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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重 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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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皇上宿在了昭和宫,皇上在看书,她便在一旁练字,除了灯花不时的哔啵一声,殿内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时光慢慢流过,皇上看累了,把书仍在榻上,走到她身旁,看着她写的字。

    “嗯,还是这么刚毅,你的笔锋里看不出柔情。”

    “人如其字,可能我内心是个刚毅的人吧。”

    “我。不希望你这么刚毅。”皇上从背后轻轻的拥住她说。

    “可性子生好了,我也没有办法。”李绵思轻笑着说道。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有,也没有。”

    “哦?”

    “想对皇上说,不要太劳累,可你是天子,整个天下需要你操心,你又一定会劳累,说了也是无用,便又没有想说的了。”

    “你自己的事呢?”皇上想了想,“如嫔的事呢?”

    最终皇上还是提起了,他还是在意的。

    “皇上已经有了公断不是么,冯如妹妹的身子是最紧要的,我只希望她赶快好起来。”

    “过来坐坐,”皇上牵着李绵思往榻上走,坐下后,慢慢的说,“这是我没的第二个孩子。我以为孩子在我的眼皮底下一定能好好的。可这后宫里的事,跟前朝还是一样,永远都有争斗,孩子沦为牺牲品。我虽为天子,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祁钰,这是赵瑾迷了心智,不是你的原因。文妃的身子好好的,我的孩子,还有我们的孩子啊。”

    皇上抬头看李绵思,拉着她的手说,“是啊,我们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么。可是我一高兴,我又想起如嫔的孩子,唉…绵思…”

    “我懂你的感受,你的感受也是我的。我终于有了孩子,可是眼下冯如妹妹如此,我又怎能毫无顾忌的高兴呢。所以,还请皇上先不要告诉她。”

    皇上本来就考虑到,若此时因为她有孕就晋升她的位分,必定会对冯如是一种刺激,正不知如何开口。果然,她是明白的,两人心意相同的看着彼此。

    冯如因为没了孩子,下不了地,一直待着宫中。加上宫人自然不会告诉她李绵思有孕的消息,此时李绵思肚子还不明显,来宫中的时候她也没有发现。

    后宫的人都按照礼节过来看望,李绵思都一律帮挡在了殿外,除了太后。

    太后在得到消息后,沉吟了许久,“果然,后宫永远都是一个样子,去吧,瞧瞧那个丫头去。”

    在冯如的景仁宫里,太后询问了宫人冯如的衣食情况,算是对冯如的照拂,让内务府不敢怠慢。又看了冯如还能正常的饮食,便知道她已经振作了心神。

    “你还年轻,孩子会有,你不要太伤心,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太后温言相劝。

    “谢太后关怀,臣妾会的。”

    “好孩子,是个心气儿强的。宫人要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尽管来跟哀家说。”

    “宫人们很好。”

    “那便好,你好生休息,不必起身了。心嫔送哀家出去就行。”

    李绵思扶着太后走出宫外,谨守着妃子的本份。

    “如嫔这边你费心了,你也有了身孕,不要累着自己。”

    “是。”

    “皇上是真的很喜欢你。”太后突然说道。

    李绵思一时不敢相信太后突然这么说,茫然的不知道如何应答。

    “好了,你回去吧。”太后也不多说,上了轿撵便回宫去了。

    李绵思呆呆的想着太后突然这么说究竟是为何,一时也不得解,想是皇上提起了她怀孕一事。

    后宫里出了这样的事,让人感觉整个天都是压抑的,大家在皇后那里请安的人少了赵瑾,文妃和冯如在宫里,便就显得有点冷清。皇上最近在后宫走动的也少,大多就是去文妃和李绵思那里看看,晚上偶尔招玲嫔侍寝。

    “最近皇上政务烦忙,心下又有点不快,你们要多想法子到皇上跟前走动。”皇后嘱咐到。

    “是”众人应承道。

    “静妃和恭妃虽然是进宫早,也算起来也才三十岁左右,还是年轻的。前朝的慧妃也是三十二才有郑亲王。你们要多动心思才是。”

    “臣妾是年老色衰,有妹妹们便好。”恭妃婉拒了皇后的好意,除了按规矩必须出席的场合,恭妃一般都在宫里足不出户。

    静妃瞧着恭妃驳了皇后的好意,便接口说道,“臣妾等定是要尽心的服侍皇上皇后的,眼下虽然冷清了些,等过些日子文妃和心嫔的孩子降世,就怕皇后娘娘嫌闹腾呢。”

    皇后闻言心下宽慰了些许,便问起李绵思,“身子可还好?有无不适的地方?”

    “一切都好,并无常人所说的不适,不是太医说,臣妾还不敢相信呢。”

    “哪里人人怀孕都一个样子呢,只是大家都没有生养过,不能教你什么。胃口可还好?”皇后说道。

    “跟往常并无特别的地方,就是胃口大了些。”

    “那便好,你好生养着。”

    从皇后那里出来,本想着去冯如的景仁宫,可想着宫人还等着她去给孩子挑料子便就直接回去了。进了宫门竟发现吴敬福在宫里等着。

    “吴公公,有何事,劳您等着。”李绵思客气的说道。

    “给心嫔娘娘请安,”吴敬福揖了一下,“皇上差奴才来接您去御书房,皇上在等着您呢。”

    “皇上找我?公公可知是何事?”

    “这,皇上没有跟奴才说,只说是等您从皇后那里回来,便直接过去。”

    李绵思听言便交待了宝枝选料子,自己虽吴敬福一同前往。

    进了书房,便看到皇上眉眼里的喜色,皇上抬头看见她进来,便扬起了手中的折子说,“绵思,北疆的乌赤部归降了!”

    北疆一共有冒叠部、乌赤部和三驹部,现在兵力强盛的冒叠部和乌赤部已经归降,剩下的三驹部的收复便唾手可得。李绵思听言也是由衷的为高兴,“恭喜皇上,大周朝国运昌盛,皇上必定能得偿所愿。”

    皇上起身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坐下便说,“眼下战事即将结束,御驾亲征的时机已经成熟。当时战况不明朗,朝臣们都反对,现在正是大好时机,我军士气大振,必定能一举平定北疆。”

    李绵思瞧着他慷慨的样子,心底也大概明白叫她来的目的了。

    “皇上要去,是想叫我不拦着么。”李绵思问道。

    皇上见她说的直白,也没有遮掩,便蹲下身子扶着椅子看着她。此刻的他,不是作为皇上的姿态,而是作为夫君,一个即将远征,想请得妻子同意的夫君。

    “是,我想跟你说,让我去吧。我当初答应了母后要等后宫的第一个孩子降世才去,文妃即将临盆,时机刚好。只是你,你现在有了身孕,我就要离开,我…”

    “我说过,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去吧,我和孩子等你。”

    “你放心,你现在是三个月的身孕,我一个月后出发。最多三个月,三个月我就可以收复北疆!”

    李绵思瞧着他开心的样子,想想,最多半年吧,他就会回来。

    “你放心,我会回来与你一同迎接我们的孩子。我已经跟母后说了,请她一定要护着你和孩子,她答应我了。”

    “你去找了太后?”

    “是的,如嫔的孩子没了,是我大意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容他有任何的闪失。所以我去找了太后,拜托她一定要护你的周全。我知道她可以做到。”

    李绵思知道皇上与太后并不十分亲近,他竟然为了孩子去找太后,而且言语间满是恳请,难怪太后会那般说。

    “祁钰,谢谢你。”李绵思说道此处,不禁哽咽。

    皇上为她拂去泪水,“傻话,何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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