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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进入帝宫,吉贞并没有看到他。
风和也没有理会吉贞,他在与其他大臣见过面之后,来到节曲面前向她问好。可是他看到节曲的脸色非常不好,心里不由地一阵酸楚难过。
年轻时的节曲以美色著称,号称“天下第一美人。”
若不是她年纪轻轻,就被勾芒选做接班人,后面排队想与之走婚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是身份使然,她最后选择了政治联姻,那个男人是朱襄氏,朱襄氏则是无怀氏之前的执政氏族。
朱襄氏虽然退出了政权核心,可是他们的根基还是很深厚,在勾芒的劝说之下,节曲违心地与这个男人过了三年的走婚生活,在生下了象怡后,绝然地离开了他。
而这个男人,也在后来的一次战争中,命丧黄泉死于异族之手。
绝色的美貌,也经不住岁月的摧残,这个年过百半的老女人,此时的皮肤已经严重脱水。
风和很清楚,就在去年,她的容貌还算是姣好,这短短的一年里是什么令一代佳人失去了光华?
是娲姬,是联盟内部的分裂势力,这些人自达葛天氏执政以来就蠢蠢欲动。
私有之心的驱动,利益的使然,在这个斗争激烈的年代里,摧毁了一代又一代的才子佳人的梦想。
娲姬,我定与你势不两立!
风和暗咬牙关,此时看到节曲憔悴的面容,那种心痛感,更是激发起他强烈的仇恨意念。
“姆阿基!”风和轻轻地呼唤着节曲,节曲初始没听到,风和又叫了两声,节曲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风和。
“好,我的孩子!来,到姆阿基这里来!”节曲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看到风和,一切烦恼的伤心事就会抛到九霄云外。
风和走近几步来到节曲面前,节曲拉着他的手,从藤床上站立起来,走到了议事大厅中央站定。
“在坐的都是帝都的老人,你们是大伏羲的顶梁柱和主心骨,我们都老了,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叔融理解节曲的心思,停下晃动的身躯,看向节曲,嘴角一抽,说道:“是啊!岁月不留人,我们都将是入土的人了。”
在这个年代里,人们的普通寿命,基本上都是五六十岁,能活过七十岁的都算是寿星了。
二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算惊奇,过龙等人也深以为然,吉贞年轻一些,也禁不住内心感慨起来。
她看向风和,看着这个年轻人,在心里衡量着未来的联盟到底归属那家。
对于风和和娲姬,吉贞都是很欣赏的,其实她骨子里还是喜欢风和多一些。
只是她与娲姬的感情深厚,这种感情也来源于她与娲姬的母亲之间的感情。要不抛开这层关系,吉贞或许就不会喜欢娲姬。
风和自然明白这层关系,但也知道吉贞是个好人,她不会做出对联盟不利的事来。
节曲看着众人,缓缓地说:“自古我们大伏羲就少出男儿帝王,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凡事出了男儿帝王,必定是个了不起的雄伟之主?”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自第一伏羲大帝称帝后,就规定了男子没有经天伟地之才,不得入主帝都为帝。
第一代伏羲大帝那么伟岸的男子,开创了大伏羲王朝,竟然会下达这么一条禁令,难道是他脑子坏了?
当然不是,这是时代的局限导致的,试想在一个女性为中心的母系社会里,如果一个男子不足够的优秀,怎么会被女人看得上眼。
风和要比当时的人明白的太多了,后世的时代曾经经历过数千年的父权社会,那时的女人反过来正如今天的男人。
后世的女人,如果没有两把刷子,也是不能在父权社会里取得一点功名利禄的。
叔融在节曲说出这话后,点头道:“大酋长,你就说吧,我们都明白你的意思。”
节曲感激地看了一眼叔融,这才说道:“那好,我今天就在你们面前托付后事,我要立接班人!”
风和一听,心说这是几个意思?
不要这么早吧?老女人你才多大年纪,你还有好多年好日子要过呢?
过龙这时走了过来,在叔融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对节曲讲:“节曲大帝,你是我们伏羲称职的帝王,是我们的大酋长,我们伏羲氏联盟政权还要在你的带领下打败娲姬,恢复联盟的政权完整。”
他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节曲却摇摇头,她深知这是过龙说的场面话,是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成就的肯定。
“过龙老哥,你就不要劝我了,早立也是立,晚立也是立,若不是眼下形势紧迫,我也不用这么早下决心!”
“是,我们理解你的苦衷,可是你说的接班人是谁?”吉贞听到这里站起来问。
节曲看向吉贞,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吉贞,她深怕吉贞会出面反对。
这时,一个帮手匆匆地自门外进来报告:“议政大臣震柯,年尚,汲尔扎,窕和廓若到了。”
“这么齐?”节曲轻念着一声,命令道:“请他们进来!”
前三位,风和是认识的,他们经常来帝都,后两位是中央氏的窕和昆吾氏的廓若,他们的氏族远离帝都,基本上每年只来帝都一次。
窕和廓若一进来,向节曲行跪拜大礼,节曲松开风和的手,赶紧一手一个拉了起来,跟他们寒暄起来。
窕是个性情耿直之人,长得极其魁梧,个头有一米八多,满脸横肉,可是这个人却是个忠义之人。
当年,她曾经带队杀退北方异族十几次进攻,最终灭掉了北方异族的三支主力后,令北方获得了三十年的太平。
战后,她又主动要求帝都允许他们氏族迁移到太行山以西,作为联盟的北方防线。
节曲一直对她很敬重,可是这个廓若就不同了。
据可靠消息,昆吾氏虽说这一次没有与娲姬走得太近,可是廓若与娲姬的母亲那可是老相好,据说二人还走过婚,只是没有生育而已。
“窕酋长,你先坐。”节曲命一个帮手端来一个铁制的碗。
窕见到铁碗如见珍宝,拿在手里不知是何物,风和这时呵呵一笑,对他说:“老酋长,你没见过这个东西,它叫碗。”
“啥?”窕一脸苦逼,其实在场的人,包括节曲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时,都紧张了好一阵。
节曲微微一笑,道:“窕酋长,你喝一口试试。”
“怎么喝?”
“就是拿到嘴边向口里倒!”风和在旁边支招。
窕哆嗦着把碗送到嘴边,却不敢向嘴里倒水,她根本不知道倒下去会是什么情况。
费了好大劲把眼一闭,他还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