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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砖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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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简上的字也都被我翻译了出来,都是小篆,内容却让我震惊。那是一部记录着道家离奇法术的经书,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破魅术,厌胜术,驭灵术。内容驳杂语意艰深,我大多看得似懂非懂,却能很明显感觉其中的诡异。

    驭灵是培养控制自然灵物的方法,与之相对的破魅是制止或消灭灵物的方法,而单独的厌胜术比较复杂,是各种符咒法器的识别和使用方法。

    这些在我这个从小受唯物主义教育,在军工大院成长的孩子来说本该统统不信的,可是在那跟驭灵术铜简小字之中清晰得记录着这样一段文字:……以黄鼬饮飞鼠血,月夜堕灵井少时乃成,肋生飞翼,目可惑人,入腹断人心脉于须臾,是为螭鼠……

    我脑中立即浮现黄飞仙钻进大肚和大鹏哥嘴里的恐怖画面,难道这些都是真的!?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本能地扔下了铜简。往后很长时间我心里都十分抗拒,都不愿再去看那些文字,铜简也都藏在床底,一放就是好多年。

    这天是立冬,我正坐在窗台前,给我的桃木弓换上新的冬装,麻绳换棉绳,麻绳虽好可是老掉丝儿,找了根很长的黑色棉绳把桃木弓从头到脚缠了一遍,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缠好后,把它抓在手里,感觉挺顺手舒服,没有麻绳那扎扎的感觉了。在手里比划着窗外,想象着大鹏哥那犀利的弹弓手法,打着空弹。快速射击,快速上弹,根本没有一丝的卡顿,我学着那样子反复的练着。打移动的目标,抓弹弓的前手随目标转动一定要稳准,后手一定要配合前手移动位置,根据目标和距离速度找准移动轨迹提前量果断出手,“啪”我想象着击中那黄飞仙时的一瞬。只是这弧旋变向弹……这可难住我了,我只记得大鹏哥那抓皮兜的手一拧一抖的画面。真的好难想象出那是怎么打出的。……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谁啊?”我边去开门边问,“咕咕”门外传来多年未用的暗号,“我靠,又是小峰这家伙!”我边开门边骂道,一开门,“亮”永利却站在门前,“嗯,永利,来来,进来。”我刚把永利让进门,小峰从门后边蹦了出来,“嘿嘿,”小峰笑着也进了家门。“过几天永利就去拖拉机厂上班了,到时候就没时间找你玩了,这不是赶紧过来找你玩几天。”小峰说,“别听他瞎说,上了班也有星期天啊。”永利说。“亮,走呗,去二窑转一圈去,看看能不能打俩鸽子吃。”我一想反正也没事儿不如出去耍耍弹弓。说走就走,带上桃木弓装了泥丸就出了门。

    我们院在石家庄市区最东边的一条小街道上,属于市郊。出门一直往南不出两百米就进了庄稼地。这个季节地里除了刚种下的冬小麦就是一些大白菜之类的。我们要去的二窑其实就是一座两个连在一起的砖窑。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二里地,一条土路两边种的都是大杨树,树上有时会有些麻雀,鸽子,灰喜雀,黑喜鹊之类的鸟。路边地里有时候也有野兔跑过。只是平时这里有背着各种枪的猎人在逛,野兔和鸟已经很少了,虽然我们在院里也能借到枪,但是自从那次大鹏哥用枪射向自己后,我们到现在还依然对枪很抵触,感觉玩弹弓才是更有乐趣。

    我们溜溜达达边走边玩,半路上还搭坐了一辆过路的骡子车,车夫友好的招呼了我们,小峰还玩了一会儿车夫那根漂亮的麻花状竹马鞭,搞得骡子差点惊了车,还好车夫及时喝住了。不一会儿来到了二窑边上,告别了那纯朴的车夫我们走向二窑,这土堆起来的二窑看起来还是挺高的,本来十几米的高度看起了有二十多米高,因为那窑的脚下周边的地上被挖了一圈很大很深取土用的大坑,那连体的双窑就像孤岛一般被大坑孤立起来。一条小路从坑下边转着圈一直通到窑顶,因为废弃了多年,那窑顶上和半腰还有大坑里生长出很多的榆树、槐树、还有构树,一看那生长的状态和位置就是野生的。有几棵榆树看起来至少生长了有三四十年。

    我们顺着小路下到坑里,坑里生出了一些小树,还长了很多的杂草,立冬时节的杂草已是有些枯萎了。就当我们穿过那些杂草时,我突然发现,在那杂草的深处藏着一个枯草一样花纹的小脑袋在晃动,“咝咝”我发出了暗号,因为我终于看清楚那是一只鹌鹑的小脑袋,它正卧在杂草从下用那圆圆的小黑眼珠惊恐的观察着我们。小峰和永利反应很迅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我掏出桃木弓,装上泥丸,稳稳的把皮筋拉开,“啪”击中了那鹌鹑身前的杂草后泥丸又打到了它身上,那鹌鹑的翅膀扎了起来钻入杂草,“打中了。”我飞身追了上去,永利和小峰也在后边也跑的飞快。那鹌鹑虽然已经飞不起来,可它在杂草里钻的很快,追了一会我们就看不到了。

    我在前面找着找着,忽然又发现那杂草从的深处扔着一个布包袱。“嗯?那是什么?”我指着那长条形的包袱,“好像是个包袱。”永利走了过去,小峰也好奇的凑过去,我跟在后边。草丛里扔着一个黑底花布做的包袱,那布包袱折成了长条形,中间用一根布条绑着。就像妇女怀里抱着的,用小被子裹着刚出生的婴儿的那种包袱。“里边是什么?”永利问,“不知道,谁放的啊?”我回答,这荒郊野外的,一般冬小麦播种完地里基本上就没啥人来了。“我猜里边有宝贝,谁把它藏这儿的。”小峰很肯定的说。“那你去把它打开,看看是啥宝贝。”我不信有啥宝贝会扔野地里。“万一是个死孩子呢,我可怕啊!”小峰脸上有点惧色,“我靠,你俩真麻烦!看我的!”永利说着要去打开那包袱了。他先扫视了一下脚下,捡起一根树枝,走过去弯腰用那树枝去挑那包袱。

    那包袱裹得很严实,永利用树枝挑不开,又去挑那系着包袱的布条,那布条打着一个活结儿,永利用树枝用力的挑着。我和小峰在一旁盯着那包袱,想让永利赶紧挑开那包袱可心里生怕看到包袱里露出可怕的东西。永利手里那树枝有点细有点软,挑了几次怎么也挑不开。“我靠!”突然永利把手上的树枝撇在地上,蹲在包袱面前伸手去解那包袱上的布条,我和小峰被他的举动吓的退了几步。“别是死孩子!”小峰突然喊,“你给我滚,别在这时候瞎嚷嚷。要是死孩子我就扔你身上。”永利说完后那布条解开了。小峰躲到了我的身后。永利又起身捡起那根树枝,用树枝去挑那包袱,六只眼直直的盯着那包袱不眨一下,永利两下就挑开了包袱,一个满身褶皱爆着白皮还带着脐带的男婴尸体赫然露了出来。“啊!”永利瞪大眼睛看着那死婴喊出声,三个人都退了一步,我有些惊恐的说“真是死孩子。”“我靠!小峰,这就是你的宝贝。赶紧抱回家。”永利突然把那手上的树枝扔向小峰笑道,小峰被树枝扫到身上吓得一蹦,脸都白了……。

    二窑这地方很少有人来,附近的村子谁家有了死孩子是不能进祖坟的,特别是刚出生的婴儿夭折,一般都会找没人的地方扔掉,我们以前在这里见过。所以也没有太大惊小怪的。

    我们穿过大坑,很快爬上那砖窑的顶上,俯视周围新生的麦田。虽然这二窑不高可在这空旷的麦地里突然拔起这土砖窑,人站在顶上,视野开阔很多。“弧旋弹!变向弹!”小峰拿着弹弓向远处的麦田里不停的打着,似乎在测试他到底能打出多远,我和永利也拿着弹弓往远处射击。我们依然都用着在军工厂大院里就有的弹弓,依旧用的是泥丸。皮筋是我们费尽心思搞到的橡胶手套剪出来的。

    窑顶上两个窑口中间靠西长着一棵七扭八歪满身枝杈的老榆树。我们又走到那窑口的边缘看着窑里的情形,站在那脚下悬空的窑口边缘不禁有些害怕。我突然看到那窑口里的碎砖堆上散落着更多的包袱,有的包袱已经被打开了,不远的地方扔着婴儿的尸体。“啊!?”我被这窑里的情形吓了一跳,不禁喊出声来。“咋了?亮!”永利和小峰也向窑口里看着,可似乎里面太黑他们看不清楚。“窑里很多死孩子!”“很多!?有多少?”“说不清楚。”“走吧,下去看看。”“等等,再看看另一个窑口里。”我们一起又走到另一个窑口,这里没有发现有包袱。可我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狗蹲在窑底内壁的土台上,正抬头正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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