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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鹤司有些踉跄的朝着有软卧的车厢跑,撞到了好几人也不理,一径的埋头跑进车厢关shàng mén就往空无一人的软卧里躺。

    xìng yùn的是有软卧的车厢距离他之前的软座并不远,而这间包间是他们在上车前就订好的,上下铺位共四个除了陆鹤司和玫姐两人就没人了。整个包间都被订下后,陆鹤司不太习惯睡软卧,便又订了软座。在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出去外面软座坐着。

    这会儿出事儿了,便赶忙回到包间躺在软卧里全身蜷缩,两手紧紧的抱住头。不一会儿,整个脑门都开始沁出冷汗,嘴唇发抖。看上去像是个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

    玫姐匆忙更随而来却慢了一步被锁在包间门外,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脚,手举起又放下最后还是轻轻的敲了敲,试探性的问道:“bo、**……”

    “闭嘴!”

    猛然的大喝吓得玫姐心跳慢了一拍,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陆鹤司不是在骂她。听着里面陆鹤司痛苦的低吟,玫姐又是紧张又是焦急却实在没法儿。她差点就忍不住要打diàn huà给陆家人求救,若是陆家那位六少得知**出事,恐怕会立刻派人把**接回帝都并联系能人异士为**驱除掉身上的东西。

    可是……**不让她联系陆家。清醒的时候那样狠厉的警告,玫姐如今想来仍旧心惊肉跳。

    “滚!”

    “喝!”玫姐瞪大眼睛,瞪着眼前的大门,彷如瞪着牛鬼蛇神。半晌咬着红唇,拧着柳叶眉:“死就死了!总比眼睁睁看着**被那鬼玩意儿缠死来得好!”

    说着她就要拨打陆家的diàn huà,此时,一只白皙圆润修长的手搭在玫姐的肩上:“需要帮忙吗?”

    玫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方才坐在对面的青年。只觉得**的病情需要保密的玫姐立刻对茅九表达出驱逐的意思:“不需要,请离开。”

    茅九当然没有听她的,凝眸盯着房门,眉头紧皱。

    此时包间里面的响动越来越大,乘务员xiǎo jiě都在往这边张望了。玫姐心里越发焦急,觉得大概是茅九站在这里太招人了。赶忙说道:“请立刻离开,否则我请乘警过来!”

    茅九黑亮淡漠的眼睛瞟向她,别说,他本来衣着就古怪,冷淡深沉的气质更使他神秘莫测。

    玫姐有些怕,后退了几步:“别、别以为你有功夫我就怕你!”

    茅九屈起食指点了点包间:“他好像很痛苦,真的不需要帮忙?”

    也许是茅九黑亮的眸里透出了真诚,又或许是方才他的善意助人之举,和那个大婶儿热火朝天的侃大山,让玫姐瞬间相信了他的好意。只是心防还在,况且就连风水界闻名的张天师都对**的病情束手无策,何况眼前普通青年。

    抱着没有希望以及不想连累无辜的想法,玫姐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茅九的帮助。

    “好吧。”茅九也不强求,转身边走边说道:“有事可去找我。”

    玫姐点头,目送茅九离开。然后转过身,刚转过半边身子忽地一阵小旋风把她梳得精致整齐的头发都给刮乱了。紧接着就是响亮的一声‘砰’,门,开了。

    玫姐目瞪口呆的瞪着一记侧踢腿把门踢开的茅九,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以及乘务xiǎo jiě引颈张望中飞快的蹿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当着她的面儿,关上了。

    陆鹤司额头冒汗,死死的抓着床边上的不锈钢栏杆,过于大的力气差点把栏杆拧断。突然他站起一拳狠狠的往自己的右侧腹部上击去,痛是真痛,然而什么都没有缓解,甚至于他还能听到那尖利的嘲笑声。

    那嘲笑声来自于他背部上的鬼东西,陆鹤司知道这鬼东西,却对于怎么沾上的这东西毫无头绪。

    换做是从前,便是提一下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都会被他一顿训斥,如今自己沾上这种诡异的东西最初以为是得了什么怪病。在病情越来越严重的情况下不得不南下寻找天师道传人张天师,没想到对方也是束手无策。

    在下完无能为力的诊断之后张天师感叹道:“这邪物过于阴暗肮脏,若是有至刚至阳之火烧除,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刚至阳之火亦为人之阳火,这根本就是万中无一的人才具有的极阳体质。

    换句话说,陆鹤司身上的这东西根本除不掉,他只能等死。

    陆鹤司不信神鬼不惧死亡,却无法忍受这种窝囊的死法。

    若真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就是剖掉骨肉也要把这鬼东西弄死!!

    正当陆鹤司觉得自己会选择这种绝望的玉石俱焚的死法时,门忽然被踢开。抬头一看,视线模糊中见有个人冲进来迅速关shàng mén后朝他走过来。虽然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那身非常具有标志性的衣服还是能认出方才做于对面的那个有趣的青年。

    陆鹤司自嘲的笑笑,但愿这青年别被他吓到。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一只手掐住,抬了起来。

    茅九将门关上,感受到了那过于阴冷的气息。这股气息在他很小的时候曾感受过,那是来自某种极其阴毒的东西。可那东西一般是大恶之人才会沾惹上的,眼前这人周身正气,邪祟轻易无法近身。想来,是被陷害的。

    蹲下去一把擒住陆鹤司的下巴,茅九一脸严肃深沉:“听得见我说话吗?听得见吗?”

    陆鹤司觉得额头那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就连背部上的疼痛都因过于恼怒而减少了不少。陆·少女·鹤司昂着下巴,咬牙:“听得见,放手!”

    茅·霸道总裁·九这才毫无邪念的放手,在陆鹤司刚松口气的时候猛然掀开他的西装和衬衫,露出赤|裸而恐怖至极的背部。

    陆鹤司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浓烈的杀意。但那杀意很快在茅九的一句喃喃低语中迅速湮灭。

    “鬼面疮……”

    陆鹤司抓住茅九:“你看得出这是鬼面疮?”

    茅九点头。

    陆鹤司背部挤满了许多个恐怖扭曲的人脸,说是人脸其实鬼脸更加恰当。这些鬼脸扭曲而恐怖,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甚至有继续生长的趋势。那些人脸还在啃食血肉。

    茅九看得恶心,迅速把衣服放下,把这种阴邪的东西盖了下去。

    太恶心了!

    果然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恶心。

    陆鹤司眼睛亮了,明显的见到希望一般。

    他问了许多大师,那些人第一眼都以为是rén miàn疮。继而对他面露憎恶并拒绝救治他,直到张天师看了两眼才说道这是鬼面疮。

    这两样东西虽一字之差,区别却很大。前者为做恶事过多的报应,当然科学上解释这是一种瘤。后者则是一种蛊,很邪恶的蛊。

    眼前这青年年纪轻轻,只看了一眼就看出这是蛊。那么是否说明他也能除掉这鬼东西?

    陆鹤司过于惊喜,刚想询问结果下一秒他就脸色苍白的咬牙低吟,身体痛得都在瑟瑟发抖。

    茅九叹口气,心软。按住陆鹤司的身体,脱下他的西装,露出里面的白衬,然后咬破食指在那白衬上迅速画符。随着符的化成,凄厉的尖叫在耳边响起。白衬底下的东西挣扎着要跑出来但被血符咒镇住,慢慢的化作一阵灰烟,伴随着一阵阵刺鼻的恶臭,白衬底下流出黑水。

    茅九整张脸都皱起来,连忙跳开捂住鼻子离得远远的。

    所以说他真的很恶心这种东西,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很恶心。长得丑还很臭,小时看过一次就能成为童年噩梦,如今再见也没能改观。

    陆鹤司也能感觉到青年在背部画了些东西,然后就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刺痛,痛得他想打滚。但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个声音告诉他相信青年,坚持住不动。

    因此他忍了过来,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像是经历了一天的酷刑。但熬过来了他就发现那些每天萦绕耳边的凄厉惨叫,背部明显的刺痛全都消失了,感觉轻松了许多。

    叱咤商场多年,从来以精明著称的陆鹤司难得的怔忪了片刻,然后像是傻了一样伸手去触摸背部,结果触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

    不敢置信一般的,陆鹤司傻逼透顶的起身开门,把门口拨通了diàn huà的玫姐一把拉了进来然后关门。

    拿着shǒu jī接通了的玫姐:“???”

    陆鹤司:“帮我tuō yī服。”

    玫姐:“……!!!”**,我是清白女子!

    diàn huà另一头的陆修珏:“……我艹!”

    陆鹤司:“……不是,我让你看看我背部。”

    玫姐猛然反应过来,撩开白衬一看。本是做好被吓哭的准备没想到看到光滑的蝴蝶骨细腰……哎妈呀贼带劲儿!!

    不对!这是……好了?

    “b、**,没了。”

    “什么?”

    “没了。没了,**。那怪物没了,好了。”

    玫姐喜极而泣。

    陆鹤司一阵怔忪,猛然回神寻找茅九。

    然而茅九早就被恶臭刺激得跑了,包间里早没了他身影。

    此时diàn huà另一头的陆修珏:“什么怪物?老三,老三!说清楚遇到什么事儿了?不说清楚别怪老子动作太大,赶去接你!”

    陆鹤司一阵无语,接过diàn huà:“你老子也是我老子,少特么成天老子老子的!”

    “嘁!没死?”

    “行了行了,我没事儿。别吓着老头子,不用大动干戈。我没事儿,不过这次得感谢个人。要没他,六少,你哥我就真没了。”

    另一头茅九边走回座位边吸着破了口子的手指,要说他这血,还挺金贵。

    里里外外淌着纯阳日光精华,至刚至阳的宝贝,一切邪祟在这宝贝面前,都得灰飞烟灭。

    陆鹤司身上那东西,搁任何一个天师面前,那得愁坏他们。太阴邪,太难缠。

    搁他这儿,一点血一道符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