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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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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阳光下,几人互看了一眼,心跳加速,终于要等到老师出现了。石大海突然有点退缩,要不中午的饭由自己请吧。

    等了大概有三分钟,迟迟不见有人上来,脚步声踏踏,却越来越远,感觉不对,胖虎和阿福率先跑到了楼梯口往下一看,一个人影下楼转而不见……

    铃铃铃……下课了,乌鸦嘴第一个跑出来指着几人哈哈大笑,说:“老师没来,这个赌不能算结束,下节课继续,我可等着给你们几个买水喝呢。”

    还要继续吗?几人眼神一交流,还是进班坐着比较舒服,几人看着乌鸦嘴骚骚贱贱幸灾乐祸的样,有点气,一拥而上,闹在了一起。乌鸦嘴压在核心,不断地挣脱嚎叫:“我可一个月没洗澡,没换衣服,没洗头,各位大哥我错了,拜托能离我远点好吗?我们什么时候这么友好亲密了?哎呀,我的眼镜掉了……过分了啊,我可要开口咒你们了……”

    “捂住他的嘴快。”

    ……

    石大海原地看了一会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进班。

    一连晴日,又过去了些许时光。

    周六,全天的自习。下午第四节课,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看班老师早不知道去向,班里有学习,有说话,有吃东西……好不热闹。快下课了,班长也没再多管,一本正经的也在玩手机。

    胖虎早已经按耐不住,站起来呼朋唤友说:“我们先走吧,一会儿放学人太多了!”

    “走呀。”乌鸦嘴合上课本说。

    胖虎嘿嘿一笑说:“你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乌鸦嘴点了点头,问:“你怎么知道?”

    阿福说:“因为他是你爹。”

    乌鸦嘴知道是“知子莫如父”的梗,对阿福说:“你,一条蛔虫,有你说话的份没有。”

    三人分坐三个角落,信号却一点不差。只要两人一搭话,第三个人就会嘴痒痒忍不住插进来。

    拌了一会嘴,乌鸦嘴说:“智哥,你先去前面探探路。”胖虎本名叫赵智霖,本人不及机器猫里面胖虎高壮,却比他英俊些。

    呵,胖虎探头探脑从窗户向外看了看,发现志同道合的人还不少,便离开座位,走到教室门口,手向外一挥,followme!

    一经带头,班里又有七八个同学跟在后面。班长见状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继续玩手机。

    去时静悄悄的,不一会儿,万马奔腾,走廊地震了一样,原本走的几个人悉数都跑了回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胖虎第一个出去,最后一个跑了回来,进门时降速不及撞在了门框上,捂着胳膊,瞟了一遍刚才跑回来的人,压低喘息,装模作样,不由大笑起来,合不拢嘴说:“哈哈,骗你们的,老师哪里来了!”

    “不是老师来了,是领导来了。”阿福使了一个小眼色,胖虎一惊,往后看哪有什么校领导。

    你骗我一下,我逗你一下,算是扯平了,乌鸦嘴说:“你明知道没有老师,你为什么还要跟着跑回来。”

    阿福说:“他不逼真点能唬住我们吗?损人不利己。”

    胖虎摇了摇头说:“我损人肯定得利己啊,只是见你突然都跑回来了,我还真以为是老师来了。”

    哈哈,班里顿时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下课铃响了,学校犹如一锅冷水顿时沸腾了起来,不一会便人去楼空,所剩寥寥。

    石大海合上自己“崭新”的课本,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从后门走了出去。西望着天空,晚霞红彤彤的一片。操场上同学们以篮球为主,扑通扑通打个不停。即使天黑看不见了,借着微弱的路灯,也有同学在乐此不疲。

    说到打篮球,石大海高高的个子,一直被同学怀疑是真的不会打篮球吗?其实,是真不会。下楼,转了一个楼梯,只见前面一个肥胖的女生走在中间,大概是因为肥胖的缘故,她每一脚下去,身体一摇一晃,有往右边一点,有往左边一点。

    石大海在后面咳嗽了一声,见她往扶手旁让了一让。自己斜着身从她的身旁掠过,可就在此时,二人同下一个台阶,女孩似惯性的往墙边移了移。

    二人同时吓了一跳,石大海身体贴墙,以为她要撞了过来……她根本没注意后面有人咳嗽是要从自己旁边经过,而且这么快……

    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女孩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迅速的拉着扶手站直。石大海两脚踏了两个台阶,收了下来。二人分一个台阶站着,石大海比较内向,女孩也没开口。石大海低颔,先转了身下楼。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季春晨,走在路上会被后面的人嫌挡路,走在楼梯常常被同学说完全堵了楼梯,所以一般下课,季春晨都会等到大家走的差不多了她才会下楼。

    看着石大海跨着两个台阶,身轻如燕的下楼,激出了季春晨一个念头,自己虽然胖,可自己有一米六四的身高,腿并不短,为什么不能一次下两个台阶,快点下去。

    数了数剩下的台阶,季春晨不再犹豫,跨三下就能一次性的下去了,季春晨便迈开腿……

    哎呀…啊…季春晨一腿迈得太开,收势不及,踩在了台阶的边缘,脚底一滑一屁股蹲在了上面,痛的眼泪一下子挤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稍缓,季春晨推了推厚厚的眼镜,挣扎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忽然听到楼上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出丑的样子,便咬牙切齿,拉着扶手硬生生的顽力站起来。

    楼梯口两个女生手拉手已走了下来,季春晨装模作样的往下走了一步,屁股简直有种撕裂般的疼,便侧身握紧扶手让她们先过。季春晨避开两个女生看来的目光,向下却瞅见了石大海,他不是早下楼了?怎么现在…他又上楼了?他都看见了?

    石大海看见季春晨看见了他,转身又下楼。季春晨感到他好奇怪,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摔倒的动静太大,让他听见了,赶紧跑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因为它是老虎,不是屁股痛。现在自己的屁股是一点摸不得,季春晨带着满腹的难受和伤心,一瘸一拐的回宿舍。宿舍里没人,一个星期这点短暂而自由的时间,谁都不会浪费在宿舍里。季春晨趴在床上,摘掉了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里想自己从初三到现在,一直胖一直胖,是不是真的有病?可自己还有胃病,吃东西一直都在注意,喝口凉水都会长胖以后究竟会胖成什么样!

    季春晨心烦意乱,趴的时间太久胸口有点难受,便往里一翻身,屁股刚一接触到床板,一股切肉疼痛令季春晨浑身发麻,呜呜哭了起来,心想自己真的是笨,为什么要学他下楼?他怎么就没事,自己怎么就摔了?

    忽又联想到了东施效颦,东施不就是模仿西施皱了一下眉毛吗,至于吗?至于被贻笑千古吗?东施真是一个可怜人,自己也真是一个可怜人。

    又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便因为胖自己恨起来了自己。一番自怨自艾之后,便昏昏沉沉睡去。

    直到晚上,黄蓝蓝回来,带着水果和零食,看见季春晨猪八戒样的睡姿,撅着屁股,便忍不住往上面打了一下。

    那一掌下去,季春晨立马痛醒,忍了一会儿,睁开眼两滴眼泪跟着掉了下来,爬了起来,脸色异常恐怖的冲她大吼大叫:“你怎么总是爱拍我的屁股,你不知道疼吗?你怎么不去拍你的屁股,我什么时候拍过你的屁股……”季春晨大吼大叫完,便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黄蓝蓝双手捧着一个苹果,吓傻了说:“我是叫你给你一个苹果吃。”

    季春晨听了,日积憋久的怒火顿时无了,擦了擦眼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另一边,石大海去了宿舍洗完衣服,便匆匆的出了校门,去了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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