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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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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绝很累,但是他并不想睡着,太阳渐渐的从东方升起,晨光照亮了整片旷野。

    金黄色的沙,如阵阵电光,此起彼伏的呈现在这个剑客眼前。黑色的剑,黑色的披风,不改往日的冷峻,只是眼眸平添一丝疲倦。

    天亮了,三绝也该走了,站起身望了望身旁这座孤坟。三绝不得不感叹江湖险恶,同时也从这个公公身上看到了人性的美丽,生死的一刹那,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望着孤坟,三绝默默的说道:“老先生,你我恕不相识,你却以性命相救,这份情三绝此生不忘。我不知道袁崇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此行便是为杀他而来,但是似乎我现在犹豫,只可惜你已经仙去,很多事情也来不及向你问明白。”

    说到了这里,三绝似乎有些哽咽了,虽然眼泪并为流出,但眼眶已经红润。对于三绝来说,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流泪了,但今日之泪是对这位无名公公的感激和不舍。

    望着那块木碑上,些许的风沙,三绝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些风尘,慢慢说道:“先生,我该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三绝可能不能常来看你,请原谅。”

    说罢,跪在地上,重重的三叩首,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剑客的转身,看上去是那么的无情和冰冷,其实外人并不知道,他们之所以无情冰冷,是因为他们太感性也太孤独,不愿意打扰别人,也不愿意被别人打扰。

    三绝背着他的天狼剑,继续向北方走去,漫漫的黄沙,斑驳的脚印越来越多,又慢慢消失的无边无际。

    这里距离山海关已经不远了,或许以三绝的脚程,不出两日便可抵达。三绝也知道山海关已经不远了,但似乎他并不着急,反而走得很慢很慢,不想来时那样一路拼命赶路。

    他的眼神一直很疑惑,因为他不知道袁崇焕到底该不该杀?或许在昨晚之前,他没有丝毫的疑问,一心只想着一剑了结了这个通敌叛国的小人。可是过了昨晚,公公的那番话不难听出,袁崇焕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是民族的大英雄。

    不管怎样?三绝既然答应秦森取袁崇焕首级,他就绝对不会食言,不管对与错,山海关之行已经是必然。所以三绝虽然犹豫彷徨,但他并没有忘掉他在秦营许下的承诺,他继续想着向着北方走去。

    尽管三绝走的很慢,但路程只有这么点,该来的始终都要来。

    两天后,三绝便出在了山海关城门前,望着眼前巍峨的城楼,三绝没有着急的进去杀人,而是默默的注视。

    他在注视什么?是山海关的巍峨雄伟,还是这里美丽的边景?或许都不是,他是在思考,思考这个人该不该杀?思考天狼剑当众许下的承诺。

    其实杀一个人对剑客来说很容易,但有时也很难,因为冷血的剑客,那并不像外边那样冷酷,反而他的内心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还热忱。

    一切的沉默都被一阵阵军号给打破了,随后便伴随着厮杀声、叫喊声、金戈碰击之声。

    三绝喃喃自语道:“不对,这里面有大明的军号,但还有另外一种我没有听过的军号,这里除了袁崇焕大军外,就只有关外的清军了。但这明明是冲锋厮杀的号角,袁崇焕不是已经通敌叛国了吗?那么怎么会清军交上火?”

    想到这里,一切的疑问,只有上去一看便知。三绝望了望高高的城楼,准备一跃而上,但是他犹豫了:“我这次是前来刺杀袁崇焕的,这样明目张胆似乎不太妥。”

    三绝四周察看了一番,四周似乎都是高高的山峰,并没有越过山海关的路。那座城门更是想一尊战神般,沉默伫立,似乎人力也不可能打开。

    山海关那边的战火越来越烈,厮杀的气氛越来越浓,三绝也来不及犹豫了,只好提足内息,一跃而起,像一只轻灵的大雁,瞬间便跃上了城楼。

    可是眼前的情形,却是让三绝大吃一惊,城楼的战壕里空空的,竟无一人把守,可想而知这里的人应该是都去了战场。

    想到这里,三绝顺着战火的声音绕过城堡,来到了北城楼。眼前的场景又是让三绝大吃一惊,一阵阵混乱的厮杀,明军死伤一片,但似乎并没有人退缩。

    战场中央那个白眉老者,一马当先冲入敌军阵中,左右格挡厮杀,气势绝不输给任何一个年轻人。

    三绝默默的念道:“想必这位便是袁崇焕将军,我这次刺杀的目标。但是看如今情形,和清军厮杀的如此激励,但似乎也不像是在演戏。”

    就在三绝自语期间,袁崇焕已经身中数刀,但他依旧没有倒下,仍然不顾一切向前冲,后面的明军战士也是一样,前仆后继直到倒下。

    看着战场上的激斗,三绝喃喃自语道:“这才是战士,这才是战争,如果明军都如这般,或许就没有如今独臂王了。袁崇焕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多想今日没有看到如此的情形。”

    就在三绝沉默的时候,几声的震天的巨响,打破了一切的思绪。是什么巨响,还伴随着刺鼻的气息,连三绝都不由的为之震撼。

    三绝迅速的往战场望去,那些明军战士被这种神秘的东西,炸的支离破碎,体无完肤。那些勇敢的战士再也没能站起来,静静躺在了血泊之中。

    三绝不难看出,袁崇焕大军本来人数就不多,基本上是全军出动,这一炸被炸掉了一大半,战场上的明军士兵已经屈指可数。

    但是巨大的损伤和死亡,并没有震慑住那些活下来的战士,他们仍然呐喊着向前冲去,呐喊的声音似乎已经盖过了对手炮火的轰鸣。

    看着清军的大将,挥舞着手中的大旗,虽然三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三绝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山海关的战士就会全军覆没。

    三绝并不是在乎什么城池得失,也并不是想帮大明士兵,他只是觉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勇敢的战士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在一旁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三绝来不及半点犹豫。刹那间,天狼出鞘,一阵不明颜色的光芒划破整个战场的硝烟,三绝一人一剑从城楼上跃下,径直冲向清军大营。

    整个战场顿时凝固,似乎连一个呼吸声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所有的战士都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刀剑,不论是明军还是清军,他们都在看着这划破苍穹的一剑。

    转瞬之间,三绝和他的天狼剑已经跃到对方的十多名炮兵面前,三绝这一剑看上去是那么的慢,但慢的让人难以去反应,只顾去欣赏它的美。

    只听见一声剑气破空的巨响后,那十多名炮兵再也没有机会去触碰大炮身上的扳机,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人世。

    剑气慢慢的散去,战场上的硝烟和风尘也随之慢慢退去。袁崇焕望着这个少年,清军大将望着这个少年,所有的将士都望着这个少年,并不是因为他长得什么三头六臂,而是刚才那一剑,那扑朔迷离时快时慢的死亡一剑。

    那数十名炮兵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没有炮兵的掩护,那么清军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虽然数倍于对手,但是面对无惧生死的袁崇焕大军,他们也素手无策。

    望着已经倒下的炮兵,再看看身后那些手脚颤抖的士兵,清军大将似乎已经无力再战。

    清军大将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道:“你是谁?为何出手杀死我的士兵?”

    虽然清军大将心里也是极度的惧怕,但是作为一军的首领,面对别人的挑衅,为自己的士兵找回尊严是必要的责任。

    三绝冷冷的说道:“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如果你们互相都拿着刀剑厮杀,我绝不会插手,但是你们刚才的作为有违公平的决斗,所以我必须插手。”

    大将说道:“这是沙场征战,不是江湖私斗。”

    三绝用剑指着大将说道:“我不管这些,但既然我看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就要管,你最好是马上离开,我虽然杀不死你背后的几万大军,但是我保证我可以很快杀死你。”

    望着三绝那冷血无情的眼神和他手中那把几乎无所不能的剑,清军大将似乎也不敢再去争论些什么,大声说道:“你是个疯子,今日我可以离开,但是我也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说罢,清军大将调转马头,率领自己的几万败兵离开了山海关,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能及的地方。

    顿时这个刚才还血雨腥风的战场,瞬间恢复了宁静,没有硝烟和杀戮,剩下的只有那些躺在血泊之中永远也站不起来的勇士。

    又是一场硬仗,又是一场兵力悬殊的逆天之战,袁崇焕和他的袁家军再一次胜利了,所有人都朝着三绝欢呼着:“英雄!英雄!”

    这个场面似乎多久之前也见过,那已经是上一次温楠机缘巧合来到这里一剑伏魔,打破死士不死的神话。而今这里的传奇依旧,只不过换了一个人,但他们同样都是剑客。

    三绝对着各位士兵说道:“我不是英雄,你们不用这样称呼我,这里躺着的尸体,他们才是英雄。”

    的确,这些躺着的尸体才是真正的勇士,所有人都望着这血腥的战争,默默为这些英雄的亡灵祈祷。

    袁崇焕走到三绝面前,微笑着说道:“少侠,不管怎样?今日还是多亏你相助,不然山海关可能就在今日覆灭了。”

    三绝并没有理会袁崇焕的话语,只是迅速拔出背在背上的天狼,指着袁崇焕道:“你不要过来,也不敢感谢我,我这次来不是救人的,而是杀你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明军士兵纷纷围了上来,用手中的大刀指着三绝,虽然他们见识过三绝的绝世剑术,但是面对三绝突然之间倒戈相向,这些早就抛去生死的战士,又怎会有丝毫的惧怕。

    一名士兵站出来说道:“不管你是为何而来?今日你出手相助,我们心怀感激,但是要想杀袁将军,除非先杀死我们所有人。”

    望着这些忠义的士兵,三绝第一次收回了已经准备杀人的剑,本来三绝那一剑出去就是想杀人的,但是最终他收回来了。

    袁崇焕说道:“各位兄弟放下手中武器,如果少侠想杀我,你们谁也拦不住。”

    望着如此从容不迫的袁崇焕,三绝开始好奇了,这是第一次遇到不惧怕自己剑的人。三绝慢慢说道:“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袁崇焕说道:“如果你真想杀我,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三绝不知道如何再接下去,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发呆,心里默默的念道:“这个人实在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今日之战也足以说明他绝对没有通敌叛国,那我到底还杀不杀他?”

    看着站在原地发呆的三绝,袁崇焕望了望天边的落日道:“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兄弟收拾一下战场,将战死的兄弟好好安葬。”

    袁崇焕命令一下,所有的士兵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绝一直站在北城楼上默默注视这个血迹斑斑的战场,白天那一幕幕还不时的在他脑海上演。

    夜幕吞噬了整个大地,还好今晚有月亮,北城楼上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不该往日铿锵坚毅,还是那么正义和深邃的眼神,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如此世上除袁崇焕难再有。

    袁崇焕说道:“少侠,你看山海关的夜景怎么样?”

    这样的问话,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面对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哪还有闲情逸致赏夜景?

    三绝也觉得好奇,便问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袁崇焕目视着远方说道:“不知道。”

    三绝继续问道:“那你不想知道是谁让我来杀你的?”

    袁崇焕还是那样目视远方说道:“不想知道,死在谁的手里都是死,小人也好英雄也罢,死后万念成灰,没得必要为这些事情担心。”

    三绝说道:“我想有一件事你一定关心。”

    说罢,三绝将那晚在大漠中,几十名锦衣卫和传旨公公的事情一一说给袁崇焕听。

    听完后,袁崇焕似乎哀伤了起来,嘴里小声说道:“可惜啊,我袁崇焕又连累了一个好人。”说罢,有目视着远方不再言语。

    三绝更加好奇眼前这个自己要刺杀的人,正当三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袁崇焕望着三绝说道:“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和你一样的绝世剑客,你和他有着同样的眼神,但是他比你豁达比你快乐。年轻人,不要想那么多,不该来的自会逢凶化吉,该来的始终无法逃脱。”

    三绝盯着袁崇焕那清澈透明的眼眸,有沧桑也有慈爱,这是对家国的慈爱。

    说罢,袁崇焕转过身去继续目视远处的夜色。

    三绝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此时此刻袁崇焕那一句“该来的始终无法逃脱”,便是最好的回答,他也转过身去默默注视的远方。

    虽然他并没有看到袁崇焕所谓的美丽夜色,但陪着前辈长者目视远方,这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