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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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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哒  陈雪吓了一跳,逃避开两人的视线说道:“你、你们别看我啊,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怎么还敢隐瞒?蒋良, 那天晚上我一直都跟着你, 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你还见过小白花儿嘞, 我都没有。说不定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对,大师,说不定他知道的比我还多。”

    蒋良看着茅九说道:“我知道的和她所说的差不多。”

    茅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天快亮了,我先走了。”

    陈雪急忙叫住他问道:“那、那害死郭茴的邪灵还……会不会出现?我们、我们真不知道其他事儿了。”

    茅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双明亮的黑眸仿佛能看透人内心潜藏的秘密。陈雪不由瑟缩了一下。

    茅九说:“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儿了。恶灵凶残没有理智, 概因生前为人所欺枉死, 心有不甘才化厉鬼。她会寻找那些害死她的人,一一报复回来。”

    陈雪问:“那么, 害死郭茴的恶灵……是小白花儿?”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那无辜被你们一时兴起牵连的姑娘到底是被你们玩的那游戏里的鬼带走了, 还是因某些原因死去。我不知道她的死因,自然不知道害死郭茴的是那姑娘还是你们找来的恶灵。”

    茅九头也不回的说道, 边说边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待下去保不齐他会忍不住揍陈雪, 虽然男人不能打女人, 但有时候畜生却是不分男女。

    陈雪也许没有参与进郭茴他们的游戏, 也许只是犯了不敬鬼神的小过错, 但有时候旁观的冷漠才是罪无可恕的。何况她到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有错, 话里话外的, 把错往别人身上推。一个劲儿的想将自己从这事儿里摘出来, 可她摘得出来吗?摘得干净吗?

    茅九不想理她, 蒋良也不想理她。

    茅九聪明,蒋良也不笨。两人早从陈雪不自在的神态和话里面的一些漏洞察觉到了她隐瞒了一部分真相,既想要保住性命又藏着掖着怕丢面子,蒋良实在不明白当初自己怎么跟这群人混在一块儿的。

    事实上,这次一行人六个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自私自利只是常态,分分钟只想着为自己谋利益甚至可以完全践踏别人的感情和性命。

    遭到了报应之后还不知悔改,半点愧疚都没有。再多呆下去,蒋良怕自己恶心。

    陈雪叫住他,楚楚可怜的模样说着她怕,希望蒋良留下来陪她。

    蒋良冷笑:“你是担心厉鬼害你,有我在还能替你挡会儿吧。”

    陈雪被拆穿了心思,顿时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很多。

    蒋良面无表情:“陈雪,也许你的确没害人。但你的冷漠和见死不救同样罪无可恕。”

    陈雪顿时脸色惨白。

    蒋良不再管她,转身慢跑几步追上茅九。和茅九肩并肩的走在走廊上。

    茅九侧头说了一句:“你不必太过在意,毕竟你做了自己该做的。”

    蒋良苦笑着摇头:“如果一开始我不是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看,而是提醒那个女孩。她不会被季言骗,也许现在还在那座小城镇里安逸幸福的生活着,她还是个不满二十有大把青春和未来的女孩。她应该有疼她的丈夫,爱她的孩子,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茅九沉默。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就是会遇到这样无奈的事情,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念头便能影响另一个生命的全部轨迹。甚至是一时兴起的玩乐就能要掉一个无辜女孩的性命,又或许,只要一个阻止的念头一句话的功夫,那女孩就不会死。

    但这事儿又能怪得了蒋良吗?是要怪的。然而他又已经尽力,至少没有那么冷漠的旁观也没有落井下石。

    两人沉默了许久,蒋良疲惫的抹了一把脸,深吸口气:“大师,您……您能告诉我到底那女孩是怎么死的吗?”

    茅九说:“你确定要知道?也许知道了你会更难过。”

    蒋良很肯定的点头:“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我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好吧。去你房间,我们……招魂!”

    茅九回了一趟房间,见小山还在沉睡。想了想,从兜里拎了一道祛病平安符放在他的床头边,以驱除鬼域带来的鬼气。

    他虽于风水上不太懂,画符驱魔却是行家。所以一道小小的驱除鬼气的符咒还是画得出来的。

    茅九拎了包袱到A39蒋良的房间,蒋良正在等着他。

    茅九刚坐下,蒋良便把灯关了。

    茅九:“……”

    蒋良打开手机照明灯,抬头一看就看见茅九抿着唇望着他,眼睛里包含内容。

    一愣,问:“是不是太亮了?”

    茅九:“你为什么关灯?”

    蒋良说:“招魂啊。不是要阴森黑暗一点?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那是在营造气氛吓你们而已。”茅九抽抽嘴角,从兜里掏出点儿东西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朝着开关的放心弹射过去。

    ‘啪’的一声,灯亮了。

    蒋良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地上滚着一颗炒花生。盯了几秒,回头看向茅九,哪怕茅九的眼睛里充满了内容也被他兀自加了几层滤镜美化得不要不要的。

    蒋良满脸虔诚:“师父,收徒吗?”

    ……

    茅九背过身,把包袱里的一块棱镜罗盘、黄色符纸、朱砂和一只毛笔摆在了桌上。翻开个杯子往里头兑了点儿朱砂和白酒,混成墨色的汁水。

    摊开了黄色符纸,开始画符。

    “这回出门我就是来处理公务的,身上没带招魂的符纸。这东西不太好画,有些麻烦。不过画个一两张还是可以的,对了,你见过招魂吗?”

    蒋良心里划过淡淡的忧伤,他是985的学生,自认聪明才智全都不缺——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无声拒绝真的很伤人啊!而且一点都不委婉!!当他看不出来吗?

    “见过。”

    茅九诧异:“见过?”瞧着不像啊。蒋良这人一看便是个无神论者,还能见过招魂?难不成也是个鬼神论爱好者?

    这么一想,茅九就不大赞同了。他眉头一皱,如严厉的长辈一般教导:“活那么大岁数了还学人迷信?多崇信科学,多往科学这方面发展。看看你们这次,闹得什么事儿,全是迷信导致的后果。迷信害人啊,年轻人。”

    蒋良:“???”仿佛画符抓鬼的人不是你一样。精分吗天师?

    “我在电影里见过,鬼片里有很多这种情节——似乎要用到当事人的贴身物品?”

    “差不多吧。不用也可以。需要用到那些贴身物品,只是因为需要媒介。”

    “媒介?”

    “万物之间的联系都需要媒介,现在我们和远方的人们聊天需要用到手机等通讯工具,古代我们用的是信封。这些都是媒介。不只是聊天、传达信息等,其他方面也是需要媒介的,只要有所联系或者需要联系。招魂说白了就是请求鬼的出现,也就是和鬼联系,就需要媒介。道家的符是媒介,用以通达另一个世界。但在另一个世界中未必就能找到你真正想要招到的魂魄。所以需要用到生前使用物品,增加媒介的力量。”

    “但我没有那个女孩的贴身物品,季言也许有。”

    茅九点燃了三炷香,插进一个香炉里。这香炉很是奇特,里头干干净净的,半点香灰也没有,可三炷香稳稳的插在了里面。香炉是三足鼎的造型,巴掌大小,很精致,看着年代久远。

    也不知他怎么做的,四指并拢在三炷香头部抹了一下便点燃了这三炷香。

    蒋良看得眼睛亮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说道:“好厉害!”

    茅九瞥了他一眼,默默的摊开手掌,掌心处放着一把打火机。

    蒋良:“……”

    茅九说:“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驱火驭火?别迷信。”

    蒋良:为了让我别迷信,您真是不遗余力。

    茅九扔掉打火机,说:“再怎么贴身的物品都比不过名字这个媒介。你听过很多民间传闻吧,说是小孩丢了魂儿,便要沿着村喊小孩的名字。诅咒别人的时候也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名字里头蕴含的力量其实很强大,首先它寄寓了长辈的祝福和期待,其次人的命中五行有所缺失,便在名字中补回来。神鬼之事虽是诡异莫测,其实要用科学来解释也不是解释不通,其实都是某一些人们未知的力量罢了。比如说念力,世界各地都出现过特异功能的传闻,什么用念力隔空移物,是通过大脑的某种特殊意识去影响客观事物的运行规律。

    名字从上古时候人们就认为能寄寓长辈的祝福,能够补全孩子命中所缺五行,相信的人多了,这种意识就会深刻的烙印在每个人的认知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真的。仿佛就拥有了力量,有了力量就被别人恐惧或崇拜,无形之中其实也在肯定加强了这种力量的存在。所以才有说法,你不相信鬼,这世上就没有鬼。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对了,那个姑娘叫什么?”

    “可以。晚些时候我让人送一份过去。”

    老钱兴奋的道谢,然后匆忙离开想要赶紧去尸检部再查看一下小孩尸体。

    老钱一走,监控室里就只剩下余宵珲和陆修珏两人了。陆修珏拿起遥控器按下播放键从头开始看起,面上毫无波纹,冷静到近乎冷漠。

    陆修珏的长相极为好看,肖似其母。其母当年又是帝都出了名的美人儿,引来很多豪门少爷追求。陆修珏相貌上肖似母亲,俊美如玉,唯独一双眼睛不似其母那典型的古典韵味的丹凤眼,而是较为深邃的深窝眼。

    因从小养在外公蒲老先生膝下而气质温和如世家贵公子,然则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他的掩饰色,正如钢刀上鞘,温和无害。一拔|出来,光是寒芒便能割伤人的性命。

    余宵珲上前低声说道:“老板,这次事件加上上次事件,网络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围脖、新闻等各个较大网站的舆论已经制止住了,但是现在很多言论如雨后春笋在各大论坛纷纷蹿起,公关压不住那些舆论。瞧着……是有人在带节奏。”

    “猜到了。”

    余宵珲神色一动,“难道上次那个女人是故意在明曲园闹事儿的?”

    陆修珏顿了一下,说道:“估计不是。大概是意外,只是看到好像在陆氏这个大家伙身上打开了个端口便以为自己能捞点便宜。呵呵,能被舆论弄死的,在于其本身就不够强大。”

    陆修珏垂眸,暂停了上面的录像,只见上面几十个屏幕都停留着一个人影。那是个男人,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棒球帽,手里提着一个旅行箱。

    余宵珲注意到那个男人来回走了两次,一次经过坐在大厅里的小男孩身边,小男孩动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动作极快,没人能注意到,但现在被陆修珏截屏下来。

    第二次这个男人提着旅行箱离开酒店。

    陆修珏低语:“一群跳梁小丑。”

    余宵珲说:“我去调查他的入住资料。”

    “资料不见得是真的,将录像中关于这个人的影像截下来,一起发给钱队。让他们查去。”

    余宵珲点头应是,扫了一眼录像中的呆滞如木人的小男孩,想到即使这个小男孩是活人,那么当初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是真的浑身都蜕了一层皮,还行走自如,如果说是毒|品,什么毒|品这么能耐,把人的痛觉都给屏蔽掉了。

    而且当初的尸检报告也是这女人已经死了几个礼拜了,当时众目睽睽之下要换掉尸体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儿。

    余宵珲陡然想起张小道说的,这女人是中了邪术。

    他有些踌躇,明知道陆家六少最厌恶这些神鬼的说法,还是忍不住想说一下。

    “老板,这些真都是人在搞鬼?周家小儿子……还活着?”

    余宵珲硬着头皮迎向陆修珏锐利冷漠的目光,顿时有些后悔提问了。

    陆修珏其实也没生气,他虽然表现得不喜欢神鬼之说,可也没到半句疑问都听不得的地步。所以他开口回答属下的疑惑:“周家还没给出赎金,他们不会杀人。要杀,也是要了钱再杀。”

    说来也是可笑,‘窃金贼’这伙绑架撕票罪大恶极的犯罪团伙,绑架完人之后毫无信誉的撕票,导致之后绑架了人,对方家属反倒不太敢交出赎金。

    周家人也还算聪明,赎金没有一次性|交完,目前为止只是交了一半,打算拖延时间让自己的小儿子能活得久一点,期待警察能尽快破案。

    ‘窃金贼’窃的便是金钱,偷的是人命。有钱人的命金贵,那是因为这命可以用钱来买,用的是很多钱。把这些有钱人的命偷窃走再来要赎金,本来是求财近几个月却连续撕票三回。这才把事情闹大,也让‘窃金贼’这个犯罪团伙彻底暴露人前。

    ‘窃金贼’图钱,求财,半点金钱都不会舍得抛下,况且周家那近千万的赎金。所以陆修珏才非常断定行李箱中的小孩尸体不是周家那个小儿子。

    “况且,”陆修珏起身往监控室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行尸并不会说话。”

    余宵珲顿时愣住了,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了。毕竟最后那句话陆修珏说得很小声,几乎是低低喃语。可若是没说错……六少也信行尸之说吗?

    仔细想来,六少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反驳过一开始那个女人是行尸的说法啊。可是,六少不是不信神鬼之说的吗?

    余宵珲怔忪之间,陆修珏已经离开监控室离开明曲园了。明曲园不过是陆氏旗下酒店酒庄产业的一部分,不是他办公的企业大楼。

    这边儿事完了,他便该回去工作了。

    陆修珏走出酒店门口,忽然抬头看向对面一家连锁旅馆的三楼某个窗户,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转移目光,举步朝着停车场而去。

    旅馆某间房子内。

    戴着棒球帽的长风衣男打开门,走进来一件里头的女人似是受了惊吓便问道:“A姐,怎么了?”

    A姐没理他,静默了会儿又撩起窗帘看向对面的明曲园门口,没再看到那男人。

    陆家六少……

    A姐原来是不知道陆家六少的模样,像她那样地位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外界传闻的,陆家六少模样好气质佳,是个真正的贵公子,可实际上半张照片也没流传到外界去。

    这些有钱人啊,个个都是跟她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现在,也就是看看谁更有钱,谁就活得久。

    .

    茅九和小山下了车,站在街角看着人流匆忙。站了有十几分钟吧,茅九半点动作也没有,小山禁不住问:“九哥,我们要去哪儿?”

    茅九微微侧了下脸,洁白的皮肤和墨青色的黑发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显得极为妍丽。

    “得等。”

    “等?”

    “不用等多久,大概……大概走几分钟就能到吧。”

    “??”

    茅九拿出兜里陪伴了好几年的诺基亚,开导航,低头垂眸说道:“前面红绿灯过天桥,拐个弯有间旅馆。”

    小山:哦。

    在两人五六步远的地方,蒋良跟季言通电话,憋着怒气说道:“季言,你们在哪儿?我和陈雪找不到你们。”

    电话那头季言说道:“蒋良,陈雪长得还不错啊。趁这机会,上本垒啊哈哈哈。”

    蒋良警告道:“季言,嘴巴放干净点。”

    季言忽然就冷了声音,冷嘲热讽:“陈雪精神有问题,他妈就是个神经病。我不想跟一个神经病住一块儿,我们自己找了个地方住,你们的住行自己解决,也不用等我们了。你们自己回学校吧。”

    “季言,你是要过河拆桥?”

    “谁他妈拆桥了?这桥就是我搭的,我让你们过你们能过,我不让你们过你们就得游过去。淹没淹死是你们的事儿,不过我最后说一句,让陈雪听着,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清楚。她要找死别把其他人拖下水,要敢说错一句,鬼没弄死她,我就能整死她!”

    季言那话,听着狠,也的确做得出来。季言这人,家里在帝都有些来头,也算是帝都里头的公子哥儿。平时玩得开,也讲义气,可不入他的眼,让他讨厌或者得罪他的,都被整得挺惨。

    季言这人,不太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

    这次出游就可窥见一二。

    蒋良也不太想和季言混在一块儿,分开了正好。只是——“季言,我和陈雪的旅费都放苏静那里,现在我们身上没钱。”

    此时,苏静正窝在季言怀里,衣服被摸得有些凌乱。季言看了一眼苏静,说道:“我让她微信发给你,你记得收。挂了。”

    手机挂了,季言一把扑倒苏静,一边揉着她的胸部一边说道:“笑得挺开心?不担心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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