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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镇老年人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内一楼摆了好几张桌子, 每张桌子旁都坐满了四个人,周围站了一堆人围观。人大多是大老爷们, 几乎各个嘴上都叼着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搓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

    “东风!”

    “哈哈老张你今儿怎么打的都是我要的牌啊——碰!”

    “胡了胡了!”

    “娘的这局我坐庄非打得你连裤子都输掉不可!”

    ……

    其中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虽然就年龄来说, 他确实是中年, 但他脸上的皱纹显然比同龄人多, 一双手也很是粗糙, 满是厚茧。他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 眉宇间有些焦躁,等坐他对面的老人胡了之后,他“砰”地一声拍了下桌面, 然后把面前的麻将桌子中间推去, 不甘道:“再来!”

    这时,一双手从他背后探出,拍了拍他的肩。

    烦躁地把肩上的手甩掉, 他凶道:“老子还没输光, 继续!”

    和他同桌的人却纷纷停下了动作, 周围的人也齐齐朝他身后望去。

    “怎么?看不起老子?”欧春林从裤兜里掏出一叠红的, 重重往桌上一拍,“老子有钱!”

    旁边人终于忍不住, 戳了戳他手臂, 示意他往后看:“老欧, 警察……”

    “啥玩意儿警察?”欧春林还没反应过来, 骂道,“死小子你咒老子我进局子里是不?老子又没干啥违法犯罪的事,条子管得到老子?”

    这时,纪律再次拍了拍欧春林的肩,强行把他掰过来,沉声道:“警察。”

    一本警察/证骤然出现在眼前,欧春林刚想骂人,就瞧见了证上的字。接着他抬头,看到了警察/证上方纪律面无表情的脸。

    ---

    “警察同志,你、你们说什么?”把纪律二人带回家的欧春林乍一听到儿子的死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夏霁又重复了一遍欧杰已死的消息。

    欧春林不自觉地往后一退,撞到了茶几上,上面的杯子“哗啦”落到了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

    “欧杰他……死了?”欧春林喃喃地重复着,“我养他这么大,他竟然死了?”

    “他竟然死了?”欧春林的声音突地拔高,“他都还没给我赚到多少钱,就这么死了?那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养他的钱呢?谁还?妈个逼的老子白花钱了?!”

    纪律双眼瞬间一冷,直直地射向欧春林。

    欧春林只觉周身一寒,房内温度骤降,他明显感觉到前面那警察不同寻常的气势,身体缩了缩,强硬地继续说道:“赔钱货!老子的钱都他妈打水漂了!养只猪也比养他好!”只是声音弱了不少。

    “等等——你们说他是怎么死的?”欧春林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听漏了什么,咄咄逼人,“被杀?哪个逼杀了我儿子?老子干死他——”

    此时的欧春林就像给他这几年所谓的付出的钱找到了发泄口,张着散发着恶臭的嘴咬着他口中的凶手不放。

    夏霁脾气不算差,却也被他肮脏的话语弄得冷下了脸。但他冷下脸,也只是眼神冷了冷,脸上没了和善的笑意。

    纪律就不一样了。

    纪律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脸色阴沉得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起来狠狠拿一旁桌上的杯子砸向欧春林。但他深吸了口气,愣是把这股脾气压下了,只用发沉的声音喊了一声欧春林的名字。

    “欧春林。”

    纪律的声音不大,也说不上多可怕,但欧春林一听,矮小的身体先是再次一缩,然后又往后退了两步,最后跌坐到了茶几上。

    茶几上还放有几个盘子,欧春林这一坐,便坐到了盘子上,把盘子里的花生坐得压碎了壳。

    纪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盯得欧春林头皮发麻。

    终于,欧春林狼狈地爬起来,坐到茶几旁的椅子上,搓了搓手,弱了声音问:“那混小子……不、不是,我儿子,欧杰他……你们找到杀他的凶手了吗?”

    屋内环境不太美妙,纪律不打算坐。夏霁没那么多讲究,他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说:“案件还在调查中。欧先生,您最后一次见到欧杰是什么时候?”

    眼看着欧春林听到前半句话又想打开嘴吐脏话,纪律轻飘飘一个眼神过去,欧春林又怂了,喏喏道:“过年的时候吧。”

    夏霁:“一个月前吗?具体是几号几点,还记得吗?”

    “就大年三十晚上啊,这是传统好吧,年夜饭一家人一起吃!”欧春林语气正常了些,“几点我就不记得了,反正我第二天醒来后就没见到他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啊?”

    夏霁:“欧杰平时做什么工作?”

    “什么工作?”欧春林嗤笑一声,“他就一小混混,能有什么正经工作?”

    夏霁:“半个月前欧杰应聘了保镖,你知道吗?”

    “保镖?”欧春林嘀咕了一句,“保镖给的钱多吗?这都半个月了他还没给我送钱来?!”

    夏霁眼神一冷,再次重复:“你知道欧杰在做保镖吗?”

    欧春林:“我管他做什么!只要给我钱就好了!”

    从一开始就在说钱的欧春林,又回到了钱这个话题,他小心地瞥了纪律一眼,被纪律的目光逮个正着,立即又缩了回去,不耐地抖抖腿:“问完了没有啊警察同志?我能去搓麻将了吗我?”

    ---

    回去路上,依旧是纪律开车,夏霁靠在副驾驶座上,疲倦地摸了把脸,说:“欧春林不关心他儿子的死活,听起来接他出福利院就是为了让儿子赚钱给他打麻将。”

    纪律冷笑一声:“这也算父亲?欧杰呆在福利院都比回家强。”

    夏霁叹了口气:“现在去北山福利院吧?”

    纪律“嗯”了一声。

    从石门镇到北山福利院又要开一两个小时的车,夏霁趁此机会眯了会儿眼。

    北山福利院院长办公室。

    “你们问欧杰?”宋院长听到纪律和夏霁的来意,有点惊讶,继而又担忧地问道,“那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夏霁简单地说道:“欧杰被杀了——宋院长,你还记得欧杰是怎么来到北山福利院的吗?”

    宋院长原本微弯带笑的双眸倏地睁大,惊道:“被杀了?那那……凶手还没找到?”

    夏霁点了下头。

    “当年,我记得是不羁九岁那年吧……不羁也是我们福利院的一个孩子。他当年在福利院门口发现了还是一岁的欧杰。欧杰被人放到了福利院门口,衣服口袋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他名字,看字迹像是女性写的。我们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他家人,就收留了下来。之后直到他十一岁那年,他亲生父亲突然出现,带走了他。”

    夏霁:“他父亲怎么知道欧杰在你们这?”

    宋院长回忆道:“我们当时也问了,为了确定身份还做了亲子鉴定。据欧先生说,欧杰他母亲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他怀孕了,但十年后突然联系他,告诉了他这个事情。”

    一个母亲怀着孕离开了她丈夫,生下孩子后又把孩子扔到了福利院门口,在十年之后又告诉孩子父亲她当年生过一个孩子。

    “老欧他啊,唉,当年就是因为好赌,输光了家里的钱,屡教不改,他老婆才心灰意冷地离开。”

    “谁知道呢,反正他老婆就没再回来过。”

    “也可怜了欧杰这个孩子,被老欧接回来后,上了两三年学后就让他去打工,那孩子赚的钱呀,大半都进了老欧的口袋吧。”

    “欧杰是个好孩子,不哭不闹,也是认真工作的,只是……唉,老欧近几年赌瘾小了些,也就是去老年活动中心搓几把麻将,但他呀,手气是真差……”

    几个小时前在石门镇打听到的事回响在夏霁脑中。

    很明显了,欧杰被接回家后过得并不好,完全就是欧春林为了满足自己的赌瘾。

    夏霁又想到那张证件照。那张照片上的欧杰十七岁,已经被父亲欺压了几年,但他的眼神仍是那么纯粹,笑得好像一切都是美好的。

    纪律看了他一眼,问宋院长:“有当年的相册吗?”

    宋院长一愣:“有的,我找找啊,您二位稍等。”

    宋院长起身走到旁边一个办公室,四五分钟后带着两本相册回来了。

    当年相机还不高端,清晰度有限。然而一翻开第一本相册,纪律就认出了第一页右上角的宋不羁。

    这张照片中的宋不羁十几岁的模样,身体瘦长,头发剃得很短,右手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俩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这就是欧杰。”宋院长指着这张照片上的小男孩说,“他三岁的时候。边上的就是不羁。”

    想到什么,宋院长笑了笑:“自从捡到欧杰,不羁好像就有了责任心,主动照顾欧杰——你们可能难以想象,不羁小时候是很吊儿郎当的,皮得很。”

    纪律不动声色地问:“他和欧杰关系最好?”

    宋院长点了下头:“不羁算是一手带大欧杰的,像大哥哥一样。只是后来……唉……”

    “后来怎么了?”夏霁问道。

    “后来欧杰被他父亲带走后,第一年还写信、打电话过来,但之后就什么联系都没了。不羁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还去找过,但没找到。”

    夏霁:“没找到是怎么回事?”

    “欧杰信封上的地址是他们那个镇的邮局,不羁不知道他家住哪,问人也没问到,就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话,纪律心里却起了疑虑——不了了之,不像宋不羁的性子。而且,他有种诡异的直觉,宋不羁如果真要找一个人,肯定能通过某种方法找到的。

    相册被一页一页翻过去,有时候是宋不羁的个人照,有时候是宋不羁和别人的合照,也有时候是整个福利院的大合照,而宋不羁手上牵着的那个小男孩,也渐渐长成了清秀少年的模样,与现在七八分相似。

    “不羁是个好孩子,”看到相册中宋不羁戴着学士帽的照片,宋院长感慨道,“初中开始他就没让人操过心,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三。他高考当年是排在省前五十的,这个成绩明明可以去帝都魔都之类更好的大学,但他选择留在了省内,说是离我们近点儿,平时好照顾。大学他把能拿的奖学金都拿了,他学的是建筑,大□□气好碰到贵人,带他一起参加了几个项目,赚到了不少钱。他啊,把一半的钱都捐给了福利院。”

    纪律想到现在宋不羁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就问:“他现在呢?”

    宋院长笑了笑:“前两年他买了套房子,说以前拼命赚钱,太累了,先休息几年,现在估计没怎么接活了,就收收房租吧。”

    “他心里有分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照片上,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的宋不羁对着镜头扬了扬唇角,笑容不深却极具感染力。阳光打在他身上,更使得他眉目如画,俊雅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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