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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引子

作者:一毫米讨厌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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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有这样一个传说,话说几千年前,人间本无修道练武之士,更别说有何门何派。

    人,妖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相互依靠相互制约。

    然而许多年后,人间却经历了史无前例的天劫。无数的妖发生了异变,开始变得残暴不仁,肆掠人间,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白骨累累。

    传说在人与妖的矛盾日益加深,人类面临灭种之时,产生了许多修道练武之人,进一步产生了门派。

    后来人,妖,经过无数年的战争,终于平息了天劫之灾,妖族实力大减,逃守于天山之上。

    传说在几十年后,妖族诞生了一位旷世奇才,一出生便被尊称为妖君。此子出生之际,据说天生异象,晴空霹雳,风雨交加。伴其而生的,还有一把剑,上面写着“天罚”二字。

    人族得知消息后,惧其成长起来。于是人,妖二族再战与天山之下。此役战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天山脚下郁郁葱葱的森林被毁坏,取而代之的是断臂灼身,满目黄沙。

    传说,在大战中妖君的肉身被人族一位尊者击毁,元神遁入了天罚之内。天罚剑也随之被封印于天池之中,由人族高手看守。后世称这些人为天罚的守护者。

    妖族残力逃往苗山——一个保持着混沌出开的原始之地。

    由于苗山生存环境恶劣,人族料想他们也无法生存,加之人族在战争中也是元气大伤,便放而任之,没有追杀。

    从此,数千年来人妖再无战事,

    传说,老人们说,这只是个传说。

    ******

    天山,绵延千里,自西向东横亘于北疆广阔的脊背上,是天洲大陆上最高的,也是最美的山峰。

    眼下正值盛夏,远眺天山,只见几块白云悠然天际,蓝天衬着常年积累高耸云霄的珠峰,银光闪闪。还有那色彩斑斓的不断的山峦,宛如雨后彩虹,美丽艳人。

    沿着白皑皑的雪线往下,是蜿延无尽的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那密密雪松伸腰立枝,像一座座挺拔的宝塔。扶摇直上青天,又宛如撑天的巨伞,重重叠叠的枝桠,密的吹不进一丝风息。

    视线再往下移,就可以看到,天山脚下的慑人的戈壁滩,那一望到无际的黄沙。

    这是一片死亡之地,看不到生机,太阳散发着惨白无力的光芒,令人窒息的热浪一波高于一波。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战场。

    传说曾经,是无数尸骨在烈日的烘烤下慢慢风化,形成了这茫茫无边的沙漠.

    天池便位于被沙漠包围的天山之上。

    湖水深幽清澈,方圆十里,草木葱茏,宛如碧玉一般镶嵌在群山之中,不失为人间仙境。

    旭日东升,阳光倾写而下。湖边古木在水中映下斑驳的影子,犬牙交错。

    西风惊绿,乱点碎红,附带着惊起一片碧波,湖水浮沉泛金,旖旎一圈一圈驶向远方。

    池边,站着两个人。一位华发老者,一名白衣青年,老者看上去已过五旬,青年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此时,他们都静静的注视着湖面。只见老者剑眉倒立,双目放光,眉心处有几道极深的皱纹,透出了一丝凄苦之色,淡然的神情中,却有一种遮不住的威严。

    而老者身侧的男子,左手提着剑,右手自然下垂,漆黑的长发随意而垂,长眉清眸,容貌极为俊雅。细风吹过,荡起一片绿波,望着碧波,绿草,他们就这么一直站着,站着。

    许久之后,老者缓缓开口道:“为师昨夜观天象,发现北斗斗柄指向北方,而眼下正值盛夏,斗柄应指南。”

    他顿了顿,又道:“且摇光暗淡,天枢耀青光,西南方向被瘴气环绕,荧惑之光旺盛,此大凶之兆。但这封印又完好无损……”

    白衣男子眉头一纠,道:“是妖族。”

    “嗯”。老者微微颔首

    男子道:“封印未动,会不会跟人族有关”。

    老者稍微抬了一下头,道:“至少和妖族有关”。

    男子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老者斜望着中原的方向继续道:“封印之事关系苍生,不容有失,我脱不了身,你代为师去苗山走一遭,查个究竟。看何物作怪,回来与为师禀报,在做定夺。”说着便给他一样东西,好像是副地图。

    男子把其收入怀中,随即拂手一揖,道:“师父,徒儿这就去了。”

    “不要鲁莽行事。”老者好像不明白少年要去何处,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补充道。

    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这个倔强的老头,看似一点都没变。

    男子离开了,花木葱茏的天地再度陷入默然,老者刚刚舒展的眉头突然拧了一下,不知是想起了何事。

    微风拂过,花发和着青衫摇曳着。阳光照在他坚毅的脸上,好似金铸的铜人一般伫立在那里。

    十年前的战争,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场由蝅教惹起的席卷整个中原大地的灾难。

    难道真与人族有关,他一时间思绪万千。他终究没有了当年自信。

    他的思绪如同风一样柔和悠然地荡漾在空气中,飘向深深的往昔。

    西川,地处边陲,生态环境较中原恶劣,近百年来被中原各大派所奴役,掠其资源,夺其珍宝,也是中原几大势力暗中较劲的场所,百姓生活苦不堪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然而,阴盛阳衰,物极必反,这是大自然的法则,就在二十年前,西川突然崛起一股势力——蝅教,其教众皆精通巫蛊之术,他们的教主更自称为天子,宣称自己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西川的。他们在路边施粥,道旁放茶,到处宣传教意,大肆网罗教众,一时声名大振。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几大势力各自观望,无人插手,任由其发展,终于经过十年努力,蝅教在西川扎下了根,势力强盛,于是他们剑指中原,在教主的领导下开始了他们的复仇之路。

    开战之初,他们很顺利先后拿下了西北几个大派,但随着战事的深入,中原各派见势不妙,便联合起来,经过许多次战斗,最终将蝅教逐出了中原。

    良久,只听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向山下踱去。

    他没走几步,忽的定住了身形,盯着自己的脚下,是一条长长的影子,即便在烈日的照耀下,也没有绝对的光明。

    他呐呐道:“弟弟,难道当初真的是我错了”。

    ******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青山横亘,峰峦如翠。

    一个身穿斗篷,牵着马的男子走在蜿延的山道上,他看起来疲倦极了。

    沙漠里的暴风将沙土扑满了他的全身,斗篷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底色。

    他身后高大的马儿此时也耷拉着脑袋,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微风吹过,路旁的树木随风摆动,在一片高树绿荫的掩映间,镇口的一面古老的白色布旗迎风飘扬着。

    仔细一看,赫然有着“蒲阳”二字。

    蒲阳,位于中原最高的山峰蒲山之南因南水北阳为“阳”,故得此名,其背靠中原,面向苗疆,也是进入苗山的必经之地。

    由于接近凶地,蒲阳的规模不大,只有一条街。

    进入镇子,男子径直向街头走去。

    柳香客栈便在那里,地图上是这么标的。

    此时他已脱下了斗篷。清秀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忧虑。他的白衣上也沾满了风尘。直到现在,他才看出来,这里并不是个很繁华的市镇,也并不太大。

    他便是奉师命前往苗山归海湛。

    此际正是中午,归海湛刚到客栈门口,一小二便近了上来笑脸道:“客官里边请,马儿交给我了。”

    他说着接过了缰绳,向后牵去。

    归海湛嘱咐了一句照看好后,没等其回答,便径自向里走去。他已经奔波了三天了,实在太累了。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四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一前三后都是中等个子。

    轻风拂来,乌篷随风鼓起。归海湛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道:“看来跟我一样,都是红尘过客啊!”

    人们总是会对跟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表示同情,因为大家都心疼自己。望着他们渐渐远去,他感叹着转身上了台阶。

    然其刚欲进门,却又一胖男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口里还嘟囔着:“不带我,我自己去。”叨念着尾随那四人而去。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戴着斗笠,佝偻着背的怪人。

    前面蹑手蹑脚地走着一个年轻汉子,后面跟着一个身手敏捷的老头,任谁都会多看一眼,归海湛看着二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又说不上来,不禁摇摇头,他索性不去想,大步流星地进了门。

    堂内很宽敞,人也不是很多,还有几个空座。

    湛挑了个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未等坐定,又一小二迎了过来。笑盈盈道:“客官想要点什么,我们这里的菜都是……”

    小二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湛拿起一块银子放在桌角道:“来一盘水晶肘子,一斤千年醉,还有,备间客房。”

    “嘿嘿,客官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刚好有几间空出来,这就去为你准备”见湛点了酒菜,小二不再介绍,于是抓银子的同时点头哈腰地唠叨着。

    客栈不大,但厨子还挺麻利,不一会儿,小二吆喝着把酒菜端上来。看着盘中冒着热气的肘子和喷着香气的千年醉。湛也不顾形象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引起旁人一通乱看,因为看他的装束打扮实在不像挨饿的主儿。

    湛在吃饱喝足之后,感觉精神许多,便满意地起身叫小二领他回房。

    走在路上,他才注意到这个客栈不同于一般客栈,大部分客栈客房在楼上,而这家客栈没有二楼,客房在前堂,饭店后的山脚是面对面的两排客房,相距半丈左右。

    前堂与客房之间有一条走廊,大约百米廊身是由杂木搭就而成的。木料甚至未曾去皮,廊顶则覆盖着深褐色的芦草,看样子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