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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主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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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头公馆,四楼。

    原本充满战斗氛围的竞技场,此刻划分出五十个圈,圈内堆满了各种金属。

    需要付费的观众席额外开放,靠近竞技区的座位坐满了人,各班师生都在加油助威。

    西装革履的裁判示意众人安静,悬浮在竞技区上空,用清晰明亮的声音说:

    “攻击比赛的要求,是让各自圈内的废弃金属消失,率先破坏者即为第一名。

    选手一旦离开圈外,立即失去比赛资格。

    比赛现在开始!”

    随着比赛正式开始,加油助威的气氛也逐渐热烈。

    挞朵看了眼观众席,小珍、蜜可,还有些没说过话的同学,都在卖力地为他们呐喊。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或是拳头,或是剑刃,不断劈砍着金属,一时间火花四溅,爆音频频。

    在她眼前的是堆积如山的各种生锈金属,在这小山似的金属材料面前,她几乎就是一只蚂蚁。

    此前的计划失败了。

    原本的计划,是拉斯特作为主要输出,她来协助拉斯特加速破坏进程。

    可是现在,她和拉斯特相隔着数米远,必须接触目标才能发动,根本无法配合。

    ——要是伊洛在就好了。

    她不自觉地这么想。

    一声爆音震动了挞朵的耳膜。

    离她十数米远的地方,熊熊的火光冲天,浑身浴火的拉斯特惯性地吼了两声,热气让挞朵的汗流得很快。

    观众席的人慌忙往后退了几步,有些离得近的,头发险些就烧着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更别说周围的参赛者,干脆躲在金属后面,分享着拉斯特慷慨的火焰。

    红发阿修罗一如既往的显眼。

    好吧,看来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她皱着眉头,试着把手放到生锈的铜块上,发动了。

    一块铜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缓慢地膨胀,她咬紧牙关,加大的强度。

    “吱——”

    由于基座的铜板形状变化,影响了小山的平衡,大小不一的金属发出粗鲁而暴躁的呻吟,相互勾连拉扯,巨大的阴影笼罩挞朵瘦小的身影,铜锈从小山的缝隙中纷纷洒落,掉到了她的头上。

    废弃的铜山翻了个身,骤然倒了下去!

    “挞朵,快跑啊!”

    观众席上有人惊声尖叫,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她惊惧地看着逐渐坍塌的金属,心瞬间狂跳了起来,不知是往前找承重支点,还是往后逃跑,悚然呆立,一动不动,黑暗逐渐占据了她的视线,挞朵颤抖着闭上双眼。

    “轰隆”一声!

    不断蔓延的“嘎吱嘎吱”声戛然而止,挞朵再度睁开眼,金属堆的倒塌已经停止了。

    “还愣着干吗?快跑啊!”有人喊道。

    她迅速躬下腰,从黑暗的缝隙中爬出去,刚站到金属堆外,废铁便轰然倒塌,扬起焦黑的星点,还带着微热的温度。

    她看向拉斯特的方向,对方已经继续投入轰击废铁的行动,仿佛从未帮助过自己。

    “呼。”

    挞朵心有余悸,打算继续自己的任务。

    接着,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漂浮在空中的裁判俯视下方,高声宣布道:

    “攻击比赛第一名,7班,莫奇。”

    所有人,包括刚刚劫后余生的挞朵在内,都看向裁判所指的方向。

    那是一团翻涌的雾气,迅速腐蚀了钢铁,像蚕食桑叶,此刻只剩下半固半液的残渣在圈内。

    白色的雾气缓缓凝聚,化成一个肤发皆白的男孩。

    众人无不哗然。

    观众席上有一拨人欢声尖叫,男孩又化成雾气,缓缓飞入自己的同学群里,享受着众人的簇拥。

    其余的观众,沉默得有些压抑。

    太快了!

    这种惊人的速度,甚至他们才刚刚开始,这个叫莫奇的男孩就已经结束。

    挞朵回过神来,周围的人已经继续投入紧张的破坏中。

    破坏的气氛明显比刚刚更剑拔弩张,碰撞的声音愈来愈大。

    “不要发呆!”

    她听到拉斯特对她高喊,紧接着一枚火弹扑面而来,少女下意识地捂住面部,火弹擦着她的头发,准确地擦进金属小山的缝隙,击中铜板。

    膨松过后的铜板,内部充满的还未彻底打通的孔洞,一触碰火焰,立即扬起绿色的火焰。

    铜板的小孔吸收了空气,火势刹那间增大,蔓延的高度甚至盖过了挞朵,而又迅速湮灭,让铜板皱缩,表面黑乎乎的。

    但火焰已经打入废弃金属内部,不疾不徐地开始传播。

    少女跑到金属小山的另一头,避开火焰。

    此刻的阿修罗对她虎视眈眈,不像是要和合作,反而更像是随时要取她性命。

    ——拉斯特停止了轰击他的金属,转而来帮助自己了。

    他们的速度的确不算快,如果拉斯特单兵作战,顶多只能挤进前十几名。

    挞朵环顾周围,观众席里,同伴的小珍和蜜雪都握紧了拳头,用唇语为她加油。

    人群里有人认出她了,绒霜家的名号在班丘域赫赫有名。但更多的,只是眼睛从她身上掠过,便专注于各自支持的选手。

    她已经习惯了“协助”,因为家里有两个姐姐的存在,所以她一直只要协助。即便和伊洛组队任务,她也安于扮演协助者的角色。

    这是第一次,有人要她成为主导。

    她知道拉斯特的意思:第1名的50分已经没了,那他们就要尽最大的努力性争夺49分。

    每个人的废弃金属结构、形状、成分都不一样,只有她才能引导拉斯特攻击。

    但是她可以吗?少女习惯性地怀疑自己,她会不会把一切搞砸?

    或许现在放弃,让拉斯特独自行动,稳妥地抢一个中段分数会比较好吧。

    挞朵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伊洛在就好了。她想。

    要是伊洛在……会怎么做呢?

    她想起了在沙海里,伊洛对自己扔出空气膜的样子。

    为什么知道伊洛在25班后,她放弃其他金盏区小姐们的邀请,选择加入了25班呢?

    她还记得彼时的感觉。

    那种以为伊洛也会沉入沙海,却看到对方重振希望的感觉。

    叫她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的感觉。

    那不是她向往跟随的模样。

    那是她向往成为的模样。

    仿佛刚刚睁开眼,她眼里有了不一样的光。

    她对拉斯特点点头,阿修罗的手中瞬间燃起熊熊火焰。

    手掌贴在金属堆里,迅速输送体力,选择她觉得容易松动的部分。

    她用得又急又快,极度专注,很快让金属变得膨松,挖掘出数个孔洞。

    而后她拍打致密多孔、和空气充分接触的金属,“砰砰”的声音相当结实。

    两枚火弹接踵而来,烈火燎原,眨眼间爬满了金属板材的另一面。

    强光绽出,硝烟刺鼻。

    她跑到小山的另一面,时刻注意金属的倾斜方向,脚步不由得越来越快。

    原来主导,是如此令人激昂!

    主从倒置的合作,争夺第二的比赛,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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