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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集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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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竟天挺起胸膛对我神秘的一笑大声背诵:“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我接着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高竟天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背:“故人西辞黄鹤楼,烟火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些四言律诗很短,背一首诗只需要十几秒钟。几分钟我们就背出了二十多首古诗。高竟天实在想不出来了。当他张口结舌无诗可背得时候,我一口气又背了二十多首。

    潘老师见我累得气喘吁吁就说:“别背诗了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坐下后,潘老师面向老师们说:“唐诗三百首他早就背熟了,全部背完恐怕需要一个小时。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听他背诗。我建议让他们比比作诗,大家看怎样?”

    听到潘老师的提议大家都非常赞成,宋万顺无可奈何只得表示同意。

    教导主任赵千秋觉得小孩子作诗非常新奇。从来没有听说十二三岁的孩子能作诗。便向我招招手说:“苏醒会作诗吗?试试看。”

    我无可奈何地看看潘老师有点儿为难,我哪里会做诗,只能编个顺口溜罢了。

    潘老师见我犹豫不决就说:“一年前教室里刚装上电灯的时候你就做了一首诗,给大家念念就行了。”

    我被潘老师将了一军,只得将过去做的那首诗介绍给大家。

    我鼓足勇气站起来说:“教室里刚装上电棒的时候同学们都兴高采烈,我心里非常激动。我从内心里感激党和政府对我们的关心照顾,给我们提供了良好的学习环境。于是就编写了几句顺口溜写在黑板上。

    电棒明又亮,

    教室亮堂堂。

    感谢新政府,

    感谢党中央。

    还有一首没有来得及写上黑板,潘老师就来上课了。另一首诗是:

    党似亲爹妈,

    老师育鲜花。

    学子勤不倦,

    报效为国家。”

    赵千秋听完我的诗很受感动,他深情地说:“一个12岁的小孩子能写出这样的诗真是难得。”

    宋万顺内心里也非常佩服我的诗和我的文才。但是,他仍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盯着高竟天努努嘴叫他站起来作诗,高竟天却使劲地摇头。败局已定大势已去,推荐我当“保送生”已成定局。但是,宋万顺还想给我一双小鞋穿穿。

    于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好诗!主题思想明确,富有强烈的阶级感情。不知道这是你自己的构思还是借鉴别人的思路,你做这首诗想了多长时间?”说完后诡秘地一笑。

    我当时就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怀疑我剽窃了别人的作品。”

    我平息了心中的愤怒向宋校长微笑一下问:“校长不相信我会作诗?”

    宋万顺说:“不不不!我只是很好奇,一个12岁的孩子怎么能作诗?”

    我想了一下说:“唐朝诗人骆宾王七岁作咏鹅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流传至今成为佳话。曹操的儿子曹植12岁七步内成就一篇惊天动地的好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编个顺口溜而已,和他们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万顺诡秘地一笑说:“社会在发展人的大脑也在进化,古人七步内能作一篇诗,现代人怎么办不到?”

    我说:“曹植是在哥哥曹丕要杀他的紧要关头情急之下逼出来的。”

    宋万顺说:“对对对!有压力才有动力,有动力才能出成果。我现在就给你点儿压力。你如果七步之内想出一篇诗我就同意推荐你当保送生,七步之内你做不出一首诗取消你竞争保送生的资格。”

    听到宋万顺的这一番话我心中一惊:“你要撇开我就直说啊!哪有这样考核学生的?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宋万顺见我用仇恨的眼光死死地盯着他,就挑衅地说:“怕了吧?七步之内做不出诗就认输吧!我不难为你。”

    看看校长得意的嘴脸我暗暗地骂自己:“我这臭嘴咋这么欠?我干嘛提七步成诗的故事?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吗?”

    正当我悔恨不已左右为难的时候,潘老师站起来和蔼地说:“苏醒,校长的本意是激发你的潜能,让你做出一篇好诗。老师们都很喜欢你,你可要争气啊!”

    接着几个老师向我点头表示支持。这时我才平息了急躁的心态步入正常的思维模式。

    宋万顺敲了敲桌子说:“苏醒准备好了,我走七步就开始展示你的作品。”

    接着,宋万顺向台下走去,小声数着:“1-2-3-4-5-6-7-”速度确实很慢。但是不管有多慢也不会超过一分钟吧!老师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静静地等待着我的作品,看我能不能创造奇迹。

    实际上没有等到宋万顺数数,我的大脑就开始高速运转,搜索作诗的素材。我终于想到了一年前做那两篇诗的时候曾经酝酿过第三篇诗的开头几句。

    正当我苦苦思索的时候,宋万顺提醒我:“七步走完了,快亮出你的大作吧!”

    我心中暗暗叫苦:“开头几句我已经想出来了,可是结尾还没有着落。看看老师们期待的眼神,实在不想半途而废。”

    于是,我一边说前几句,一边想后面的结尾。

    农家小儿鼻涕长,背起书包进学堂。

    师长教诲常自醒,父母嘱托放心上。

    读书万卷求知忙,知识积累多又广。

    学好本领为人民,报效国家永不忘。

    我朗诵诗文的速度很慢,一边说一边想,后面的两句我果真想起来了。我庆幸自己没有出丑。可是,我想:“我这几句也算诗吗?老师们会不会笑话我滥竽充数胡诌八扯?”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师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了。

    接着,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赞叹声不绝。

    “好诗,确实是一首好诗!”

    “我们这山村小学竟然出现一位小诗人,太了不起了!”

    “七步成诗,过去我只是听说过,现在的七步诗人就在我们眼前,实在令人敬佩!”

    “神童!苏醒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神童!”……

    老师们的赞扬声把我吹得晕晕乎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了这一关的。随便来一首顺口溜我倒也不发愁。可是,一定要在七步之内完成一首诗是很难的。那时候我才12岁,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就是叫我现在作诗,我也不能张口就来。于是,我就设想曹植当时的处境,七步之内做不成诗就要被杀头。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猛然激发出大脑的潜能,成就出一首感天动地的诗篇。

    正当老师赞叹我浮想联翩的时候,校长和教导主任在窃窃私语商量保送生的推荐问题。

    宋万顺看着大家众口一词赞叹不绝觉得没有面子。可是就此认输也不是他的风格。他小声说:“语文考核就到这里吧!你看算术考核怎么进行?”

    赵千秋心中暗想:“胜负已成定局,还考核什么算术?苏醒的脑子比我的脑子都灵,高竟天哪里是他的对手?”

    可是,为了校长的面子还得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你说吧!我没有意见。”

    宋万顺和赵千秋耳语一阵后对大家说:“我非常佩服苏醒的文学才能,这七步诗确实不错。我们的全面考核还没有做完。下面开始考核高竟天和苏醒的算术。请教导主任主持。”

    赵千秋咳嗽一声走到台上说:“我们只考试两位数加减乘除。请前排的五位老师拿出纸和笔,每人出20道题,共一百道算术题,让高竟天和苏醒口算抢答。答对一道题加一分,答错一道题扣两分。”

    宋万顺接着补充说:“两位数的加减题太容易就不要出了,全部考试乘除题吧!”

    宋万顺心中暗想:“高竟天脑子很聪明,算术题从来都难不住他。这一次该让高竟天挣回面子了。”

    几分钟后教师们把题目写好了,都交给赵千秋。

    赵千秋说:“老师们都纪录好,看他们两个谁回答的快谁回答的正确。”

    赵千秋叫高竟天和苏醒站在台上,自己高声念题让他们抢答。

    问:“12乘12”

    答:“144”

    问:“15乘15”

    答:“225”

    问:“25乘25”

    答:“625”

    问:“97乘98“

    答:“9506”

    问:“6786除以78”

    答:“87”……

    题目刚报出我立刻报出答案,干脆利落毫不犹豫比赵千秋念题的语速还要快。所以,第一个抢答的全部是我,根本轮不到高竟天得分。他有几次答题比我慢了两秒钟。可是我闪电般的速度他望尘莫及。结果我得了100分,高竟天零分。这一下子全场人都惊呆了,宋万顺也傻眼了。

    宋万顺呆呆地望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那么快!”

    我看看惊喜的老师们,又看看宋万顺得意的说:“校长,实在对不起!这些题目不是算出来的而是背出来的。”

    宋万顺诧异道:“难道老师出这些算术题你早就知道?”

    我摇摇头说:“不不不!我不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怎么能事先知道考试题?”

    宋万顺问:“那你怎么能倒背如流张口就说出答案呢?”

    苏醒说:“我背熟了乘法口诀。”

    宋万顺说:“乘法口诀谁不会,七八五十六,八八六十四,九九八十一,这是小学生的基本功啊!”

    苏醒说:“当有人问你七乘八是多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说是五十六。这是10以内的乘法口诀,人人都很熟练,除非他是个傻子。100以内的乘法口诀却很少人下功夫去背。在潘老师的指导下我背熟了100以内的乘法口诀。所以,两位数的乘除题我不用思考,立刻就能报出答案。”

    我提到潘老师,大家的眼光都投向潘惊梦。我接着说:“如果老师们想知道乘法口诀的秘密,请问潘老师。”

    赵千秋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他向潘老师点点头说:“潘老师就简单介绍一下吧!”

    潘老师环视一下会议室的人们缓缓地说:“为了提高计算速度,我向苏醒传授了两位数的乘法口诀。两位数可以组合成一万道乘法计算题。这一万道乘法题都背得非常熟练很不容易,必须了解其中的规律。清楚了其中的规律记忆起来就比较方便。例如,十位数相同,个位数相加为十的两个数相乘,得数的个位和十位是两个乘数个位的积,百位和千位是两个乘数十位数乘以本数加一。例如,26乘24,它的积是四六二十四加上二乘三百。最终结果是624……”

    在场的老师们有人还不明白继续发问,潘老师说:“这个数学问题以后可以继续研究,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我关心的是推荐谁当保送生。”

    会场上静下来了,宋万顺一脸无奈。看看高竟天,这小子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

    宋万顺心中暗想:“保送生的问题自己曾经跟高有才拍过胸膛,想不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这个苏醒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他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显然超出高竟天很多。他的知识面非常广,文学功底很扎实。如果断然不推荐他当保送生,老师们都不会答应。但是得罪了高有才后果也非常严重。思虑再三决定来个缓兵之计。”

    潘老师见校长愁眉紧锁低头不语便问:“宋校长,考核完了吗?”

    宋万顺从无可奈何的思绪中惊醒,连忙点头说:“完了,考核完了。”

    潘老师说:“请宋校长做个考核总结吧!”

    “总结,该怎么总结?说高竟天失败,说苏醒胜出?不行,不能这样说。”宋万顺心中暗想。

    潘老师见宋万顺仍然低头不语就催促道:“大家都等着你的评论呐,快总结吧!”

    宋万顺看看赵千秋,又看看下面的老师们,干咳了几声说:“最近嗓子不好,总是咳嗽。这个,这个,啊!”

    他结巴了一阵子是在大脑中搜索合适的言词。止住咳嗽他抬起头来说:“今天的考核很精彩,高竟天和苏醒表现的都很突出。他们各有长处,都是好学生。推荐谁当保送生是次要的,关键是通过这次考核对我们的学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为今后的教学提供了新的思路。我相信我们的教学质量会有一个大的飞跃。今天这个会已经开了几个小时了,大家都累了。散会!”

    宋万顺说完散会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会议室。他抬起头来看看大家,老师们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没有离开会议室的意思。连赵千秋也呆呆地看着他纹丝不动。

    宋万顺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不动,就皱起眉头问道:“我已经宣布了散会,为什么都不走?”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董露说:“我们都觉得校长还没有把话说完,都等着下文呐!”

    宋万顺故作不懂问道:“下文,什么下文?”

    潘惊梦说:“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推荐保送生,究竟推荐谁当保送生你讲了吗?”

    宋万顺说:“是啊!推荐保送生的问题还没有定论,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潘惊梦板下脸问:“还要研究什么?还需要跟谁研究?”

    宋万顺看着潘惊梦铁青着脸缓缓地说:“潘老师,你总得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潘惊梦说:“教育局的文件中说的明白,推荐保送生要公平公正公开,总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吧!”

    宋万顺急忙解释道:“当然,当然!这不是把全体教师都请来了嘛!我的意思是进一步征求大家的意见。”

    董露说:“趁全体教师都在,你就快征求意见吧!”

    宋万顺说:“就在这里一个一个表态,那多不好意思啊!”

    潘惊梦说:“如果不想当众表态就无记名投票吧!”

    宋万顺仍然不死心便同意了潘惊梦的提议,让赵千秋在12张选票上都写上高竟天和苏醒的名字。

    赵千秋把选票发给在场的12个人说:“同意谁当保送生在名字下面画圈儿。填完选票折叠好交到我手里。”

    不到5分钟,选票全部交到赵千秋的手里。赵千秋急忙打开选票发现我的选票有10张,高竟天的只有一票。还有一张是没有填写的弃权票。说到这里连傻子也能猜出没有选我的两张票是谁的干的。

    看到这个结果,宋万顺大吃一惊,后悔自己跌入了自己挖的陷阱。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心里一直骂自己傻瓜笨蛋白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心存幻想真是百日做梦。这不是成了“跳梁小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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