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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临行前夕 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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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竹莹心中有些感慨。

    萧十九娘的亲眷不少,真正关心她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当初她请求前往邢州的时候,即便是生身之父的萧钺也不曾犹豫,倒是眼前这位非同母所生的嫡兄对此颇为上心。

    轻轻叹了一口气,萧竹莹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姿态亦与原先的萧十九娘相像起来,她轻声道:“十二哥莫要忧心,想来万事打点,母亲皆会过目,自是不会出错。”

    萧恕见她面色楚楚,心中愈发不忍,“你为何如此傻?邢州与兰陵相比,与长安相较,简直是天壤之别。你此番去,不知到何时才能回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身边的那些个侍婢婆子也未必能护住你。”

    他压低声音,语气却是坚定无比,“我这就去同母亲说,劝她改变主意,到时你便可随我们回长安了。”言罢,便要向着藏珍苑而去。

    萧竹莹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十二哥,此次去邢州的事,是我自己去求母亲的。”

    萧恕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牢牢地盯住她的双眼,想要从她的眼底看到端倪,“你说什么?”

    轻轻吐了口气,萧竹莹松开他的衣袖,双手在身前规矩地相握,无比认真地说:“十二哥,我是自愿去邢州的。”

    “并非是母亲强迫于你?”萧恕快步走到她身侧,似是越发生气,声音也忍不住抬高了几分,“你一个未出阁的娘子,怎么会想到去邢州的庄子上清修,那庄子废弃多年,你若是去……”

    萧竹莹定定地看着他,“十二哥,茵娘亡故了。”

    她虽然因为原主的记忆,而对眼前的这位“兄长”心存一丝亲昵,但是她仍旧不能完全信任他。更何况鬼神之属在凡人眼中,纵然是值得敬畏的存在,却时常带有质疑。思来想去,也只有祭奠茵娘这一说辞能让人信服。

    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茵娘虽非嫡妻,却终究是她的生母。

    萧恕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天色早已一片漆黑,晚风带着薄凉吹拂在二人面上,萧竹莹鬓边的碎发飘动,身上的月青色广袖裙在风中略显单薄,萧恕站在夜色之中看着面前的稚嫩少女,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了许久,但只能寻到决然的神态。

    他的十九妹,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长大,一改往日的脆弱模样,何况他也不能阻止她尽孝……

    一旁沉默的桐香看着萧竹莹的背影,握住披风的手紧了紧,“娘子,天凉了……”

    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披风,萧恕复又神情郁郁地望向萧竹莹,末了叹气道:“此事我已知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晚些时候我会差人送些东西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萧竹莹点点头,“多谢十二哥成全。”

    待萧竹莹回到静思园时,远远便瞧见秋娘早已候在院门前。见到二人回来,她连忙迎上前来,“娘子去了哪里?竟这般迟才回来。”

    “娘子去了藏珍苑!”桐香一路上见萧竹莹似有心事,便不敢多言,一听秋娘问起,连忙抢先一步答道。

    秋娘一脸诧异地望向萧竹莹,“藏珍苑?”

    桐香继续愤愤道:“可不是吗?后来娘子摸了十四娘的头,她就醒了过来,可不就是得了娘子的好福气吗?往日如此待咱们,这事儿还要占娘子的便宜。”

    秋娘不解地望着萧竹莹,“娘子为何……”

    “听说张医生常在那里,所以去寻他取些烫伤药膏来。”萧竹莹跽坐到镜前,将袖中的蓝色瓷盒放在案上,目光落在一旁的无盖木盒,只见里面盛了七八块厚冰,个个边缘齐整,棱角分明,虽说与她有些距离,但仍旧能时不时地感觉到传来的寒意,“冰已经取来了?”

    秋娘用帕子包起一块冰递了过去,“娘子快用冰敷敷手吧,那饆饠如此之烫,又在外耽搁了许久,也不知管不管用。”

    萧竹莹接过冰,轻轻在指尖摩擦起来,她瞥了一眼秋娘袖上的点点绿色,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秋娘叹道:“近亥时了,娘子早些梳洗休息了吧。”

    萧竹莹闻言当下手中一顿,却不应声,自顾自用冰块敷了手,又在指尖抹了些许药膏,便开始于窗前静坐。其实她并未烫得很严重,先前的一些泛红此刻也褪了下去,这会儿又上了药,自是一点痛意都没有了。

    窗外不知是什么鸟扑棱了下翅膀,“嘎”地一声在院中飞过,萧竹莹看着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接下来的三日,萧竹莹过得平淡无奇。自那日之后,萧府上下忙作一团,昏睡已久的萧嘉柔终于醒来,除了平日里与之相关的萧锴一房,族中原本不相干的各房亦纷纷前来探望,即便是远在长安城的驸马都尉萧锐,也千里迢迢地差人送来补品若干。

    房氏心中既然已存了些猜测,便一连几日派人送了些金银首饰,美其名曰赏她平日谦和有度,心怀仁孝。萧竹莹原本有些忧心,但转念一想,房氏并非是心思单纯之人,她如此行事必然已经权衡利弊,所以也不再推辞,派了秋娘前去谢恩,自个儿则日日在静思园里休养生息。

    很快三日便眨眼过去,第四日天未亮,便有小厮和侍婢前来取行李包袱,萧竹莹的东西早已由桐香打点好,所以那些人只在院中停留了片刻便离去了,只是萧竹莹这几日睡得极浅,故而他们刚踏进院子,她就已然醒转。

    看着窗外晨雾蒙蒙的天色,萧竹莹轻轻地叹了口气,桐香听见声响,便取了灯盏隔着帘子轻声问道:“娘子可是醒了?”

    听见萧竹莹嗯了一声,桐香连忙挑了帘子,见她气色不是上佳,不由问道:“娘子可是没睡好?”

    揉了揉太阳穴,萧竹莹脸上满是疲乏之色。自昨夜起,她便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原因,思来想去之下,直到半夜才浅浅睡去,随后的梦境亦是光怪陆离,现下仿佛一宿未睡一般疲惫。

    桐香小心翼翼地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娘子可是在为此次进香忧心?想来也是不准的,娘子这不是好端端地在这儿吗?”

    萧十九娘虽不如萧嘉柔那般,每次都能随着独孤氏出城进香,却也好歹去过几次,只是每次解签时,寺中僧侣皆是沉默摇头,甚至曾告诫与她:及笄之前,或有性命之忧。

    萧竹莹轻轻一叹,可不是奇准无比吗?

    由着桐香伺候着换了一身藕色油桐花褥裙,又披上房氏新赏的水红披帛,萧竹莹原先清冷的气息顿时被缓和了几分,她跽坐在镜前,对正在为她梳发的桐香道:“秋娘呢,为何一大早的就不见她?”

    “夫人吩咐过,依着规矩,娘子这次进香只能带一名侍从,秋娘说她不宜远行,故而便由奴婢随行。”她飞快地替萧竹莹梳了个螺髻,笑道,“所以秋娘合计着,趁着娘子离府,将院子好好修整一番,这会儿正在花园里撷花呢。”

    萧竹莹轻声道:“花园?”她的脑海里出现了那夜追魂时,经过的那个山石林立地方。

    桐香点头道:“正是,这会儿花开得正好,秋娘说远一些移到院子里正好。”她顿了顿,又道,“娘子可要唤她来?”

    抚了抚鬓角的碎发,萧竹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必了,由她去吧。”

    桐香看着萧竹莹镜中淡然的神情,心中越发疑惑,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她家娘子了。

    待萧竹莹来到萧府门前时,二房的几位娘子早已经候着了,见到她远远走来,纷纷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是无一人敢上前搭讪。她们早已听各自的侍婢说起过这位十九娘,饮下鸠酒却仍旧能够醒来,如今又毫发无损地站在这儿,心中皆是暗暗称奇。

    萧竹莹的目光快速扫视一圈,发现除了那几位一直盯着她瞧的娘子之外,其他人尚未前来,于是带着桐香向马车走去。

    见她走来,车队的小厮连忙迎上前去,随后将她引至一辆较小的马车前,“娘子,这便是您的马车了,待会儿启程时,您直接上车即可。”

    萧竹莹观察了一下,发现这辆马车较为靠后,于是问道:“等一会儿可有人同坐?”

    小厮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尴尬的神情来,“无人,这辆马车您是独一份儿。”

    萧竹莹点点头,“有劳。”

    待小厮离去,桐香不满道:“竟是一人独坐,莫不是避讳着娘子?”

    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她气呼呼的脸,萧竹莹勾了勾嘴角,“很是清静,不好吗?”

    桐香刚想开口回答,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喊道:“十九娘,十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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