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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没有人说话。
他们都在看着我。
我没有看他们，我只看吕主任自己。
看到我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坐在软皮椅子上的身子想后缩了缩，“你个臭退伍兵，你想干什么？”
他又骂我“臭退伍兵”！
他怀里的虎牙女孩已经起来了，并且退到一边了。
我对虎牙女孩说：“你不用害怕，但是，你也别出去，如果你要出去，我先打断你的腿！”
她不说话，只点头。
“你想干什么？”吕主任又向后缩了缩。
我把卡摔在地上，“我知道你有钱，可是，我再穷，也不稀罕！”
我的血开始往上涌。
我想大喊，但是，却忍住了。
我只抓住了吕主任的领子，把他从软皮椅子上提起来，“姓吕的，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没有学会尊重别人，我知道我是退伍兵，但是，却不是臭退伍兵，自从我入行你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今天，你又如此，你真不配做人！”说着话，我抬手向他脸上抽去。
他没有躲。
他也躲不过去。
他又坐在了软皮椅子上，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摸着脖子，不住地向外吐血，吐了两口，吐出来两棵牙。
我又抓住了他的领子。
许涛过来抓住我的手。
那几个女孩子想溜。
“谁走，这就是榜样！”
她们不走了，躲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我问许涛。
“兄弟，高抬贵手，高抬贵手，都怪我，都怪我！”他向一旁拉我。
我甩开他。
“他太会侮辱人了，我要再打掉他一颗牙！”
“兄弟，兄弟，你放过他，放过他吧……”许涛还是拉我。
“臭退伍兵，你有本事，你打死我！”吕主任说话已经口齿不清，但是，我依然听见“臭退伍兵”这几个字。
我又甩开了许涛。
许涛一下子挡在我面前，“兄弟，你要打，就打我吧，你打我吧！”
其实，看到吕主任吐血，吐牙，许涛又一直拉我，我也心软了。
我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人都有自尊心，希望你从此学会尊重别人……”
然后，我站起来，轻轻的打开门，轻轻的走了出去。
人，打完了，气也出了。
心，却失落了。
工作，肯定没有了。
明天的我又该去哪里漂泊？
我发动了车子，向行里驶去。
我先对周宇说明情况，周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说，我没事，大不了明天再找工作，只是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这么长时间，拖累你了。
周宇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忙，你等我电话吧。
我说行，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放在电动车筐里。
走出大门，我回头看看，忍不住一阵酸楚。
其实，我不想离开的，可是，现在，唯有离开了。
又想起了宁宁。
其实，宁宁，我为了你也不想离开的，可是，现在，唯有离开了。
已经黄昏了，斜阳浴血，彩霞漫天。一片片彩色的云彩在西方的天空做最放肆的流浪。
我发动了电动车子，向着斜阳驶去。
别了，我曾经不想离开的地方。
别了，我曾经依依不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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