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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沙已经被风干,她光滑细腻的小脚上,只是贴着一层闪着缕缕金光的细沙。拿手轻轻一拍,细沙飞扬,双脚瞬间恢复到了洁白白净的状态。
由梦不可思议地道:“神奇,简直太神奇了!脚真的比洗过还要干净!”
我笑道:“黄河的沙子不光能洗脚,还能杀菌呢。”
由梦道:“真的假的?”
我道:“当然是真的。”
由梦又追问:“你刚才说过,这个,这个黄河的沙子可以用来给孩子当尿布,是吧,而且还能预防和治疗红屁股什么的?”
我点头道:“那当然。瞧你好像还不怎么相信似的。”
由梦坐到一块石头上,一边拍着脚一边又道:“等我以后结婚有了孩子啊,我也让他用黄河的沙土当尿布。我表哥的孩子平时用那种吸水的棉巾,孩子尿尿多,浸的屁股上潮红潮红的。红屁股越来越厉害,而且孩子还不得劲儿,可难受了。等我以后有了小孩儿啊,我就让他用黄河的沙土,我才不让我的孩子得红屁股什么的呢。”
我在心里暗笑着由梦的天真,讽刺她道:“你都想的这么长远了?”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那当然。结婚生子天经地义,能提前考虑到自然是最好。”
我道:“你真是坏掉的凳子放了好几年。”
由梦愣道:“什么意思?”
我笑道:“不知羞(修)。”
由梦骂了一声‘老封建’,然后蹬上鞋子,站了起来。
不知为了什么,我的心里涌进了一股清晰的酸楚。我突然间意识到,如果将来由梦真的嫁了人有了孩子,自己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这可能是一种极为自私的想法,这么漂亮优秀的一个女孩子,若是嫁给了别人,那也是一种极为伤感的事情。
看来,自己对由梦,还是有感觉的……
休息时间告一段落,接着练功。
说实话,在河滩上练功是一件很受争议的事情。这里偶尔有附近的村民经过,有的觉得好玩儿,有的觉得好笑,有的则蛮有兴趣的蹲在一旁看我们练功。本来很安静的河滩,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显得热闹起来,越来越多的村民和孩子们来河滩上看我们练功。当然,有褒有贬,有的老人议论说我们是年轻人吃饱了撑的慌;有的说这是哪家的闲人跑到这儿来显摆;还有的说瞧这一对小年轻还真有两把刷子,像模像样的。众说纷纭,但我们从不被人们的非议所影响,因为我们清晰地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还有目标。
不是被人当成疯子,就是被人当成高人。
这天下午我和由梦在河滩上练完功,返回了家中。
母亲炒了几个好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闲聊。
我兴致大发,跟父亲整了两杯小酒。父子之间聊天说地,倒也热闹。
就是由梦那丫头不老实,一个劲儿地给我碗里夹菜,还口口声声阴阳怪气地道:“赵龙你少喝点酒多吃点儿菜,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说:“放心吧,我的酒量大着呢。现在还有五天探亲假就过去了,我得陪爸喝两杯。”
由梦也拿了个杯子,倒上一杯白酒,笑道:“说的也是。那我也陪爸妈喝一杯。”
此言一出,父母受宠若惊。而我,却在暗地里埋怨由梦的恶搞。
敢情这丫头当个冒牌儿媳妇,还当上瘾了!
五天之后,探亲假期已满。
我和由梦驱车踏上了回京的行程。
虽然是跟父母跟亲人好不容易再一次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心里有些酸楚,但是当离别到来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
行驶路上,回顾这次回家的历程,颇多感慨。
由梦开车的样子很稳很坦然,竟还不忘嚼一颗泡泡糖,洋洋自得之间,哼着许如芸的<独角戏>,自我陶醉。“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总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为何给我回忆,演出相聚和别离……”
说实话,每次听由梦唱歌都是一种享受。本来许如芸的歌已经比较甜美,也比较动人,再配上由梦天使一般的嗓音,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凄美感,令人为之动容,为之陶醉。
中午12点,我们已经赶到了北京五环路上,望着路边餐馆的火热场面,肚子在猛烈地演唱空城计。经过商量后,我们找了一家餐馆,简单地点了几个菜。
吃饭间由梦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筷子问我道:“对了赵龙,差点儿忘了一件事情。”
我疑惑道:“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由梦拿筷子在面前点划着,神情颇显兴奋地道:“你现在都已经是副营了,再挂一颗星,你就可以分房子了!”
我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由梦的话意。为了响应国家对军人的特殊照顾正生,在我们特卫局有个相应的规定,那就是正营职(少校军衔)军官可以享受军队补助住房一套。要知道,在北京能有一套房子,不管地处何位,其价值皆逾百万以上。很多特卫局警卫干部奋斗了十几二十年,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熬到正营分到一套房子。但是往往有很多干部还没等到这一步就已经转业了。想起这件事情来我还真有些兴奋,虽然说咱们工资不高,但是各方面补贴待遇却还不错,尤其是分配住房这一块,特卫局做的相当好。唯一值得遗憾的是,能够在部队顺利熬到正营职务的军官,实在是有些稀少。
但是我仍然略有忧虑地对由梦道:“你以为能分套房子那么简单啊。从副营熬到正营,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坎儿。”
由梦拿筷子夹了一口菜,调皮地道:“任你现在取得的成绩,和对特卫局做出的贡献,你啊,很快就能熬到正营,到时候房子一分,小媳妇儿一娶,就可以享受双休假期与小娘子度蜜月喽。”
我眼神闪烁地道:“那倒是不错。但是我对特卫局做什么贡献了?多少人在‘熬正营’这条路上浴血奋战,但最后还是被安排了转业,谁能保证我永远就一帆风顺?”
由梦道:“你这次要是能在世界警卫交流会上取得好名次,我估计又得提前晋衔。在特卫局你应该是除齐处长之外提拔的最快的一个军官干部了。”
我不无感慨地道:“任重而道远啊。我也不求别的,只求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和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至于分不分房,晋不晋升,咱说了不算。”
由梦倒是颇有信心地道:“你能行的。看你现在,才二十出头,都已经副营职军官了,别人这个时候才刚刚准备考学或者是当学员呢。知足吧你。”
我笑道:“我没说我不知足啊。我很知足了,部队、特卫局给了我一切,从一个农民家庭里的小农民,成为一名光荣的共和国军官,我很知足,也很感激。”
由梦眨着眼睛望着我,似是察觉到什么可笑的素材,咯咯地笑个不停。
由梦笑过之后又道:“赵龙,你这次回家,我给你装媳妇儿装的怎么样啊,你爸妈都没看出破绽来吧?”
我笑道:“你是装的太过火了。连爸妈都叫上了,这要是以后你当不了我们赵家的媳妇儿,我爸我妈肯定得修理我。”
由梦道:“既然你觉得我装的像,那你得给我发工资。”说话间摆出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伸着纤纤小手过来讨钱。
我道:“你想要多少?”
由梦道:“随便你赏呗。”
我掏出钱包来摸索出一枚一毛钱的硬币,递过去道:“给。奖赏你的,不用找了!”说话间差点儿笑出来。
由梦愤愤地瞪着我,噘着嘴巴骂道:“赵龙你太欺负人了。本姑娘的演技,就值一毛钱啊?”
我偏偏故意逗她道:“一毛钱已经不错了。我这还是看在咱们是同事的面儿上,否则我非得把这一毛钱破开。”
由梦气的想杀了我,但却没再申辩,而是狠狠地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
由梦这个爱好我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喜欢拿吃东西来补偿。
我这才收起硬币,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由梦,说真的,挺感谢你的。这次你帮了我大忙。”
由梦鼓着一嘴的菜抬起头来,露出一丝满足的笑:“这才像句人话。”
由梦吃东西的样子也让人着迷,这丫头不管是做什么,都绽放着一种美丽女特卫特有的魅力和风采,令人着迷令人陶醉。也许只有遇到由梦我才真正相信,有些女孩子几乎是没有缺点的,或者说有一种女孩的缺点也是优点。由梦的调皮、任性,恰恰将她的可爱与善感,完美的释放出来。因此这调皮和任性也便不再是缺点。跟这种女孩子在一起工作,实在是一件非常舒畅的事情,每次跟由梦逗嘴聊天,所有的烦恼都会抛到脑后。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眉头一皱我问由梦道:“对了由梦,你上次说过,有个人开始追你了,能告诉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