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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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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死了!!”

    县丞再次重复了一句,就站在一旁,老神在在,不去管苏钰了。

    这种从骨子里的轻视让苏钰很不爽,那县丞看着苏钰一脸茫然的样子,以为苏钰已经被吓住了。但是他并不知道,苏钰是刚刚从战场上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这点小阵势怎么会吓到她?

    苏钰茫然的原因,是因为蓝田县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军事重镇,同样也是一个矿产重镇。所以蓝田县在此处的地位很特殊,它的上属衙门不是哪个郡守衙门,而是直接由雍州州府管辖。

    因此蓝田县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相对稳定的,可以说蓝田县的治安甚至比长安城还要好。蓝田县除了八百折冲府,还是两百县兵,甚至还有以蓝家为首的四大家族的私兵,它的军事力量可想而知?

    再者,看着这县丞一脸的敌视,苏钰也觉得茫然无措。如果你说天下世家百官都看不起自己一介女子就算了,连你一个县丞都看不起苏钰自己?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其实苏钰并不知道,这个县丞不是因为苏钰是一个女子而歧视他。实在是因为这个县丞在任上干了十多年了,好不容易熬到县令死了,以他家的关系和人脉,足够可以候补到蓝田县令了。睡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这县丞不恨死她才怪?!

    “什么情况?细细说来。”

    苏钰定了定心神,问道。不过那个县丞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反而两眼望着屋顶,一副我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那一旁的刘主薄,感觉空气之中略有一丝尴尬。他可不像这个都头尉迟熳,或者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县丞,他不过一介寒门,这辈子顶多也就是这个主薄到顶了,再无高升的可能。

    所以刘主薄略微思索,县丞他得罪不起,县令他也得罪不起,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说:“回禀县……县姥姥……”

    刘主薄感到十分汗颜,感觉自己家的县令的十分不靠谱,但还是继续说道。

    “堂尊不知道,半个月前,上一任堂尊带着大家去西乡考察,听说西乡那里有上好的玉矿,结果突然遭到一股歹人袭击!那股歹人也甚是残忍,去西乡的官吏无一人生还,县令和县尉的脑袋第二天都被挂在了城外……”

    “所以现在蓝田县也就戒严了,我们上报到雍州州府,但是雍州州府到现在也没派天兵来剿灭这伙歹人。原本下官与县丞老爷想与那些蓝田世家商量着出些私兵帮帮忙的,但是前段时间蓝家出了点事,就回绝了。”

    那刘主薄说完,苏钰大概也就了解了。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名,很熟悉的嘴脸,穿着浅绿色的县令官服的强盗——巴蜀马贼刘通!

    “你说的这伙歹人是不是一群马贼?”

    苏钰假装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一本正经地问道。

    “堂尊英明,正是一伙马贼!莫不是堂尊也知道?”

    那刘主薄连忙拍着马屁,本来叫县姥姥感觉有些不伦不类的,就干脆叫堂尊了。这些读书少的花花肠子,也忒多。

    苏钰与梁子衡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沉重,如果是真伙歹人那真不好办了。首先这些人本来就是杀人越货不眨眼的凶恶之徒,压根不是这些领着粮食过日子的县兵比得上的。

    其次这些人都是马贼,那刘通又是南陈赫赫有名之辈,可以说这些人就是游骑兵也说的过去了。一群骑兵对上一群比农民强一丢丢的县兵,除了屠杀这两个字,就没有别的字可以形容了。

    最后,苏钰当时也了解到,这些人除了刘通以外,都是本地犯了事的游侠。侠以武犯禁,这些人眼中没有法律,只有义气,一言不合就拔刀杀人。所以他们这些人对蓝田县周围的情况比苏钰还了解,说句难听的话,就是让他们黑夜里在蓝田县乱蹦哒都不会迷路的。

    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往秦岭一钻,八百里秦岭啊!就是大军围山,劳师动众都不一定能抓得到。

    这种战法苏钰说不上来,感觉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似曾相识。不得不说,这种分而化之,聚而合之的战法,有那么一点点像南陈的交州叛军的感觉。

    总得来说,苏钰完全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如果光靠这群县兵去剿灭这些马贼,跟送菜没有什么区别。而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老老实实等待雍州的正规军来,要么整合去整合这些贵族的私兵和折冲府兵,如果运用得当,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指望着雍州的正规军过来完全是痴人说梦话了,因为雍州上将军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丁肇……

    “咳咳……本官在来长安的路上遇见过,不过当时本官身边有太子亲卫在,并没有发生什么摩擦。”

    苏钰故意咳嗽了一下,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但是没有去提太子卫慕言,只是说有太子亲卫护送。

    果不其然,那刘主薄一听,立刻喜上心头,脸上笑意更甚,献媚道:“堂尊大人自然洪福齐天!”

    这边在拍马屁,那边的县丞就站不住了,眼皮一翘看起来有些心虚。太子亲卫?那代表的是太子殿下,在他这个从八品的芝麻小官眼里,那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要知道皇城里面的王八都是五品官!

    但是打肿脸的胖子就必须装下去,县丞一挥手,淡淡道:“堂尊没有别的事下官就先去忙了。”

    话刚刚说完,还没等苏钰点头答应,那县丞就直接三步并两步,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他是什么背景?”

    苏钰脸色阴沉,这家伙三番两次不给自己的面子,是当苏钰没有脾气吗?本来苏钰初来乍到,还想留一个与人和善的印象,结果硬要逼她发脾气?

    刘主薄神色尴尬,知道新来的县令是彻底记恨上县丞了。但想了想苏钰身后有着太子殿下!只要傍上了这个大树,他还有出人头地的可能!

    “回禀堂尊,此人姓蓝,是蓝氏一族庶出的族人,他的叔叔就是豫州上将军蓝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