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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怡,我和博轩是多年的好友,他决定的事,是谁都没办法改变的。你……”谷浩歌欲言又止,他伸手把我拉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如果你不愿意回去,我可以帮你找别的地方住。”我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小柔那儿。”
我从来没有这么急切的想要避开他,避开所有人。谷浩歌在后面追着我,“欣怡,你要去哪儿?你等一下!”我加快脚步,裹紧大衣,真相把自己融入夜色当中,永远不要再出现。
“陆欣怡!”谷浩歌怒吼一声从后面抱住我,“为了一个方博轩,你就要发疯吗?”我说,“你放开我,放开。”他把我扳过来面对着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爱他有多深。可我不愿意看到你伤心绝望,就算没有方博轩,还有我!”
我在心里大喊着,“你们不一样,不一样!”可嘴上却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拉着我,“那好,咱们现在就回去,当着我,当着袁姨的面,你和博轩把话说清楚!”
他的力气很大,而我也没有挣扎。他说的正是我内心深处最想做的,是啊,把话说清楚,如果他要娶袁文雪,就不要再来招惹我。可如果,他是做戏给别人看,那我该怎么办?
胡思乱想着,我们已经站在了门口。里面静悄悄的,我竖起耳朵,想可以听到一言半语。谷浩歌推了推我说,“走吧,进去!”我所有的勇气突然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踌躇道,“要不再等一会儿,让我想想!”
他已经按响了门铃,袁姨来开门了。看到我,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忽然化成了尴尬,“欣怡,你回来啦!”我点点头,心虚的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幸好,方博轩不再客厅里。
我快步走了进去,直奔自己的房间。谷浩歌叫道,“博轩,欣怡回来了,你是不是有话对她说?”方博轩房间的门缝里有光亮透出来,我转身道,“浩歌,我累了,还是明天再说吧。”袁姨却说,“早点把话说清楚也好,博轩,你出来一下!”
她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眼神很复杂的看着我。门一开,方博轩走了出来。他显然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可是精神却更颓废了。从我们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敢正视我的眼睛。我的心彻底凉透了,现在他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了。
“欣怡啊,博轩告诉我,他要和文雪订婚,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也不肯说。”袁姨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至少他‘失踪之前’我们都还好好的。”方博轩说,“妈,你就别问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博轩,你是不是弄错了?”谷浩歌皱着眉,“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和袁文雪那种女人在一起的!”方博轩冷笑一声,“那种女人,她是那种女人,你会比我更清楚吗?”谷浩歌急了,“我不清楚!可是你曾经亲口说过,就算世界上只剩下袁文雪一个女人,你也不会娶她的!”
方博轩说,“我是这么说过,所以现在,我把这句话收回来!”我哆嗦成一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伤心。袁姨抱住我,“欣怡,他一定是晕了头了,你等我问问,等我问问!”她转向方博轩,收起了所有表情,一字一顿的说,“儿子,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娶袁文雪?”
不等他回答,袁姨又说,“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不会再做你的母亲,咱们的母子情份到这里为止了!”我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件事动怒,可是方博轩依然面无表情的说,“妈,这件事你就别掺合了,你们也回房早点儿睡吧。”
他不顾袁姨的哭声,回到房间把门关上,再也没有出来。袁姨哭着说,“好好好,真是我养大的好儿子!欣怡,浩歌,你们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走,离开这儿,眼不见心不烦!”
嗓子眼儿里有苦涩的味道,我劝她说,“袁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既然他已经决定了,我放弃!”袁姨哭的更厉害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没有这个儿子了,欣怡,走,咱们走!”
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了十一点半,我知道,这么晚了不能让袁姨出去。我说,“袁姨,我很困了,而且浩歌也累了。你看这样好吗,咱们就委屈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好不好?而且我的东西那么多,也要收拾一下啊!”
谷浩歌配合的打个哈欠说,“是啊是啊,袁姨,你就心疼心疼我,咱们明天一早就走,我绝对不睡懒觉!”我们俩好说歹说,才把袁姨劝回房间。看着她躺在床上,我才悄悄退了出来。
“你想哭就哭吧,”谷浩歌说,“别憋着,会更难过的。”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你放心,不会憋出内伤的。有你这样的暖男陪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去睡吧,我真的没事。”
他转了个圈,“你要不要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或者,我陪你聊聊天。”我拒绝了他,“不用,我也累了,想好好睡一觉。”当我关上门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时候,眼泪再也忍不住,裹着伤心委屈一起流了出来。
方博轩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扎在了我的心里,然后搅动着,连皮带肉撕成一块儿一块儿,缝都缝不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付出真心都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到底是我做错了,还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我像夜游一样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从我记事开始的每一件大事小事轮番在眼前播放,我累,我困,我想倒下。可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机械的走着走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终于让我的大脑发出了行走之外的另一个指令。我停下来,又敲了两下。我小声问,“谁?”外面的人没回答,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会是他吗,会是他吧!我要不要开门,开了门要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