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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蓝色的眼睛
在顾以言的强烈要求下，顾然不情不愿的帮他把纱布拆开，重新弄了一下。
两个人这样一闹腾，饭菜也开始变冷，吃进胃里实在有些难受，而且折腾了一番，顾然也没什么胃口，顾以言就让王妈将菜收走。
顾然揉着有些难受的肚子，看着王妈一点一点将饭菜收走，想到还没来得及吃的饭菜，心里五味杂陈，又想到楼上的陆迟暮，不无怀疑的问，“他会不会半夜起来发现没在他自己家失控？”
顾以言淡定的伸出手指翻过了手机的浏览网页，完全没有这个担忧，“不会，他只会继续睡，然后，明天醒了再说。”
顾然放下心，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想了，伸出手去拉顾以言，一脸的殷切。
手中的手机被人抽走，顾以言惊讶的挑眉，一转眼就看到顾然正笑得狡黠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眼波流转。
“有什么事？”顾以言从她手里将手机轻松夺过，一边把玩，一边问顾然。
她的表情和眼睛都十分准确的告诉了他，她有事情要求他。
“我们出去玩吧。”顾然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他，笑得眉目如画。
“不行。”顾以言下意识拒绝，看到顾然一瞬间垮下去的脸，放低了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太晚了，然然。”
顾然沉默，良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哦。”
然而顾以言最后还是跟顾然出去了，因为实在是见不得她那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样儿。
顾然带着他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从一个个摊贩面前走过，一整条巷子都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于顾以言来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但他并不是第一次来。
以前顾然没有出事的时候，也喜欢带他到这些地方来，最开始很不习惯，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于是到最后，在顾然陷入了纠结时，他轻车熟路的拉起她，从一个个哟喝的摊贩面前淡定经过。
“去哪儿？”顾然任由顾以言将自己拉着，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的笑容，心里乐开了花。
顾以言不说话，只是沿着那条街一直，走走停停，遇到顾然爱吃的，就停下来付钱，没一会儿，顾然手上就满了。
眼看着顾以言又在一家小摊面前停下，在钱包里拿钱，顾然连连喊停。
她嘴里含着一个糖葫芦，手上还拿着很多的小吃，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不要了。”
顾以言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含笑将她手里的食物都接了过去，好笑又好气，“好吃吗？”
顾然点头，又摇头，看的顾以言有些不理解，费尽的咽下嘴里的糖葫芦，顾然艰难的开口，“表皮好吃，就是里面的山楂太酸了。”
顾以言哑然失笑，无奈的摇头，“走吧。”按照他们的速度，想要将顾然逛遍整个夜市的宏伟壮志完成是不可能了。
顾然心满意足，识趣的挽起顾以言的手臂，像其他甜蜜幸福的情侣一般，在小吃街走马观花。
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景色，顾然忽然心里就生出了一丝感慨，她摇了摇顾以言的手臂，笑得有些羞囧，她说：“阿言，这样真好。”
顾以言看着她羞涩又期待的面容，恍惚间，如同回到了她未出事之前，心里不由有些感慨。
恍如隔世，这是顾以言这一瞬间心里唯一涌现出的想法。
将顾然的手握得更加的紧，顾以言指着一个地摊处淡笑，“想不想去玩？”
顾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一个个白色的不知道什么做成的娃娃，旁边有各种颜色的彩笔，可以自己上色。
地摊前已经围了七八个人，正认真的抱着怀里的娃娃上色，眉目安静，带着蛊惑的魔力。
顾然欢呼雀跃着将顾以言扯进了人堆里，对着老板微笑，憨态可掬，“老板，这个怎么算？”
老板是一个中年大叔，正闭着眼睛打盹，听到顾然的呼唤，睁开眼，见面前站了两个赏心悦目的年轻人，笑了一下，豪气万千的答道，“三十块一个，两个五十。”
顾以言拍了拍顾然的手，自顾自先蹲了下来，皱着眉挑选着那些光怪陆离的娃娃。
最终，他的手在一个看似面无表情，嘴角却微微扬起了一丝笑容的女娃娃面前停了下来。
顾然刚巧也在他的身边蹲下，顾以言笑了笑，指了指那个娃娃，嗓音清冽，富有磁性，“我画这个怎么样？很像你。”
顾然闻言立刻朝着那个娃娃看了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就这个吧。”
顾以言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时，他身旁一个女生立刻抬头朝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看到顾以言的侧脸时，眼中有着明显的惊艳。
只是当她看到了男人身边的顾然时，眼中的惊艳瞬间转换成了失落，收回了目光，继续低头认真的去描绘手中的加菲猫了。
顾以言对这一切恍若未闻，得到了顾然的首肯之后，嘴角噙笑，将娃娃拿了过来，细细描绘，认真的上着色。
顾然见他这副模样，也跟着认真的挑选了一个娃娃，只是当顾以言翘首观望时，她一个侧身，将娃娃挡住了。
手指翘起一个弧度，顾然对着顾以言摇了摇手指，“暂时不能看，待会儿好不好？”
顾以言摸了摸鼻尖，有些好奇于她的遮拦，但随即又释然了，随着顾然去了。
顾然见他终于移开了视线，松了一口气，赶紧捧着娃娃，一面防着顾以言的偷看，一面快速又认真的上色。
只是她的担心终究多余，因为除了最初的那一眼，顾以言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过她的娃娃了。
顾然彻底放心，开始大胆专注的将所有精力放在娃娃上，以至于连顾以言偷望了她好久都没发现。
“为什么眼睛要画蓝色的眼珠？”顾以言看了很久，终于在她给娃娃上蓝色眼珠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因为我觉得阿言你的眼睛是很深邃的啊，就像大海，大海就是蓝色的啊。”顾然不疑有他，直接回了一句。
然后，她总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