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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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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步惊云疑惑之间,那庙祝已在喃喃地说下去∶

    “云无常定,难为知已难为敌……”

    “孩子,这句话,将会是你一生孤苦的写照……”

    “你以为你目前的遭遇很悲惨。不。你未來的遭遇更悲惨……

    你命带孤星,与六亲无缘,相反与你毫无血绷的人却会对你百般怜惜,例如你的继父,例如你将來的心爱红颜……

    可惜他们命薄如丝,与你‘情深缘浅’,只成为你终生痛苦的思忆……“

    那庙祝说到这里,又再诡异地凄然一笑,笑容中满是唏嘘无奈,续道∶

    “而且,我还知道你目前有一个秘密的心愿……”

    步惊云牢视着他,秘密的心愿。难道他指的是……

    复仇。

    “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定能如愿以偿,只是……”

    他一边说一边仰天长叹∶

    “心愿了却的一天,你自己又将如何。又是何苦。又是何必。唉……”

    他愈说愈玄,聂风与断浪均大惑不解,只有步惊云心中有数,他一直都在静静的看着这个对他了如指掌的人,掌心已是冒汗。

    断浪始终对此不服,揶揄道∶

    “嘿,江湖术士,信口开河,根本无法令人相信。”

    那庙祝仅浅浅一笑,道∶

    “是吗。

    那我便告诉你们一个预言,以证所言非虚。“

    这下子连聂风也感到兴趣了,道∶

    “咦。前辈有何预言。”

    庙祝道∶

    “乐山这带即将发生大难。”

    断浪闻言立即嗤笑∶

    “呸。乐山还不是一片升平,何來大难。风,别信他。”

    那庙祝无视断浪的嘲笑,一瞄聂风与步惊云,似是异常急逼,赶紧嚷道∶

    “好了,老夫所能提点的也只得这些。大难已经临头,各自飞吧。”

    语声未歇,他已拔地而起,“崩”的一声,冲破屋顶而去。

    变生肘腋,聂风与步惊云还未明白他此番话,忽听得周遭传來“隆隆”巨响。“啊,这是……”聂风异常震惊地低叫。

    他來不及说出这是什么,也即时知道了这是什么声音,因为整座庙宇霍地发生一阵地动山摇,像是给一要千斤世柱一下一下地重重撞击。

    步惊云、聂风、断浪几科在同一时间向庙内回望,赫见一股凛然天威冲门而进,“□”

    然一声撼天巨响,当场把整座庙门撞至支离破碎,更直向三人汹涌卷去。那人说得一点不错。

    真的是大难。

    是洪水。

    隆。

    不知由哪个时候开始,大多数的世人总喜欢把人生所要走的路划分为两大类━━正道、魔道。

    这些人往往就是那些自诩为正道之士,他们最喜欢被群众歌功颂德,故坚决与魔划清界线,狠狠批斗,誓要铲除魔障方才后快。

    然而历史不断提供教训,人性是极度复杂难解的一回事,谁敢肯定正中不会有魔。魔中不会有正。

    试问世间。

    谁会为坚守心中认为正确之事而妄顾千夫所指,活得更狠,更尽。

    又有谁能有义无反顾的万丈豪情,敢对拘泥守正的人暴吼一声━━为魔独我。

    万里苍穹。

    神州苍生千百年來最惧怕的事物,也许是水。

    水虽然能为大地带來无限润泽、生机,滋养万物,可是它有时也会一反常态,穷凶极恶,吞噬千万生灵。

    就像人间无数所谓肝胆相照的友情,一旦利字当头,总是━━闪电般反面无情。

    “隆”然一声撼天巨响,水又在发怒了。

    一道无法抵挡的洪水猛地破门而进,步惊云、聂风、断浪犹在庙内,庙中又无其余出路,三人顿成瓮中之鳖,只有庙顶才是唯一逃生之路。

    然而洪水來势汹涌无匹,不独冲破庙门,还同时从外撞裂庙之四壁。庙壁遂再也抵挡不住在外的洪水,当场全告崩塌,“哗啦”一声,洪水立从四方八面涌入,席卷三人。而本來是唯一生路的庙顶此时竟然破成碎片,大量洪水挟着庙顶碎片,俨如天塌般向三人重重压下來。

    断浪只懂得慌张失措,惊嚷∶“哇。这次当真是大难临头啊。”

    眼看三人势必给洪水淹沒,生死存亡间,步惊云与聂风互望一眼,双方均知必须联手方能脱险。就在五方洪水已侵近他们方圆八尺刹那,步惊云毅然双掌齐翻,两股雄猛无俦的掌劲直贯左右掌心,打出排云掌以凌厉见称的一式━━“排山倒海”。

    此招一出,掌势当真劲如排山倒海,顿把其中两道洪水冲势稍为遏止,而聂风亦刻不容缓,同时运腿踢出风神腿之━━“风卷楼残”。

    一道腿劲闪电自聂风腿中回旋而出,俨如龙卷风般把其余两道洪水卸开。顷刻之间,地上四道洪水已然受制一时,但三人仍未能有半分喘息,因为最可怕的一道洪水已从天而降,压至三人头上两尺。

    千钧一发,步惊云双掌一合,真气霍然从指尖射出,猛把顶上的洪水逼开一线空隙,跟着左右掌迅速摊分,这道真气居然一分为二,正是排云掌绝学之━━“撕天排云”。

    好一招“撕天排云”。这招用于步惊云手中虽未能撕天,却足可撕水。只见左右两道真气随着步惊云的手,硬生生把压下來的洪水一撕为二,逼于两旁泻下,中间更空出一条尺许宽的罅隙。

    生机乍现,步惊云立即吐出一个字。

    “跳。”

    “砰□”之声不绝于耳,整座庙顿遭洪水轰个支离破碎,瞬间沉沒于怒涛中。

    就在庙内一些碎木梁浮上水面之际,三条身影才飘然落到这些木梁之上。

    步惊云等人终于在最后一刻死里逃生。

    三人在飘浮着的木梁上站稳后方才极目远眺,但见青衣江畔江水滔滔,水涨潮高,滚滚浪花宛如一条万里巨龙般汹涌腾动,像要把世间万人万物吞噬于其龙口之内,凶恶已极。

    这条巨龙,想必是岷江、青衣江与大渡河一带洪水为患所致,所未料到洪水毫无先兆,突如其來,相信岷江彼岸早已沦为泽国,不少平民惨遭殃及。

    想不到适才那个神秘庙祝所言非虚,乐山这带果真如言出现大难,但那个庙祝在这片洪流中已不知所踪。

    洪流纵猛,但此时涌至乐阳村口,一时间也未能再行侵前。盖因乐阳村本位于一地势较高挺之平原,而村内与村口亦足有半里之遥,故一时三刻之间,洪水仍未能祸及乐阳村。

    不过瞧洪水蔓延之势如此急速,相信不消半个时辰,届时水位暴升,便会把整个乐阳村吞沒,彻底毁灭。

    聂风急道∶“糟。这次洪水猛如千斤,若再如此下去,乐阳村内所有人势必死个精光,我们决不能够坐视。”

    断浪插嘴∶“风,那班村民如此横蛮无理,我们其实也自身难保,犯不着…”

    话犹未毕,聂风已凛然截断他的话∶“浪,话不应如此说。他们纵有千般不是,毕竟也是神州一脉,血浓于水,我们一定要赶去通知他们。”

    断浪但听聂风语气居然罕有的凝重,也自知出言轻率,即时垂首噤声。

    聂风转脸问步惊云∶“云师兄,救人要紧,希望你别再介怀他们对你所干的事,不记前嫌,与我一起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何。”

    他满腔热切,步惊云却不置可否。聂风见他默无反应,颇觉失望,暗思∶世上难道真的沒有胸襟宽容、磊落的人。

    但目前形势已不容许他再逗留下去,不禁无奈道∶“既然云师兄执意若此,我惟有自己去了。”

    说罢即时展身点水而过,直朝乐阳村之方向纵去,身形潇洒快绝。

    断浪在后嚷道∶“风,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难得断浪也深明大义,紧追其后。不过他轻功底子远较聂风逊色,只好一边借助浮在水面那些较为粗大的木碎,一边跳跃而前。

    可是不及十步,一不留神,便失足误堕水中。就在此是一人突从后抓着他,把他拉出水面,再顺势与他一起腾身而起俨如奔雷般向乐阳村驰去。

    飞驰之间,断浪微侧小脸回望,欲看身后的到底是谁,一瞥之下不由得异常惊异。

    这个人竟然是步惊云。

    虽然时近黄昏,乐阳村市集内依旧一片车水马龙,满布摆卖的摊挡。许多妇女犹在忙着买菜弄饭,但见她们有些背着幼儿,有些手牵稚子,买的买,卖的卖,仍不知大祸临头。

    倏地,一条小身影恍如天神般从天而降,落在市集最挤之处,甫着地即高声嚷道∶“大家快逃。”

    市集内虽是异常喧哗,但这叫声贯注内力送出,众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单市集内的人,全村村民也同时听见了。

    乐阳村仅是一条小村,只得数十户人居于市集附近,人数并未逾百,如此一嚷,即使身在屋内的村民,也不禁要探首窗外看个究竟。

    霎时之间,所有好奇、怀疑、讪笑的目光尽移往那个落在市集中心的小身影上。

    这个小身影正是聂风。

    人群之中,已有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汉子排众而出,走向聂风,极不礼貌地问∶“我是乐阳村的村长,小子。你刚才胡叫什么。”

    聂风急道∶“岷江彼岸已是洪水为患,水势亦逐渐欺近青衣江这边,相信不久便会把这条村完全淹沒,请大家快收拾细软,赶快逃往高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