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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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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小说最大的乐趣,和写小说最大的乐趣一样:没有时间限制。当然,时间是所有故事的基本背景,但小说里面的时间就像一个醉汉,总是摇摇晃晃,找不到方向。但无疑小说是个高明的醉汉,身体醉了,但心理明白,最终他会回家的。

    好了,就让我们帮帮这个醉汉,把时间捋一捋。

    就在王小山望着天上月亮发呆,幻想着自己如何经历磨难终于见到郭丽莎,晓蕾这个王小山命中最难缠的女人,却在另一边,苦苦的思念着刘洋。

    晓蕾是个很神奇的女人。如果从原理这个角度来说,她根本没爱过王小山,但形式上乃至心里,她却结结实实的爱着王小山。晓蕾神奇的地方,就是别的女人深爱过一个男人后,这辈子都忘不了,而晓蕾却选择彻底忘记,来表达对她来说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男人。

    她爱王小山有多疯狂,就证明刘洋在她心中留下的沟壑有多深,但对她来说这个沟壑却是不存在的,但也因此,更加说明沟壑的深度。哎,太绕口了,总之,晓蕾是个神奇的女人。

    对于没思想没想象力的男人来说,得到晓蕾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但对像王小山这种性格浪漫的人来说,和晓蕾在一起就像在用钝刀子割肉,王小山并不是在意她的过去,只是她的不在意是那么伤人。

    好了,让我们接着来捋时间。

    晓蕾和李梅是无话不说的。晓蕾把自己对刘洋的一切感情都给妈妈说了。李梅是又欢喜又悲伤,因为女儿太像她了,像到她觉着,自己悲惨的过去,会在女儿身上重演。

    李梅不是一个平常女人,平常女人是不会做哲学式的思考。但她会,所以对于命运的重演,她只是在那一瞬间为女儿感到痛苦,她把女儿揽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眼泪不自觉的淌下来。

    然后,她擦干眼泪,一脸微笑。晓蕾的表情还是那么冷漠,但她心里面能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关爱。

    城主的儿子,他的婚姻只能为了政治,李梅不想女儿的初恋弄的那么复杂,其实她心里的理想人物是王小山,李梅虽然被美男子伤的体无完肤,但她依然喜欢美男子。

    比如王小山和汪周。

    这几天,汪周经常把李梅带回去过夜,好几次完事后,李梅都想和汪周说说自己的苦恼,说说女儿将要遭遇的不幸。夫妻嘛,就是互相倾诉的。但李梅发现,相比于这个,夫妻这玩意有更大的作用:每当她要开口时,看汪周那傻乎乎又满脸淫邪的样子,她都会觉着自己真是糊涂透顶。

    生活哪有那么多波折,不过是经历经历,再经历。所谓波折就是庸人自扰之。所以,应该放手让女儿去爱,李梅想通这点时,是在王小山被婉儿痛扁的前一天。

    而也就在这一天,汪周把自己决定去刘城主府上当老师的决定对李梅宣布了。

    “那很好啊。”

    “真的好嘛?”

    其实李梅本不想汪周去刘城主府上。她本能的厌恶政客。她也不在意男人吃软饭,汪周就是一辈子不工作,她也愿意养他一辈子。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虽然对于命运的循环她是看透了,但潜意识里,她还是想和它较量一番。

    她想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再重复发生在女儿身上的未来,但未来却向她证明,她的努力是徒劳的。

    这都是后话,让我们把注意力回到时间上来。就在汪周把自己要去当老师的决定告诉李梅的第二天,王小山被婉儿痛扁了一顿,王小山意识到要想实现自己在月亮上看到的浪漫,首先就要练就过人的武功,练就过人的武功,首先就要找一个武功过人的老师。

    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汪周。汪周既是王小山的岳父,也是他的启蒙恩师(虽然汪周根本没有心思教他,也没实在意义上的教过他),但对于汪周,直到此时,王小山的印象依然很淡薄。

    王小山就记得汪周给过他一把花生米,灌过他酒,对他发过几次火。路上汪周大显绝技的时候,王小山在睡大觉。汪周于千军万马之中,徒手擒住指挥官时,王小山正在和婉儿干着写出来会被屏蔽的事(当然,那是很正常的男孩启蒙片段)。

    至于汪周在竹林掩映区上空,大战马俊超和方涛,因为他们的战斗完全超出常识的理解范畴,王小山只当放烟火来看,尤其是汪周和马俊超终极一决时,天上出现一道极亮的亮光。

    当然,汪周做的一件最令王小山印象深刻的事是,把女儿许配给了他。

    但王小山知道,汪周确实是个武林高手。所以他不顾身上的伤疼,就要去拜他为师,不料去敲他房门时,人已出去了。

    汪周答应李梅把晓蕾带着和他一起到刘城主府上,去教刘洋武功。李梅的茶楼距刘城主的府邸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汪周起了个大早,王小山知道汪老先生和婉儿一样,出奇的喜欢睡觉,没想到今天早上起那么早。

    王小山在汪老先生门口徘徊着,这人去哪呢,与此同时,他不时望向婉儿房间的门,他期望它忽然打开,然后婉儿出现在他眼前,对他关心一番。他根本不在意婉儿痛扁他。

    其实现在的婉儿也睡不着,她期望着王小山过来敲她的门,然后她就会把门打开,让他进来,搂他在床上睡觉,说不定还会有更过激的行为。总之,她难得有天早上不睡懒觉,这两天,她一直留意着从王小山房间方向传来的声音,这天早上,听见王小山小心翼翼的朝这个方向走来,婉儿的内心紧张极了,各种语言在心中乱窜。

    然而,王小山却走过去了,婉儿恨的咬牙切齿,她现在比王小山更想找到郭丽莎。因为她想把郭丽莎狠狠扁一顿。她揪着被子的一角,要不是王小山停下脚步,被子估计都要被她揪烂了。

    王小山停在了父亲门口,他要干啥。婉儿心中骤然间各种猜测汇集。说了这么多,其实只过去了几分钟。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纵使作者没有强调她对故事的干预,但实际上,它对任何故事都有干预,时间无论在现实还是故事重,都不是线性的,它的存在太强大了,以至于作为背景,它很容易被人忽略。

    在婉儿的房间里,一秒钟就相当于一天,并且随着婉儿心跳加速,还在往上涨。而在王小山这儿,它流逝的又是那么莫名其妙,王小山渴望从那扇门前看见婉儿,他和婉儿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在他这儿,有一半时间是和婉儿的时间一样。

    但另一半,却又完全不一样。他急切的想找到汪老先生拜师,因为他急切的想实现自己在月亮上所看到的自己将来所要经历的。他的这一半时间流逝的非常快。王小山夹在两种时间的交汇处,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

    而在大街上,汪老先生正和晓蕾并排走着,汪老先生现在幸福的像掉进了蜜罐里,对他来说,时间就是阳春三月,拂过花海的风。走在她旁边的晓蕾,紧张的就像要到世界末日,时间在她这儿终结了。

    同样的时间,在不一样的空间里,正以各种形式扭曲着。正如我之前所说,故事就是人物间的关系交织到了一起,王小山终于从莫名其妙的时间交汇处抽出身子,问了政务大楼里的工作人员,然后一张有关汪老先生此时身在何处的人物关系网渐渐形成。

    王小山很走运。因为汪老先生为了体现对未婚妻女儿的关爱,亲自去接她,而从茶楼到刘城主府上,有一半路是汪老先生之前走的路的重复,所以正当王小山有点犯愁时,汪老先生却主动现身了。

    看到汪老先生,王小山似乎就看到了月亮上那些美妙的未来,还有那些值得回忆的过去,其中还夹杂了婉儿对他的痛扁,当然他不是想报仇,只是时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带着他四处乱逛。

    而此时的婉儿正在默默流泪。是自己太霸道了?婉儿在这个问题上仅仅纠缠了那么一小会儿,她擦干眼泪,坐起身子,这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和着几声鸟叫,送进了窗户里。这儿的时间又回到自己原先的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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