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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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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样,丁浩与付念还是结婚了,丁浩的身上只剩最后一道刀疤,可第八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付念的“惟一”也没有找到,她曾怀疑过丁浩,不过后来经查看并不是他。

    结婚第二年,付念怀孕,在怀孕期间曾劝过丁浩,不要再找第八个人了。

    如今他身上只剩一道伤疤,无伤大雅,为了孩子积德,莫再杀人了。

    丁浩同意,即将为人父的他愿意为孩子放弃。

    春去秋来,孩子出生了,哇哇啼哭的那一刻,丁浩一家兴奋激动,得知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他看着孩子,粉嫩的小脸,虎头虎脑的可爱样子一下子令他父爱泛滥。抱着孩子终于体会到满满的幸福之感,得此妻儿,夫复何求呢?

    他已年近三十,何必再为那一道疤痕执迷不悟?

    丁浩想着,忽然手上一湿,原来是孩子尿了,他笑着扒开襁褓,当看到孩子下身时,如雕像一般呆愣住了。

    原来,一切早已在冥冥中注定了,谁也逃不了,都是命运的安排……

    付念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忧郁,已经生完孩子一个月了,到现在也没见到宝宝,一开始丁浩以她身体虚弱为由不让见孩子,后来干脆避而不见了。

    付念愈担心,孩子怎么了?生病了?她心忧成疾,丁浩才抱着孩子出现。

    “孩子,我的孩子!”付念急切地想要抱抱自己的宝贝。

    丁浩仍站着不动,脸色阴沉凝重:“念,不管你看到的孩子是什么样子,你要记得,他是你的骨肉,是我们的孩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付念紧张地问:“难道……他遗传了我的鱼鳞病?”

    “不管他怎么样,他是我们的孩子,请不要伤害他!”

    “快把孩子给我!”付念心急道。

    丁浩将孩子递过去,念急不可耐地抢过孩子,孩子白白净净,黑葡萄粒般的大眼睛正天真无邪地凝视,遗传了付念与丁浩的俊俏长相,煞是好看。

    付念几乎喜极而泣,孩子没有遗传她的“鱼鳞”,是正常的BaBy。

    当她打开襁褓向下一望,整个人如被电击一般,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孩子的大腿内侧,赫然有一个火焰形的黑色胎记!

    这个孩子竟然是她寻寻觅觅的“惟一”。

    如果她没有和丁浩结婚,她恐怕永远都找不到她前世的刽子手了!

    都说母子前世是相欠的,今生有一个是还债的,那么这个孩子是还债的还是讨债呢?

    付念失声哑笑,真是老天爷的捉弄!

    “你怎么了?”丁浩担心付念的失常。

    “哈哈哈……”付念抱着孩子笑得花枝乱颤,泪水肆流,“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你高兴?是因为生了可爱的孩子,还是因为……找到了要杀的人?”丁浩小心地问。

    “浩,我没事。”付念擦了擦眼泪,“只是一时之间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需要时间消化,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跟我的孩子说点话,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丁浩关上门离开。

    许久之后病房里一直没有声音,丁浩推门进去,只见付念抱着孩子,双目空洞,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嘴角却挂着失魂般的笑。

    再看付念的脖子和裸~露的手臂,光滑白皙,竟没有一片鱼鳞了!

    丁浩脑里的血液轰然上冲,他慢慢走近付念,怀中孩子的身体已经冰冷。

    “你杀了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付念,我早已想过这个结果,为什么我还要将孩子交给你?就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知道你多想成为一个正常人,你的情况比我严重,你渴望的心比我急迫百倍千倍,我尊重你信任你,没想到你真的选择杀死我们的孩子!付念,你简直惨无人道,我杀的是陌生人,而你杀的是我们的亲骨肉啊!”

    “浩,我真的很想痊愈,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我心里很急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欲~望压抑在心里,有一天突然将它释放出来,竟然像火山爆一样强烈!浩,我求你原谅我,我们埋了这个孩子,忘掉这个孩子,我们重新开始!你看我现在皮肤光洁,脱胎换骨,我们还年轻,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就是了!”

    丁浩冷笑:“你是变漂亮了,可在我看来,却是丑恶的。你完美无瑕,而我却有一道刀疤,你认为我心里会平衡吗?”

    “你什么意思?”付念猛地悚然一惊,心头大骇。

    她看到了丁浩泽人时的狠厉目光与此时无二。

    原来她不是他“最特别的人”,而是他早已遇见却一直没有下手的第八个人。

    命中注定啊!

    只是她不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侣,而是他命定的宿命!

    她一步步助他杀人,最后他要杀的却是她!

    付念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丁浩恶魔般的笑在她眼前回旋,他说:“如果你不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也许会这样和你生活下去,可你偏偏为了自己痛下狠手,你可以这么做,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卑鄙了,为了自己不惜杀死最亲的人!付念,从我们决定寻找命定的那些人时,我们就已经和魔鬼签下了契约,将灵魂出卖了,我在一次次杀人时已经沦陷,而你也早已失去了自我,念,我在你的药中下了安眠药,我会说你是产后精神失常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服药自杀的!”

    “呵呵……”付念还在笑,她要笑着离开,下一世不要再这般轮回,如果当初没有去找红老太,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尾声

    “都说人鱼有泪汇成人鱼之心,价值连城,却不知人鱼诅咒,可让人满身鱼鳞,丑陋不堪。你们走吧,虽是生门,有生的权利,可我怕忍不住出手杀人”。景曜斜靠沙,黝黑眸子藏着冷峻的目光。

    “虽是我在动,何不说他们的心同样在动”?来人是那红老太,亦是当年的人鱼红颜无疑。

    猎衣一旁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如果不是当年的刘瑾忘恩负义,自不会生出后面所有的事情。

    他今天拉着红颜来,只为生门中的高人指点,如何化去红颜心中隐藏五百年的戾气。

    景曜起身,凝视猎衣真诚脸庞,沉吟片刻,道:“一人动,两人动,人人皆动;一人静,两人静,人人可静。就如同你做了坏事,大义凛然曰:人人皆做坏事,为何我做不得?众人皆是这心思,何言让这世界平静?倘一人做坏事,两人说,三人帮,四人带他上归路,他如何不变的好”。

    这富有禅机的话,正是对红颜的反击,正如同付念与丁浩,如果不是红颜利用诅咒,即便心中藏有魔鬼,也不见得复,更有言,倘若红颜不是人鱼诅咒,而是善良的人鱼之泪,恐怕他们会是一个健康、快乐的家庭。

    心下藏有欲~望,往往以人相抵之,若人人守住本心,从自身出,又何来浮躁社会。

    红颜翕动,沉思良久,嘀咕了一声:“你说谎,世间哪来真情”?

    景曜摇了摇头,顺着门延,瞭望远方天空:“”欲~望生似海,不是有情人,强求伤己身,莫忘身边人”。

    红颜不懂,猎衣却听懂了。

    他鼓起勇气表白:“我等了你五百年,以为你会懂,原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是啊!若是心中无情,他何必总在红颜旁边徘徊,有些人只看到远处那不可能的星星,却总是忘记默默在身边照亮的萤火虫。

    “有些人即便她离得再远,可我始终都觉得在我心中,世间不是没有真情,而是时常仰望,不曾低头”。景曜默然,攸地想念起了月儿,也不知她如今在幽界可好?

    红颜扭头,凝视————

    猎衣灼灼目光,炯炯————

    两人牵手离开了生门,只留下了那酒窖中一排的红颜醉——有些人饮之如水,有些人甘之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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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生岸柳催残热,愁云遮日淡晕光。

    衢江畔,树木林立,似遮天蔽日般将整个别墅遗世独立,一群人,不,一群人与妖策牛奔腾,靠近岸,顿觉一股凉意袭来,驱散入秋不久的燥热。

    “妈妈,这儿好舒服”!闻着周围空气,呶呶诚实的说道。

    妇女待老牛蹲下,侧身下牛,觉得处处透着新奇。

    刚入门边,忽而一阵成年酒香扑鼻而来。

    开封、凤舞,还有那洁白大狗一转眼将两母女抛在后边。

    “哥哥,你太过分了,我们风吹日晒,喊得嗓子都哑了,你居然在这吹空调,喝美酒,有没有点公德心”?凤舞吹胡子瞪眼。

    开封媚笑上前,倒没有骨气,“什么酒,好香,比之那圣酒尤有过之”。

    唐宋年间,诗词歌赋盛行,其中的八大家有诗仙、诗圣之称,但更是有酒仙、酒鬼之风雅,开封见识何其之广,竟不识得景曜手中之酒。

    妇女与呶呶进来,便看到几人喝酒。

    景曜问时,回答各有不同,有甘甜如贻,有暗淡如水,他却长叹一声:“我喝的是苦的”。

    一句话让凤舞黯然,一肚子的气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哥哥还是放不下,也许,宁静的日子并不能太久。

    “别整天低头就知道玩手机、电脑,好好修炼以备不时之需”。景曜趁机教训着两小,心里乐开了花,这就是智慧,三言两语反转了整个局势。

    但心里的苦,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让你们看笑话了,两位是住店还是……”沉吟片刻,暮然清醒,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凤舞警醒,转身,拉起看似与她年龄相仿的呶呶,介绍道:“我给你找的新妹妹,可爱不,她妈妈说呶呶得了先天心脏病,我给她吃了西红柿,哥,你给看看好了没好”?

    “神仙,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妇女长泣,跌跌撞撞过来,就欲下跪,可始终无法跪下。

    景曜摆了摆手,望着黑白相间,偶尔眨动的眼眸,转眼间想到了曾经的囡囡,同样悲苦的童年,转瞬间几十年已过,应该抽时间去看看她那个没有礼貌的女儿了。

    或许,她们都以为他死了吧!

    “不用担心,你叫呶呶是吗?叔叔能治好你,让你与其他孩子一样,可以跑,可以闹……”

    “谢谢叔叔,呶呶不怕打针吃药,就怕妈妈哭”。她挽了挽袖子,对很多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

    妇女看在眼里疼在心中,才五岁的呶呶打过针、吃过药、做过化疗,从来不喊不叫,只有看到她流泪时会跟着流泪,或许是逆境使人成长,五岁的呶呶知道很多事情,包括……她随时都会死去。

    她曾对妈妈说过:妈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不要哭,我已经将你的身影记下,会化成蝶永远陪伴着你,所有当你看到蝴蝶飞,一定是呶呶来看你了”。

    妇女一听当时就落泪了,为什么老天给了她这么好一个女儿,却又如此无情?

    景曜情景重合,这时的呶呶和当初的囡囡是如何的像?

    她父亲是个军人,可惜落得个客死他乡的地步,母亲与人跑了,景曜领养她时,也只有五六岁,同样懂事,一样坚强。

    只不过后来被宠坏了,从长大以来就没叫过爸爸,总是以老邢称呼。老邢,邢十三,这个名字已经几十年不曾有人叫过了。

    “咕~”开封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唤一声,一股浓烈的温情气氛瞬间破坏殆尽。

    “喂,都过晌午了,早餐、中餐不见影,我要去劳动局投诉,虐待员工啊”!开封掩饰尴尬,胀脸说道。

    “啪”的一声,不用景曜出手,凤舞已是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脑后勺:“一个千年老妖,饿两顿死不了”。

    “千年老妖……”

    景曜瞪了一眼凤舞,笑了一笑道:“没什么,虽然是个妖怪,但他食素,其实相比于妖,人心更难测不是吗”?

    “那你……”尽管说的有理,但面对未知事物,本能会有心底的一丝俱意。

    “我是人,只是修了几年道行”!景曜温和一笑,一道清心咒已悄无声息释放,助她稳住心神。余下的事却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探出神识,仔细观察之,片刻后静静说道:“呶呶吃得西红柿夺天地之灵气,已无大碍,倘若不放心,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

    “谢谢,不管你们是妖是人都谢谢你们对呶呶做的一切”。妇女心下激动,语无伦次道。

    她想通了,心存善心,菩萨以度之,又何及妖与人,就算是人妖又何妨?

    “留下吃餐饭吧,我这儿的蔬菜全是绿色无污染,灵气养成,对呶呶大有益处”。正说着,扭了扭头,道:“开封,去江内抓条鱼上来炖汤”。

    “好的,老板”!话音一落,留下一阵尘埃,已不见踪影。

    景曜进了厨房,妇女紧随进来,支吾其词,顿莫片刻说道:“先生,多亏了你们帮助,让呶呶留在我身边,不如让我做顿饭聊表谢意”?

    “也好”!对于这小事情景曜不想去争,本来嘛成天钻在厨房中,油烟味过重,觉得脸都紧绷了。

    妇女刚在电饭煲煮下饭,开封拎着一条斤重的鲫鱼已经回来,边走不忘感慨:“我说老板,你在江里放了什么,你看那乌黑双眼祈求的目光,这都快成妖了,我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将它放回”。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凤舞不忘补刀:“待会吃得最多的还不是你,赶紧剖鱼去”。

    “为什么又是我”?

    凤舞一瞪,没好气的道:“你是员工,我们是老板,你不去难道让我们去”?

    “万恶的资本家……我要打电话报警……”

    ……

    衢江畔,微风轻临,千里碧波荡漾!

    一缕强阳笼罩上空,将山涧木林映衬的惟妙惟肖。

    生门中,此时其乐融融,不,是有些小热闹。

    吃饭是用抢的,各凭武艺,就连那洁白大狗两脚后蹲,立于板凳,两前足拿起筷子好不生疏,让妇女与丫头呶呶看得惊奇,这还是狗吗?简直是狗王,好吧,狗王也是狗。

    “老板,这大厨的手艺不比你差啊”!开封一边与凤舞抢食,不忘赞叹。

    景曜感同身受,微微点头。妇女笑而不语,呶呶得意说道:“妈妈以前是衢城国际大酒店的主厨,只是为了带呶呶各地化疗,辞了工作”。

    说道后来,之前的得意荡然无存,似乎又想到了之前,莫名的揪心。

    “呶呶,你是妈妈的小棉袄,只要你能好起来,妈妈什么都能放弃”。

    “妈妈,你真好”!

    “生门缺个大厨,不如你在这上班?以前什么待遇在这依旧,不知你是不是有兴趣”?景曜瞬时问道。

    “当然,你们救了呶呶的命,就是我的恩人,工资就免了,不是埋汰我吗”?

    “一码归一码,我们还不会卑鄙到利用人情做买卖的地步,只不过这来的人比较特殊,到时不要惊慌才是”。

    “你这狗已经够特殊了……”妇女,她做了介绍叫黄雅玫,正式成为了生门的一员。

    “风火,打个招呼”。

    风火放下筷子,老成的说道:“本神兽不是大狗,你可以叫我风火,或者叫帅哥风火”。

    “哇~”呶呶惊吓的将脸塞入妈妈怀中,黄雅玫眼中惧意一闪而过。

    只是片刻后,小丫头伸出脑袋,黝黑眸子瞪得明亮,透着新奇。

    “它、它会说话……”

    “不用怕,他们都很友好,风火与凤舞都是上古神兽,凤舞是凤凰后裔,风火似乎更神秘一些,虽然它们活了很多年,但依照人类的年龄都是小孩子,除了调皮一些,和呶呶一样单纯的很”。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事,与其让人后知后觉害怕,不如坦诚布公,坦诚的好。

    “我想骑凤凰……”小丫头一脸希冀。

    凤舞:“……”

    正当其乐融融间,生门大门再一次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