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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盖地虎！”花火往前走了一步。
李白哆嗦着接出了下半句“宝塔填河妖。”
花火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剑，继续说“脸红什么”
李白毫不费力地对上了台词“精神焕发。”
花火再往前一步，继续问“怎么又黄啦”
李白往后面靠，背已经贴着墙了，哭丧着说“防冷涂的蜡!”
“你在哪儿学的这些！”花火逼问道。
李白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说道“大侠，这句我是真的接不上来了。”
“谁要你接，我问你是在哪里学的这些。”花火已经走到了李白的前面，剑已经抵到了李白的颈口。
眼前的毕竟是猛兽，花火保持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这算是一个安全的距离了。
“大侠你问的是什么东西啊？”
“你嘴中的这些诗句，这些骚话，都在哪儿学的？”花火狠狠道“不要耍花招。”
“本虎才华横溢，不用人教，自己就会啊。”老虎怕花火不信，马上说道“我现在就为大侠献诗一句：少小离家老大回，菊花已成向日葵。儿童相见不相识，大叫留下买路财。”
“不老实是吧。”花火就要再吓吓这老虎。
花火手中的剑陡然升温，撩去了老虎脖子上的一块毛。
“来人啊！”李白惨叫，惊得丛林里面鸟儿飞起。
花火看上去杀气腾腾，但是并不敢真的伤到这老虎。书豆豆已经告诉过花火这老虎是师傅的宠物，弄死了不好收场。
“豆憨婆娘。”李白声音反而更大“快来救本虎啊，你师弟王八蛋，不是人啊！”
李白喊出了这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花火，不喊了。
“你是豆憨婆娘的师弟，也就是那个老小子的徒弟，你怎么敢伤我呢？”李白喃喃道，随即胸膛就挺了起来。
这个老虎居然还会两脚走路，花火亲眼看到李白站了起来。
不过老虎的后腿不长，李白站起来显得格外滑稽。
“你砍我一刀看看，瓜怂，你砍我一刀，你看看到时候你师傅放不放得过你。”李白真是诠释了能屈能伸这一句话，李白用胸膛往花火剑上顶了一下。
这个老虎还是真的不知道死活，花火想到，它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激情杀人吗？这么挑衅眼前能够干死你的人，还真是没谁了。
花火只想送李白四个字，神知无知。
不过花火的确现在不想怎么样，花火手中的剑回到了剑鞘，行了一礼，礼貌说道“虎兄果然机智过人，又是好胆识，只是开始虎兄念的诗句实在是妙极了，不知道虎兄是在哪位前辈高人哪儿学的？在下好生仰慕。”
“这些是好诗还用你说，当年我用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背熟了《唐诗三百首》，《宋词元曲大全》……”李白说道这儿突然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了，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
“唐诗宋词是什么东西，虎兄可否指教？”
“什么唐诗宋词？”李白才说完的话，马上就不认了。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花火轻轻开了个头。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这个名叫李白的老虎如同应激反应一般的念出了后面的一大段。
“唉？虎兄，你倒是背得很熟，但是你其实不用背这么多。”花火觉得有趣，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李白要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于是顺口又念“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李白又一下子神经反射一般念出了后面的全部诗句。
但是念完之后，花火却看到眼前的李白虎脸上变得很难看，人性化的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奇怪，虎兄不是不知道什么唐诗宋词吗？”花火尝试着又念了一句“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这下可好，李白先是忍了忍，但是接着又忍不住一样把剩下的长恨歌都背了出来，背完长长的诗篇，李白舒了一口气，但是看上去是痛并快乐着。
花火又准备继续，可是李白忍无可忍，大声喊道“小子够了！”
李白看着花火，眼睛中很奇怪，说道“小子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难道……”
倒是李白接着不说话了，似乎有着什么他绝对不能说出口的领域。
花火不管，继续念了一句“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李白说个不停，不能控制一般“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巴普诺夫的狗，花火想到了这个东西，因为长期的刺激，所以产生了一种神经上的相连，让狗流口水和铃铛的声音绑定在了一起。同样的实验也在其他物种上面展开过，都能够产生神经连接，有的情况下还可以形成强迫症。
花火验证自己的猜想，最后说“莫听穿林打叶声？”
果不其然，李白忍了一下吗，但是在几声虎啸之后，还是把剩下的诗句念完了。
“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李白低吼道，野兽般的声音颇有威慑力“我一定到你师傅那里去告你的黑状，你敢伤害本虎，你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你对诗句有着应激反应，这是强迫症，有趣，应该人有训练过你，或者你遭受过特别的环境。”花火看着李白，一点儿也不怂，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李白的沉默似乎默认了花火的话。
“是谁训练了你？”花火逼问。
“不知死活，没有敬畏的东西。”李白四肢着地，看着花火，虎口一开一合说着。
难道是哥哥训练了这只老虎，花火想到，因为是万年前的诗句，花火一下子就想到了哥哥。
但是花火旋即就发现不对，书豆豆之前说李白一直在后山，已经有五年没有出过后山了，而哥哥五年前还没有来到无有城。
“你知道吗？我如果告诉你师傅你可能知道一些你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你师傅也许会直接杀了你。”白毛老虎突然说道。
花火看着眼前的李白，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必要做掉这头老虎。
真是骑虎难下，花火不知道李白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反正不想让剑圣知道自己来过后山。
这只老虎看上去有古怪，之后有能力找自己麻烦也说不定。
花火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之前他杀刘坤是这个道理，杀那个袁家的中年人也是这个道理：花火尽可能做一个好人，但是如果到了需要开杀戒的时候，头脑要清楚，做事要快而有力，并且一定要做得干净，不留后患。
能说话的妖怪，能够在无有城长期存活的妖怪怎么会这么不堪弱小，花火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说道“孽畜，你被师傅封印了修为，苟活在这儿，还敢威胁我？李白，给我一个现在不杀你的理由。”
花火提着剑，脸色平静，但是手中的剑已经快如闪电插入了老虎的嘴中。
花火的剑抵在李白的嘴中，风平浪静地说道“我因为一时好奇没有多加思考走到后山现在已经有一点儿后悔，但是后悔没有用。我不知道师傅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处罚我。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否则我今天就为无有城除一个妖物，最多最多大不了之后逃离便是。”
花火看着李白的虎眼，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简单地说“你再叫一声救命看看，你叫，我马上杀你。你快点给我理由，我不会让你拖延时间，你自己给我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
李白这个时候不知道内心活动是什么，但是花火在那虎眼中看到了恐惧。
花火从来不是一个手软的人，他说话的时候对面的李白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简单真诚。
这个叶修缘新收的徒弟是个煞星啊，李白心中哀嚎，自己不过贫嘴了一句，花火居然看上去真地就起了杀心。
“我不会说你来过后山的。”李白嘴巴里面含着剑，但是仍然马上说了出来这句保证。
花火摇头，说“说点有用的，五息之内，如果你说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我就杀你。”
“一。”
“二。”
李白慌了，嘴巴含着剑，但是不顾剑划破舌头，还是连声求饶“大侠饶命，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一定不会。”
“三。”
“四。”
眼前的李白可能真的拿不出什么东西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只能算他命苦了。
“我骗了叶修缘，神女不会再来找他，他就是再等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都不没有用，神女不会再来找他了。”
终于，白毛老虎慌不择言地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神女？”
“就是东方真真。”但是突然发生了异变，就在李白说出了东方真真的这两个字之后，李白的躯体在一瞬之间，变化了。
李白的躯体开始变小，就在眨眼之间，李白就变成了猫咪大小的虎仔。
什么邪术？花火一皱眉头，一剑劈在了眼前的虎仔头上。
头真是硬，花火这一剑把李白头直接砸到了土里，但是花火手中的剑也不停颤抖着。
李白还在变化，那躯体还在变小，到了最后，地面上什么都不剩下。
除了一块玉佩，一块小老虎的玉佩。
李白呢？花火眼看李白变成了虎仔，然后再变成了一个玉佩。
花火怕着玉佩有诈，先用剑戳了两下，接着用剑挑起了玉佩。
“李白，吃饭了。”花火身后的树林里面传来了书豆豆的声音。
花火来不及细想，玉佩往手中一抓，然后顺脚用杂草清理了地面上的脚印。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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