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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旧情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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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回锦瑟撞破蔡小玫的暧昧□□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在酒店,不过,蔡小玫依然每天出去约会,三更半夜才回来。看来她是泥足深陷,不知悔改。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学员们自发组织游览,长城、故宫、鸟巢、水立方什么的,成群,好不热络,也有男士想叫上锦瑟一块儿去,被她婉言谢绝。来北京这些天,她下意识地在等电话,可是手机一直没有响,连短信也没有。一个人的夜晚,她常常对着窗外发呆,看着黑黢黢的苍穹,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惆怅,莫名的忧伤如影随形。

    周六那天,她哪里也没有去,呆在房间里看电视,什么节目都看,韩剧、国产剧、新闻时事、娱乐节目,甚至连广告都不放过,还是觉得索然无味。四月的北京,白天比南方要短,很快就接近黄昏。暝色苍苍,一抹斜阳,青山更在斜阳外。身处北国异乡,每当夜晚来临,总觉得格外寂寞、冷清。而手机,一如既往地沉静着。

    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日冥当户倚,惆怅底不忆。

    她关了电视,半卧在床上,拿起手机,想起自己很久没有更新微博。心绪烦乱,无法控制地打字:“我是人间惆怅客。”纳兰容若的词句,今晚最最贴合她的情绪。

    等了很久都没有评论。她放下手机,去泡了一杯咖啡,暖融融地捧在手里。这时,死气沉沉的电话,突兀地响起。她受到惊吓,手一抖,咖啡泼出来,弄脏了她的粉色睡衣。

    “是我。”慕绮年压低了声音,磁性浑厚,“你今晚能够出来吗?”

    锦瑟的心脏狂跳起来,在一瞬间停止了呼吸。仿佛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他。离开他以后,她才明白,什么叫作牵挂。

    这段日子,那种无言的期待,极度的渴盼,灼痛了她的心脏。

    她匆匆换下睡衣,穿了一件短式外套,就奔出了酒店去见他,迫切而兴奋的心情,犹如当年第一次和乔天磊约会。

    春日的夜晚,街头仍有些凉意。他站在银白色的车子旁边,穿着卡其色的长风衣,衣袂飘飘,款款而笑,仿佛已经等了千百年。身后霓虹闪烁,他的五官轮廓在灯火的掩映下,如一尊完美的雕像。那浓黑的眉、深邃的眼,挺直的鼻,性感迷人的唇,统统叫她心旌摇荡、难以自持。

    她不由张开双臂,向他索要拥抱,毫不意外看到他诧异的表情。在他蹙眉犹豫的时候,她一个健步冲过去,跳到他身上。终于,慕绮年紧紧地抱住了她。

    锦瑟第一次领略沙尘暴的威力。那夜的风很大,吹枯拉朽般,夹裹着呛人沙尘,烈烈地扑到人脸上、身上。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际,指尖微凉,掌心干燥冷涩。她的上衣太短,保暖内衣没有掖进裤子里,他的手轻易就能触到她腰上□□的肌肤,如水蛇般柔软,光滑细腻。她抿紧嘴角,眼睛微微闭合,等着他的手从腰肢探寻而上,抚上她的背。天知道,她有多怀念他温柔的抚触,他修长而神奇的手指……

    他却停了下来,皱了皱眉:“这么冷,你还穿这么短的外套,不怕着凉吗?”一边说,一边细心地把她的外套拉好,把衣服掖进裤子里。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浪漫、不懂风情啊!锦瑟暗暗摇头,但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难得他生得这样好看,家世这么优,却稳重内敛,不谙风月,完全不似那种纵情声色、流连花丛的pyboy。如今这世道,这种男人已经像熊猫一样稀缺。

    锦瑟赖在他的怀里不动,心里漾起小小的幸福。和这个温情的男人在一起,她时刻能感受到自己被爱被关怀,被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掌心,容不得半点闪失。

    两人都没有吃晚饭,随便找了一家街边的餐馆坐下。慕绮年点了几样小菜,一瓶啤酒。锦瑟抬起头看他,目光中尽是困惑。以前从没看过他喝酒,她以为医生是不沾酒的。慕绮年撬开酒瓶,给她也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举起杯子说:“研讨会已经结束,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谢谢你为我送行。”

    原来如此!锦瑟愣住了,胸腔里沸腾的情愫,一下子凝成了冰点。这才感觉到北京春天切肤的寒冷,一直冷到她的骨髓里。

    真是荒腔走板,她以为他对她好,是因为前缘未了,一心想要鸳梦重温、旧情重燃,谁知对他来说,却已是物是人非、曲终人散。

    一时无语凝咽,却不能相看泪眼。她强迫自己振作精神,端起桌上的酒杯,撞向他的:“慕绮年,干杯!祝你一路顺风。”然后一饮而尽。

    锦瑟一向不胜酒力,很快就有些醺醺然,但人却是清醒的。慕绮年始终都很沉默,也很少动筷子,目光常常停留在她脸上,却又不像在看她,眼神深邃缈远,宛如月光映照下的静潭。锦瑟已经习惯了,他和外向开朗的乔天磊不同,大部分时间都很严肃,一副心机深沉的样子。

    她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害怕他的深沉,总猜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从餐馆出来,他们沿着街道散步,有一搭没一搭,话语不多,仿佛各怀心事。晚上的月光很好,皎洁清亮,如一层银粉,铺在曲折悠长的路面。

    夜深了,繁华落尽、人语渐低。他们不知不觉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深处。锦瑟转脸看着他清俊的侧影,分离在即,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也许此后便是杨柳岸晓风残月。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问:“怎么了,干嘛一直看我,我脸上有麻子?”

    亏你这会儿还笑得出来。她心里说,表面上却冲他扮个鬼脸:“没怎么,看帅哥嘛。这么帅的脸,不晓得以后还看不看得到……”

    慕绮年突然转身,把她压在墙上,重重地吻了下来。她的心脏狂跳,脑中一片紊乱,先是本能的抗拒,然后一点点酥软。凄凉如水的月光,照得满地银亮,路边槐树的叶子在晚风中摇晃。他扣住她的下巴,嘴唇狠狠地压过来,强硬蛮横,攻城略地,几近噬咬。这样的慕绮年,是她所不熟悉的,他本是那样温吞笃定的一个人。而现在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变得狂乱炙热,却更教她情难自禁。

    她心中恻然,不由伸手抱住他,任由自己沉醉其中。她能感受到他男性的欲望那样炽热,可以焚化一切,而她也渴望他的碰触……

    他蓦地放开她,喘息地说:“对不起,我太忘情了。”

    她知道,慕绮年是个正人君子,明知没有未来,没有明天,他不想在离别的前夜,和她玩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可是,她不在乎,她愿意和这个男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那我们去你的酒店吧。”她红着脸,羞怯地说。

    “朵朵……”他俊秀的眉眼间,写满疑问。

    换作以前,她打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也许是近在眼前的别离给了她勇气。

    “刚才接你电话,我把咖啡洒了。”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娇嗔地说,“人家想喝你亲手煮的咖啡。”

    慕绮年一言不发,眉头深皱着。他把她的手臂抓得那样紧,几乎掐出了血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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