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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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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杰的问话稍稍缓和了气氛,过了好一会儿,关雪才说:“刚刚你不是承认了吗?”

    “额,你这样说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弱智……”邢杰哭笑不得地说,“关小姐不是在打击报复我吧?”

    看着邢杰一脸无奈又受伤的表情,关雪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这才解释说:“如果你指的是怀疑,那么就应该是从第一面开始吧。”

    “第一面?我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吗?”

    邢杰变得更受伤,故意做个哭丧的表情逗着关雪。关雪连忙摆手,说道:“每个人我都在怀疑,只是没有确定是你罢了。给你听这个。”

    说罢,关雪打开手机,播放的是前几天两人之间的对话,关雪全部都录了下来,声音与邢杰本来的音色相去甚远。

    “如果你们只是给我留些纸条或者文字信息,我确认的时间就相对来说会慢很多。你跟我进行了实时的语音对话,这些都是机器模仿不了的。虽然你做了变声处理,但是声源还是你,只要我将声音进行还原,就能够和你本尊的声音对上号。当然,这种也会存在一定的误差。”

    “让我怀疑的是张龙,他跟我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而且他明显对我抱有敌意。”关雪很笃定地说道,“我相信我没有长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而且在前端部门,大多数程序员是抱有看美女的心态的,如果说是性别歧视,张龙的表现就太过火了。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他之前就已经了解过我。我后来试探了张龙几次。他一成为首要怀疑目标,你觉得备受张龙尊敬且唯命是从的你,会逃脱怀疑吗?”

    “原来如此。”邢杰呵呵一笑,“你的观察力很强。”

    “我只是想救出小莫。”关雪叹了口气,说话的确分散了她不少压力,她继续说道,“最终确定你的身份,是你刚刚突然出现。我不相信巧合,参赛的人没有你,你又如此及时出现。Anonymous是地下组织,能进来的人非富即贵,更何况这是一年一度的黑客马拉松,比赛已经清场,所以你只能是赞助商之一。作为一个应用级的技术总监,你是没有资格代替楚天商贷出席这样的活动的。那么解释只有一个,除却楚天商贷外,你还有第二重身份。”

    “解释的漂亮!”邢杰颔首,“你说的没错,我们需要一个顶级黑客,你虽然技术能力强,但是未必能够达到我们的要求。只是今天,你确实让我惊艳了一番,更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秒杀对手。”

    “你们选中我,无非是因为小莫牵扯上了楚天高层,而小莫又是我所牵挂的人。你们需要我打入业务部,同时利用小莫来控制我的动向。”关雪的手机一响。她看着屏幕上跳出的信息——“雪,我们解放了”。得知易佐易佑已经脱身,关雪松了一口气。

    邢杰挑眉,将话题定在今天的比赛上,问道:“那对双胞胎,是你的人,他们脱险了?”

    “脱险了。”关雪哪能不明白邢杰的意思,那也是两个实力不俗的人,但是她不想把易佐易佑牵扯进来。一方面是为了保全小莫的名声,另一方面也是未来的风险难以预知,她决不能再让易佐易佑陷入困境,于是她要求到:“小莫发来信息,我会尽快确认她的位置。但是,下一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对方的底细你比我更清楚。我希望在救出小莫之前,你能够一直是我的战友。”

    邢杰苦笑一声:“当然可以。只是,亲爱的战友关雪,你似乎不信任我?”

    “我们到了。”关雪没有接这个话茬,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以既得利益为合作原因的双方,信任必定只是暂时,更何况邢杰高深莫测,关雪肯定不敢妄自投诚。

    车停在了俊贤雅居楼下,下车的时候关雪才发现邢杰的牌照和林凯的那辆一样也是苏市的,进口的大切诺基,刚出的新款,国内目前很难弄到。关雪摸了摸车耳朵,道:“车不错,我最喜欢的大切。”

    邢杰笑而不语。两人上了楼,一开门就是一股烟草味,邢杰看到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不由得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屋子比较整洁,我都要以为这里住着一个闷骚单身汉。”

    关雪在客厅柜子里倒腾了好久,摸出一把钥匙,说道:“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只是说错了性别而已。我闷骚,并且单身。”

    “好冷的笑话。”邢杰在沙发上坐下。关雪打开陈小莫的门,用钥匙开了她书柜的门,偌大的一本《JavaScript权威指南》放在了内里,这本书还是当初学程序的时候关雪送给陈小莫的,没想到一直留着带着。她翻了翻,里面果然夹着一张银行卡,还有叠好的病历。

    “刘汉芳,肿瘤化验,阳性。”关雪头皮一紧,难怪她那么着急要去借钱,恨只恨自己没有太早察觉到陈小莫的异常。一向为了写程序能够几天不眠不休的陈小莫,怎么会突然想到去选择一个和编程毫无关系的工作呢!

    关雪颓然,愧疚之意袭上心头:“我真是太傻了,要是能够早点发现就好了!”

    她在陈小莫的床上坐下,脑海中映出的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不雅画面。这些东西像定时炸弹一样,在关雪的耳边滴滴作响,一分一秒地提示着她,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摸出一根苏烟点上,一口接着一口,平时温和的烟雾此时也有些呛人,关雪并没有太大的烟瘾,但这个时候,只有抽烟能够让她平缓心情。烟雾起了又散,一根烟很快就燃尽,她走到客厅,把烟头捻灭在满满的烟灰缸里。当她再次与邢杰对视的时候,关雪的目光已然变得锐利和冷静,因为陈小莫引起的种种情绪被她深深埋藏在心里,脸上再难觅得踪影。

    邢杰微笑着,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关雪,也只有这样的关雪,才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他问道:“要出发了吗?”

    “嗯,去最近的招商银行。”

    关雪亮出手中的卡,邢杰一愣,“这个是楚天商贷的工资卡,陈小莫的?”

    “工资卡?”关雪也是吃了一惊,心里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腾,她入职没几天,还没有拿到工资卡,如果说小莫将所有的钱都寄存在这张卡上?关雪不敢往下想:“快走,去查。”

    “不好意思,请提供密码。”银行柜台小姐提示说,关雪这才想起来陈小莫并没有告诉自己密码是多少,关雪在密码机上试着输入陈小莫的生日。

    “密码错误。”机器冰冷地提示道。

    关雪继续输入陈小莫母亲的生日,但又一次听到,“密码错误。”

    柜台小姐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密码啊?”

    “会不会是你的生日?”邢杰看着凝神静气的关雪,试探着问道。

    关雪摇摇头,她想了一会儿,输入了一个日期,再次确认密码后,终于对了。柜台小姐顿了顿又说:“如果需要取款的话,这边要出示身份证的。”

    “我只需要查询余额。”关雪回答,“这是朋友陈小莫的卡,前几天被恶意划扣了。”

    一番话打消了柜台小姐最后的疑惑,捡到卡恶意取款的人很多,也不排除事先知道密码的人,看关雪和邢杰的样子,也不像那种贪财的人。柜台小姐开始了操作,不一会儿就说,“账户余额是0.85元。”

    关雪骇然,邢杰一愣,自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果然又听得关雪问道:“麻烦您帮我调出这张卡三个月内的划账记录。”

    这是张新卡,只有一个月不到的记录,确实入账过八十万人民币,并且有两次十几万的划扣,都是医院的扣款,然而,最后一笔接近五十万的账单,却去向不明。再想问柜台小姐要更加详细的资料,却没法查询了。

    “邢杰,送我去医院,”关雪拿着卡和账单若有所思,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确定陈小莫妈妈的情况。

    “是市中心肿瘤医院吗?”邢杰开了导航,准备输入地址,关雪正要说“是”,却猛地顿住了,病历上明确地写着,汉市中心肿瘤医院后湖分院合作医院,可是几个字的比例差距太过悬殊,一般人的关注点只在汉市中心肿瘤医院上,而忽略了“后湖分院合作医院”的小字。

    “怎么会这样?”关雪喃喃道,而后指着病历说道,“到这个医院去。”

    邢杰同样有些讶异。驾车途中,关雪迅速联系了易佐易佑,让他们帮忙查这个医院的详细资料,可是易佐易佑没有像原来一样爽快答应,哥哥易佐终于问道:“雪,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必是开了免提,易佑也在旁边说着:“小雪儿啊,你最近真的很不正常,我们又不是瞎子,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不能说嘛?”

    “你们不是,可我是。”关雪眼神黯淡下来,“要是我能早一点看出不正常,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在朋友面前关雪更容易流露出心声,但她还是说道:“这件事我责无旁贷。但是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只能让你们担心了。”

    “信不过我们?”电话另一边已有逼问之意。

    关雪叹气:“要是说我信不过你们,你们信吗?这件事有些复杂,深深浅浅我自己都没有弄清楚。我是孤儿,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了无牵挂。但是易佐易佑,你们还有家人,我不可能贸然把你们牵扯进这个死局。”

    “这句话真让我们伤心。”易佐说道,“我们,小莫,就不是你的家人了吗?要是她知道你这样把我们撇在一旁,指不定怎么闹你!罢了罢了,我们就做你的后方支援吧,有什么事必须随时联系我们。真是给你个窜天猴就真要上天了都。”

    “没关系,小雪儿,你就算飞上天了我们也能再给你弄下来。”易佑调皮地说道,他们太了解关雪的性格,既然她笃定不说,那么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后方支援,最大能力确保她的后盾。

    “好。”关雪笑了,轻声说道,“谢谢你们。”

    易佐易佑又骂了几句,关雪哄着又笑着,脸上的阴郁彻底散去了,邢杰在一旁听着,想来她也有这样的时候。去医院的车程并不长,关雪收到易佐易佑的消息,得知这家医院是私营医院,执照合法也有不少三甲医院的合作项目,看起来倒是正规。

    两人下了车,问了导医台陈小莫母亲的病房,关雪正要上楼,却被邢杰一把扯住,“先一起去买点东西。”

    医院住院部附近有很多水果店和鲜花店,邢杰挑了一束鲜花,又买了果篮和一些补品,这才带着关雪上楼,关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忘记是来探病的了。

    可是,还没走到病房,就听见有人争吵和小孩的哭泣声,护士时不时提醒病房内保持安静,但过一会儿又起了争执,关雪走近一看,正是陈小莫的父母,还有她尚在读小学的弟弟陈小涵。

    小孩子泪痕满面,见到关雪来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他扑进关雪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陈小莫的妈妈躺在病床上,面容枯槁,眼神浑浊,却连一滴眼泪都难落下来,输液管还在一滴滴往她的身体里注入药物,好似一根吊命绳,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