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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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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立刻说:南荣熙你们的牛排好香哦,我能不能加入你们?

    景杨见苏剪瞳犹有泪痕,伸手抱过安然说:正好呢,我眼大肚皮小,点多了东西吃不完,正愁是不是要浪费掉。

    南荣熙抢在景杨面前大惊失色,你别抱他,我来抱,我来抱!

    景杨的肚子还小得很,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摇头笑了,看着座位说:我们这里小,就不留你们一起吃了……

    这么大,能坐下啊。郎三和瞳瞳,赶紧一起坐。南荣熙这个处在幸福之中的男人,还在状况之外。

    景杨的叉子都急得快叉在南荣熙手背上了,南荣熙才反应过来,你们别打扰我们,另找地方吃吧。这个小鬼,今晚到我家去热闹热闹。

    郎暮言点点头,牵着苏剪瞳走了出来。苏剪瞳甩开他的手,安然跟着杨姐姐他们一起吃饭,我回去了。

    瞳瞳,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或者说,因为你要娶别的女人了,所以还是对我抱有愧疚,想要弥补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可不必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因为我和安然过得很好,以前没有你的那些年过得很好,以后没有你也一定会过得很好。伤人的话说出口,自己却更加难过了。这些话伤人,又何尝不是伤己?

    但是郎暮言却听出来了,她果真的在意芙蓉的事情。他本来要早点对她解释那个意外,却没有开口,将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她不冷静不理智,他绝对不能不冷静不理智,任由她发泄着情绪。没有陪伴着安然长大,是他最遗憾的事情,因为错过了她要告诉他安然出生的那通电话,他已经错过了四年,又怎会再舍得错过?

    苏剪瞳见他无话可说,心中更苦,我知道你也很难过,郎老先生去世了,或多或少跟我们家的人有关系,我们两家闹成这个样子,你比我更难处理。我原本以为……再怎样都是可以坚持下去的,感情的事情可以不为外物萦绕,即便走得很难,我也认了,我们的命运无法选择,但是我们的感情可以选择。可是就算是这样,你要一拍两散,你跟我说一声很难吗,我会缠着你不放吗?

    瞳瞳,对不起。郎暮言伸手擦拭她唇边酒窝里的泪珠,想等她好好哭一阵。

    苏剪瞳挡开他的手,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吗?我知道了,再见。

    苏剪瞳压抑住心头巨大的疼痛,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蓦然拉了回来揉进怀里,她哭道:你不用取舍两难,再给我无谓的希望……

    终于舍得松开她的手,郎暮言低声说:瞳瞳,对不起。

    苏剪瞳还待要再走,郎暮言拉住她的手,对不起,我那么深爱你却没有告知给你听,让你对我们的感情和未来没有信心。

    苏剪瞳仿若未闻,还要再走,他将她反复扯回来进怀里,她反复还要再离开,他又说:我已经搬离出郎家大宅了,我没法对我妈做什么,她极力撮合我和芙蓉在一起,我只好搬出来。我之前答应和芙蓉的婚事,是因为我比所有人都早知道,你是大哥的女儿。

    瞳瞳,你离开去德国的时候,我的怒火是真的,我气你根本一点都感知不到我的良苦用心,一点都不珍惜我们之间有过的一切,我又恨这命运的作弄,让我没办法堂堂正正的留下你。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很爱很爱你了……

    她再走,他再拉她回来:瞳瞳,你说过你和我隔着一座城市的贫贱和富贵,我修建了那么大的一个新的苏桥街,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该知道,你该知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住在哪里我都愿意。我为你修建了一座城,一座属于我们俩的城,你不喜欢郎家大宅,我们住新苏桥街,好不好?

    苏剪瞳哭得泣不成声,他又说:我承认我最初认识你,用过很多手段和心机想把你留下在身边,那时是出于一时的吸引,后来我是最先沦陷,不可自拔的那一个。瞳瞳……

    他扳正她的脑袋,又说:瞳瞳,在感情面前,我也是个普通男人,我会犯错,会失落,会吃醋,会不知道怎么对待我们俩的感情,甚至因为第一次谈恋爱,还很懵懂,你愿意接受我,再给我机会,我们一起努力吗?

    苏剪瞳努力想将眼泪收回去,这个时候,他完全不是那个霸道至极的男人,有着对爱情和对她的卑微,让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很柔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哽咽道:我也很懵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推开他,继续往前走去,郎暮言和她并肩而行,握着她的手,苏剪瞳扭手扭脚往前走,郎暮言跟着她一起,走出了情侣馆。

    苏剪瞳忽然转身在他怀里伸出粉拳连续不断地捶打起来,郎暮言,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郎暮言任她捶打,等她累了够了,他才握住她的拳头说:疼吗?

    还真有点疼。苏剪瞳却又不愿意说话了,挣脱开他的怀抱继续往前走去。不要说郎暮言,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的任性妄为是为了什么,就是心理憋着一口闷气,以往说深呼吸就能好过一点,以往说从一开始数起就能平复,现在却不管怎样都会暴躁。

    郎暮言一直紧跟在她身后,她忽然又扭身回来,终于是忍不住了,你和芙蓉上过床了?

    她心里就是有疙瘩,他才从她身边离开,就和其他人纠缠在一起,让她由不得不相信他的变心了,或者说,他的心根本就是一分为二的,只在她这里留了一部分--这比变心还让人难以承受。她想过无数感情走到尽头的可能,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郎暮言一下被击中了心里最疼痛的地方,他曾经流连花丛无数,后来不管她在不在,他都苦行僧一般的克制着作为男人本能的欲、望,再也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这是对爱情的执着和恪守,没有想到会被母亲破坏,又继而成为他的内疚。

    苏剪瞳一看他的神色就明白了,这一次,她没有再跑没有再离开,就那么哀哀地看着他,郎暮言紧闭了眸子,然后睁开,痛苦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妈会对我下药……我本该早点对你说,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心里负担。

    苏剪瞳绝望地说:看吧,我们之间有这么多阻碍,你绕不过,我更绕不过,郎暮言,还是算了吧。

    苏剪瞳,我们之间还有安然,还有那么多共同的回忆,有共同的一座新苏桥街,最重要的是,还有我爱你的心,怎么可能说算了就算了?

    我也做不到说坚持,就坚持!

    郎暮言再追上来,苏剪瞳疲惫地说:如果真的是我太爷爷害了你爸爸呢?郎暮言,你还会坚持吗?如果太爷爷一直这样下去,你是进还是退?如果有一日,爸爸和你一定要正面抗衡的时候,你要怎么办?如果你妈以死相逼呢,你是为亲情,还是为爱情?

    够了够了,我看过很多人的感情,连我们百分之一的阻挠都没有,却比我们都走得千般百般的痛苦。郎暮言,娶芙蓉是你正确的决定,所有的烦恼都会一了百了,我们何苦,还让彼此这么辛苦折磨?

    要是我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坚持,更不会放手,你是不是现在就答应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口上说说感情多么简单,要真正坚持一辈子,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郎暮言,放过我,也给你自己一条生路吧。

    苏剪瞳说完,这一次,是真的一阵风一样的跑开了。放弃何尝不疼痛,不过这一刻她真的想通了很多事情,这段感情,他走得比她难,既然话已经说开来,就不如让她来做个了断吧。

    郎暮言正待再追,电话来了,是他一直在等着消息的何知闻。他只好暂时放弃了追回苏剪瞳的打算,神色凝重地听着何知闻的新线索。

    等到听完不明朗的线索,他的大脑不得不高速运转,来理顺新接受到的消息。

    苏剪瞳一口气回到家,将房门关好,绝望地哭出声音来。

    郎天白见她冲进房间,接电话的时候缓了一缓,然后紧接着说:你是说,方家?

    然后他捏了捏眉心,走到苏剪瞳的房门口敲了敲门,轻声说:瞳瞳,你休息了吗?

    苏剪瞳好一会儿才开门,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爸爸!

    内心关于感情的挣扎,她并不想跟郎天白多说,但是有他的肩头可以依靠,苏剪瞳一下子觉得久违的力量又重新回归到了体内。父亲的意义对她而言一向都很重要,哭够了才从郎天白怀里出来,赧然地说:抱歉,爸爸。

    没事,心里难受的时候,发泄一下会舒服很多。骑马开车是发泄,打拳弹琴是发泄,哭也是发泄的方式。郎天白慈爱地摸着她的头发,只不过这就是你们女孩子独属的专利了。我要这么一哭,准被精神病的医生带走。

    苏剪瞳抬起眼眸来,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如果不说年纪,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四十出头了,他依然那样月白风清的样子,不过眼眸里多了很多曾经不曾有的东西。郎天白随意问道:瞳瞳,你了解方想他们在德国的生意吗?

    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听他们平时说起,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了,有事吗,爸爸?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他们来了?

    郎天白笑道:当时我以为你要嫁给方想了,投了不少的钱到齐家,所以随口问问,关心关心我的企业资金情况。万一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女儿也没嫁出去,钱也没了。

    苏剪瞳也被他逗笑了,爸爸你对我太好的话,我就舍不得嫁了,留在家里祸祸光你的财产!

    郎天白大笑出声来,苏剪瞳也笑出来,感情的失利,暂时被放在了一边。

    隔天,苏剪瞳跟随乐团去邻市的一家剧院演出,很久没有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她调整了一下心情,跟随着乐团的人一起出发了。

    安然还在南荣家,将安然交到景杨手里,苏剪瞳一向是放心的,景杨做事稳重踏实,在苏剪瞳心里,是最可靠的朋友人选。

    郎暮言来接安然回家,安然正和夏天一起在看动画片。景杨和南荣熙刚刚摆开桌子要吃饭,笑道:两个小鬼头为了不错过动画片时间,已经先吃完了。不过这就打乱了平时的作息,所以他们自己保证说,一会儿看完电视将院子里的那几束花的杂草除了。

    景杨对付孩子确实有一套,南荣熙对她五体投地。男人带孩子总是比较随意的,总是无节制地陪着玩或者答应他们的任何要求,但是这个在景杨那里一点都行不通,安然每次来都服服帖帖的听话。

    不过他本来也就乖巧听话,郎暮言在心里补充了一下。

    南荣熙看出了他神色不好,问道:从办公室出来的?

    是,这两天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南荣熙笑道:闲下来咱们兄弟就喝一杯。咱们多久没聚了?不说的话,都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南荣家和郎家的交情,最近确实因为诸多事情,变得一点点疏离起来,虽然误会最终解除,但是随着郎霍的死和林淑秋的更加偏执,老一辈之间就淡了。不过南荣熙和郎暮言倒是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兄弟间一笑泯恩仇。景杨马上就起身去拿酒。

    南荣熙按住她,我去,你好好坐着。

    景杨将两碟小菜推到郎暮言面前,郎暮言不认得那是什么,没有动筷的打算,景杨笑道:是我腌的脆黄瓜条和水晶头,是我独特的方法腌制的,所以和市面上的不太一样。最近怀孕口重,所以又做了不少。

    郎暮言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知道景杨是聪明的女人,他一早就见识过她的成熟和机智的地方,静待她说下去,她笑道:瞳瞳很爱吃,往常我腌制了,也会给她送去。你尝尝。

    郎暮言夹了一块放进口里,初始的味道很酸,郎家的男人都不耐酸,他的牙一下子就像要软倒一样,基于礼貌不能吐出来,他勉强吃了,接着的味道却慢慢有一丝丝的甘甜,若有若有似无,很清淡,却是怡人的。因为前味太酸,倒显得这个甜味尤其的回味甘甜。

    郎暮言点头道:不错。

    瞳瞳是个很愿意为他人着想的小女孩子,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了。我才去苏桥街的时候,说实话是不喜欢那里的,但是她像一只小精灵一样,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许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就是为爱的人牺牲的勇气,坚持的勇气。不过她毕竟也还小,一时经历的东西又那么多,要是扛不起呢,要是太累呢?她也会有逃避有害怕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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