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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强的灵力波动，让得商队中越来越多的修士有所察觉。
甚至到后来，传来的响动，更是让普通人也有耳闻。
考虑到那人已与自己等人结下了仇怨，对方此刻还出现在离这儿不远处，显然有所图谋，那群‘强盗’也已离开，现在已无帮手，保险起见，杨天虎迅速决定让商队暂且驻足，自己则带着十余名佣兵返回那处，探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真是对方一个人在那儿，他不介意用手中的力量合围对方，拼死歼灭，不然被一个聚灵六阶暗中尾随，他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得下去。
这莫名其妙惹下的麻烦，让他心头恼火，本来以为对方应该能看清形势，不会选择这种莽撞得犹如同归于尽的做法，但现在看来，是他自己想错了，事已至此，唯有一方彻底死绝才能解决此事！
十余名佣兵奔行间，快速朝着先前战斗之地奔去，但才路过一半，便突然有人注意到了前方异象。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龙卷风吗？”
就如漏斗一般的乌云在前方的天空迅速生成，疯狂旋转间如有雷驰闪电隐现，景象骇人。
“不对！”
感受着周围天地灵气的震颤，从恼怒中清醒过来的杨天虎盯着前方，话音微颤道。“那是由灵气形成的龙卷风暴！”
此言一出，众人身形一颤，惊得合不拢嘴。
灵气形成的，龙卷风暴？
这又是个什么怪物？
……
凹坑之下，姜燃为世人证明了一件事，疼痛到极致，是咬不紧牙的！
只有嘶吼，才能发泄自己此刻的难受！
他知道再继续压制着自己不让突破，他就绝无生还的可能，因为差距太大了，敌人的攻击太强了，加上对方灵力的渗透与破坏，没有灵力的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因此，他必须得突破，也只有突破一条路可选！
压制了近七年时间，他体内的灵气旋早已有了烙印，甚至不需借鉴聚灵境的专用纳气法决，他只要放开对天地灵气的吸纳限制，周遭的灵气就能与他的身体产生共鸣，从而助他突破！
聚灵境，其他同龄人朝思暮想欲要翻过的门槛，姜燃八岁那年就能轻易迈过，但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离十六岁还有一年零八天啊！
“整整提前了一年零八天时间，父亲他老人家如果知道了这事，不会专门跑来打断我的腿吧？”
“不会专门跑来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吧？”
“混蛋啊，都是被那程家的淫&棍给害的！”
委屈的姜燃眼泪水狂飙而下，稀释了脸颊的血痕，他在痛哭流涕中，发现程锦程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就在这时又朝自己举剑刺来---
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他妈欺人太甚了！
但现在正值突破，姜燃不宜乱动，而且双腿近废的他也移动不了，不过他也不是毫无还击之力。
何为聚灵，就是在体内生成灵气旋！
姜燃丹田内部因早有灵气旋的烙印，身体各项也早已‘达标’，甚至是‘超标’，面对自主突破自然没有外人那般麻烦，他根本不需引导，不需默念法决，不需专心吸收周围灵气，甚至不需亲自守护灵气旋的形成---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自己在一点点却又迅猛的增强！
体内的灵气旋已有雏形，在灵气疯狂灌输下，在他丹田处迅速化灵气为灵力，虽然时间尚短，但也储备了丁点灵力，正好可以把他们糅合在沙石之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姜燃当即利用唯一‘完好无损’的右手，抓起一把石沙，像流氓打架一般扔去。
不过因为灵力太少，因为还在突破之中，他对将灵力加持在外物上的做法相当粗糙，所以这一把沙石中，挥出去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散沙，仅有少许颗粒被糅合进了灵力，但就是这些犹如针尖一般沙粒，迅如疾雷般扑向了敌人。
看到对方反手一抓，程锦程原本还有些警惕，但没想到对方抓的尽是些细小沙粒，当下躲也不躲，长剑继续直刺姜燃而来。
见到对方毫无畏惧的直面冲来，姜燃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等我一下，过会再打敢不敢？”
姜燃这会儿也想‘过家家’了，毕竟他忘了对方是聚灵修士，可以用灵力护体，就如在身上披了一层看不见的铠甲一般，这点沙石对其完全不管用！
但姜燃骂得再狠，对方的长剑也如期而至了。
近了，很近了，近乎要刺中他的眼眸了，早就蓄力准备的姜燃就在此刻猛然偏头，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但长剑就刺在他耳畔，对方只需一挑就能割到他的脖颈---
“躲过了又怎样？”如此近的距离，程锦程眼里冷芒。
眼见自己愈加情况愈加危急，姜燃无法挪移身子，只得急得再次大骂。
“欺负淬体巅峰算什么本事，还一直当自己是个人物，亏你有脸说得出口！”狂暴的灵气从鼻中进入，姜燃张嘴大骂道，顺带吃了一嘴的沙子。
然而面对姜燃的挑衅，程锦程不闻不问，仅是冷声一哼。“死！”
手随话动，程锦程执剑的右手向左一划，就刺在姜燃耳畔的长剑猛然左提，瞬间割向了姜燃那斑驳的脖颈---
兹兹兹~~
一路噪音带火花，就如剑刃割到的是玄铁，而非世人最脆弱的脖颈，原本期待的头颅飞起并未实现，程锦程心中更怒，看向对方此刻至抓着剑身的那支右臂气急而笑。“既然你送上前来，那就先砍了你这只手臂！”
盯着眼前的剑刃，姜燃知道死亡是如此之近，他怎么可能会放手，怎能可能会让对方砍掉自己的右臂。
就在对方欲从自己手掌中拔出长剑之时，他突然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哀嚎，那声音如怒喝似痛叫，伫立面前的程锦程还不知对方为何如此，突然间身躯一震，一股危险意识袭上心头，顾不得手中的长剑，他整个身子跃起后跳，瞬间跳至深坑边缘位置。
呼~~
亚麻做成的布料发出颤响，就在程锦程离开的刹那，姜燃一脚踹天，笔直的左脚立在了他先前所待之地。
若是程锦程没有离开，若是他舍不得手里的武器没有离开，那么此刻，他绝对已经变成了阉人！
“混蛋！”程锦程惊怒交加，他未曾想到这危险竟是向他那里‘动手’，要知道他修炼可是那种功法，真要挨了对方这一脚，那以后还靠什么提升实力？
但此刻除了愤怒外，更让他惊异的是对方的左腿，不是已经被自己‘废’了吗，竟然还能动？
像似察觉到了对方愤怒与疑惑，浑身冷汗淋漓，身躯不断颤抖的姜燃睁着单眼笑着解释道。“我的双腿是很痛，痛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不过请你放心，我这辈子痛习惯了，这点儿还能忍受，若你需要的话，这边这支脚也能出击！”
尽管浑身剧痛，尽管身躯虚弱，但姜燃依旧将自己的话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在程锦程皱眉中放声‘大笑’，就如癫狂了一般的大笑。
或许对方猜出来了，或许对方没看出来，姜燃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他就是要让对方心存顾忌。
正值蜕变中的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强，体内的伤势也在新生灵力的滋润下逐渐恢复，此刻的他需要时间，急需时间，哪怕一丁点也好！
为此说废话，威胁，恐吓，哪怕是笑话也行！
见到姜燃突然一副癫狂样，程锦程本暗自警惕，但沉吟片刻后突然醒悟过来。“哼，想拖延时间吗？”
猜到答案的他本想立马上前阻断对方的进程，但他又不想与其近身，毕竟对方那只右臂实在太过诡异，哪怕力量不及于他，但那坚硬的程度，实在是夸张得可怕，他可不想又碰上意料之外的事！
没了长剑的他，瞬间将目光集中在了远处的青冥长枪上，那是对方的武器，虽然从之前的对碰还看不出这把武器的等阶，但现在也没时间顾及其他，而且---
用敌人的武器杀死敌人，也更有意思吧？
狂暴的气息去而又还，早就明白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姜燃没想到对方竟拿起了青冥长枪。
没了长剑竟拿起了青冥长枪？
放开那把枪，那是我的---姜燃真想大骂这个‘贼’，但咔在喉咙的血沫太多，他的话音还是没能冲出。
“死在你自己的武器之下，你也该知足了吧！”程锦程拿起青冥长枪后，试了试手感，他虽常年用剑，但当下还觉得不错，一寸长一寸强，他此刻完全有把握不近身就能用这把长枪将对方钉死在原地！
眼见对方一副就要将他立马解决的模样，姜燃情急之下，胸腔一鼓，猛然大吸，就如想要牛饮聚集而来的天地灵气，在这一瞬增强自己些许实力。
但还不等面前的程锦程发动攻势，姜燃自己却反倒突然面色狰狞的大叫起来，一道斑驳印记从他后背蔓延而出，转瞬便布满了他的半边脸颊，整个右眼也包含在了其中，一瞬间，黑白分明的右眼突儿被无尽深幽取代，眼眶中只留下一片空洞。
突儿的变故，让得程锦程都忘了这是最好的出手机会，他惊疑的望着对方那只空洞如深渊的‘眼睛’，其中没有瞳眸，没有一丝眼白，只有无尽的黑暗，只有无尽的幽光在流转---
这一瞬间，程锦程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心中仅剩一个疑问:
这还是人类的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