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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重新回到了凤凰台，只是这一次，不用卑躬屈膝，不用陪酒卖笑。
陈少怕我应付不来，安排了两个人帮我，一个是新提上来的经理，是个叫徐枫的男人，另外一个是个女人叫阿璐的，面向和善，我叫她璐姐。
徐枫长的极其好看，就是过于阴柔了些，据说他和凤凰台的很多小姐都发生过关系。一开始我是不理解的，但后来璐姐说她们每天面对各种各样变态的客户，总需要一点温暖来慰藉一下自己。
我想到了古古，她就是因为失去了那份温暖，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沈流深了，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他仿佛完全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
倒是陆斐，自从上次以后打了许多电话给我，我一直没有接。
他应该很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离开沈流深吧，这样，他就可以彻底洗掉自己身上的耻辱，就当一切都曾发生过！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不是郁棠，古古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可我欠古古的，怎么还？
我拿什么还？
我没想到的是，我没有去找陆斐问个清楚，他却先找上了我。
璐姐把他带到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喝酒。
从前为钱而喝的时候，只觉得难喝，多喝一口都难受的要命。如今，却也迷恋上那种半醉半醒的状态。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搬离沈家老宅以后，便开始这样患得患失起来。
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菲菲，你……你怎么……怎么……”陆斐大概从没见过我满脸浓妆的样子，有些不敢相信。
可这比起我之前的日子，仍然差的远。
我笑了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张了张嘴。
没等他回答，我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之前他给我的那张卡，丢到他面前，道：“喔，你应该是为了这个来的吧！两百万，分文未动，现在换给你。”
连同我与他之间的最后一丝情谊。
陆斐一把握住我的手，眸光伤痛，“菲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被沈流深带走我担心了多久，我实在忍不住，跑去沈家找你，才知道……你既然离开了沈流深，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做什么？”我不由冷笑出来：“让你的未婚妻以为我会回到你身边，让她对付我身边的人，古古的下场你都看到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我了？”
陆斐很吃惊，显然他没想到我会知道，眼神开始躲闪起来：“菲菲，你听我说……我不知道郁棠她会那么做……”
“那你告诉我，你和郁棠真的分手了吗？”我灼灼盯着他。
“菲菲……”陆斐无力的唤我的名字。
那一刻，他让我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多蠢！
“……所以，你说你要娶我，也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沈流深？”
“沈流深是不会真心对你的！”提起沈流深，陆斐咬牙切齿：“他把你留在他身边，不过就是为了要羞辱我，他要时刻提醒我，陆家的今天是用……”
后面的话他生生咽了回去，因为璐姐突然门进来，打断了他。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是想说，沈流深要时刻提醒他，陆家的今天，不过都是用一个女人的身体换来的。
璐姐挣了一怔，焦急道：“小舞，你快上去看看吧，7号包厢出事了。”
“怎么了？”我微微疑惑。
7号包厢是陈少常包的，有他在，会出什么事情？
“陈少今天带了几位朋友，我安排小米和琪琪上去陪着，他们两个你还不知道，整天为了陈少争风吃醋，结果小米不小心把酒撒在了客人身上，客人倒没说什么，但是陈少发了好大的火……”
“你知道他们两个争风吃醋，你还让他们两个一起？”我看向璐姐，语带不满。
“这……这是陈少亲自点的……”
“我这就上去看看。”我对璐姐说，“麻烦璐姐帮我送这位先生出去。”
璐姐看着陆斐，犹豫了一下：“这位先生……也是陈少的朋友。”
我说他会跑到凤凰台来找我，我还以为他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我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请陆先生自便吧，现在我要去忙了。”
我没有再看陆斐的脸，径直越过他带着璐姐离开。
7号包厢里，徐枫正在给陈少赔罪，小米捂着脸在一旁抽噎着，看样子应该挨了打，琪琪倒是很得意，半躺在陈少的臂弯里，脸上还带着笑意。
我站在门口却怎么也挤不出来一丝笑容，方才脑子里想好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少的旁边，最中间的位置上，沈流深阴着一张脸坐着，看见我，眼皮微动。
这是一个月以来，我第一次看到沈流深。
“……陈少……这，这是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陈少瞥了一眼沈流深，转过头来看着我，轻笑一声：“宝贝儿，你让我太失望了，从前冬姐在的时候她们都规矩的很，怎么换了你，一个一个连规矩都不懂了？是不是跟你学的？”
我讪笑一声：“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怎么能是跟我学的，陈少您怎么不说都是您惯的呢。您可是一向最喜欢小米，我不是也要给她三分薄面吗。”
“你倒是挺会找理由啊。”陈少似笑非笑白我一眼：“虽然我对女人一向是很宽容的，可她这次得罪的人不是我啊，沈大公子的规矩，小舞你应该最清楚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舞，你救救我……”小米扑过来扯着我的裙子。
她显然怕极了沈流深，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她。
我很清楚，他对小米发难，当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为难她。
他真正想为难的人，是我。
“确实是我没有管好手底下的人，我替她给沈先生赔罪。”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连喝了满满的三大杯，加上本来我在办公室就喝了不少，脸腾的一下子就热起来。
头也晕起来，昏昏沉沉的。
沈流深就那么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淡漠的仿佛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咬咬牙，继续喝。
酒到嘴边，沈流深倏然抬手，将我手里的酒杯夺了过去。
他凝眸看了我片刻，薄唇轻启：“够了。”
话是对陈少说的。
陈少见他终于有了表情动作，便哈哈笑了几声，“得了，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下不为例。散了散了……”
散到最后，包厢里只剩下我和沈流深。
我坐在他身边，酒意上来，脸颊热的烫人。
“在公寓里住的还习惯吗？”他换了个姿势，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中的酒杯晃啊晃，晃的我发晕。
“还好……。”
他点点头，没了声音。
“……你最近不忙了吗？那个……陈少说你最近很忙，让我……没事别找你。所以……所以我也不敢打扰你……”
“是吗？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用力点头：“是！”
沈流深原本淡漠的脸上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是不敢打扰我，还是不想打扰我？”
他突然靠近，抓起我垂下来的一丝头发无意识的把玩着，心莫名一动。
我觉得我的脸更红了，“当然是……不敢……”
“那样最好……”
他的脸越来越近，就在我以为他会吻我的时候，他倏然把放开我，自顾自喝了杯酒。
现在的沈流深，根本不屑于碰我！
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吗？我明明应该感到高兴啊？
可心里的失落又是为什么？
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多待下去也是多余，站起身来准备走，门从外面被踹开，陈少风风火火闯进来。
“流深，不好了，出事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陈少直呼沈流深的名字，他可从来都是沈大公子、沈公子、沈先生。
他的手里举着手机，看来应该刚接完电话，目光看到我，漆黑的瞳孔缩了缩。
“怎么了？”沈流深淡淡问他。
“公寓刚才打小舞电话没打通，电话打到我这里……”
沈流深骤然一变，猛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陈少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古古出事了？”
陈少看着沈流深，一脸犹豫，很久才转向我，“小舞，你……你听我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很冷静，你放心，求求你，告诉我吧。”
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我敢肯定，一定是古古出事了！
“你的那个朋友，古古她……死了。”
顷刻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将我瞬间劈了个粉碎，酒意瞬间退去，我呆呆看着陈少，“你……你说古古？怎么可能？”
明明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一再叮嘱杨姐，要看好她。
怎么可能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