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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提前消灭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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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阴皇后相比,邓绥的做法无疑是太会做人了。邓绥像汉明帝的马皇后操心汉明帝的私生活一样,非常关心汉和帝刘肇的子嗣问题。

    大概是因为刘肇的身体素质不过关,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这厮虽然生的出儿子来,却是生一个死一个,让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很是难过。甚至连汉和帝都没什么勇气和信心了,邓绥还张罗着帮他到处物色美女。

    处于上述种种原因,汉和帝的心无可避免地渐渐偏向了邓绥,这让阴皇后非常不安。因为不安,她出现了致命的失误。

    这就是在失去汉和帝宠爱、恨邓绥恨得牙痒痒的时候,有一次汉和帝生病了,大概是病得很重,人要奄奄一息了,她不但不悲戚焦虑,反而对周围的人说道,等皇帝一死,她就是皇太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到了那个时候,要把所有姓邓的全部都赶尽杀绝!

    这件事究竟是真有其事,或者是因为阴皇后人缘不好、中了邓绥计策而被人诬告,总之史书上是这样铁板钉钉地写了,据说邓绥当时就很白莲花地哭着向周围人说:她伺候姓阴的伺候得这么好,想不到姓阴的却恨她恨到这种地步!这样的话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追随皇帝一起去地下呢!

    戏剧性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无论是阴皇后还是邓绥,都认为活着至少表面上以为皇帝要死了,但是事实上,皇帝居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阴皇后手段太差还是邓绥手段多高明,这件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被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当时就震惊了。

    两个女人,一个心心念着他死后荣升皇太后,好把情敌家连根拔除,一个却情深意重恨不得随自己一同去地下。这两个女人,作为皇帝,他会选择谁?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历史总是戏剧性地重复着。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汉景帝原本打算母以子贵,抬举太子刘荣的母亲栗姬为皇后,就是因为病重向她托孤,被善妒的栗姬以狠话回应,从而种下祸根,太子换了刘彻去做,栗姬也彻底和后位无缘;光武帝刘秀废了郭圣通的原因之一就是,她没能好好地抚育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而阴皇后已经善妒到要逼死邓绥的地步了,他难道还能容得下她吗?明明是这个女人先不顾念夫妻之情的呀!

    从此,阴皇后的被冷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拼着鱼死网破的阴皇后再出昏招,妄图诅咒邓绥,玩起了巫蛊。

    当时汉朝的人们,是极度的迷信的。明明宫廷里搞巫蛊的,从来都是被发现下蛊的人死于非命。但是他们还是不信邪,非要搞不成。于是这下子中了皇帝的下怀,汉和帝派人来朝,阴皇后自己被囚死在桐宫不说,还把阴皇后的三姑六排给害苦了,亲属中集中调查,被拷打在狱中致死的不下三个人。这下子阴家靠着阴丽华的隐忍、阴家的低调识时务积累的那点子家底完全给败光了。

    而林若素就来到了永元四年,她将代替阴皇后这个废物棋手下棋,把白莲花邓绥给打下台去。

    仔细分析起来,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按照史书上的记载来说,是阴皇后太蠢,只要林若素不像历史上的阴皇后那么蠢,不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吗?

    但是已经经历过三场宫斗的林若素明白,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史书是一个经过浓妆艳抹的人,你无法在几千年后完全看到从前的真实面目。

    阴皇后的善妒是史书说的,阴皇后搞巫蛊也是史书说的。因为阴皇后不像从前的宋贵人那样,生出一个儿子刘庆来,有个孙子当上了皇帝为她翻案。所以,很有可能不是她太弱太丧心病狂,而是她有一个手段莫测、防不胜防的对手。

    所以林若素这局通关的思路很简单,只需要让这个对手永远不要出现就可以了。

    她不是那种具有武士道精神,在对方生病的时候不忍下手,非要等到对方最强状态的时候决意死战的傻子,趁他病,要他命才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作为一个刚刚入宫受宠的贵人,每日都要向婆婆窦太后下跪请安实在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特别是这个婆婆不那么令人信服的时候。

    于是趁着清河王刘庆和汉和帝联手搞掉了窦家,窦太后被幽闭深宫的时候,林若素借助阴家的势力,联合汉和帝生母梁贵人一纸诉状,将窦太后给告了。说她当年如何如何飞扬跋扈,害死了和帝的生母梁贵人。

    汉和帝大惊,十五岁大的孩子彷徨无助,林若素便像姐姐一样安抚他,凭借自己在他心中的影响力,告诫他应该一杯毒酒,赐窦太后体面的上路。

    其时许多大臣上书,提出因借助当年汉武帝刘秀贬吕雉的往事,不容窦太后和章帝合葬。和帝心中不忍,反问林若素意见,林若素就问他:史上可有儿子能够废黜母亲的皇后之位的吗?更何况,你如今的合法继承地位就是源自窦太后当年的提拔,否则,就是清河王刘庆登基为帝了,你愿意吗?只得留待后来人为之了。

    于是仍与汉章帝合葬,谥号章灵。

    因为这么一件事情,林若素的回答暗合了和帝心中的意思,所以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大增,于和帝五年,立为皇后,其时复选后宫,可怜的邓绥那个时候还在替家里的老人服丧呢,自然又是没能赶上。

    可是,一次的错过并不等于高枕无忧。林若素思路很清爽地下了决定,命令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亲娶邓绥为妻,约为婚姻,又暗中使了些伎俩,逼得和帝亲自下旨赐婚。这下子邓绥纵使想入宫争宠,也没有机会了。

    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消灭了自己的对手。其后的事情,不过是按部就班。给汉和帝采选美人,不嫉妒,鼓励他再接再厉生儿子这些小事……林若素自然做得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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