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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三十七目 过往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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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尘似雾,幽云似泉,黑暗将这一片空间笼罩,凄冷将这一方世界统治。

    它们化为恐惧,它们无处不在!

    一个妙龄少女,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无边无垠的黑暗,陪伴着她,幽幽间,像有魔鬼悲鸣,诱惑她走向地狱。

    但少女无动于衷,她双目一片绝望,了无生机,静静地度过了永恒。

    她像童话中,那个沉睡的公主,但不同的是,她醒着,大张着眼,而公主睡着,动辄就是永眠!

    慢慢地,黑暗扭曲,一点幽蓝火光,在大地上闪烁,但少女,感受不到丝毫热量,那仿佛是一朵鬼火,引诱行人,让他们归于黄泉。

    “月儿弯弯……就像渔船,爹爹甩出鱼钩,挂住蛟龙,摘住星空,有人问我,爹爹的名字……我不告诉他!”

    黑暗中,有女人的声音响起,若隐若现,震荡黑暗,连那幽蓝的鬼火,都不住为之一颤。

    声音很空灵,飘渺如鬼魅,它在吟唱,吸引着空洞的少女。

    终于,在歌声的魅惑下,少女微微抬头,有如一个腐朽的木偶,生硬干涩。

    “纤儿,你过来……”

    又一片黑暗,一个中年男人,面色沉黑的端坐在虚空中,双目紧闭,有杀气在压抑。

    “杀!杀!杀!杀杀杀!”

    无尽的黑暗中,不知于何处,突兀地响起厮杀声,人喝马嘶,有金戈相交的脆响。

    “吾一世,不为名利,只为大义,你,必死!”虚空中,有一片黑暗,随着一声大喝而扭曲。

    看不见的尘土,飞扬片刻,凝聚成一团,融化为一柄黑色的战旗,很小,在虚空中矗立,无风自动,旗缨飞扬。

    杀意凛然间,又有暴喝冲天而起,化作惊雷,让虚空颤动……

    另一方,黑暗已经消失,如潮水退去,如被春阳映照的寒雪,渐渐融化。

    光明取代了它,将虚空笼罩,统治。

    “豆花……凉水……糖糕!”

    一个白发花花的老人,推着一辆铁皮推车,吆喝着,走出巷子。

    外面是一条大街,连接着无数小巷,艳阳高照中,人流四方,车水马龙,擦肩磨踵。

    汗水嘀嗒间,众人化作措措的黑影,或提着公文包,或一脸焦急望着手表。

    一个女子,她牵着一个小孩儿,在人潮中逆流而上,在累累的急躁行人中,显得十分突兀。

    但没有注意到他们,仿佛他们是透明的,视如无物。

    “妈……妈?”

    那小男孩仰起头,露出一张玉雕般的秀脸,红唇蚕眉,比女孩还要靓丽。

    他的表情干硬,好似在挣扎着什么,注视着一旁的女子,倾国倾城的小脸,带着一抹疑惑。

    不知为何,他看不到自己母亲的上半边脸,那里犹如被迷雾笼罩,模糊不清,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无法看清。

    不但如此,少年心中,还突然升起一抹别样的感觉,很突兀,他也不知道为何而来,总之,就是觉得四周,非常的奇怪,好像,还缺少一点什么!

    但,少年费尽脑汁,却还依旧想不到,究竟,四周缺少了什么。

    每当他要思索时,脑中就突兀地,化为一片空白,莫名变得模糊,变得混沌。

    以及,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阴森而刺骨。

    “妈妈……”少年干硬地张开嘴,咧了咧,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哈,宝贝,怎么了?”女子银铃般一笑,将少年拉到一个红绿灯前停下,微微低头看他。

    但即便如此,她的上半张脸,依旧模糊无比,好似隐埋在迷雾中。

    她露出的下半张脸,却是一幅祸国秧城之颜,一抹红唇微微弓起,露出的那抹轻笑,足以堪比传说中的妖皇妲己。

    “妈妈,我们,要去哪?”少年张口,吐出的声音是那么稚嫩,以至于他自己,都不住皱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咯咯,朗儿,你累了吗?妈妈,买些东西给你吃?”女子笑着,微微张唇,道出的声音,依然如仙琴一般悦耳,清脆如流水。

    “妈……我想,我想……”少年紧咬着贝唇,沉吟半晌,吐出了两个字:“回家……”

    “咯咯,果然是累了吗?好吧,我们回家嘛!”女子轻笑着,挥手向前一拂。

    少年只觉得面前一阵扭曲,乍一回神,却发现,眼前的车水马龙已经消失,彻天的喧嚣,也随着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棕褐色的别墅,一排略显枯黄的篱笆,一架缠满爬山虎的秋千,一面攀满爬山虎的土墙。

    它们组合成,一个温馨的家园。

    “这些……好熟悉,好熟悉,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为什么?我,记不起来?”少年挣脱开女人的手,他跑向那排篱笆,抚摸着,张口呢喃。

    他的秀目蹙起,小脸开始扭曲,像是很痛苦,在与什么作争斗,企图冲破某样东西。

    但借凭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持,他与那个虚渺的存在做什么抗争,纵使他脑中乌光翻滚,依旧无力回天。

    “为什么……头好痛!”少年放下手,捂着脑袋,呲牙咧嘴。

    他渐渐蹲下,无助地抱着膝盖,眼眸慢慢浮出水雾,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突然,他瘦削的背板,多了一只宽厚的大手,温暖而富有安全感,让少年不断颤抖的身体,一时停下。

    “朗儿,怎么了,你又害怕了吗?”一个洪亮的男声,将少年心中的恐惧,尽数驱散。

    他的声音,宽厚而有力,粗犷却不失温柔,加上那只宽大的手掌,让少年心中的恐惧,缓缓融化。

    他一愣,额头微微后仰,泪眼朦胧间,他看到一道宽如泰山的身影,令人很有安全感,只一眼望去,便觉得威武无比。

    但,与女子一样,这个男人也只露出下半张脸,上半张,宛似天上与地下,全然不可直视,好似被氤氲所笼罩。

    下意识的,少年突然张口,吐出一个令他陌生无比的词语:“爸…爸?”

    “诶,我的小宝贝,你记起爸爸了吗?”那男人似是一喜,张臂将少年抱起,拥在怀中。

    “爸,爸?”少年的眼眸,尚自婆娑,其中满是呆滞与混沌,将本该存在的神性,驱散得一丝不存。

    他的双眼中,是那么无神,那么龙洞,让人心疼。

    但被男人怀抱着,少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全,像是到达了一个避风港,那宽厚的双臂,将心中的一切不安,通通压下。

    少年愣了一阵,鬼差神使地,将额头深深埋在男人的胸膛上,双眼下,犹存的泪水,将男人的胸膛微微大湿。

    “爸爸,我……我害怕!”

    男人像是被他的这一动作,被他的这一句话,给惊吓到一般,身边的女子也一样,他们脸上,被雾霭遮掩的双目,似穿透了氤氲,直直落在少年身上。

    长久,男人长叹了一口气。

    当少年因疑惑抬头,他的身影,竟在缓缓模糊,在渐渐消失!

    少年慌了,他被放在地上后,哑然地望着那两道逐渐消失的身影,泪眼再一次婆娑。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他微微张口,轻声呢喃。

    “不,孩子,你不属于这里!”那男人,大嘴突然咧开,笑了笑,对泪眼汪汪的少年,温声说道:“你的路,在外面,去寻找你真正的,爸爸妈妈吧!请原谅我们,欺骗了你!”

    他的声音,很温和,再也听不到,里面蕴含什么别样情绪,有的,是纯洁而干净的“爱”!

    对少年的“爱”。

    一旁的女子,也轻轻笑着,向少年摆手,发出犹如银铃的声音:“孩子,不能永远陪着你,是我们唯一的遗憾,只希望,你能在外界……去自由闯荡,海阔天空!”

    “再见了!”两道声音,共同留下最后的声音,完全消失了,他们化作一缕缕光芒,在别墅与篱笆上空,悠悠飞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婉转翱翔。

    少年紧握着双拳,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撕裂的疼痛,望着那飞翔的光芒,恍然若失。

    那光芒加速飞翔,将四周扭曲,逐步撕裂。

    四方的光芒,再次被黑暗所吞噬,四处的空间,在一次被清冷所统治,温馨,在那一瞬间被撕碎。

    但那一抹别样的诡异,也不再完存,被那一片翱翔的光芒,一同带往蓝天。

    接着,那一片光芒飞舞,竟在空中,化作一群飞蝶,扑扇着蝶翼,朝着少年飘去。

    “孩子,你不属于这里,我们助你出去!忘记我们,将我们当作两个过客,去闯荡更美好的未来!”

    光蝶中,传出女子与男人的声音,蕴含了无尽的温和,无尽的关切,无尽的希冀,无尽的……父爱与母爱!

    一瞬间,光蝶没入少年体内,一阵光芒灿烂中,二人的身影,再次浮现。

    他们上半张脸,已经可以看见,女子倾国倾城,男人华贵威严,但同样的,那两双眼睛中,都溢满了温和。

    “孩子,勿念我们,出去吧,这里不是你的世界!”

    “啵”,一声脆响。

    一切,如乌云尽散。

    那一霎那,少年脸上本已干涸的双眸,再次被泪水打湿。

    双眼一翻,少年笃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当黑暗再次降临,他,昏过去了……

    而在黑暗中,少年的身上,悄然浮出一阵青云……

    第一更,好伤感的说,可是各位看官不要寄刀片,也不要使用四十米长刀,往下看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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