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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君悦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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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曲气势磅礴的上古神曲。

    帝王之意,后妃之德,融汇天地之气,聚拢八方富贵,这便是贞郡王府,历代贞后的显耀门楣。

    礼乐毕,原本端做得贞郡王妃起身,宽大的衣袖缓缓伸展,且神情十分肃穆的立于宴台的最高处,微抬下颚,目光慈和的俯瞰一方。

    “花宴.....天·朝伊始传至百年,贞氏一族有幸兴之。尽天下红妆女儿,展人间极致优柔......想我天·朝开国百年,天下天平,四方来朝,实乃皇恩浩荡,后妃贤德。自古君子以德行立于人世,红颜以......”

    “信阳长公主到!”一声尖细的声音划过耳畔,宫廷御用李公公匆匆赶来,不停用袖口的内袖擦拭着额头的清汗,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回事?”贞郡王妃停了下来,保养得宜的脸色看上去极其不好,甚至与之前因为贞郡王爷的缺席的不悦比起来更甚。

    信阳长公主?贞郡王妃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个女人......自从出嫁便在未曾回到过帝都,如何此时莅临花宴?

    “信阳长公主?”

    “陈郡的那位......”

    “听母亲说,信阳长公主当年为了君帝似乎......才远嫁谢氏的!”

    “长公主旁边那位是?是海媚儿?是......媚儿公主?”

    “未曾见过......听闻媚儿公主倾心雍王世子......”

    “又是......”

    “嘘嘘.....别说了......参见长公主殿下.......”

    “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宴台之下,请安问礼之声此起彼伏,声势浩大。随着一位四十上下的女子被仪仗前呼后拥的进入后院,贞府后院的牡丹像是被一阵寒风吹打过一般,瞬间失了些许生气。

    那一阵形似清风般的掌风,又一位不爱牡丹之人?冉子晚垂首肃穆。

    说到这位长公主,不得不提便是一个姓氏。

    在天·朝历代的公主中,或者说整个天下的公主中,只有一位公主入得了谢家的宗庙,那便是信阳长公主--当今君帝唯一的嫡亲长姐,据说君帝当年得以顺利登上皇位,俯仰天下之间,便是多亏了这位嫡长公主的助力。

    因此,在天·朝信阳长公主的地位无人能够替代......

    而信阳长公主的身后,屹立的便是千百年来的名门谢家。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陈郡谢氏是天下士族无法替代的一方势力,帝都的百姓或许不认识天子脚下的些许侯门官宦,但是没有人会不知道千里之外的乌衣世家。

    陈郡谢氏始祖中郎将起家后世子孙相继进入仕途,千百年间谢氏逐渐崛起,历经百年沧桑,谢氏见于史传十数代,千百人。谢氏子孙才华可昭日月,大多进入仕途,遍布政界和军界,发号施令,高居人上,在过去的某一朝代竟曾左右天之帝王,在天下人眼中,陈郡谢氏的高贵甚至堪比皇族。

    而这其中,尤以信阳长公主的驸马,当今谢氏族长谢至为甚,据说谢家小妹六朝第一的才女谢韫便是其同母胞妹。

    “平身......”女子扫过脚下拜服请安的人群,目光扫过满是牡丹的真郡王府花宴设宴之处的后院,最后目光落在宴台之上屈身请安的贞郡王妃头上的朱玉凤簪。

    “侄儿拜见信阳姑姑,不知姑姑驾临,未曾远迎,还请恕罪!”玄天御率先起身,锦衣翻飞,风流倜傥之气尽显。荧惑等皇子也跟着齐齐拜倒,拱手行礼。

    “免礼!”信阳长公主摇了摇头,蹙眉看向坐着不动的玄歌。

    “姑姑.....好!”玄歌举了一下酒杯算是见礼了,样子嚣张至极却又让人觉得顺理成章,这可能就是嚣张的极致,也是锦玄歌无论如何也难以淹没人群中的原因。

    “当真是个臭小子!如此不懂礼数,怕是天·朝没有第二个了!”信阳公主明显宠溺的白了一眼玄歌,转而看向宴台之上。

    “姑姑怎知没有?天下之大......可是难说了!”玄歌难得笑意直达眼底,他隐含下去的那句说的是谁?

    冉子晚垂着手,身子前倾,样子看上去谦卑有礼,十分的大家闺秀。只是随着玄歌的温声密语的“是不是?女人!”几个字的入耳,羽扇般好看的眉眼,轻轻颤了颤,眸光不自觉动了动!

    “你呀!想来你那个整天只顾得花花草草的王妃娘亲是顾不得管教你,越发的泼皮起来!还别说,这次来帝都我就打算跟她讨要她心爱的那盆君悦回去,还有那颗十年的文竹!”众人俯首不敢抬头,而这对姑侄却拉起了家常。

    “姑姑自己去讨要便是!”玄歌扭头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信阳姐姐好雅兴!君悦与文竹我府上也有,且还是王爷年前打南边弄回来的呢?若是姐姐喜欢,我便使人送到公主府上如何?”贞郡王妃笑得如沐春风,明明丝丝不悦,却是克制的极好。

    “不敢当!”刚刚还一片温情的信阳长公主瞬间冷面冷言,甚至她很是在意的看了一眼贞郡王府头上的朱玉凤钗。

    “一样的,君悦,文竹本都产自南地,上次王爷便是从南......”贞郡王妃话语被横空截断,有些憋闷的张着嘴。

    “一样么?君悦也罢,文竹也罢,那是十年前朝阳许给我的!如今她不在了,好在答应我的那两盆景致还是在,想来也是十年了......”信阳长公主话锋一转,嗤笑道:“都说贞郡王妃极爱牡丹果不其然,牡丹雍容富贵......配得上你!”

    “信阳姐姐......朝阳......”

    “贞氏,你该称谓我为信阳长公主,而朝阳......你不配提及她的名讳!”

    “是,长公主殿下!”

    “嗯,既然花宴的宣唱之礼还未开始,那便开始吧!”

    “是,长公主殿下......”

    “媚儿,跟姑姑过来!”

    “是,姑姑......”

    紧跟着信阳长公主的女子温婉的随着她的步伐缓缓落座,目光时不时的飘向人群中的一抹妍白之色,面颊有些羞红的垂得更低。

    贞郡王妃一个转身,重新走回到宴台之上,眉宇间似乎有铺陈着一道沟壑。宏大的衣袖威风凛凛,脸上冰冷而决绝。既然有些人注定殊途,又何必强求!她有君帝,有谢氏,难道她没有后妃,没有母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