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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琛话语里没有半点平和感,他眸色冷凛地看着徐媛母亲,又看了一眼宋宋。
宋宋害怕被别人注视,连忙扭过头又戴上了墨镜。
徐媛母亲看到有男人在也不敢再说什么,自动为他们让开了道儿,很懂得看菜吃饭。
宋予觉得,像江云琛这样的人无论往哪儿一站,都能够让不少人望而却步,气场这东西大概真是天生的,学不来。
她同江云琛一道出了警局,经过宋宋身旁时,能感觉到宋宋含恨的目光死死地订在她身上,宋予很想告诉宋宋,她恨错人了。
她哽了一下喉咙,垂首走出了警局。
*
警局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漫天大雪,这是南城今冬第一场雪,绵软的雪花大块地掉落下来,速度很快,砸在肩膀上有些分量。空气骤冷,西北风吹到脸上让皮肤都变得有些紧绷绷的。宋予只穿了件呢子大衣,冷地哆嗦了一下,拢了拢衣领。
几个小时雪就积起来了,这场暴风雪来势汹汹。
宋予上车,一进车子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意的包裹。她发现江云琛的车子一直都是发着的,没有熄火。他来时雪已经厚了,大概是怕冻着,所以才一直开着车内的暖气,等到人坐进来时就会暖和很多。
她想,他还挺怕冷。
一到车内她就脱下了呢大衣,系上了安全带。
她侧过脸去看到江云琛打开了后座的门,脱下了西装外面的厚外套放到了后座上之后才回到了驾驶座。这个男人极其考究,让她想起来了,他是处.女座……
“这是我第二次来警局接你。”江云琛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对宋予说道。
他的脸色看上去比之前两天都要好一些了,许是病情也得到了稳定了。
宋予想翻白眼,但想到不能太忘恩负义,就看向了窗外:“两次都是你自己来的,我又没请你来。”
她话说地柔和,并没有激起他的任何不适感。
但是她还是分明感觉到了江云琛身周气压的降低。
“希望下一次,我不是去接你出狱。”江云琛的嘴极其毒,戳中了宋予的心事。
她将视线从窗外挪回,别过脸看向他:“就算我入狱,也轮不着江先生来接我吧?我有朋友,有助理,不需要江先生。”
其实宋予心虚,她也只有一个白芨,一个萧瀚而已,万一有朝一日她真的入狱,万一这两人同时有事……
她心底戏丰富极了,在江云琛面前仍在逞能:“另外,我没有罪不会入狱。”
宋予说话时有些激动,语调都微扬了起来,盯着江云琛时双目炯炯,耳畔的头发垂落下来,露出了脸上的巴掌红痕。
“你脸上怎么回事?”江云琛的目光锁在了她的脸颊上,宋予立刻警醒地抓了一把头发盖住了自己的脸颊。
“刚才脸上有点痒。”她撒谎撒地信手捏来。
江云琛抬手拨开了她鬓角的头发:“谁打的?”
宋予就知道江云琛会问,她觉得他多管闲事,淡漠回应:“我妹妹。你方便先送我回家吗?我去换身衣服。”
“被打了不还手?”江云琛这句话流里流气的,他身上从来都不是正直的气质,永远是黑白参半。
“她打我是她犯法,我打她是我犯法,我已经够倒霉了,不想再犯法了。”于情于法,宋予都是不可能对宋宋还手的。
江云琛拿起手机,宋予看着他拨了110,忙开口:“你做什么?”
电话已经接通,按照常理接通的应该是眼前这座警局:“我报警,刚才南城警局里有人打人。”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江云琛的口气愈发冷淡:“之后我会请我的律师申请调警局的监控录像,走法律程序。”
说完,他挂断。
宋予哑然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她根本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计较,哪怕再被宋宋打几个巴掌,她肯定也不会还手,甚至都不会吭声。
“你说不想犯法,就走合法的程序。不对?”江云琛处事的果断态度让宋予无话可说。
她浅浅吸气:“她是我妹妹。”
“如果她把你当成是她姐姐,也就不会打你。”江云琛的话在逻辑上没有任何纰漏,但是在宋予听来却是太过冷漠了。
“不是所有的亲情都跟你理解的是一样的。”她脱口而出,话语有些刻意地尖锐。
她知道他厌恶亲情,也知道他不相信亲情的存在,所以故意刺痛他。她就像是要保护自己的小刺猬,将身上所有的刺都展开了。
她这句话很奏效,江云琛没有再说话,他周身的气压变得更低了一些,像是车厢外的凛冽冰雪,久久不融。
宋予也不理会他,别过头看向了窗外。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心底渐渐有了愧疚感,这样的寂静让她有一种良心难安的感觉。
她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她看着窗外满天纷飞的雪,柏油马路已经被冰雪覆盖,南方的雪落地之后很快化为雨水,地面上到处都是污渍和肮脏的水坑。
“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十分钟都没有坚持住,主动先承认了错误。
这件事情她承认的确是她的错,他帮了她,她倒狗咬吕洞宾了。
她平日里的声音清亮,今天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含糊不清,她并不是很想被听清楚。
丢人。
“你的普通话是谁教的?”他是在讽刺她含糊的咬字。
她已经道过一次歉了,不会再说第二次,说过了她心底也就安了。
“自学的。”她怼了一句。
这时白芨发来了一个微信,她打开看了一眼。
“予予,你那位朋友怎么一直都不理我?我好心好意问他他前女友的状况,他装作没看见?”
宋予看到之后,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卓决不理白芨?
她抬头看向江云琛,好奇地问:“你知道卓决前女友怀孕了吗?”
江云琛有那么片刻没有反应,过了几秒,“恩”了一声。
“白芨你见过的,她是妇产科医生,我介绍了她给卓决,建议卓决可以带他前女友去找白芨看诊,结果他不理白芨,难道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