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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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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所谓人红是非多,无非权柄移位,利益触犯,高调且貌似触之可及,便凭空惹人眼馋,徒生恶意。

    也不管苦主是否在乎这一亩三分地,被抢了骨头的圈内生物没这个格局,理所应当的只顾眼前。

    白大少爷开个视频是纯粹玩票——

    可即便他玩票式的横插一脚,转身抛在脑后了,红火的态势却仍具余力。

    当然就会有人不高兴。

    火了就是火了,火一时也是火,那就是名,那就是利。

    名利这两样东西,再小的一丁点,也总是有人稀罕的。

    一亩三分地也是地。

    出发点在纯洁的平台,摊子一旦大一点,沾上了名与利,也就有了争端。

    白安占据的名次和资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是千金一掷我乐意,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于是憋屈了其他人。

    当汲汲于求的排名数据、人气簇拥,一下换了主人,不惮与煮熟的鸭子飞了。

    原本的“囊中之物”出了差子,可不得徒惹争端?

    面对这么个半路杀出抢饭碗的程咬金,大家伙儿心里不爽骂咧一下也是应该的。

    于是也就上演了网络上的那点套路,每每红过之后,照例理所当然的一顿黑。

    白安为图方便联系的推手,业内名声不小,团队老大甚至有个“刷神”的名头。

    圈子内的明眼人瞅上一眼,扒一扒那几个推荐的ID,就能知道这一夜红火的背后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白安眼里“用钱能够解决的小事”,落在“有心人”眼中,便成了不走正道铁证。

    另一方面。

    沿袭封建帝制改革过来的华颐,有些方面,观念比另一个平行空间还要来的保守。

    华颐的男明星并未受韩流影响,并不似他上一世般以受为美,姿态妖媚,群魔乱舞,眼线横飞。

    因为这压根儿就没有韩国这个国家。

    这就使得白安虽然觉得尴尬,却下意识以为并不出格的小色调舞曲,在如今的圈子里可谓独树一帜,鸡立鹤群。

    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厢就很有点尴尬了。

    虽说得腐女者得天下,但即使是B站,骚成这样的,也是真绝色。

    于是在小白同志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成了“剑走偏锋”、“邪门歪道”、“以色待人”等不走正道的代名词。

    新一代情.色主播。

    这便又是一厢铁证。

    当一个人被认为是错误的,他所有的事,便都成了错的。

    白安灵机一动之下的遮脸口罩,陈堂做了“长得丑”,“故作神秘”的凿凿证明。

    就算是视频里的豪宅金衣,也成了他们眼里抱有“炫富”、“包装”企图的低俗炒作。

    如此“劣迹斑斑”,白大少爷届时人人喊打,一夜便臭了名声,成了利欲熏心的的代表。

    只能说淫者见淫,智者见智,瞎眼看不见金鳖。

    小小一个新人舞见,想红想疯了,不懂规矩,不敬前辈,上传视频第一天便斗大的胆儿刷数据,还反了天了!

    有的人抱怨一下也就放任自流了,有的人却在先前红火的势头里看见了威胁。

    不少“火眼金睛”之人看出了白少爷更进一步的“红星”潜力,下意识的生了敌意。

    这敌意有多少不谈,由此而来,便成了利益牵绊——

    不太放在心上的顺手打压一下,放在心上的选点谬论,再找队水军黑一黑,再明里暗里的怼一怼,反正真压下去了,也都是乐见其成的。

    没有人喜欢被踩着上位。

    即使白大少爷压根就不想淌这趟水,只为系统压迫,捅一棍子就抽身。

    但没人知道啊。

    大概知道也不见得相信,定是要认作是狡辩遮羞的说辞。

    毕竟,人类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其他人的。

    先入为主,胡乱揆度,主观臆断,不论事实真相,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或者知道了事实也懒得抽手,不抱歉意,不俱责罚,反正法不责众。

    真正有牌面的大佬倒不至于为难一个新人,即便白安再加几把火,多散一捆钱,红的青青紫紫了,也不一定惊得动。

    看多了、看惯了、看淡了里头门道的大佬们,也不会戾气横生的赤膊上阵。

    手撕新人?丢人!

    端着板凳坐下围观,顺便再磕磕瓜子儿,才叫享受。

    日月轮转,在白安不知道的激流里,他默默的成了一名光荣的“全网黑”。

    多亏了视频里,他还戴着个面具。

    ……

    江南省,苏市一中

    ——不远处的宾馆。

    两个星期一次的休息日,一帮高三老师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拿着“活动经费”开了个房打麻将。

    暖气呼呼的吹。

    数学老师叼着根烟,两张牌桌上一啪“顺子!”一把横推,眼角眉梢都是得意“胡啦!”

    牌桌上和旁边一圈围观的人顿时高高低低的叫起来,哎呀噫哟喂,懊恼的懊恼,高兴的高兴,像唱一出戏。

    绿皮底的自动麻将桌上,五六同哗哗的搓。

    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霍霍嘿嘿”的猥琐笑声,衬着窗外大雪飘飘,颇有几分提早过年的喜庆味儿。

    “这盘不算!不算!再来一盘!”

    “来来来!”

    “老杨啊~下盘换我吧,过会儿是你晚自习吧?”

    “行行行!下盘换你!”

    “哎哟老杨!我这上次卷子还有几道题没讲,你把晚自习让给我呗!”

    “这不行——明天就是统考,还得给那小崽子们再讲讲语法重点呢!”

    屋里安静了一下。

    “哎呦~”班主任笑眯眯的:“都这时间了,老杨你还要讲重点?这回的题目又不难,你还怕考差了不成?”

    “就是——”先前叫他让晚自习的那位手下麻将不停:“让我节课咋啦!”

    任谁都看不出来,这帮人居然是苏市状元摇篮的一中重点班老师。

    “那不行。”老杨一个教英语的,却有颗国学式的忧心,摇了摇头:“毕竟是八校联考,那题出的还是有点陷阱的,讲讲好,这会儿可是和星河一起考的,小心翻了船!”

    “得了吧!”那老师嘿嘿两声:“星河苗子是不错,可第一还能是他们的不成?不存在的!”

    “就今年这一届,谁能考得过杜锐?”

    老杨砸了咂嘴,扶了把眼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是。”

    “要不咱们摸了这把,谁赢了晚自习算谁的!”

    “那也行。”

    哗啦哗啦——

    等到一把过后,一中重点班的英语老师,把晚自习输给了化学老师。

    这白上班也不加工资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