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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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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世纪情书和骄纵  陈雪觉得自己这一趟不该出来, 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苏静的请求出来,明知季言是什么人还要瞎掺和。现在遇到这些糟心事儿, 真是,有苦难言。

    茅九转身,“走吧。”

    小山连忙跟上去。

    茅九垂眸看着在大太阳底下滑过去的两条蛇一般的阴影,顿了一下继续走。面上没什么神情, 只是心里有些不悦。

    不悦眼前这群人作的孽, 这到底得是多深重的罪孽, 才能让阴界之魂不顾太阳对魂魄的伤害执意报复!

    此时此刻, 就在陈雪的身后,有个穿着红衣的女鬼伸出手正蓄势待发,而在前面一辆轿车飞速的行驶过来。

    尽管心下不悦,茅九还是走上前,停在陈雪的身边一边拉住她的手腕扯过来, 一眼瞪过去冷冷的警告那个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心有不甘, 却察觉到了危险,转身飞快的消失。

    被抓着手腕的陈雪尖叫了一声, 一巴掌抬起来要打茅九的脸。茅九松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小山上前就护着茅九, 质问陈雪:“你怎么打人?”

    陈雪瞪圆了眼睛, 怒道:“他非礼我!”

    蒋良走过来拦住陈雪:“怎么回事?”话是问的陈雪, 眼睛却看向茅九。

    茅九对蒋良倒是没那么厌恶, 他看得出, 蒋良眉清目秀, 目光坦荡,眉眼无邪气,是个善良明理之人。

    茅九抿唇,说:“认错人了。”

    陈雪不听这解释,正要好好嘲讽,被蒋良拉了一下,责备的话就梗在喉咙口没有说出来,悻悻然的撇开头。

    蒋良则是朝着茅九点了点头,恰是时,绿灯亮了。

    几个人便朝着对面走,被人群冲散。走过天桥的时候,茅九停了下来低头看之前站着的红绿灯路口,那里站着一个红衣女人正抬头冷漠的盯着这边。

    茅九眉头微微皱起,感觉不太对劲呐。

    茅九和小山走进旅馆的时候,陈雪和蒋良正在登记。陈雪一见茅九,直接翻了个白眼。小山对她很讨厌,臭着脸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茅九更加不会看她了。

    陈雪这白眼算是白抛了。

    蒋良登记完回头也看见了茅九,点头微笑示意。

    茅九回以一笑,青年温润一笑,很是漂亮。便是对他观感不好的陈雪都微微的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对茅九的感觉就略微复杂了。

    “你的房间在A30,我的在A39。隔了一条长廊,有事儿去找我。”

    陈雪接过钥匙卡,感谢的点头。两人上了三楼要分开的时候,陈雪禁不住问他:“蒋良,你……你怕不怕?”

    蒋良看她一眼,沉默良久:“怕。”

    陈雪咬着唇,“你信了对不对?”

    蒋良直视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

    “陈雪,我看到了。”

    “什、什么?”

    “这两天我开始看到一些东西,黑色的影子,黑蛇。还有,刚刚在路口有个红衣女人站在你的背后,她想把你推到路中央。”

    陈雪踉跄后退:“你、你骗我对不对?”

    蒋良眸光意味深长:“我们和季言分开很好,至少能活得久一点。”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顿了一下,说:“那个女人,我见过。在我们旅游的小城镇那儿的墓葬区。”

    陈雪彻底崩溃,手心捂住嘴低低的哭泣。

    茅九和小山走上来的时候就看到陈雪孤伶伶的站在走廊哭,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又凄惨。只是茅九和小山两人,一个对女色不感兴趣,一个还不到感兴趣的年纪。

    于是两人穿过陈雪,视若无睹的走过去,开门,进去,关门。

    陈雪:“……”我跟你们讲你们这样是不会有女朋友的。

    季言刚和苏静做完,不理睬苏静的撒娇起身进入浴室中清洗。打开淋浴头,冷热适中的水喷洒下来。他关掉淋浴头,在头上抹了洗发露,闭上眼睛搓洗。

    本是开了条小缝的门悄悄的关上,锁紧。

    躺在床上的苏静撇撇嘴,拿起床头上的手机和耳机,开了最大的声音挂在耳朵上。然后上交友网站和一些男性朋友打情骂俏。

    季言洗到一半,泡沫进了眼睛,抬手摩挲着淋浴头开关。手背一个不小心,把开关开到了最大,滚烫的热水一下就喷洒出来。

    shit!

    季言跳开热水,低咒一声,摸了条毛巾擦干眼睛。擦着擦着顿觉不对,怎么是一缕缕的?

    睁开眼睛,赫然惊见手里是一戳戳的长发,女人的长条。从上面垂下来,季言抬头一看,惊叫一声。

    只见原本是淋浴头的地方竟然停驻着一颗高度腐烂的人头,女人咧开嘴,只剩两个黑洞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季言吓得差点摔倒,慌忙转身跑去开门,却发现浴室门早就被锁紧了。他用力的拍门,踹门,叫嚷苏静开门。

    浴室外的苏静背对着浴室门,跟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此时音乐正好到了最高|潮的部分,鼓点密集。苏静心里还在感叹这耳机质量好,不愧是上万的限量版。

    果然跟着季言就是有好处,要不是郭茴死了,还轮不到她上位。

    “郭茴呀郭茴,你死了都不忘造福姐妹。等回去了我给你烧个几亿,你就安心的走吧。”

    季言的脖子被头发勒住,脖子上明显的出现了一条很深的勒痕。他的脸已经胀成紫红色,眼睛翻白,舌头吐出,手脚慢慢的没有力气挣扎。

    ‘喀吧’一声,他的脖子断了。

    季言缓缓的滑落在地,头发慢慢的爬回去。女人头重新变回淋浴头,水继续喷洒下来。浴室恢复原样。

    苏静玩着玩着,忽然断电了。房间一片漆黑,苏静极为不悦的骂了一声,摘下耳机,听到浴室水声哗哗,眼睛转了一下,下床走到浴室门口。

    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季言,没有回复,只听咔的一声,浴室门慢慢的开了。

    苏静妖媚的笑了,充满了性|暗示。她推开门:“季言……”门一开,手机灯光一照,只看见季言倒在地上。苏静心里疑惑,向前走了一步,肩膀碰到了什么东西。她抬起手机照过去,是戳头发。

    苏静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腿肚子开始打颤,顺着头发往上照光,只见一个留着非常长的头发的女人人头就贴在她的脸侧,两个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苏静尖叫,转身连滚带爬的逃向门口。

    女人头速度比她更快,飞扑过去咬住苏静的喉咙。苏静惨叫一声,挣扎了几下便倒在地上抽搐,女人头消失而她的喉咙破开了一个大洞。血汩汩的流出来。

    房间内的灯再次亮起,重新恢复光明。

    和两人一起过来的住在隔壁的孙全听到声音,过来敲门。没人理会,不悦的啐了口,转身回房。

    当他关上门的时候,只见他的背部嵌着一个已经腐烂的女人人头,人头嘴巴的部位缓缓的露出诡异狰狞的笑。

    “啊——”

    茅九猛然睁开眼睛,翻身从床上下来,随手拎起一件单薄的外套披在身上。绕过小山睡的那张床时帮小山捏了捏被角,然后拿了包袱里的二十枚开元通宝铜币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关上门之后,随手将二十枚铜币系在腰间,妥帖放好。那二十枚铜币用特殊的手法串在一根红线上,若是抹了茅九的血或是开了法力便成一把威力巨大斩妖除魔的古铜钱剑。

    茅九走到陈雪住的A30,却见门大开着,屋里头灯光亮堂却没什么人气,诡异得紧。四周也是一片死寂,按理来说方才那一声尖叫能把整层楼的人吵醒,然而此刻走廊一片安静,每间房的灯光也是关着的。

    茅九侧头从走廊的窗往外看,外头一片漆黑,一片死寂。平常这个时候外面虽关闭了很多店,然而还有彻夜不关的店面还有一些路灯、广告牌、LED灯等,如今全都关了。

    此时此刻,便是连风都静止了。安静变成了死寂,一丝活人气息都没有。

    “鬼域。”

    茅九两手成掌合在一块儿,中指、无名指、小拇指相互勾缠比了个奇怪却莫名吸引人的姿势。食指相叠摆在胸前,道了句:“破!”

    明明是轻风一般的声音却似千军万马奔涌而来,汹涌的力量咆哮着撕碎整条长廊的死寂。没过一会儿,在茅九的眼中,本和白天里没有异样的第三层楼全被黑雾笼罩。

    那些黑雾张牙舞爪,形成幢幢鬼影穿梭着整层楼。像是遇到了节日,兴高采烈的奔跑欢庆。

    这些黑雾形成了鬼域,即位所谓鬼域形成的原因。鬼域,顾名思义,鬼的世界。阳界和阴界就如同邻居,平常时候互不干涉,可若是有了一个契机就会相互串门,两个世界相叠。

    但鬼域形成的条件并不容易,首先要地方够阴,一般来说是坟地或是万人坑之地。其次要鬼多,就像人多了就能形成一个部落,鬼多自然就能形成鬼域。

    茅九猜测,这旅馆的原址应该是个坟地。

    若不是当时茅老被这动静引过来为他护法,教他如何吸收日光精华并将之收纳归融于丹田,恐怕他就真的飞升了——爆体而亡。

    废话!就他个毛没长齐成天抱着电视叨叨五讲四美打倒封建迷信相信科学的豆芽小破孩,每次都在茅老鸡毛掸子加拖鞋逼迫下勉强学道术,要不是天赋领悟绝佳绝对是根废柴。就这样儿的小破孩怎么可能收服得了看似温和实则霸道刚强的日光精华?

    当时那些日光精华冥顽不灵,跟熊孩子似的在茅九奇经八脉里乱窜乱跑,把他整个人弄得跟血人似的。茅老要再晚来一步,就真有幸见他徒弟‘飞升’了。

    茅老把祖师爷修仙的道术全都教授茅九,也是因这次,本对道术有些排斥的茅九真正的接受且认真学习道术。茅老对此很欣慰,感叹:古人十有五而志于学,十五过后果真有学习的志向。

    彼时茅九双眼放光,内心豪情万丈。

    修仙、飞升、仗剑逍遥——敢问哪个少年不曾怀揣梦想?

    欣慰的茅老忘了这个年纪的少年还有个名儿,叫中二。

    当然后来茅九意识到在这末法时代要飞升那是不可能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修炼方式。每天清早都要来这么一回,此刻,他正赶着一抹抹精灵似闪动的光点,从身体经脉游走一遍,扩宽滋润着经脉,然后赶猪仔似的赶回丹田。

    可惜还没成丹,那些光点到了最后也是汇聚成了一团看着没啥杀伤力然而威猛至极的金黄色火焰。

    其实茅老教导茅九吸收日光精华的那法子也不太好用,要费老大一番功夫。主要是这群日光精华就跟熊孩子一样,一跑进经脉里头就撒丫子狂奔,横冲直撞疼死他丫的!

    后来愤怒至极的茅九就开始叨叨,给他们从四有青年讲到八荣八耻,从新民主主义讲到社会主义改造再到社会主义初级建设……他是讲得慷慨激昂,热泪盈眶了,把那群熊孩子似的日光精华训得个个蔫了吧唧,最后就被赶猪仔似的赶到丹田去了。

    自从发掘出这个方法,茅九就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每天格外的期待吸收日光精华的这个时刻。怎么说呢?平时他就爱叨叨,可他又爱面子,爱端着,叨叨都找熟人叨。

    那熟人的不二人选除了茅老先生还能有谁?可茅老有能耐,烦的时候甩屁股就跑,跑得没影没踪。茅九四五天没见着师父就格外思念,浑身就不爽利,人都夸他孝顺,其实他只是嘴巴寂寞了。

    面上还得摆出世外高人的深沉样子,可苦了。

    后来找到这个叨叨的好法子,还真是每天都神清气爽,腿脚麻利,精神矍铄。

    茅九叨叨得开心,嘴巴弯起来,一刹那严厉深沉的形象就坏了,变得温文可亲,让人想亲近。

    这笑与不笑,差别太大。刚巧观察茅九的陆鹤司就看见了,心中陡然起了些许兴趣,只觉得前面的娃娃有意思。

    本来茅九被那晨光笼罩,瞧着就圣洁。再那么温柔一笑,直接把人对他的好感度从20飙升到7、80 。看着就想亲近。

    陆鹤司便是对茅九好感度飙升,觉着眼前这青年比他那个皮糙肉厚毒舌傲慢死洁癖的小弟要可亲可爱得多。

    虽然第一印象留下非常好的观感,但是还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这都比得过同宗同脉的兄弟……这兄弟得是多招人嫌啊!

    时间到了六点四十分左右,太阳渐渐的露出全身,挂上天空。火车里睡着的人也渐渐都醒了,一个个的睡眼朦胧起身就刷牙洗脸。

    茅九睁开眼睛,吐了口气。一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对面陆鹤司打量的目光,愣了一下点头。

    陆鹤司回了个微笑便移开目光,对方收回了笑容之后变得严厉冷漠,瞧着像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失去了刚才的可亲温和。陆鹤司不喜欢这类的人,因他周边打交道的都是这类人,更别提他最近就被这类人给阴了,怎么都起不来好感。

    对面的人忽然冷漠下来的态度茅九自然感觉到了,只是心里没什么太大的起伏。别说素不相识的人,就是平日里走动的人突然冷漠下来他也只会愣一下然后不再理睬。

    茅九的心性是有些冷漠的,这体现在他对很多事情和人的不在意。但这又是修道的好心性,是红苗子。

    出去洗漱的人越来越多,在茅九对面的四个青年男女也都站起来慢吞吞的边打着哈欠边出去。走道越来越拥挤,混乱的情况也就容易滋生邪念。

    没过多久便有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儿尖声叫嚷着:“偷钱啦——抓贼啊——”

    这话儿一出,人群跟被劈开的浪似的往两边迅速的分开,给偷儿让出条道来。大婶儿瞧着这井然有序不约而同的画面,一股气憋胸口,顿住就跑不动了。

    那偷儿穿着普通的夹克衫,相貌算是不错的。只是贼眉鼠眼,瞧着就不是个好人。

    这贼眉鼠眼不是说生得就是贼的眉毛,老鼠的绿豆眼儿,是指他那畏畏缩缩的眼神,看着人都不敢和别人对视,躲躲闪闪的。这类人因为常年心虚,久而久之就成了这面相,让人瞧了就不喜。

    如今这世道,从天而降的坏事就往头上砸,指不定碰上个丧心病狂的拿了把西瓜刀就往人身上砍。人们在公共场合就养成了自救的意识,当发生什么事跑得比谁都快。

    这是个好意识,先保护自己,可也成了另一种冷漠的社会形态。不过这种冷漠的社会形态也不是常态,至少有能力阻止的人还是会站出来见义勇为的。

    只是这节车厢显然是没有的,因为那偷儿逃跑的速度变慢了,还有闲心在半空中抛了一下抢来的钱包,这嚣张程度也是没谁了。

    茅九有些看不过眼的微微摇头,正要站起来抓住那偷儿。脚下才一动,便见那偷儿‘啪’一声迅捷而响亮的摔倒在地上,听着那肉体和车厢亲密接触的过于激动的声音,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肉痛。

    茅九目光瞥了一眼桌子下面,正见对面的陆鹤司悄悄的收回伸出去的左脚,抬头,一脸‘发生了什么’的云淡风轻。

    这人,也是鸡贼鸡贼的……

    偷儿呲牙咧嘴的爬起,手里拿着抢来的女士钱包狠狠的砸在了茅九面前:“谁?谁特么不长眼的绊倒老子?是不是你?你?啊?特么谁?”偷儿指着陆鹤司然后又指着对面的几个青年男女。

    对面几个青年男女挺热血,看不惯他偷了人钱包还如此嚣张的态度,两个男生要上前,下一刻偷儿从怀里掏出把雪亮雪亮的小刀比划着。

    那小刀虽小,用力些还是能捅死人。也不知这偷儿怎么把这些管制刀具带上来的。

    偷儿比划着刀,见众人受制的模样更嚣张的叫嚣了,甩着钱包磕着头说道:“有本事来抢回去啊?一群孬种!爷偷东西了吗?有证据吗你们?亲眼见过吗你们?少特么逼逼。老子一刀捅死一个——啊!”

    茅九不耐烦的撇撇嘴,抬起一脚没见多大力的磕在偷儿腿弯处,人就喊得跟杀猪似的一下子往车厢地板上跪。跪下去的声音别说还挺脆,骨头碎了一样好听。

    众人瞧见这画面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下一瞬见那偷儿哭嚎得惨又不禁哆嗦了一下。

    不是,这膝盖……真碎了?

    茅九皱眉,神情不悦:“轻轻一磕就哭爹喊娘,就这职业素养怪不得只能混成个火车偷儿。”

    众人默:……真轻磕吗?那声音听着挺脆的……不是碎了?

    坐在茅九对面的陆鹤司心有戚戚焉的微微颔首,一脸认同。

    被抢了钱包的大婶儿从人堆里挤了过来,一瞧见那偷儿,连自己钱包都顾不上了抓着偷儿衣领好几个大耳刮子就扇过去:“欺负大婶儿身形不便是不?大婶儿广场舞练过几年,深藏不露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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