父亲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委委屈屈的说道,“爹爹,女儿的,不要坏女人来抢。”
刘春花神色彷徨的站着,似乎被惊吓住一般。
余开原本以为又是余含丹发疯,本想哄着几句,结果就看到那内供广陵布做成的明黄色帕子,一时惊的向后退了一步。
书房内窗口紧闭,余开指着那放在桌上的帕子问道,“这是什么?”
刘春花不曾对余开说过谎,而且她也不是能说谎的性子,一时踌躇了半天,见余开狠狠的拍了拍案桌,发出巨大的声响来,“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刘春花瑟缩了下,哭道,“老爷,我是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一年,青儿不是走丢了吗?等着孩子回来,身上就有这个帕子,我一瞧那帕子就是不简单,您以前跟我说过,说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龙纹。”
余青曾经丢过,那时候余开访友去了,自然不知道,后来她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找回来了。
刘春花见余开沉默了下来,就知道这是余开听进去了,赶忙说道,“我就想着,兴许跟救她的人有关,这不是恩人吗?而且这东西又这么珍贵,就准备留着,兴许以后能用得着。”
余开听了这才和缓了脸色,说道,“你想的很仔细,只是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那目光如刀,好像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刘春花一时有些害怕,紧紧握着拳头,这才能稳住心神,说道,“老爷,您吓到我了,我就是这个脑子,有时候想不清楚的,您不是知道?”说着就落下泪来,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余开简直没脾气了,到没见过刘春花这般坦然的把这脑子不好当做借口的。
余含丹坐在一边拿骨牌玩,两个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就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只是时不时的看向父母方向,等着看着那帕子,目光竟然变的清明专注。
***
廖世善陆陆续续的把附近的土匪都整顿了一遍,把元洲,安溪都收入囊中,廖军的版图又往西北扩了扩,如今算是中原一股很大的势力,可以和辽王,江南三大家族抗衡,且人才辈出,有廖世善这样一个悍将,又加上有卧龙之称的谋士顾芳出谋划策,手下几个将领也是各有千秋,特别是女将花祁带领的女兵,其坚韧锋锐而名声大噪。
郝谦看到大女儿和二女儿回来,就知道终究是躲不过了。
大女儿和二女儿一同嫁入了阮家,大女儿是嫁给了长子,成了宗妇,二女儿则是嫁给了小儿子,而阮家和郑家又是交好的世交,阮家的老太太出自于郑家,说起来都是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
两个女儿一来就跪在了郝谦前面,哭着说道,“爹爹,你这是要逼死女儿吗?”
郝谦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郑春之在推行新政,其中对于女子的政令让泉州的世家们十分的愤怒和恐慌,觉得荒诞到不可思议。
郑家的族长郑坚虽然已经不管事了郑家也大不如从前,但是郑家毕竟还没完全没落,又和其他同样的世家联起手来试图阻止这种他们觉得荒诞的政令 。
主要还是这次的新政让推翻了这些世家世代赖以信念的东西。
郝家大小姐哭道,“爹爹,自古以来,男人就是天,女人就是地,这是圣人都要奉行的事情,怎么到了这里就不对了?那个郑春之也是出自郑家的才子,还曾经中过进士,如今却是已经是疯了,定出的新律法,要女子出去参军,自立门户去赚钱,让女人都挡在前面,要男人做什么?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女子?”
郝婳送高氏回来,正好住在家里几天,这会儿知道大姐和二姐都来了,高高兴兴的出来见面,结果人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其实郝婳也理解姐姐们的想法,她要不是去了一趟宁谷郡,在穹山呆了一阵子,其实也难以理解。
“姐姐,不是这样的,郑大人是为了我们好。”
“婳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郝家大小姐和郝婳关系最为要好,见到郝婳很是惊喜,只是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又沉下脸来,说道,“妹妹,你小时候最是乖巧懂事了,怎么这会儿也是替那个疯子说话,说起来他这个人不孝不忠,被那廖夫人勾住了魂魄,心中早就没圣人之言。”
郝婳却道,“姐姐,你听我说,郑先生是真的为我们好,我只问你一件事,爹娘待我们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严父慈母,就是我嫁过去之后,婆母也都是夸赞。”
“说起来,在家中的时候我们也都是如珠如宝的女儿,嫁人之后就要看着夫家的脸色过日子,新媳妇嫁过去之后昏定晨省的就不说了,早上一大早就要去门口等着,遇到好的婆婆还知道心疼你,免去了,但是像我们这种人家,最是看中规矩,谁又会免了?最多给你备一杯热茶喝。”郝婳越说越是觉得自己当初去了穹山,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想法和已经和眼界一定完全不一样了,“你还要尽快诞下子嗣,要是夫妻不睦,没有子嗣,婆母不会说你夫婿待你不好,只会怨恨你抓不住男人的心,没有手段,都是你的错,总之嫁人之后就是如履薄冰,每日就过的战战兢兢的,不可放松,为何?”
郝家大小姐是宗妇,是所有媳妇子的榜样,其中的艰辛就不必说了,这几年也是咬牙熬过来的,而且郝婳正好说中她的心事,她头胎就是女儿,还是难产,伤了根基,无奈就提了两个丫鬟做通房,生下了两个儿子,却是记在了她的名下。听了这话,说道,“这不就是女子本该做的事情?”
“女子本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吗?”又道,“姐姐出嫁的之后,爹爹给了姐姐不少嫁妆,那嫁妆不够姐姐嚼用吗?为何偏偏要嫁人受这罪?”
这话一下子就把郝家大小姐给问住了,她当时听闻新的律法,想着女人既然又要参军,又要出去赚银子,抛头露面的,实在是可怜至极,旁的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那是因为女子不能自立门户,女子不嫁人就没有归属,只能依附于男子。”郝婳说道这里,激动的不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新的律法里写着女子可以立门户,可以参军,也可以继承家业,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几个中,姐姐你的书读的最好,跟郑若梅一起被先生夸赞,那时候爹爹还惋惜,说要是姐姐是个男子就好了,可以光耀门楣。”
“但是如今,男子能做的事情我们都能做,自然也可以光耀门楣不是?”
“可是让女子参军就有些不妥当吧?”
“又不是非要让你参军,你也可以去做别的,姐姐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游记,还说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可以出去游历,看尽这些奇景,什么三潭印月,庐山景。”
郝家大小姐本就不是个简单的,不然也不会把整个阮家的中馈管的妥妥当当的,一下子就愣住了,莫名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渐渐的整个人都有点轻。
这是她年少时期的梦,是一辈子都没办反实现的事情。
郝婳又道,“姐姐,夫人还说以后朝局稳定就要开女子恩科,以后女子和男子一同参加科举,能者得之,我们军营里现在好多女使。”
“就是说我家的慧姐儿也能参加科举?”
慧姐儿是郝家大小姐的长女,剩下两个儿子则是妾侍所出,所以郝家大小姐自然是最为疼爱这个女儿。
郝家二小姐见大姐神态有异说道,“大姐,难道你也被迷惑住了?你听听都说道什么话,自古都是以男子为天,怎么可能让女子也参加科举?而且我们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宅里,绣花弹琴,教养子女,难道不好吗?”
对于那些有本事大人,新的律法反而是一个机会,可以快速的得到权和利,但是对于安于现状,又或者说,已经把奴性刻入骨髓的人,改变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痛苦的事情。
这还是余青对郝婳说过的话,这会儿郝婳再去看自己的两个姐姐,一下子就明白了,对她大姐而言,这是个机会,而对于喜欢安稳度日的二姐而言,自然是不愿意的。
郑春之推行新政很艰难,泉州的世家意外的□□,这让他颇为头疼,但是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斗志昂扬,一想到逼死母亲,又给他除名的郑家就在这里,就觉得热血沸腾到了起来,他要把郑家人自以为的贞洁观念,狠狠的践踏在脚下,让他们懊恼后悔。
这一日,郑父亲自上门来找郑春之,说道,“孽畜,你这是做什么?”
郑春之看着这个他一直都极为尊重的父亲,心中感概万千,却道,“如果郑老先生是来辱骂我的,请回。”
“我是你爹!”
“我娘还是你的结发妻子呢,你却逼死了她!”
已经过了许久了,但是郑春之现在想起来,依然是止不住的心痛,父亲常年在外,给予他温情的都是母亲。
郑父深吸了好几口气,说道,“是她自己不贞了,辱没了我们郑家的名声,难道就不该去死?她自己下定不了决心,那就让我替她下,是我亲自把她绑了起来,你哥哥拿了药……”
郑春之眼睛通红,可以想象当时母亲的绝望,道,“伪君子,畜生!”
“看我不打死你!”
郑父是被兵们是架出去的,他却不甘心的喊道,“孽畜,推翻老祖宗东西,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郑春之却是说道,“我等着。”
那之后郑春之推行的就更加雷厉风行,只要不听劝的一律从泉州城赶出去,如今正逢乱世,除了被廖军管的这几个郡县,其他地方都是动荡不安,除非去了江南,但是如今交通都断了,路途遥远,如何能安然的到达?指不定就死在路上了。
不过让郑春之意外的是郝家的大小姐郝嫱,居然说服了夫君赞同郑春之推行新的律令,还大张旗鼓的送自己的女儿阮慧茹去青学堂学习,为此还跟家中决裂出来,离开了阮家的祖宅,自己出来单住。
一开始青学堂是只收那些父母双亡,没有依靠的孩子,再后来余青看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们也都上不起学,就让贫困的孩子们也可以免费上学,等着到了如今,余青是准备要实行九年义务教育,自然也鼓励那些富家之女来上课。
到了过年的时候,泉州这边的新律法就已经推行完了。
郑家人和其他不愿意低头的世家一般,全被赶出了泉州城,至于去哪里谋生?以后如何生活,这自然不是郑春之要操心的事情。
原本余青还担心郑春之会舍不得郑家,等着他回来,这才知道,郑家已经被赶出了泉州城,而且喝令永远不得踏入。
郑春之对余青说道,“夫人不会怪我放走了这些世家吧?”然后马上正色的解释道,“不是我心慈手软,大将军以后要成就大业,名声总是重要的,如果为了推行新政大肆屠杀世家,我们就成了整个世家的敌人,何不退一步?”
余青却是笑,道,“我们要的是推行政令,而不是以此借口任意屠杀。”
郑春之看到余青的含笑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心里很是不自在,确实是不能任意屠杀,为了廖世善的名声着想,毕竟如今许多地方还是那些世家乡绅们做主,一旦传出杀世家的名声,以后恐怕都有些艰难。
但是他又怕旁人误会。而余青总是这样,理智却又仁厚,好像你做的一切,她都能包容和理解。
郑春之见余青这般坦然,忽然间就笑了起来,云淡风轻,很是洒脱,道,“多谢夫人。”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多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却没必要说的那么直白。
余青见郑春之又消瘦了许多,上次看着刚做的衣裳,如今穿在身上又显得大了,就知道郑春之又废寝忘食的处理公务了,道,“郑大人,这一次去没见到令夫人吗?”
“她已经出家为尼了。”
余青很是无奈,这哪里是什么出家,根本就是被家里人逼出去的,“就没想过把人接过来?”
郑春之却是摇头,说道,“破镜难圆。”
余青主要是心疼郑春之的两个孩子,郑春之出门之后就把两个孩子都送去了青学堂,余青时常带着她们俩回来吃饭,再后见那俩孩子实在是乖巧听话,就干脆放在了身边。
“去见见孩子们吧。”
余青倒也不多说了,让人领了两个孩子过来,郑春之的大女儿叫郑蕾,今年六岁,小女儿叫郑莜也才四岁。
“爹爹!”两个孩子见到父亲高兴的不行,都扑过去抱住郑春之。
郑春之哈哈大笑着,把俩孩子都抱了起来,只是到底长大了,他抱着有些吃力,但还是舍不得放下,毕竟许久没见了。
“爹爹,你能陪着我们过年吗?”
“能,你爹爹已经放了假了,这几天都会呆在军营里。”余青笑着说道。
“太好了。”两个孩子很是高兴,但是还是有些舍不得廖秀章,郑蕾从郑春之怀里挣脱下来,走到廖秀章跟前,说道,“章哥哥,你能来看我们吗?”
廖秀章知道郑春之回来了,余青是带了孩子过去,让他们父女团聚的,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这会儿看到郑蕾这般,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从你家走到我家也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别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余青觉得廖秀章这孩子也太霸道了一些,但是看到郑蕾却很开心的笑,说道,“也是,那章哥哥,你们明天去玩冰,记得来找我。”
廖秀章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郑春之见了,说道,“他们玩的可真好。”
余青,“……”
等着郑春之一手牵着一个回去,两个孩子说道,“爹爹,娘什么时候回来?”
郑春之沉默了下,说道,“你娘去了很远的地方,最近都不能回来了,咱们自己过好不好?”
“哦。”郑莜还太小不知道其中缘由,虽然见不到娘不开心,但是能见到父亲也是高兴的,倒是郑蕾稍大一些,道,“爹爹,他们都说娘是因为不喜欢我们这里才走的,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在这里可开心了,以前娘都不让我去玩冰,说是不庄重,但是夫人却说我可以玩,还给我做皮手套,怕是被冻到了。”
“娘难道不想玩冰吗?我还想长大了,当一个像顾先生那样的谋士,指挥千军万马,他们都说顾先生可厉害了。”
郑春之心情沉重,想着这推行新政的事情当真是任重道远,他要越发的努力,等着女儿们长大,可以过肆意的洒脱,没有束缚的生活。
到了那时候,娘子总会明白他的苦心吧?
***
廖世善张罗着做过年的食物,炸藕片,肉丸子,鱼肉段,余青正是嘴馋的时候,吃的十分的满足,但是看着圆润的身形,很是忧愁,想着还是要锻炼锻炼,就跟着宋志武学习太极拳。
廖秀章是余青的跟屁虫,也要跟着一起,他来了几个小伙伴自然也跟着一起,一开始廖秀章还对余青说道,“娘,这是什么拳?软绵绵的就跟跳舞一般。”
小栓子道,“还没射箭好玩呢。”
余青就乐,说道,“你去玩冰吧。”
后面的河水都冻住了,最近孩子们天天都在那边玩冰,每天都不亦乐乎,但是廖秀章还是忍不住了,说道,“我要看着娘。”
廖秀章看着余青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担心的不得了,每次看到余青走路,都会上前自动搀扶,弄得余青很是好笑,但心里也很暖。
过了安稳的年,很快就迎来春暖花开的春天。
只不过这期间出了一件事,余含丹走丢了,余开和刘春花到处去找都没找到,就是余青也叫人留意了下,只是余含丹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了。
余青跟余含丹谈不上什么深厚情谊,每层仇人就不错了,既然找不到也就不去管了,只是余开却像是老了许多一半,每日里唉声叹气的。
就连刘春花也惶惶然的,显然也是心事重重。
山上的迎春花开了,余青就带着孩子们去踏青,廖世善不在,这护卫的任务就落在贺念芹身上。
余青在草地上铺上了毯子,和顾芳,郑若梅坐在一起闲聊,几个孩子们则是在花间疯玩,也不知道谁的主意,孩子们编起花环来。
廖秀章已经九岁了,因为长的比别人都高,像是一个小少年,拿着编的精致花环出来给余青戴上,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说道,“娘,都是他们要做的。”
余青忍不住笑,上前抱住孩子亲了亲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