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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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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里各种各样的吃食多不胜数,对此现在的孩子们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觉得珍贵,最起码对于李铮来说,饿肚子是不存在的,虽然缺少油水,但是相对于父辈们的饥饿记忆却深深的刻入了骨髓里,刻骨铭心,终生难忘,更不要说这个时代的人们了。

    李铮小时候断断续续地,后来还有过一些挨饿的经历,不过都已经是片段式的了。记得有一次坐长途公交车去另外一个县城,坐上车后心慌慌的,才想起来上车前没有吃东西,胃空荡荡的。没法下车去买什么食物,只好在口袋里摸索,竟然摸出了几十颗瓜子。把那些瓜子一颗颗小心地剥开,再小心地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咽下,真觉得这瓜子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

    姥爷曾经跟李铮说过,解放前因为疾病和饥饿,连槐树皮都被剥来吃了,具体的吃法是用石磨把槐树皮磨成粉,掺进一点儿少得可怜的玉米面或高粱面,蒸成好不容易才能捏成一个团团形状的窝头,就着白水吞下去。

    姥爷有五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饿得没有办法,就带着弟弟们去田野里偷吃的。青青的豌豆还没成熟,就被姥爷偷着吃了,只能在地里吃,不能带回家,因为豌豆有地主家的人看着,被抓住了会挨一顿打。姥爷和他的弟弟们,常吃得一嘴青色的豌豆汁。

    姥爷去世那年是后世那位伟人刚去世不久,那时候已经不用吃树皮、槐花和未成熟的豌豆了,但地里的粮食还是不够吃。家里第一次做小麦白馒头的时候,姥姥却在灶前泣不成声,因为她想到了姥爷,在我们全家终于等到可以吃到小麦白馒头的时候,他却去世了。后来和奶奶聊天,她总少不了要说一句,“可怜我的老头子啊,临死前都没吃到小麦白馒头。”

    路遥在他的小说里,曾用这样的句子来形容,“饥饿经常使我一阵又一阵地眩晕。走路时东倒西歪的,不时得用手托扶一下什么东西才不至于栽倒。课间,同学们都到教室外面活动去了,我不敢站起来,只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我甚至觉得脑袋都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为了不让尊贵的它在这个世界面前耷拉下来,身上可怜的其他部位都在怎样拼命挣扎着来支撑啊!”

    饥饿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它让自卑的人更自卑,让敏感的人更敏感,它让人与人之间丧失了本真的联系,让美好的情感竟然变成了耻辱。饥饿是悬挂在人们头顶的乌云,走到哪儿抬头都能看到它,即便你不抬头看它,它也会通过胃来提醒你。在饥饿面前,尊严有时候会凸显它强烈的模样,有时候又脆弱到不堪一击。

    人们把找工作叫找饭碗,把失业叫做饭碗砸了;最好的工作不是自己认为最有趣的工作,而是最有保障的工作。相反,在农产品相对成本低、食物相对便宜的国家,例如美国,人们把吃饭不当一回事,政府也有能力出资让低收入人群吃饭无忧,百姓便把兴趣作为职业选择的第一决定因素。两厢相比,后一种情形下,人们更会发挥出创新的潜力,创新活力充沛固然有很多原因,吃饭无忧恐怕是第一位的。

    后世那位伟人,咬紧牙关大搞农业建设,引进化肥生产成套设备,加大农业技术研发,终于使中国一举告别了食物短缺,群体性的饥饿不复存在。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就。但是,吃饭这件事还是我们的一个问题。

    现在的孩子们,没有挨过饿,他们中的多数,都是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端着饭碗满屋子追着喂食的一代。因此,他们并不知道食物最香的原因,不是出自多好的厨子之手,不是多么优良的食材,而是——只有在饥饿时,你才会觉得,食物会让人感恩,也会让人流泪,更会让人铭记。

    …………

    秤砣一蹦一跳的跑了回来,手一伸:“给,小郎,这就是豆菽和麦饭粒种子,倒是很好吃,只是太少了,还不如种粟米,也就是看它能跟粟米岔开种植时间才种一点。”

    李铮只看了一眼,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和马上就要溢出来的笑容:“秤砣,这东西留了多少种子?”

    “没多少,种了也收不了多少,豆菽吃了涨肚子,倒是顶饿,麦饭嚼的牙疼。”秤砣道。

    “今年准备种哪里?能带我去看看么?”

    秤砣带着李铮,瓦罐和憨憨跟着一起去了地里看了看,路上李铮了解到,都是准备开春后把地平整一下,先种麦,等收了麦饭再种粟米和豆菽,能收多少是多少。

    “都上什么肥料?”

    “什么?肥料?什么是肥料?大粪么?”秤砣吃惊的问道。

    李铮突然明白了,这个时代,肥料获取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也没有大规模施肥这一说,怪不得粮食产量一直不高呢,再加水浇地也不够多,全靠天吃饭,低下的生产力啊。

    “秤砣哥,要不我们把猪给围起来养着行不?这样就有好多猪粪了,到时候背到地里,那不就能让庄稼长的好了么?”李铮试着问。

    秤砣明显眼睛一亮:“小郎的办法好啊,可是猪能吃饱么?”

    “王伯不是送了我一套书么,里面有养猪的法子,我回去看看。”

    几个人一路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到了一片灌木丛边上,李铮没注意,手背不知道被什么给挂了一下,火辣辣的一道红印子立马出现了,疼的李铮不由得“哎吆”了一声。

    秤砣闻声看过来,见李铮正在看手,就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刺泡挂的,喏,就那个,等天气热了长了果子可以吃,酸酸甜甜的。”

    李铮看了看那一丛腾蔓状灌木,上面还挂着一些未脱落的叶子,李铮认出来了,这就是后世称之为覆盆子的东西,感情这个时代称之为刺泡,这可是好东西,皮实,容易生长,果实一串串的,可口好吃,是个不错的水果。

    突然,瓦罐捡起一块石头,使劲的砸向了灌木丛里,然后也不顾灌木上的小刺,一头扎了进去,就听灌木丛里一阵乱响,瓦罐满脸笑容的举着一只被砸晕的野兔露了出来,“啊吧啊吧”的叫着。

    秤砣高兴的说道:“啊呀,晚上又有肉吃了,瓦罐,你扔石头是越来越厉害了。”

    瓦罐自豪的扬了扬兔子,又找了块石头砸了两下兔子,这才把兔子后退绑起来提在手里,憨憨凑上去闻了闻兔子,一点没表现出想吃的样子,转身离开了。

    “我们多抓一些活兔子养着,这样就有好多肉吃了,这么多草,喂兔子足够了。”李铮摸着这只肥大的兔子对秤砣、瓦罐说道。

    两人都重重的点了下头,转身就要走,李铮回头看了两眼没见到憨憨,就喊了起来:“憨憨,回去了。”可是毫无动静。

    李铮着急的又喊叫了起来,秤砣也帮着喊,瓦罐手搭着凉棚到处看,可是周边一片寂静,根本就没有憨憨的影子。

    三个人无精打采的回到村里王伯的院子,师父正好在院子里整理驼篓,见状问道:“怎么不高兴了铮儿?前几天还不是兴致高涨准备让大家吃饱肚子么?今天怎么就霜打蔫了?”

    “憨憨没了。”

    “我就说那是只畜生,怎么能懂人言,跑了就跑了,将来不要伤了人就好。”

    王伯也安慰道:“小郎能伏龙降虎,以后再找一只就是了。”

    “王伯,小郎说要把猪圈起来养着,还想抓一些野兔子圈起来养着,说不光有肉吃还有肥料,到时候种地可以放地里,能让粮食长的更多。”秤砣说道。

    “小郎这法子好,只是猪到处找吃的才能吃饱,圈起来拿什么喂?野兔子原先不是没有养过,只是不好养,经常死,所以也没人再养了。小郎你想怎么养?”

    “对啊,铮儿,说说你怎么想的,说出来大家听听,万一这个法子靠谱呢。”师父也说道。

    “我们找个干燥的地方,砍竹子围起来建个猪圈,去打猪草和着米糠喂猪,还有啊,可以多种豆菽和麦子,都可以用来喂猪啊;野兔子我不知道原先为什么养的都死了,但是可以再试试啊,万一能养活呢。”

    “啊呀,真人啊,你这徒弟脑袋真灵光,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王伯夸赞道。

    “哦,我道门确实有一些济世救人的法子,小徒儿勤奋好学,脑瓜灵光,确有一些新奇想法,小小年纪就胸怀天下,想让大家都吃饱肚子,我中华人才辈出,小徒能为中华之兴出微薄之力,实乃大幸。”师父一脸正色地说道,一点看不出他编瞎话。

    李铮正要客气恭维师父两句,眼角扫到门口墙边刚才还在摇着尾巴的大黑狗,突然就夹起了尾巴躲到了狗窝里,心中不禁一愣:“难道憨憨回来了?”边想边往门外看去,只见憨憨嘴里叼着一只野兔的脖颈,正一步步的往这走过来,李铮高兴的大喊一声:“憨憨。”

    李铮突然的大喊吓的院子里的人一惊,顺着李铮的目光一看,憨憨叼着野兔已经进了院子,来到李铮跟前,放下嘴里的兔子,竟然还是活的,一点没伤着,脚一着地就要跑,刚跑了两步,憨憨一下扑了上去一口再咬住脖颈叼了回来。

    李铮从憨憨嘴里拿下兔子递给师父,师父检查了一下:“一点没伤到,这畜生还知道弄只活兔子回来,难道它知道铮儿要养兔子?”

    瓦罐高兴的接过兔子,找了给筐把兔子扣起来,压了块石头,转身拿了把砍刀就要出门,秤砣问道:“可是砍竹子去?那我叫杆子哥、大牛、二牛去,大家一起砍。”见瓦罐点头,就一起出了门。

    王伯笑呵呵的看着师父收拾兔子:“我这眼睛就是看不清东西,这要搁以前,我一会就收拾干净了,都不用劳驾真人亲自动手。”

    “王伯,您的眼睛怎么看不清了呢?”

    “说来话长了,当年我们去出征匈奴的时候,被匈奴袭了营,大部分跟我一起去的乡亲都被斩杀,我出去接粮草躲过一劫,等回了营后,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我们个个哭的昏天黑地,一个个的收敛同袍。后来一想起这个事就止不住的哭泣,后来眼睛前能看到虹,再然后慢慢的眼睛就看不清东西了,现在是越来越重了,唉!”

    几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开始煮着兔子。

    “小郎可在?”门外有人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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