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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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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楠在暖心阁处理了很久的折子,直到今天的事务快处理完了,才听到有人过来禀报鸣冤鼓被人奏响。

    虽然知道消息传递了那么久绝对有猫腻,但明楠懒得去计较。

    能用上鸣冤鼓的,多半是身负重大冤屈无处申诉之人,他们所状告的也绝不是什么小人物。再加上九汐的事情传播度太广,如今这幅仗势,有眼睛的都知道她想干嘛。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心理,他们不愿禀报也正说明了赵家势大。

    带着这样的心情,明楠重新来到宫门口,在众多侍卫的用身躯围成的警戒线内,等着麒麟卫将九汐带出来。

    然而在看到被拖出来的九汐时,这种还算轻松的心情立即变为了怒火。

    怎么回事,他不是让小宣子去交代过只要做做样子就可以了,那侍卫也点头示意了吗,为什么还是动了真格?!

    别和他说什么身上的痕迹都是化妆出来的,那些下意识反应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明楠很生气,他气九汐擅自做主不顾身体,也气九汐不相信他。

    是的,在被怒火冲昏的头脑清醒过来后,明楠就明白这应该是九汐自己的主意。毕竟那群麒麟卫是不敢违抗命令的,除非九汐强烈要求来真的,并保证不会牵连他们,否则他们做不出这种违抗圣令的事。

    “鸣冤者何人?为何敲响鸣冤鼓?”因为怒气还未平息,所以明楠说话的语气硬邦邦的。

    然而这一幕在百姓们眼里,却越发的觉得君王威严,深不可测。原本有几个胆大的想要趁此看看皇上长得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民间传说中的那样有着三头六臂,也因为明楠话中带着的威压而规矩的低下了头。

    “小女乃十二年前被判叛国的秦家后人,现名九汐,状告辅政大臣赵卓以及辅政大臣钱林庶妹秦钱氏。”

    九汐虽然同明楠多年未见,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边有人默默关注着她的成长。即使当初年纪尚小,将老鸨与掌柜的的善意归结于他们对秦家的钦佩,长大后接触的人多了,这就逐渐明白他们的照拂都是基于某人的吩咐。

    在她心智尚未成熟的轻狂时期,是明楠的书信引导她逐渐成为如今受人喜爱的自己。

    从知道经常与她写信的楠哥哥就是当今圣上后,九汐便暗下决心,今后绝不能给楠哥哥惹麻烦!

    被杖责的伤势是真是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生性谨慎的九汐绝不允许自己在这方面出现纰漏。况且这些麒麟卫接过暗示,对她很恭敬,她便顺势要求他们打的疼而不伤筋骨。这样的伤看着厉害,实际上只用养一个多月就好了。

    九汐自以为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然而在看到明楠眼中怒火的时候,她还是怕了。

    救命,第一次见面,楠哥哥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qaq

    内心戏偶尔很足的九汐惴惴不安的看了明楠几眼,外表却还维持着曾经的大家闺秀应有的恭敬与矜持。即使身上带伤,内衫已被汗水浸湿,语调也只是有些颤抖,话音依旧清晰。

    美人眉头微蹙的样子,引得周围人心都软了。

    明楠不是这群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中的一个,但看到九汐这样虚弱的只能被侍女搀扶着站起身的样子,他还是心软了。

    罢了罢了,反正妹妹也吃了苦头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是不要再教训她了。

    “你要状告赵大人,可有证据?”

    为了让九汐早点休息,明楠跳过中间那一大段询问缘由的话,直接询问起她手中的证据。

    “回皇上,小女手中有一关系重大的证据,她被放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还请皇上派人与小女的侍女一起将证据取来。除此之外,小女还有赵大人与秦钱氏合谋诬陷秦家的证据。”九汐强撑着行了一礼,将声音提高至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

    说完,左边扶着她的侍女放开搀扶的手,恭恭敬敬走上前,从宽大的袖口拿出几样东西。

    袖口看起来没有鼓胀,里面拿出来的东西却很多,有明楠之前见过的桃花笺,还有一张供纸、几封信、一块印章和其他零零碎碎明楠看不出来用途的东西。

    还没等明楠发问,九汐便开口解说起这些证据的由来。

    “皇上请看,那张桃花笺是秦钱氏写与赵卓的,供纸上面所记录的是秦钱氏之前的贴身丫环绿柳的供词,能证明秦钱氏当初有参与陷害秦家。还有那块印章,是我三叔真正的私印,它继承了秦家的传统,左下角有一小小的云纹,与当初先皇看到的那张谋反信上的印象有所不同。还有……”

    周围原本还有些人在窃窃私语,但随着九汐越说越多,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一时间,除了九汐断断续续的声音,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明楠一副沉重的表情,接过侍女递上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仔细观察。

    在旁人看来,他这是诧异秦家的冤案,没想到自己英明的父皇竟然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他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所造成的理解误差。

    九汐手中的证据充分,在证明秦家清白的同时顺便抹黑了赵卓,只要她接下来的关键性证据能同这些一样有效,搬倒赵卓指日可待。

    可惜明楠看完证据,又在鸣冤鼓前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取证据的侍女,反而等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赵大人。

    已经年过花甲的赵大人头发白了一半多,身子骨也没年轻时那么硬朗了。他身形微微佝偻,但气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刚强。他恭敬的对明楠行了一礼,然后看着九汐说到。“陛下,听闻有人状告老夫,老夫也想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被人告到鸣冤鼓的。”

    “赵大人做过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九汐看到让自己家族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想起父母兄长还有疼爱她的三叔最后的惨状,愤怒的眼睛都红了。

    “本官做了什么本官自然清楚,本官问心无愧,不惧任何人质疑。倒是你一青楼女子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觉得有人会信吗?”赵大人轻蔑的看了一眼九汐,显然没将她放在心里。

    若不是今日管家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有人去敲鸣冤鼓告他,他也不会过来。

    不过是个十二年前手下败将留下的贱种,当日有人从中作梗让他们没能斩草除根,这才给了她喘息的时间。没想到不过是一时疏忽,竟然引出了今日的麻烦。

    是的,麻烦。

    赵大人来的时间太晚,没看到之前九汐拿出来的那些证据。在他心中,九汐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小角色,他可不认为一个被困在青楼的女人能够有势力查出什么确凿的证据。

    九汐看到赵大人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气极反笑。

    她对着赵大人诡异一笑,有些怪异的问到。“年轻时的赵大人也许忠心爱国、清正廉明,但现在,你还敢如此肯定的说自己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吗?”

    “当然,本官确定!”

    赵大人被九汐看的心跳不自觉得加速,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为了拜托这种心慌的感觉,他回答的越发肯定。

    不会的,那些事情他做的那么隐蔽,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哪有能耐查出什么。她一定是随口胡说的,想要借着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拉他下水罢了。

    赵大人心头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然而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只见之前被九汐派去取证据的侍女顶着一身血迹,抱着一本类似账本的东西,在麒麟卫的保护下朝着这边慌张的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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