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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血腥礼物,强行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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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云今日特意去看望了无鱼,大概也是想让无鱼知道他没有因为“凤绫罗之死”而一蹶不振,这样无鱼便能够振作起来。

    回到北厢苑后,便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个暗红色锦盒,而月柒正背对着他在打扫屋子,于是问道:“这盒子是谁送来的?”

    月柒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忙碌着手里的活:“不是我,也许是姐姐吧!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放着了,没准儿又是哪家公子为了感谢你而命人送来的呢!”

    以前皇甫云也经常收到别人的感谢之礼,不只是他,皇甫青天和风、雷两兄弟也常收到,但是能送进房间来的一定已经是重重把关绝对安全的了。

    不过想想,最近也没帮别人做过什么,又是何人来送礼呢?皇甫云本来对投其所好的礼物还是有兴趣的,但是最近突发事情如此之多,他也便没了那份闲心,径直走去床边后,疲惫的躺了下来:“月柒,打开看看,太贵重的就命人

    还回去,女人的东西就和月蓉分了!”

    月柒便擦了擦手,走过去将锦盒打了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当即惨叫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皇甫云瞬间坐起一个飞身便接过了月柒,见她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便把月柒抱起,这才注意到锦盒中装的是一颗血粼粼的人头。

    好在皇甫云见过不少血腥场面,才没有像月柒一样被吓晕过去,他把月柒放在床上,确定她没事以后,才又去仔细看那颗人头,却也是大惊失色。

    这颗人头虽然紧闭双眼,面容灰白骇人,血迹已经干涸,还泛出一点尸臭味,但皇甫云却十分确定,这张脸,是凤绫罗的。

    看来,白之宜真的以为绫罗死了,这是拿来故意刺激我呢!若不是我知道真相,还真是差点就控制不住了。皇甫云在心里笑道。

    正打算把盒子盖起来,却看到人头旁边,立着一封信,他打开一看,顿觉晴天霹雳。只见上面写着:云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真的不该相信夜月那个贪生怕死的贼!你走后,凤绫罗就遭受了曼陀罗的埋伏,她最终还是死在了夜月的手里。若你一

    辈子都在等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我会于心不忍,我决定把她还给你,虽然只有一半。白婠婠落笔。

    绫罗死了?

    不,她是假死,这张脸,一定只是人皮面具。

    皇甫云咬紧牙关,伸出手去摸人头的脸,却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他的手也越来越抖,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好像随时都能冲破胸膛。

    绫罗死了……

    眼睛!眼睛!

    皇甫云又扒开人头的眼皮,这蓝色瞳孔,清澈却又泛着死寂,倒是很难看出是不是后来浸染上去的。

    不是人皮面具,不是浸染的蓝色眼睛,白婠婠挑衅嘲讽的信……

    绫罗死了!

    绫罗她真的死了!

    我和绫罗都被夜月骗了。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压抑和惶恐,皇甫云再次发了疯似得跑了出去。

    皇甫风、皇甫雷和江圣雪正迎面而来看望他,江圣雪却险些被他撞倒,好在身边还有皇甫风及时扶住。

    “很痛吧!”看到江圣雪疼的瞬间变了脸色,皇甫风有些心疼,“等二弟回来,我押着他向你赔罪!”

    皇甫雷看向皇甫云匆忙跑出的背影,疑惑道:“二哥向来不会这么莽撞的,他这是急着去哪吗?”

    江圣雪揉了揉生疼的肩膀,疑惑道:“看他急匆匆的,也没有跟我们说话的意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甫风皱了皱眉,进了房间,看到锦盒里的人头后,暗叫一声不好,盖上盒子后,便急忙跑出:“送你大嫂回西厢苑,千万别进房间,我去追他!”

    “一定是很急的事!”江圣雪惊声道,“我去常欢那,三弟,你快跟上去看看!”

    皇甫雷点点头,与皇甫风一前一后骑着快马追赶皇甫云而去。

    曼陀罗宫。

    东方闻思正盘膝而坐在一棵树下修炼内功,白狐正在不远的开垦好的田地里种花,有时候东方闻思睁开眼睛会看到白狐忙碌的身影,又会心安的闭上。紫魄曾经送给东方闻思一本内功秘籍,叫她修炼可以修身养性,压抑体内邪气,之前每天晚上东方闻思都会修炼一部分,也的确让她减少了很多邪性,看到鲜血也可以压

    抑不少冲动。现在,她流落到这般处境,紫魄死了,秘籍没了,好在秘籍上的心法她已经倒背如流,现在又整日清闲,她便一整日一整日的练,到底能不能彻底祛除《踏雪归来》的邪

    性,她没有把握,也没有将希望寄托于此,只觉得心理上会好受一些。

    听到由远及近又缓缓无声的铃铛声响,东方闻思睁开眼睛,看到水涟漪正站在自己旁边,而她的视线正望着远处在种花的白狐。

    东方闻思又静静的闭上眼睛,没有作声。水涟漪也自是知道东方闻思看到了自己,对于她们之间几时变得无话,水涟漪也是暗暗感叹,低头笑笑,随后将一幅画放在东方闻思的旁边:“宫主有任务交给你,去杀这

    画像上面的人,她是从曼陀罗宫逃出去的叛徒!”

    东方闻思拾起地上的画像,将之展开,画上是一个神情妖娆风韵犹存的女人,东方闻思冷笑一声:“有期限吗?只有画像,我不知道几时才能找到她!”

    不过就是杀人,她早已习惯,为了能够继续留在禁地,寻找时机,她自然不能不服从。

    “就在洛阳城,会有人暗中帮你一起完成的。”水涟漪说道。

    东方闻思将画像放在一旁:“这个人很难对付吗?我自己一个人足够了。”水涟漪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四处打量着禁地,这里被紫魄烧毁,但是现在又被白狐恢复,重新搭建的树房比以前更大更精致,树上也都挂满了彩色的灯笼,十分温馨,

    而他在种花,过了这个春,一定是百花盛开,芬芳十里。

    “嫁给这样的男人,也是一种幸福!”水涟漪沉声道。

    东方闻思看着白狐,白狐也正放下锄子,满是担心的往这边赶来,她笑了一下:“水护法何必羡慕我呢!”

    眼前这个曾经天真的唤着自己姨娘的小姑娘变成了如此冷漠沧桑的老人,水涟漪多少还是有些感叹:“爱上白狐,你就不会痛苦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而白狐也刚好赶了过来:“水涟漪她来做什么?”

    “白之宜交给我一个杀人的任务!”东方闻思淡声道。

    白狐拾起画像,看到那画像上面的人后,面色一变,随后他又愧疚又心疼的看着东方闻思:“我替你去吧!”

    “白之宜在试探我的忠诚和决心,你替我去,不正中了她的下怀!”东方闻思站起身来,“水涟漪说会有人暗中帮我,你就不用跟我涉险了。”

    东方闻思服下赵华音备好的药,这药会让她的身子蜕皮,露出新生皮肤,但过程却是非常痛苦,一次比一次的疼痛更加剧烈。

    现在连按摩都已经缓解不了她的疼痛了,白狐想起赵华音的话,便急忙抱着她去了那一小块温泉池。浸泡温泉果然能够缓解几分疼痛,东方闻思的脸色也没有方才那么苍白了,但还是十分痛苦的在温泉池中挣扎,泉水温暖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却是时不时地变成刀子在割

    着她,随即又像千万个吻给她安慰。

    白狐很想跳进去将她抱在怀里,但他没有这么做,她赤裸着身子,神志不清,又不能反抗,白狐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占她的便宜。

    “讲点什么吧!”重生的疼痛清晰却又时有时无,这反而让东方闻思感到煎熬。

    白狐盘膝背对着坐在东方闻思的面前,用手指摆弄着衣服,缓缓说道:“还记得铜镜和琳琅吗?”

    “铜镜哥哥和琳琅姐姐我怎么会忘记呢!”

    “我们三个人,和十夜宫主是一起长大的。”提到十夜,白狐低着头笑的十分温暖,“十夜,你知道的,冰魄宫的宫主,我们的宫主。”

    “我记得……你们每次都在偷偷的祭奠他,还被水涟漪发现,害的铜镜哥哥受罚……”“我们三个人彼此扶持,想要重建冰魄宫,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是为了十夜,这是他的夙愿,但是现在,我孤身一人,也背弃了十夜宫主!”白狐红着眼眶,苦笑一声,“你

    说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东方闻思无力地笑道:“他要是真的对你们好,就不会把他的夙愿强加到你们的身上,你现在选择自己想要的,他一定在为你开心呢!”“小时候每一次惹了事,都是十夜哥替我们抗,你别看铜镜成熟稳重,我们三个人的事都是他做决定,拿主意,但是十夜哥还在的时候,他可依赖他了!那个时候,十夜,一心爱着大小姐玉翩翩,但是大小姐却爱上了慕雪隐,十夜对于她悲惨的命运无力回天,便费尽心思折磨慕雪隐为她报仇,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我恨慕雪隐,但他

    死在了白之宜手里。我唯一的朋友,铜镜和琳琅,也死了,所有的责任,全都落到了我的身上,但是我……”

    “白狐!”

    一身呼唤,白狐抬起头来,东方闻思已经恢复了年轻的姿态,穿好了衣服,湿漉漉的长发,红润的脸颊,没有情绪的眼神,像个没有灵魂的人。

    “我出发了!”东方闻思淡声道,回身而去。

    白狐站起身来。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步入十夜的后尘,他爱上慕雪隐,背弃了玉翩翩的血海深仇,背弃了冰魄宫,而我爱上你,就注定要背弃十夜了。现在我才真正的理解十夜,也明白最后铜镜宁可得罪白之宜也要拯救琳琅的心情。我注定要为你走上一条不归之路,一条看不到任何光明的路,一条只能感动我自己的路

    。

    白狐苦笑一下,追了上去:“没有你在禁地,我什么都不想做,让我跟着你吧,不是说好了,夫唱妇随吗?”

    东方闻思瞥了他一眼,轻声笑道:“现在是妇唱夫随!”

    “怎样都好,就是别让我离开你!”

    破寺庙外,凌乱的马蹄印,破寺庙里,四散的火堆,掉落的砖瓦,地上的血迹,每一处凌乱都在刺激着皇甫云。

    你走后,凤绫罗就遭受了曼陀罗的埋伏,她最终还是死在了夜月的手里。

    “啊!”皇甫云疯狂的挥着拳头,顿时结满蜘蛛网落满灰尘的半身佛像碎成了无数碎块,堆满的杂草肆意飞溅,很快又是狼藉一片。

    皇甫风和皇甫雷几乎同时跳下马,皇甫雷冲进去一下子抱住了皇甫云冰冷的身子,而皇甫风也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够了!”

    皇甫雷紧紧搂着皇甫云的腰,在感受到皇甫云已经不再挣扎,才敢收回些力气:“二哥……”

    “她死了!”若不是皇甫雷抱着皇甫云,他早已瘫倒在地。看到皇甫云手背上的伤痕,还流着血,皇甫风无奈的叹口气,将衣服撕扯成一条为他包扎伤口:“我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但……你也该知道是白之宜想要刺激你,你无

    论如何也不该中了她的计,如了她的愿!”

    “不,她真的死了。”皇甫云有气无力的说道。

    “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甫云把头埋进皇甫雷的肩膀:“这里本是绫罗的栖身之所,白婠婠没有骗我,是夜月骗了我,绫罗真的中了埋伏,她真的没有逃过这一劫!”

    “啊?”皇甫雷一头雾水,可是皇甫云的抽泣,脖子上泪水的温热,都让皇甫雷感到不安,他扭过头看向皇甫风,不知所措。皇甫风皱紧眉头,又看了看四下,将夜月与阿阮相见到凤绫罗赴死再到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细细回想了一遍,说道:“二弟,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凤绫罗的死,一开始

    只是你们在做戏?”

    皇甫云无助的点点头,身子也愈发颤抖,皇甫雷抱紧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二哥。皇甫风缓缓说道:“夜月与阿阮相认后,便制定了让凤绫罗假死的计划,既能向白之宜交差,又能瞒过焦红菱,然后让她栖身在这间破庙里,这一切你都是知道的,所以你没有发狂想去报仇,只是在房间里装作一蹶不振,但是你房间里的锦盒告诉你,夜月也骗过了你,他与曼陀罗宫的人联手埋伏了凤绫罗,他是打算也瞒过你,却没想到,

    白之宜派人把人头给你送了过来!”皇甫云抽泣道:“为了不让焦红菱看出端倪,绫罗是真的受了伤,原本她留在这里是准备养好伤再离开的,这件事,只有我和绫罗、夜月和阿阮知道,但是夜月,骗了我们

    所有人!我真后悔,我为什么要走,我为什么没有留在这里陪她把伤养好再走……”皇甫雷疑惑道:“真的是夜月做的吗?如果是他做的,他怎么还敢出现和阿阮姐姐去皇宫偷布给三叔父?有没有可能是爹想拉拢他,白之宜故意陷害是他做的,好让二哥一

    时冲动把他杀了,谁都别得到他?”

    “三弟说的不无道理,有没有可能那锦盒里的人头,只是戴着凤绫罗的人皮面具?你一时冲动,而忽略掉了?”皇甫风问道。“如果是白之宜的主意,我可能会怀疑,但送来的人是白婠婠,她不会拿假的来骗我,我若是没有确定那张脸是不是人皮面具,我不会来这里暴露绫罗的行踪……”皇甫云抬

    起头,眼睛红肿,面容憔悴,他握紧拳头,推开皇甫雷,踉跄着跑出破庙,“就算违背父亲,我也要杀了夜月报仇!”

    本来大家都以为凤绫罗已经死了,可现在却又得知凤绫罗假死,而现在又是真的死了,这一连串的反转,让皇甫风和皇甫雷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皇甫雷急忙追出去,却看到皇甫云牵过马,回头冷冷看向自己:“别跟着我!”

    皇甫云很少对自己这么冷漠,这让皇甫雷是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有些为难。是啊,二弟是知道真相的,所以一定以为人头是假的,可经过一番仔细勘察,才断定是真的,故而来这里确定凤绫罗还在不在这里。没有凤琴,又身负重伤,别说曼陀罗

    宫的人埋伏,就是夜月一人,也恐难对付!

    血迹,马蹄印,被破坏的房顶,都在告诉他凤绫罗一定凶多吉少了。

    皇甫风轻叹一声,走了出去,也没有急着去追他,只是沉声说道:“夜月在京城,你追上去去杀他吧,杀了他,凤绫罗就能活过来了。”

    “大哥……”皇甫雷被皇甫风的话惊住了。

    果然,正要上马的皇甫云也愣住了,他握紧缰绳,在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可以做什么,才不会这么痛苦。

    皇甫风这才走过去,拍了拍皇甫云的肩膀:“发泄够了吗?这样下去什么都解决不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皇甫云无力的放下缰绳,回身将头无力的抵在皇甫风的胸膛上:“大哥,我是一定要为绫罗报仇的,不然,我生不如死,我已经竭力控制自己,不要让自己走常欢的路,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皇甫风心疼的抚摩着皇甫云的头:“大哥没有阻止你报仇,你想杀夜月也是易如反掌。我也相信即便你杀了夜月,爹也不会罚你,阿阮姑娘也不会怪你,你要报仇,我和三

    弟都会帮你,可他死了,凤绫罗一样白死,这也是为什么大哥还不想让你这么冲动的原因。”

    “可她死了,她不在我身边了!夜月想赎罪是他自己的事,但他做过的,别指望我会原谅他!”

    “夜月想杀凤绫罗,不是白之宜的命令?焦红菱的事,你一直怪夜月牵连了凤绫罗,那为何这一次,不是怪白之宜牵连了夜月?常欢安慰你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皇甫雷也走了过来:“二哥,你要是真的想报仇,就不如早日练成《百花祭》,杀了白之宜。”

    “你们别劝我了,白之宜的命,我要,夜月的命,我也要!”

    “既然如此,就别像个孩子似的。”

    皇甫云直起身来,别过头去,擦了擦眼泪:“这事没落到你头上,你当然理智了。”“如果是我,我宁愿痛苦,也不会辜负她的意愿!”皇甫风说罢,便回身上了马,“想通了,就跟上来,我可不希望走一半发现你没跟上来,还要回过头来找你,我要操心的

    事可够多了。”

    皇甫风扬长而去,皇甫云无奈的踢了一脚地上的尘土:“长兄如父,谁敢不听!”

    皇甫雷温柔又心疼的说道:“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一蹶不振什么事都不能解决,一时冲动解决的事又未必痛快,还是听大哥的话,赶快回家吧!”“你们若是不跟过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皇甫云恢复了些理智,可是凤绫罗的死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这是每时每刻都无法忘掉的痛苦,他纵身一

    跃跳上马背,“走吧,三弟,让大哥折返回来,我们俩都得挨他的骂!”

    皇甫雷上了马,苦笑道:“大哥知道你有事,第一个就冲过来找你了,怎么可能舍得骂你,他不知道多在乎你呢!”皇甫云看了一眼皇甫雷,却也实在挤不出什么笑意,只得沉声道:“我现在的心太乱了,头也像裂开了似得,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三弟,不管方才我做了什么,都别在

    意!”“你是我哥哥,就是你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生气的!”皇甫雷抿了抿嘴角,乖巧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