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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李沐芷与使徒检测
在所有人都被宗乾宁的话摄住心神的时候，大家都是本能般地服从于他，因此，当宗乾宁的手指向银色安全门，大家也都本能反应般的看向那道不寻常的门。
门本身没有什么奇怪的，安全灯，刷卡机，密码锁，一应俱全，看起来和刚刚进这间教室的时候通过的安全门没什么区别，但是这只是它有一个普通的外表。
宗乾宁走到门前，既没有拿出刚才的那张黑色卡片，也没有在输入器上输入密码，而是端正姿态，直直地看着那个安全灯，看了大约三秒，安全灯中突然射出一道绿色光芒，在宗乾宁瞪得大大的双眼上来回扫了两遍，才发出嘀的一声，光芒收回，安全门自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通道。
在这平凡的外表下，这竟是一道虹膜扫描控制的安全门！
安全门上不知哪里发出了一个声音，标准的电子合成音：“一级辅导员宗乾宁先生，您好，您暂时获得了进入第三实验室的权限，准入时间是2013年8月11日15点整至18点整，现在是15点16分14秒，请您注意权限所限时间，测试员已经在实验室内等候。”
宗乾宁扭过头，向后面都在伸着脖子愣愣地看着他的学生们招呼了一声：“都还傻着干什么，快跟着我走。”说着就迈开大步，自顾自地向里走去。
后面的众人都赶紧起身，小跑着跟上，以防掉队。
经过安全门的时候，每个人都看了看那个外表普通的安全灯。像这种东西，虽然并不算是科幻到无法想象，但是这七人也不是什么见多识广的人，对于虹膜扫描大多是只闻其名，顶多在电影里看到过，现在看到了真实的，都不由得好奇起来。但是这种东西的吸引力显然无法与宗乾宁刚刚说的事情相比，所以大家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快速走过了，只不过在心里，对这个需要用这种安全门的实验室，开始产生起重视来。
通道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是普通的楼道，只是两边没有房间也没有窗户，通道里的亮光全部来自于头顶的一排日光灯。众人跟在宗乾宁的身后快速通过这里，走过大约20米长的路程，面前又是一道银色的虹膜扫描安全门，只是这一次宗乾宁还刷了那张黑色卡片。
银色的门缓缓打开，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出现在门后，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一看起来就很先进很高端，至少徐阳看了半天也没认出其中哪怕一件。实验室里有几个人正在一台机器前操作着，机器发出轻轻的嗡嗡声，破坏了室内的安静。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这几人都抬起头来看向门口。他们穿着白色的简单制服，有老有小，每个人都戴着厚厚的眼镜，脸上都是平淡的样子，不笑不哭，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漠不关心。这些人中有一个向周围的其他人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向站在门口的徐阳等人走了过来。
进来之后，徐阳的目光就投向了这群人，即使还离着十几米远，都能看出这些人的脸上有一个浓重的黑眼圈，而那个走过来的人，正是李沐芷——带着黑眼圈的女神。
徐阳感觉自己肌肉有些僵硬了，目光就这样呆滞在她脸上，一丝动作都没有，幸好周围的人都在惴惴不安着，没有人有太大的动作，也就没有把他凸现出来。
李沐芷来到众人面前，轻轻开口说话：“宗导员，入学指导已经做完了吗？您的效率还真是高，才过了十几分钟而已，居然就都搞定了。”声音冷漠，表情平淡，毫无语气可言，除了更加甜美外，居然和刚刚在安全门上听到的电子音没什么区别。
她一如既往。
宗乾宁在面对她的时候，却不像是面对徐阳等人，语气不带一丝恶意和嘲讽：“都搞定了，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了，使徒检测，希望能够立刻就开始。”
“好的，各位同学，我是你们的学姐，大二乙班的李沐芷，我就是负责给你们进行使徒检测的人，大家也都见过我了，你们报道的时候都是有我进行登记的，现在，请跟我来。”
众人跟随着她穿过巨大的实验室，又进了一个门，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房间。之所以说奇妙，是因为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奇怪的石质人像，然后有十根粗大的线路从石像中伸出，连通着十个黑色的犹如蛋壳一般的机械。人像不高，有着一副狰狞的相貌，更是有着一个大光头，头上刻满了暗青色的诡异花纹，使人一看到就有心晃神摇的错觉。机械则显然是用来躺人的，两米半左右的长度，上面的封盖是打开的状态，能看的到里面有厚厚的垫子。
李沐芷看到新生们都在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就大略说了两句：“这个地方就是用来进行使徒检测的，一会你们拿出所有金属制品放在外面，换上专用的服装，然后躺在里面，我则通过机器控制中间的那座雕像，然后就是使徒检测了，具体的检测内容太过复杂，而且是机器自主运行的，就不必多说了。现在，都去换衣服吧，旁边就是换衣室。”说着，她指向了室内的一个角落里的小门。
众人一个个排队，进入换衣室换衣服，换衣室内就有白色的简单制服，换好了之后大家在李沐芷的指挥下，每个人选了一个蛋壳机械躺了进去。
徐阳有好几次想和李沐芷说句话，套套近乎，可是每次都没能鼓起勇气，直到躺到了机器里，他还有些郁闷。看的出来，在场的七个新生，除了罗慎身和那个女生之外，都对李沐芷有些意思，但是都在她的气场之下，唯唯诺诺，有话都说不出口。
蛋壳一样的金属盖子自动滑动盖上，徐阳只觉得外面的光亮越来越少，最终一片黑暗，但是在盖子完全盖上的前一个瞬间，他刚好看到了宗乾宁的脸——他的脸上，笑容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恶意。
然后，徐阳只觉得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进入，似乎有一条毒蛇爬过，似乎有冰水渗透进来，只感觉头脑一木，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看不见，感知不到。
再然后，徐阳觉得眼前发亮，痛苦地睁开眼睛，慢慢地适应了半天，才能看到东西，看到原来是蛋壳机械装置的滑动盖子被打开了，而自己却不知何时睡过去了。他缓缓从机械里面坐了起来，感觉身体非常的不对劲，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反正感觉着思维和身体很不合拍，不过徐阳没心思去想这些了。
因为他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面无表情。
这都是怎么了？徐阳心想。他很不自然地转动自己的脑袋，看着周围的所有人，李沐芷，宗乾宁，罗慎身，还有另外五个叫不上名字来的新生。这些人都在看着他，都没说话，都没表情，但是眼神中却流露着不同的感情。
“这是怎么了？”他把这句话问了出来。众人都沉默着。
李沐芷站了出来，淡淡地说道：“你没有成为使徒的天赋，所以，很抱歉，你将会被鹿门学院遣退。”
轻轻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在徐阳听来却不啻于惊雷！
他像是被猛然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惊慌地左顾右盼，看着周围的众人。
所有人都仍在沉默着，看着他，不说话，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的感情，徐阳能轻易看出。
徐阳感觉自己看得是那么清楚明白，感到很不可思议，他曾经在小说中看到那些描述某某人眼中射出一丝杀机或者是流露出一股怜悯，总觉得太扯了，现实世界中他从来都没有看出过谁谁的眼睛能表达情感，即使是他这种感觉敏锐的人都是这样。
可是现在，他能轻易地分辨每个人眼中不同的情绪，甚至能将这些情绪转换为语言表达出来。
李沐芷的眼中是冷漠和疏远，目光淡淡地在说：不是同类人，离我远一点。
宗乾宁的眼中是嘲笑和幸灾乐祸，目光恶意地在说：哈哈，你根本就没有这个天赋。
罗慎身的眼中是同情和轻视，目光轻蔑地在说：可惜，朋友，你和我们无法成为同一个等级的人。
五个新生的眼中，也跑不掉这三种情绪，漠不关心，幸灾乐祸，或者是带有优越感的同情。
徐阳茫然地扫视了一圈，读出了不同的感情，看出了各种没说出的话语，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惊觉，从蛋壳机械里突然跳出，也不顾膝盖被磕痛了，直冲到李沐芷的面前，也忘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目眦欲裂，狰狞地看着她：“你说……你说什么！”
李沐芷轻轻地抽了抽手，没有抽动，便目光一凝，眼中神光一闪。徐阳只觉周身有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疼痛深入骨髓，徐阳都站不起来了，只能躺在地上，望着众人，说不出话来。
“哈哈，凡人的力量，在能力者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不要妄想反抗了，明天就会有人来给你洗脑，然后把你遣送会家。”宗乾宁突然笑道，满脸都是轻蔑和恶意。
“就是，居然敢和我们闹事，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了，乖乖回家吧，”五个不认识的新生在附和，“我们走，先去校内的酒吧去庆祝一下，至于这个家伙，就让他躺在这吧，不用管他。”
“哈哈，那就走吧，沐芷，你去不去？”宗乾宁问道。
“当然要去了，大家都是最厉害的使徒，将来在学校里我还需要你们照顾呢。”李沐芷突然就笑了，美丽得恰似春风拂开了冬日里沉寂的百花。
可是现在这张脸在徐阳的眼里，如同魔鬼般可憎。
众人簇拥着向门外走去，一群人都在互相之间说说笑笑，包括徐阳的朋友罗慎身，包括可恶的导员宗乾宁……也包括冰冷的女神李沐芷。这些人向外走去，都没有回头。
除了一个人。
罗慎身在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阳。徐阳勉力向他伸出手，似乎是在最后挽留一次这梦寐以求的奇妙世界，可是罗慎身只是摇了摇头，又快步走了出去。
徐阳清楚地看到，罗慎身眼中的话语:哥们，不要挣扎了，没用的，这就是命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