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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谁杀了我番外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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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 我是正义的小卫士, 防盗章节,么么哒  只是兔死狐悲。这次侥幸躲过,下次又该怎么办呢?

    头顶上仿佛悬了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众人内心绝望又悲哀。

    姜宏端气息稍稍平稳了些, 不再像刚才一般剧烈喘息, 只是那嘴巴却仍然合不上似的, 微微张开着,吸着冷风, 口齿间发出嘶嘶嘶的怪声, 像是藏了一条毒蛇,随时都可能蹿出来咬别人一下。

    他冷眼望着众人,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只留了太监总管李福海在身边。

    李福海伺候了姜宏端四十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也比任何人都害怕他, 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四更天了, 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姜宏端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李福海, 说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 朕快驾崩了?”

    李福海一个哆嗦,当即跪了下去:“老奴不敢。”

    姜宏端冷笑:“那就是在盼着朕早日驾崩了?”

    李福海磕头不迭:“陛下明鉴, 老奴绝无此心。”

    姜宏端叫停他的动作, 语气诡异, 表情更加诡异地说道:“据说白家那个传人前一段在燕子楼里现身了,见过他的人都称赞对方容貌无双呢,你说这话可信不可信?”

    李福海脸上表情一变,连忙将头低得更深了些,“老奴不知。”

    “呵。”姜宏端冷声道,“你,拿着圣旨去一趟白家,把白芜的儿子亲自接过来,记着是白芜那唯一的,亲生的儿子,任何人胆敢阻拦,杀无赦!”

    李福海不敢多问,急忙忙地领旨出宫去了。

    空荡荡的寝殿内,姜宏端狠狠攥紧身下的被子,失神地呢喃道:“朕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圣旨传到白府,阮白氏当场变了脸色,抖着嘴唇道:“我儿近日身体不适,恐把病气过给陛下,海公公,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李福海满脸不忍:“夫人当年也是皇宫大内的常客,应当知道咱们陛下的脾气。”言下之意却是绝无可能。

    白檀安慰道:“母亲无须担忧,檀儿去去就回,不会耽搁的。”

    阮白氏紧紧握住白檀的手,眼睛发红,不舍道:“云奴儿,娘的云奴儿……”

    白檀轻柔地拍了拍阮白氏的手背,背对众人启唇,无声道:“锦城公主。”

    阮白氏眸光微闪,悄然点头。

    李福海来传旨时有一支金吾卫护送,此时为首的头领正催促着白檀赶快上马。

    白檀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动作干脆地翻身上马,鞭子一扬,当先冲了出去,一身铁甲,手持佩剑的金吾卫快速跟上去,然后分散开来,呈合围之势,将人困在队伍中间。

    见此情形,白檀更不敢大意,他坐在马上,身姿挺拔,笑意融融,来往行人注意到后都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

    “嗳,那不是白家的公子吗?”

    “可不正是他,前些时日我刚在燕子楼里见过,白公子这张脸,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

    “咦,奇怪,陛下的金吾卫押着白公子做什么?”

    ……

    途径燕子楼时,白檀忽然纵声高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少年人音质清越,宛若玉石相击,众人纷纷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到白家公子鲜衣怒马,潇洒恣意的英姿。

    燕子楼三楼处的窗户悄悄开了一角,一双寒冰般幽深湛然的眼眸望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德化帝啊,白檀偷偷看向那位瘫软在龙椅上,满脸油光,形同槁木的老人,心想,姜宏端长得可真他妈丑啊,简直辣眼睛。

    若没记错的话,姜宏端现在还不到五十岁,怎么就老成这副模样,浑身笼罩着一团死气,脸色也灰败得很,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姜宏端本就不大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阴森森地看着下首处的少年,表情惊艳又垂涎,费力地攒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涩声道:“你就是白芜的孩子吧,生得真是齐整,来,到朕身边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这种眼神……

    白檀心里一咯噔,他太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容貌太过俊美有时也并非什么好事,比如他前世在阳光福利院时,未尝没有人愿意收养他,只是大多都是为了白檀那一张出众的脸罢了。

    所幸白檀足够机灵,识破了许多人的伪装,不但从未让别人得手,还瞅准时机狠狠反击了回去,帮助孤儿院许多孩子逃脱魔掌。

    白檀怕再看下去会吐出来,连忙垂下脑袋答道:“谢皇上隆恩,只是草民卑贱之躯,不敢亵|渎皇上圣颜。”

    对着一张苍老猥琐,明显纵欲过度的脸还能说出这种话,白檀都忍不住佩服自己了。

    姜宏端发出几声粗噶的低笑,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遮掩不住的欲|望,“无妨,快过来吧。”

    白檀狠狠皱起眉头,这老乌龟好歹是一国之君,青天白日的,不会真干出猥|亵臣民的事情吧?那也太不要脸了,但是想想街头巷尾的各种香|艳传闻,又觉得近些年来对方的下限确实一低再低,委实让人信不过。

    李福海也劝道:“公子,请吧。”

    白檀上前一步,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为出色的脸庞。

    这张脸……

    桃花眼,朱砂痣,瑶鼻菱唇……

    姜宏端忽然瞪大眼睛,像,真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他急声道:“你再过来些。”

    白檀闻言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暗中打量自己置身的宫殿。

    “怎么,朕很可怕吗?”姜宏端隐隐有些不耐,他使了个眼色,李福海带着所有宫人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殿门给关上。

    姜宏端这一世还从未委屈过自己,见白檀不上当,干脆撕去伪装,语调怪异地说道:“你母亲当年可是京洛有名的美人啊……”

    白檀霍然抬起头,视线阴狠地盯着对方,满脸防备之色。

    姜宏端桀桀怪笑:“白家出美人,此言不虚,当年如果不是白浩楠那个老匹夫见机快,急忙忙地择了个女婿把白芜给嫁出去,你母亲早就是我后宫中的一员了。”

    白檀着实被恶心到了,出言讽刺道:“都已经病入膏肓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有这功夫,皇上不如多吃些药,兴许还能让你再苟延残喘几天。”

    “放肆!”姜宏端气得涨红了脸,扭曲着五官说道:“胆敢如此顶撞于朕,你可知,朕随时都可以诛你九族!”

    白檀却笑道:“你巴巴地把我找过来,想必我身上还有些利用价值。”他信步走向一方桌案,右手在熏香炉上方微微扇动几下,让袅袅烟雾冲向自己鼻端,闭着眼睛轻嗅几下,“绿檀、艾叶、香白芷,全都是深具药性的香料,融合在一起,有活血化瘀、舒经止痛的功效,想来是出自我白家流芳阁。”

    姜宏端道:“那又如何?偌大的姜国,难道还找不出第二家盛产香料的铺子?”

    白檀冷笑:“何止有第二家,你是皇帝,想要多少香料不可得?只是,你怎么确定其他香料世家就一定能取代白家?其他人生产的香料又一定能超越我?你已经尝试过最好的,又怎么退而求其次,我说得对吗?”

    越是身居高位之人,越容易胆小怕事,姜宏端太过惜命了,所以一切跟他身体有关的事都会慎重对待。

    “只要你别动我,别动白家,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帮你彻底去除顽疾。”白檀抛下自己的诱饵。

    姜宏端一呆,继而仰天大笑:“……哈哈,原来你不知道……你竟然还不知道……”

    受了伤还跑辣么快,活该你失血过多!

    白檀气得脸都大了一圈,心道还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瞎了呢……

    白檀和阮白氏一行人回府的时候,恰好与据说是“大病初愈”、正在花园里散心的阮青松狭路相逢,陪在身侧的赫然是阮白氏名义上的丈夫阮乐正,以及身着海棠色裙衫的花见羞。

    空气有片刻凝滞。

    阮乐正脸上慈祥和蔼的笑容消失殆尽,冲着白檀不悦地训斥道:“你素来体弱,自该待在家里好生将养,整日跑出去胡闹什么?”

    阮白氏的表情瞬间便冷了下来,反唇相讥道:“老爷此话差矣,白家产业将来都是我儿的,自然要带他出去多见识见识,难不成还整日困守内宅,连哪一日引狼入室了都不知道?”

    阮乐正眼眸里透出屈辱之色,沉默着端起身侧圆桌上的香茗,慢吞吞地呷了一口。

    “姐姐多虑了。”花见羞嫣然一笑,眉眼间波光流转,轻声漫语,宛若莺啼:“老爷原是为了檀哥儿好,若是因此倒叫姐姐心生龃龉,连我都要替老爷觉得委屈了。”

    这位花姨娘高髻簪花,晕淡眉目,体态轻盈,打扮艳丽入时,俏生生地立在那里,一言一行,可比素衣素服的阮白氏得人心多了。

    花见羞出身风尘,本是东都洛阳内数一数二的销魂窟“红袖坊”的花魁,十年前号称“艳绝天下,闭月羞花”,故得了个雅名“花见羞”,年轻时曾令公子王孙趋之若鹜,洛阳城内的贵族子弟无不以成为花见羞的入幕之宾为幸,不少达官贵族争抢着要将其纳入府邸,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白家女婿阮乐正成功抱得美人归。

    当年,花见羞的青睐者没少为此事唏嘘感叹,直到有消息传出,花见羞入府时双手抱着一男婴,其眉眼肖似阮乐正,至此,众人才渐渐熄了心思。

    这样一位妙人,常年迎来送往笼络人心,自持身份的阮白氏还真不是她的对手,与其争辩时每每处于下风。

    眼见娘亲被为难,被阮白氏护在身后的白檀抿紧了嘴巴,感觉很不爽,心里快速想着应对之策。

    阮乐正其人贪财好利,佛口蛇心,指望他突然转性,维护阮白氏和自己是根本不可能的,花见羞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么剩下的,只有……

    白檀不动声色地看向阮青松。

    如果没记错的话,阮乐正非常迷信,对鬼神之事一直深信不疑。

    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吧,白檀这般想到。

    刚穿越过来时阮青松摩拳擦掌,一心想要大展拳脚,惊艳世人,没成想古人并没有他所认为的那般愚笨,不但发现了他的异常,还差点被判定为失心疯,吓得阮青松夹紧了尾巴,老实了几天,这才让便宜爹娘疑心消减。

    出师未捷,阮青松现在正处于观望状态,还没有制定下一步计划。

    本来意外重生一世,还附身在更加年轻漂亮的身体里,享受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照理来说,阮青松应当欣喜若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