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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被纪年的态度气得够呛。
这次的机会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而且这个导演明确表示过对纪年的欣赏。
纪年只要稍微听话一点儿，拿下来这部剧基本不成问题。
可是纪年偏偏不听话，现在又整出来这种幺蛾子。
前前后后得罪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她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张悦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看着纪年，问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看看他是你我能得罪的人吗？”
许是因为今天接了穆封的电话，纪年心里有了退路，所以说话的时候都硬气了不少。
如果是之前的话，被张悦这样骂，她基本会选择沉默。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
她看着张悦，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张悦。”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正式地喊她的名字，“以后不要再找人潜我了，我对潜规则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同样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和张悦表明自己的态度。
之前张悦带着她去和各路导演跟制片人吃饭的时候，她并没有真正表过态。
“行，你确定了？”张悦冷笑了一声。
她带纪年的时间也不短了，纪年有多想红，她比谁都清楚。
之前带她去见那些导演和制片，她也是默认了的。
现在突然装起了清高，想来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我确定。”纪年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这种机会你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反正她……绝对不会陪这些男人睡。
“走，上车说。”张悦环顾四周，心里也清楚这并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当然，这一点纪年也是晓得的。
她点了点头，和张悦一块儿走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上车之后，张悦又问了她一遍：“你想清楚了？”
“以后我不带你出来见人，代表什么意思，你知道吧？”
纪年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
张悦不带她出来见人，基本就代表她被工作室遗弃了。
之前张悦虽然对她态度不好，总是想着拉皮条，但其实还是在乎她的，工作室有什么资源也会优先分给她。
现在她提了这样的要求，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行，那你这段时间就在家待着等下次综艺录制吧。”张悦倒也答应得痛快。
之前纪年签下来的那档综艺节目是有合同在的，不能违约，不然，按照张悦的个性，肯定会把这个也收回。
“好，我知道了。”纪年点了点头。
张悦没再和她说话，开车将她送回了家。
**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张悦还不忘嘱咐纪年：“少吃点儿，别长胖。”
纪年点了点头，这种事儿，她明白的。
想要在这个圈子混，保持身材和长相，是非常重要的。
毕竟是个皮囊的圈子。
和张悦道别以后，纪年就回家了。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钟，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其实她之前经常这样待着，但是今天，却隐隐觉得有些寂寞。
纪年换了鞋坐在沙发上，认真思考着自己未来的发展。
今天穆封那通电话，她还没仔细考虑过。
签尚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竟然就这么发生了。
……
纪年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找个人商量一下。
她身边，能跟她商量这种事情的，稍微交心一些的朋友，也只有蒋宋庭了。
算一下，他们两个也好久没联系了。
主要是纪年看蒋宋庭最近通告不断，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他。
毕竟他挺红的，跟她这种十八线艺人不一样。
纪年原本想打电话的，但是怕打扰他工作，所以选择了发微信。
纪年：忙不忙？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过了两三分钟，蒋宋庭的回复到了：什么事儿？
纪年：今天早上尚世的老板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想签我，我现在在考虑，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啊？
蒋宋庭：你确定不是诈骗电话？
看到蒋宋庭这么说，纪年笑了。
不愧是她的好朋友，遇到这种事儿之后，他们俩人的想法简直一模一样。
纪年：我当时也这么想的，但是查了一下，座机号码确实是尚世的。
蒋宋庭：那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签你？
纪年：说了。大概总结起来就是说，我没动过刀子，长得漂亮，有商业价值。
蒋宋庭：嗯，说得挺对的，那你怎么想的？
纪年：有种做梦的感觉，特别不真实。
蒋宋庭：嗤，还有什么事情是比你嫁给池简琛更不真实的？
纪年：……
他说得还挺对的，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也发生了么。
可能她要开始转运了吧。
纪年正思考的时候，蒋宋庭的消息又来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觉得挺靠谱的，你不能再跟着张悦混了，没前途。
是啊……是除了潜规则之外，张悦好像就找不到提升地位的办法了。
蒋宋庭说得挺对的，之前这么长时间她能安然无恙，那是因为她运气好。
可是，再往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想想还是算了吧，跟着张悦，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资源，说不定还会被那些老男人真的睡了。
纪年：晚上出来喝酒吗？
蒋宋庭：行啊，老地方见？
纪年：嗯，那你先忙，八点老地方见。
**
八点出头，1981酒吧。这是纪年和蒋宋庭的根据地。
其实纪年和蒋宋庭认识得特别偶然，当时她还没毕业，蒋宋庭在他们学校拍戏，那会儿他也没现在这么红。
吃食堂的时候一块儿拼桌，连着碰了好几天，就认识了。
蒋宋庭人很好，纪年基本上所有的事儿都会跟他说。
后来他越来越红，纪年也替他高兴。
蒋宋庭依然是全副武装着过来的，纪年今天也戴了一顶帽子。
经过沈南回那件事儿以后，她也没办法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出门了。
他们两个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开始聊天。
见面之后，蒋宋庭摘下墨镜和口罩，上下打量了一番纪年。
“你怎么又瘦了？”
这一次，她瘦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纪年本身就挺瘦的了，但是她一个劲儿地减肥，蒋宋庭都看不下去了。
“没吧，就老样子啊。”纪年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池简琛睡你的时候不会硌得慌？”蒋宋庭笑着跟她开玩笑。
听到池简琛的名字以后，纪年脸上的表情略微变了变。
蒋宋庭看出来了，他挥挥手，“算了，你当我没说。”
“你说……我要不要去尚世啊？”纪年喝了一口酒，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明明机会都摆在眼前了，她竟然开始纠结了。
“去啊，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跟他一个公司？”蒋宋庭摸着下巴看着她，“你现在犹豫什么？”
犹豫什么？纪年摇了摇头，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
就是觉得……如果签了一个公司，挺尴尬的。
而且，按照池简琛对她的偏见，他肯定会觉得她是靠着潜规则上位的。
“没什么可犹豫的。”蒋宋庭很认真地给纪年分析利弊，“就算不是尚世，你也应该尽早脱离张悦。你们两个观念不和，你跟着她混就是浪费时间。”
蒋宋庭这话倒是说得挺有道理的。
她跟张悦真的是观念不和。
张悦总觉得女艺人就应该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用身体换取资源。
但是纪年真的觉得这样有点儿恶心。
退一万步说，对方如果长得好看一点儿，她说不定还能接受。
但是张悦给她介绍的，都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简直就是倒胃口。
“想通了没？”蒋宋庭抬起手来拍了一下纪年的肩膀，“听我的话，不会错的。”
“嗯……但是这事儿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纪年有些头疼。
“尚世那边应该会有人专门负责你的签约工作，你不用担心这个。”
蒋宋庭在这个圈子混的时间比她久，所以比她更清楚规则。
已经做了决定，接下来纪年也没有再和蒋宋庭谈论这个话题，两个人你皮一句我皮一句，互相调侃，喝了不少酒。
**
喝完酒之后，大脑难免兴奋。
纪年跟蒋宋庭一块儿离开酒吧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戴帽子和墨镜。
其实纪年被拍的可能性倒不大，但是蒋宋庭，明显跟她不是一个咖位的。
像蒋宋庭这种，出门的时候就经常被狗仔跟着。
所以，纪年跟蒋宋庭勾肩搭背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光荣地被尾随的狗仔偷拍了。
蒋宋庭察觉到了，想要上去找狗仔的时候，那边的人已经身手敏捷地离开了。
看着那辆走远的车，蒋宋庭揉了揉眉心。
得了，明天估计又要被经纪人训了。
凌晨一点，池简琛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
梁清按照惯例送他回星耀。
池简琛喜欢安静，所以车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梁清知道他工作了一天很累，所以也没有和他说话打扰他。
路上，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了短暂的提示音。
池简琛和梁清的手机几乎是同一时间响的。
梁清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然后看到了上面的推送。
是微博发来的。
“@x浪娱乐：蒋宋庭和纪年深夜共同现身酒吧，举止亲密引人遐想。”
看完这条推送之后，梁清偷偷往后看了一眼。
嗯……池简琛还在闭目养神。
她默默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睁眼，也别看到这条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