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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阔大,却堆满了无数的刀枪剑甲,只留下中间一条尺许宽的通道,墓顶穹隆上,一盏硕大的巨大,造型古朴的镂空青铜吊灯,正燃着拳头大小的火苗。
整间墓室在青铜灯光下,散发着萧杀的气息。哪几过了不知多少年,哪怕刀剑在鞘,甲胄蒙尘,却依旧有着浓烈的刀兵之气。
一行人缓步走在刀兵之间,只觉四周寒意又深了几许。也许,这些刀枪甲胄在当年都曾士兵穿戴征战,杀过不知多少人,染过不知多少血。
哪怕墓室再大,也终究只是一间墓室,我们终能走到尽头。然而,尽头处的情形却更让人惊叹。
阶梯与点亮的长明灯,刀架与悬于其上的金刀。
我数了数,足足九层之多,九座刀架,意味着九柄金刀。然而,放眼看去,却见下方只余八座刀架,金刀却不知去向。独留阶梯之巅,一柄金刀横放于刀架之上。
刘二爷捏着胡子,喃喃自语,“这难道是古格王朝历代王上的配刀?”
此言一出,小五拍腿大骂,“什么,这是古格王的配刀,天哪,这可是宝贝。唉呀呀,哪个天杀的,足足九柄竟是拿了八柄,贪心呐真是贪心,给我留下一半也好哇。”
话音未落,小五已然沿着一侧阶梯狂奔而去。库尔斯基见状,呜哇乱叫一声,甩开两条长腿,一阵风似的从另一侧阶梯奔了上去。
我张了张嘴,心想这两人果真见钱眼开,不知死活。此前走过的人,既然拿了八柄金刀离去,却为何独留最顶端一柄?
要么那刀早已朽坏,一文不值,要么...那刀取不得。心念电转,我抬头狂吼一声住手。然而,小五两人却是哪里肯听我的话,一前一后,依然疾奔而去。
库尔斯基身高八尺,双腿又粗又长,小五又哪里跑得过他。就见小五一边跑,一边咒骂库尔斯基敢与他抢宝贝,便不得好死。
反观库尔斯基,嘿嘿怪笑,脚步不停,挑衅着说:“先到先得,小五兄弟,别怪哥哥脚长。”
小五一听,愈加气急败坏,眼看着库尔斯基三两步就超越了他,直气得是跳脚大骂。只是眼见跑是跑不过了,无奈放慢了脚步。
刘二爷瞧着两人抢那金刀,呵呵一笑,“周长亨坐拥霸王卸甲术都不敢碰那金刀,老毛子不知死活敢去抢,且看他死得有多难看。”
闻听此言,我心中大寒,急忙一把拉住易轻荷,沉声喝道:“还不快叫他回来。”
然而,且不管易轻荷是否要叫库尔斯基回来,却是来不及了。就见库尔斯基长声大笑,纵身一跃,跳过最后数阶石阶,站到了阶梯最顶端。
随后,就见他一步跨出,就到了那刀架之后,探手抓向置于其上的尺长金刀,“金刀归我......”
话未说完,金刀已然离了刀架,借着身后青铜灯与阶梯两侧长明灯幽幽光明,只见那金刀刀柄金光熠熠,刀鞘上红宝石,绿宝石,蓝宝石,紫宝石...各色宝石,流光溢彩,好一柄‘旷世宝刀’。
然而,库尔斯基‘归我了’三字还未说全,就听头顶穹隆‘喀嚓’一声大响,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般。
随即,只见一股浓稠的黑色液体朝着库尔斯基当头浇下,下一刻,阶梯两侧长明灯猛然大放光明,火焰暴涨,瞬间飘起尺余高下。
‘喀嚓’之声不绝,浓稠的黑色液体接连洒下,眼看就是将那九层阶梯完全笼罩其中,却听易轻荷一声大吼,“西域火龙油,你们两个该死的,还不快跑。”
易轻荷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长明灯已然当先引燃了库尔斯基所在的位置。顿时,烈焰暴涨,四处乱窜。
库尔斯基被那西域火龙油泼了满头满脸,大火一起,哪里还有幸理。就听得一声惨叫,一团火球撞翻层层刀架,滚落阶梯。
再看小五,此时早已吓得傻了,站在第五与第六层间的阶梯上,瞧着眼前的烈焰,挪不动步子。易轻荷看得是目眦欲裂,连连暴喝。
终于,就在烈焰将将要烧到小五身上时,只听得他妈呀一声大叫,两腿一软,转身连滚带爬,踩着满地溜滑的黑油,沿着石阶滚了下来。
我看得心惊胆战,一咬牙,抖手撑开天罗伞就朝翻翻滚滚落下来的小五狂奔而去。大火烧得极快,几息之间,小五的屁股又着了火。头顶上方,黑油依然不要命的泼洒下来。
我撑着天罗伞,挡开当头浇下的火龙黑油,咬紧牙关三步并作两步冲将过去,将将踩上第一级阶梯,便觉脚下一滑,仰头便倒。
顿时,我大惊失色,若是摔倒在地,身上铁定便要沾了那遇上一丝火星便着的西域火龙油。然而,凭我的身手,想要稳住身形,已是不能。
仓促间,我腰腹用力,努力撑起上半身,只能让屁股吃亏了。下一刻,我的屁股便已重重落地,砸起一团黑乎乎的油花,一阵钻心的痛自尾锥骨处升腾而起,直至顶门。
剧痛难忍,然而抬头一见小五已然翻翻滚滚跌落下来,离我不过数步之遥,在他身后,狂暴的火焰来势更快。
救人如救火,我咬咬牙弹身而起,也不顾半截身子沾了黑油,一步踏出接住了滚落下来的小五,手中天罗伞却也同时朝前一挥,将我和小五罩在了伞后。
下一刻,一团凶猛燃烧的烈焰便已冲上伞面,卷起一阵狂暴的气劲,推着我和小五朝后退去。
与此同时,回过神来的大海已是大吼一声,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后领,拖了便走。我抓着烧了屁股的小五,用尽全身力气朝后丢去,顿时砸蹋一堆刀剑。
小五惨叫着,也不管那满地的兵刃,胡乱打着滚,最后一屁股坐在那凌乱的刀剑之上,才堪堪将身上的明火坐灭。
大海拉着我退了好远,这才停下。我喘了口粗气,一回头只见火海中,库尔斯基狂乱嘶叫,他努力的想要站起来逃走,然而,他将将站起,便又重瓣扑倒在地。
“救我...救我...救...救我。”
他的呼救声凄厉无比,他大张的嘴和鼻孔中,喷出了熊熊烈焰,仿佛他的肠肝肚腑都烧了起来。他的双眼也烧着了,那两团血焰与他身周的烈火截然不同,一眼看去,妖艳而恐怖。
烈焰几乎烧成了一团白光,我浑身颤抖的看着库尔斯基浑身衣物,血肉被烈焰灼得干干净净,留下几乎烧得通红的骨头。
然而,即便如此,他竟还未死去。虽早已不能呼喊,却依旧不断开合,我依稀能听到穿越烈焰,两排牙齿撞击的‘咯咯’声。
他那只有森森骨头的手掌,竭力朝着我们伸来,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却依旧紧紧抓着那柄抢来的金刀。
他还想要站起来,通红的腿骨正剧烈的颤抖,踢动,盆骨和脊椎骨也在不停的颤抖。他匍匐在地,吃力的想要爬出火海。
此时,就连心如铁石的易轻荷都转过身,不忍再看。而刘二爷长长叹息后,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去。
我撇过头,不忍也不敢再看。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倾刻间便被烧成白骨。
我无法想象他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无法想象他求生的欲望有多强烈,哪怕周身血肉尽毁,只余通红的骨架,依然想要冲出火海。
扭头间,只见浑身冒烟的小五,正失魂落魄,呆呆看着那烈火和烈火中挣扎的库尔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