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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赤裸上身，露出如铁塔般的肌肉，在流水的冲刷下，发出温润的光泽。
他闭目不睁，右手轻抚腰间，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拔出，任水流怕打，长剑纹丝未动。
少年动了，依旧闭目，手中剑影烁烁，每次挥动都能拦截一片水流，并不刚劲，反而体态柔和优美，犹如赋诗人一般潇洒自如。
少年正是楚阳！
经过二十日的艰苦卓绝，他终于能在圆石上舞剑了！虽然还做不到滴水不漏，但比之从前不知好上多少。
剑收，而立，楚阳方睁开眼眸，神色间没有欣喜，反而有着深深的疑惑。
他按照白衣老者所说，尽可能进入无我无他的境界。
然而不但未成，反而适得其反，在舞剑之际，心绪复杂无比，脑海中不断涌现蓝诗灵那柔情的眼神，月无双呼唤未婚夫时的甜蜜，张三富站在他身后抵挡一切攻击的安心，甚至母狼那一抹人性化的感激，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他做不到绝情。
楚阳轻轻抚摸着长剑，神色柔情似水。
无情之剑，有情之人，怎得舞动？
“我不适合断水流么……。”
楚阳陷入沉思，猛然想到前世一位伟人曾说过的话。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我不适合无情之剑，何不试试恋情之意？
想到此，楚阳睁开眼帘，双目湛湛，站起身来到圆石之上，无数的水流无情地拍打着他。
忘却之前白衣老者的绝情剑意，遵循本心，剑随心动，不刻意去截断水流，潇洒随意，眷恋尘世。
一个月如期而至。
白衣老者的身影浮现在岸边，看向瀑布之下，一个年轻的身影映入眼帘。
少年盘坐在圆石之上，脸庞已褪去稚嫩，留下成熟的棱角，真正成为了青年。
“准备好了？”白衣老者手腕一抖，一把青锋显现。
青年缓缓睁眼，神色平淡至极。
踏出圆石，走在湖水中，拔出腰间长剑。
老者白眉一挑，青年比一个月前变得不一样了，除了外表之外，心性也成熟了许多，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后辈，而是一位即将崛起的绝世强者！
一个月，造就了他。
“前辈，得罪了。”
楚阳暴起，踏水而行，长剑平举，直指老者而去！
老者手扶青锋，凌厉的气质从他苍老的身体迸发而出，同样是一剑，而气势比楚阳不知强上几何！
“叮！”
一声惊天剑鸣，一触即分，两把剑都是凡兵，是剑术间的博弈。
楚阳忽感巨力传来，长剑险些脱手而出，反观老者则去势不减，直向他奔来！
不敢懈怠，楚阳赶忙抵挡，金铁交击之声不断从耳边传来，刺激着耳膜。
老者的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剑剑凌厉无比，打得楚阳节节败退。
“这就是你一个月的成果吗？果然只会嘴上功夫。”
毕竟楚阳接触剑的时间太短了，不像老者，以剑为命，楚阳最擅长的还是拳头。
“哼！不过如此。”老者一声冷哼，碗间发力，剑尖没入楚阳的肩头。
“嘶！”
楚阳倒吸一口冷气，肩头传来剧痛，疯狂后退，捂着肩头，竟发现指间流出了鲜血！
“现在的你是神识本体，伤你与伤本体并无区别。”老者声音冰寒道。
外界。
柳枫寒正在打坐，忽然一股炙热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睁开眼一看，楚阳的肩头竟然迸溅出血花！
这……要失败了么？柳枫寒心头大震。
神识幻象内。
楚阳痛得呲牙咧嘴，心想这一个月还是太勉强了。
他没有从基础练习剑术，仅仅是修炼了剑法武技，比拼力量与速度肯定是没有老者厉害的。
“前辈，不如直接比拼武技好了，对于剑术，我承认不精。”
“好，如你所愿，待你出去后，勿忘把弱水剑埋在地下，永不见天日。”
“是。”
楚阳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老者。
磅礴的凌厉之意爆发开来，仿佛能斩断一切，眼瞳不再浑浊，仿佛有种超凡之感。
一剑即出，斩断空气流动，剑速不快，可轻易看到剑尖跳动的剑芒，却势不可挡，犹如绝对审判！
若是不闪避，楚阳可以肯定，他定然会被拦腰斩断！
楚阳刚欲闪避，却惊骇地发现，周遭空气犹如凝固一般，他无法移动！
还有这种操作？！
虽然惊讶，但眼眸深处却闪闪发光，新世界的大门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没有再把心思放到躲闪上，一套潇洒剑法舞动开来，与无情剑意截然不同，仿佛一刺一抹就犹如纵横凡尘的花花公子，眷恋红尘，
在这套剑法下，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柔和，飞湍的急流不再凶猛，在空中竟减速下来，仿佛沉醉于楚阳剑法之中，忘记了下落。
老者青锋而至，却也受到了剑法的感染，凌厉之意顿时被消磨一空，被楚阳轻松接下。
“这是什么？”老者大吃一惊。
一招一式与断水流一般无二，但舞动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这是在侮辱断水流！”
老者忽然愤怒起来，攻击更加凌厉，强大的剑意令瀑布再次断流！
“前辈，若你真的心无牵挂，或许早已圆满。”楚阳平淡道。
剑若柔情似水，凌厉的攻击仿佛打在空处，对楚阳毫无威胁！
老者闻听此言，动作一滞。
“断水流只是记录了招式，你认为只要够强，就可以斩断一切，而晚辈觉得，不用斩断，也可以做到‘断流’。”
老者后退，收剑。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输了，不是输在剑法上，而输在对武技的理解。
“心有牵挂，做不到斩断一切。”老者喃喃自语。
楚阳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看来他赌对了，老者可以斩断一切，却唯独斩不断心中的那份情，因此无法将断水流修炼到圆满。
良久，老者方再次转身。
此时他的浊目中，没有凌厉与无情，反而极其内敛，像一个真正风烛残年的老人。
“谢谢你。”老人露出一丝笑容。
“没，前辈教会了我地阶武技，应该我感谢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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