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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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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说四殿下资质平平, 又因为丽妃娘娘的缘故耽搁了大半年, 想一时半会儿就把落下的功课补上, 只怕不大容易呢。

    秦珩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反驳,她迅速用过餐饭, 带着近身太监山姜匆匆忙忙往上书房而去。

    夫子和三皇兄都还未到,她行至自己的座位, 看书桌光滑明亮,椅子干干净净,这才慢慢坐下,翻开课本。

    刚默得两页, 她就听得一阵脚步声。秦珩看见季夫子, 起身行礼:“夫子。”

    季夫子是当代有名的大儒, 如今已有五十来岁,他面如冠玉, 颌下几绺清须,眉目清朗, 一身正气。他严肃的面容露出一点笑意:“四殿下大安了?”

    “承夫子挂念, 学生已经好了。”

    季夫子颔首, 目光从书上转移到她脸上,轻轻“唔”了一声:“你先写一张字,我看你退步没有。”

    “是。”秦珩应着, 当即铺纸研墨。——上书房规矩, 皇子读书, 宫女太监皆不得陪同。山姜就留在外面。是以,磨墨这种事,需要秦珩自己来。

    磨墨看似容易,实则需要耐心。而秦珩最不缺的,便是耐心。她磨墨之际,季夫子慢悠悠道:“心正墨亦正,要轻重有节,切勿骄躁。”

    “学生来迟了,夫子恕罪。”少年人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秦珩手一抖,紧握着的墨条倏忽掉在桌上,白净的纸张上染了些许飞溅的墨点。

    季夫子垂眸扫了她一眼,才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年。

    秦珩不顾桌上的狼藉,也站起身,随着季夫子的视线看去。

    夏日天亮的早,此刻朝阳初上,上书房的门口笼罩在一片阳光中。三皇子秦珣仿似站在光源处,周身都是隐约的光晕。

    平心而论,这一幕与秦珩那个梦境并不相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秦珣单薄瘦削的身形却与她梦中年轻帝王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那濒临死亡的恐惧在一瞬间涌上她的心头。她身体微微晃动,腿碰在书桌的桌腿上,痛感袭来,她猛地清醒,呐呐:“三皇兄。”

    秦珣缓缓走进,冲季夫子施了一礼:“夫子。”复又转向秦珩,微微一笑:“四皇弟,好久不见。”

    他今年十二岁,已然比秦珩高出了大半头,眉如利剑,目若寒星。他明明脸上带着笑,可秦珩却感到阵阵寒意。她回了一个略显呆滞的笑容:“皇兄,好久不见。”

    她对自己说,不要担心,那只是一个梦。父皇春秋鼎盛,身体康健,太子二哥宽厚仁善,三皇兄不会当皇帝,那个梦不会应验的。

    季夫子咳了一声,秦珣挑眉,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慢悠悠地翻开了书。

    秦珩也跟着坐下,默默收拾自己桌上的那片狼藉,努力让自己跳得过快的心平静下来。

    “三殿下昨日的功课呢?”季夫子的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喜怒。

    “请夫子过目。”

    秦珩眼角的余光看见秦珣站起身,将薄薄一沓纸张呈给季夫子。不过,她很快低了头,重新铺纸磨墨,认真写自己的字。

    上书房里安安静静,秦珩只听见自己写字声和季夫子翻动纸张的声音。

    “三殿下这篇《田赋篇》勉强算是规矩工整,或许是用了几分心的……”季夫子捻须说道,然而他忽的话锋一转,声音也染上了厉色,“但用心程度,远不及三殿下前两日所做的《庖丁刍议》!”

    在秦珩的印象中,季夫子说话一向斯文,这般疾言厉色,确实少见。她抬头看一眼季夫子,见他胸膛剧烈起伏,捏着纸张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回想着夫子说的话,《庖丁刍议》?那是什么?总不会是夫子前几日留的功课吧?

    她半年不来上书房,夫子留的功课变化好大啊。

    “三殿下是皇子,将来要做贤王辅佐明君,自然该在圣贤典籍、家国大事上费心思,怎么能把心神都花费在这些歪……这些末道上?还特地写了文章来评论宫中御厨的厨艺好坏?”季夫子双目圆睁,颌下胡须颤抖,“一篇《庖丁刍议》洋洋洒洒,辞藻华丽。这《田赋篇》却东拼西凑,拾人牙慧,真是……”

    秦珩这下听明白了,她悄悄看向三皇兄。

    “夫子息怒……”秦珣站着,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季夫子将纸张丢到秦珣桌上:“三殿下好自为之。”

    秦珩听出了他的失望,在她看来,季夫子的心理不难理解,眼睁睁看着一个聪明学子不求上进,作为夫子,肯定生气。

    然而秦珣面上毫无羞惭之色,他只应道:“谨尊夫子教诲。”便重新坐下。

    季夫子咳嗽一声,踱至秦珩身边,看了其新写的字,半晌方嗯了一声:“还好,退步得不算太明显。”

    秦珩勉强一笑,权作回答。

    季夫子今日似是心情欠佳,干脆讲起了本朝太祖皇帝如何在贫苦的环境下一心向学,通晓大事,后在天下大乱之际,拔剑而起,建立大周。

    他博览群书,声情并茂,讲到动人处,更是声音哽咽,几欲落泪。

    秦珩最喜欢听人东拉西扯讲故事,这比圣人的话有意思多了。她认真听着,不经意间一转头,看见三皇兄秦珣俯首看书,竟是比她还认真的模样。她心下好奇,不觉多看了两眼。

    而就在这时,秦珣忽然抬头,直直看向她。

    她心说四殿下资质平平,又因为丽妃娘娘的缘故耽搁了大半年,想一时半会儿就把落下的功课补上,只怕不大容易呢。

    秦珩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反驳,她迅速用过餐饭,带着近身太监山姜匆匆忙忙往上书房而去。

    夫子和三皇兄都还未到,她行至自己的座位,看书桌光滑明亮,椅子干干净净,这才慢慢坐下,翻开课本。

    刚默得两页,她就听得一阵脚步声。秦珩看见季夫子,起身行礼:“夫子。”

    季夫子是当代有名的大儒,如今已有五十来岁,他面如冠玉,颌下几绺清须,眉目清朗,一身正气。他严肃的面容露出一点笑意:“四殿下大安了?”

    “承夫子挂念,学生已经好了。”

    季夫子颔首,目光从书上转移到她脸上,轻轻“唔”了一声:“你先写一张字,我看你退步没有。”

    “是。”秦珩应着,当即铺纸研墨。——上书房规矩,皇子读书,宫女太监皆不得陪同。山姜就留在外面。是以,磨墨这种事,需要秦珩自己来。

    磨墨看似容易,实则需要耐心。而秦珩最不缺的,便是耐心。她磨墨之际,季夫子慢悠悠道:“心正墨亦正,要轻重有节,切勿骄躁。”

    “学生来迟了,夫子恕罪。”少年人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秦珩手一抖,紧握着的墨条倏忽掉在桌上,白净的纸张上染了些许飞溅的墨点。

    季夫子垂眸扫了她一眼,才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年。

    秦珩不顾桌上的狼藉,也站起身,随着季夫子的视线看去。

    夏日天亮的早,此刻朝阳初上,上书房的门口笼罩在一片阳光中。三皇子秦珣仿似站在光源处,周身都是隐约的光晕。

    平心而论,这一幕与秦珩那个梦境并不相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秦珣单薄瘦削的身形却与她梦中年轻帝王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那濒临死亡的恐惧在一瞬间涌上她的心头。她身体微微晃动,腿碰在书桌的桌腿上,痛感袭来,她猛地清醒,呐呐:“三皇兄。”

    秦珣缓缓走进,冲季夫子施了一礼:“夫子。”复又转向秦珩,微微一笑:“四皇弟,好久不见。”

    他今年十二岁,已然比秦珩高出了大半头,眉如利剑,目若寒星。他明明脸上带着笑,可秦珩却感到阵阵寒意。她回了一个略显呆滞的笑容:“皇兄,好久不见。”

    她对自己说,不要担心,那只是一个梦。父皇春秋鼎盛,身体康健,太子二哥宽厚仁善,三皇兄不会当皇帝,那个梦不会应验的。

    季夫子咳了一声,秦珣挑眉,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慢悠悠地翻开了书。

    秦珩也跟着坐下,默默收拾自己桌上的那片狼藉,努力让自己跳得过快的心平静下来。

    “三殿下昨日的功课呢?”季夫子的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喜怒。

    “请夫子过目。”

    秦珩眼角的余光看见秦珣站起身,将薄薄一沓纸张呈给季夫子。不过,她很快低了头,重新铺纸磨墨,认真写自己的字。

    上书房里安安静静,秦珩只听见自己写字声和季夫子翻动纸张的声音。

    “三殿下这篇《田赋篇》勉强算是规矩工整,或许是用了几分心的……”季夫子捻须说道,然而他忽的话锋一转,声音也染上了厉色,“但用心程度,远不及三殿下前两日所做的《庖丁刍议》!”

    在秦珩的印象中,季夫子说话一向斯文,这般疾言厉色,确实少见。她抬头看一眼季夫子,见他胸膛剧烈起伏,捏着纸张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回想着夫子说的话,《庖丁刍议》?那是什么?总不会是夫子前几日留的功课吧?

    她半年不来上书房,夫子留的功课变化好大啊。

    “三殿下是皇子,将来要做贤王辅佐明君,自然该在圣贤典籍、家国大事上费心思,怎么能把心神都花费在这些歪……这些末道上?还特地写了文章来评论宫中御厨的厨艺好坏?”季夫子双目圆睁,颌下胡须颤抖,“一篇《庖丁刍议》洋洋洒洒,辞藻华丽。这《田赋篇》却东拼西凑,拾人牙慧,真是……”

    秦珩这下听明白了,她悄悄看向三皇兄。

    “夫子息怒……”秦珣站着,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季夫子将纸张丢到秦珣桌上:“三殿下好自为之。”

    秦珩听出了他的失望,在她看来,季夫子的心理不难理解,眼睁睁看着一个聪明学子不求上进,作为夫子,肯定生气。

    然而秦珣面上毫无羞惭之色,他只应道:“谨尊夫子教诲。”便重新坐下。

    季夫子咳嗽一声,踱至秦珩身边,看了其新写的字,半晌方嗯了一声:“还好,退步得不算太明显。”

    秦珩勉强一笑,权作回答。

    季夫子今日似是心情欠佳,干脆讲起了本朝太祖皇帝如何在贫苦的环境下一心向学,通晓大事,后在天下大乱之际,拔剑而起,建立大周。

    他博览群书,声情并茂,讲到动人处,更是声音哽咽,几欲落泪。

    秦珩最喜欢听人东拉西扯讲故事,这比圣人的话有意思多了。她认真听着,不经意间一转头,看见三皇兄秦珣俯首看书,竟是比她还认真的模样。她心下好奇,不觉多看了两眼。

    而就在这时,秦珣忽然抬头,直直看向她。

    彼时秦珩正坐在床沿边准备穿靴子,她动作微顿,轻声道:“我知道的,以后不会再喝酒了。”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或者是孟师傅的酒非同寻常。她向掬月解释:“因为是师父的生辰,所以才……”

    她心中懊恼,悔意陡生,也不想再多说了,这种低级的过错,真的不能再犯。

    “奴婢不是说饮酒的事情。”掬月沉声道,“奴婢是说,殿下应该与三殿下保持距离!”

    “什么?”秦珩愕然。

    掬月缓缓说道:“殿下身世特殊,不宜与旁人走得太近。”她压低了声音,极为恳切:“殿下就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吗?”

    秦珣心神一震,她眼珠微转,面上却呆呆的:“姑姑说什么?”

    “殿下像小时候那般,虽然孤单一点,可是跟人来往少,露破绽的可能性也小。现在这样,与人接触太多,迟早会暴露的。”掬月的声音带了丝哽咽。守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她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受着折磨。

    在她看来,其实殿下也不该学功夫。师父教导武艺,可能会身体接触。万一被发现了呢?那后果真不是谁能承担得起的。

    秦珩沉默了一瞬,穿上靴子站好,她轻声道:“姑姑,我迟早是要长大的。”她是皇子,即使长于深宫之中,随着年纪的增长,也少不得要与人打交道。她双目微敛,遮住眼中的疲惫:“我以后会注意。”

    “殿下……”

    默默叹一口气,秦珩再次睁开了眼:“真的,姑姑,我会注意。”

    掬月动了动嘴唇,半晌方道:“小厨房刚做了粥,殿下要不要用一些。”

    “也好。”

    因为掬月的话,秦珩忍不住回想,小时候是什么样。她记事早,知道自己跟旁人不一样以后,就有意隐藏自己,怕被人发现。她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她的秘密肯定能更久一些。但是十岁那年的噩梦改变了她的策略。她依然老实沉闷,不出挑。除了她同三皇兄秦珣越走越近。

    不可否认三皇兄对她很好,她有时甚至假想过,若是真如梦中那般,三皇兄登基,知道了她的秘密。以他们如今的情分,他肯定不会为难她吧?

    那么努力了三年的她,是不是可以稍微放松那么一点点?照常同三皇兄交好,但是适当保持一点距离?毕竟现在两人确实挺近。在听说她是被皇兄一路抱回章华宫的时候,她毫不怀疑假如哪一天她受了伤,三皇兄会毫不犹豫扒掉她的衣裳替她治病……

    不妥,不妥。

    秦珩想到自己因为一个堪称真实的梦而辛苦三年,又有些犹豫。罢了,以后注意一些吧。也许她能保护好自己的秘密永不泄露,那样最好了。

    自这日起,秦珩对秦珣倒也不曾明显疏远,只是主动找皇兄的次数少了一点。她努力习武修文,同时束胸更认真了。

    秦珣敏感察觉到以前老缠着自己的四弟近来主动寻他的次数少了。他有些诧异,猜想四弟可能身体不好,多半是又病了。

    他皱了眉,心里担忧。他现下在兵部做事,不比早年清闲。有时回到宫中,他只想沐浴休息。但是四弟于他,终究与旁人不同。

    四弟不来找他,他就亲自去看望四弟。想了一想,又将白日里偶然见到的小玩意放进袖袋,一并带去,给四弟解闷。

    黄昏时分,三殿下秦珣出现在章华宫,看见了正在用膳的秦珩。见四弟的脸白里透红,秦珣微怔,却是放下心来。嗯,很好,四弟并没有生病。

    四弟脸上的惊喜取悦了他。他心中生疑,既然欢喜看见他,身体也好好的,怎么连着几日都不来找他?难道是知道他忙,怕累着他了?思及此,他的心蓦地一软,薄唇微勾,眸中漾起极淡的笑意。

    秦珩连忙站起身去迎皇兄:“皇兄用膳没有?坐下一起吧!”

    “嗯,正好有些饿了。”秦珣并不与她客气。他今日忙了一天,还未用膳。何况四弟盛情相邀,他不好拒绝。

    早有宫人添了碗筷。

    秦珩暗暗叹气,她连着数日不主动去找三皇兄,他倒找上门来了。不过她在三皇兄面前素来老实听话又崇拜兄长,对着秦珣,她不必费神,就能应对。

    章华宫小厨房的厨艺很对秦珣胃口,他吃的多,就越发显得四弟食量小了。他拧了眉,饭后闲坐时,他冷声道:“以后多吃一些。”说着取出了袖袋中的东西:“这个给你,拿去玩儿。”

    一道寒芒闪过,秦珩下意识眯了眯眼。她盯着手里蓦然多出的匕首,悚然一惊。三皇兄给她匕首,是什么意思?她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口中却老老实实道谢:“谢皇兄。”

    秦珣唇角微勾:“跟我客气什么?”他们是这皇宫里最亲近的人,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罢了,还用道谢?

    临走之际,他告诉弟弟:“你以后不必这样。我虽然忙,但见你的功夫还是有的。”

    秦珩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拿着匕首,哭笑不得。敢情皇兄以为她疏远他,是担心他太忙?既然他愿意这样想,那就这样吧。

    她单方面的保持距离并没有成功。三皇兄再忙也要抽出一点时间同她见上一面,或是吃一顿饭,或是说上两句话,给她带一两件小玩意儿。

    她想,或许三皇兄现在是真的拿她当亲弟弟了。她可从没见他对旁人这样好过。隔母的兄弟做成这样,很不容易。

    太子的婚事终于定下了,帝后二人对此都极满意。

    眼看着婚期将至,陶皇后忽然想起一桩事来:几个皇子恐怕还不知人事。

    一般来说,皇子少年时期宫里都会安排他们通晓人事。只是太子的婚事因为丁大小姐的早逝而耽搁下来。陶皇后不想儿子过早沉湎女色,就没有刻意安排。太子之下的三皇子、四皇子自然也就没安排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