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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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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示, 看到重复章节是订阅率抽了,恢复时间约为两天哦~~  ——杨君毅?

    竟是同一个人吗。

    李郡守心神不宁,低头再去看案上的信,目光凝在那行‘寻踪及探安王女婿’的字样上。

    这是入夜后收到从渭州发来的密信。薛冲上回和他说杨家郎君到了庆州, 可他查过并没有发现踪影, 已给过他回信。哪知道今日他又来了一封,还让着查安王的女婿,他接到安王请贴的时候也没细看,不想薛冲要找的那个杨君毅就是安王女婿。

    那人不但是安王女婿, 还是护国公家的大公子宋钊!

    李郡守回过神来, 头疼不已。

    他是觉得那个安王女婿面熟,若不是女婿回府后告知,他怕还记不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钊明明已得赐婚, 为何还要化名为杨君毅与文颐郡主成亲, 见薛冲的时候也不表明身份。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打算先探安王底细?

    对了,听说他是被文颐郡主从军营带回来的。

    李郡守思绪百转千回, 提了笔准备回信, 告知薛冲庆州的这一切。可才熏了墨, 他又顿住。

    女婿刚才吓得面无血色,说被认出来了,怕宋钊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或者, 他应该先探清楚宋钊的原由, 再回信较好。宋钊已认出女婿, 他对薛冲隐瞒了身份也必有因, 自己贸然就对薛冲揭了这事反倒不美。

    如今他女婿家已得皇帝看重,许家提携他回到都城去也是指日可待。以其直接告知薛冲,不如趁此机会给宋钊先卖个好,告诉他薛冲在打听他化杨姓后的行踪,正好也能一探他的用意。

    而他都这样卖好了,宋钊对他女婿应该就不生什么心思了。

    李郡守再三深思,将笔搁了,拢了拢袖袍站起身回屋歇下。

    此时的宋钊亦还没有入睡。

    他惯来浅眠,如今身边多了个人,总是有些影响。何况赵暮染也睡得极不踏实,似乎也不习惯突然身边增多一人。

    她总是睡着就滚到他怀里,猛然打个激灵坐起身,迷迷瞪瞪看他一眼,再去寻了墙贴着继续睡,然后又重复一遍先前的动作。

    这样闹个两回,他就彻底没了睡意,何况小小的帐幔内一呼吸就都是她的气息,让他心头滚烫一片。

    宋钊闭着眼,勉力不去回想将她压在身下的一幕幕。

    床榻轻响,贴着墙睡的赵暮染又翻身,再度滚进他怀里。胸前软软一片贴到他手臂,修长的腿也踢了被子,直接搭在他腿上。

    宋钊身体微僵,睡梦中异常警惕的赵暮染察觉不似平常,又猛地睁开眼。就在她要翻坐起身的时候,宋钊没忍住箍了她的腰,贴着她耳边道:“染染,别动了,是我。”

    郎君声音低哑,沙沙的,赵暮染迷迷糊糊间觉得很是安心。她就真不动了,往他身上蹭了蹭,脸贴上他胸膛,手和脚都缠到了他身上。

    宋钊听着她悉嗦的动静,发现她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不知怎么突然想笑。

    她睡觉的姿势也是豪迈得不行。

    只是这样一来,他估计更要睡不着了。

    宋钊就轻叹气。谁人说香软在怀是美事,明明煎熬得很,却又很满足她的纠缠。

    他低头吻了吻她眉心,将嚣张跋扈的某处移开一些,就那么拥着她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竟也浅浅入眠。

    新房内,帐中新人相拥而眠,一对龙凤红烛直燃至晨光熹微时。

    赵暮染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当第一缕晨光从窗柩投进时她就醒过来了。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温热的怀里时怔了怔,旋即回想起昨日她成亲了,杏眸就弯起,唇边染着高兴的笑。

    她一动,宋钊其实也醒过来了,只是他不怎么愿意睁眼。怀里的人儿不停往他身上贴,比先前相拥更紧密,而因她的动作,他更是尴尬不已。

    小钊钊被蹭得直跳,她还不自知,都要贴到她腿心间了。

    宋钊难耐,可随着她的贴近又有让他耻于开口的销魂滋味,他只能是继续闭眼强忍着在肢体流窜的冲动。

    赵暮染欢喜的在郎君怀里蹭了蹭,发现他没有动静,就仰了头去看去他。

    她缩在他怀里,仰头也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还有微微泛青的新胡根。

    她看得新奇,伸手去摸了摸,有点儿扎手,但摸着又挺舒服的。她忍不住多摸了几下,还够着去亲了一下。

    宋钊被她闹得心猿意马,她蹭着他,让他脊背一阵一阵发麻,险些要因那种感觉闷哼出声。紧绷的脊部亦是汗湿一片。

    就在他想,她摸一摸也该收手了。赵暮染却想到什么,安静地察觉他一会,唇就又落在了他下巴,然后学着他昨夜亲她的动作,一路亲到他喉结。在那滚动之处还轻轻咬了一口。

    这一下就如同是捅了马蜂窝。

    赵暮染眼前一花,那个假寐的青年扣着她手就翻了身,沙哑着唤了她一声就不由分说吻住她。

    赵暮染怔了怔,然后被亲得直气喘吁吁。帐幔里是她叫人面红心跳的喘息声,带着时不时从唇边渗出嘤咛,像昨晚那种酥软又直袭她感官。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终于发现腿间被什么东西硌着,迷离间就想起前些日子在她手中会跳动的棍子。

    她难得羞红了脸,本能的轻挪着身子想要避开,殊不知她的动作让情动的宋钊都要红了眼,越发痴缠着她的唇。赵暮染也不知自己左避右避多久,只感觉怎么样那东西都抵着她,突然她感觉唇轻轻一麻,是宋钊咬了她一口。

    她不由得闷哼出声。

    随之,身上的重量也消失,她睁着迷离水润的杏眸,被郎君强势的索吻后有些缓不过气。宋钊那边冷着张俊脸,耳根通红,几乎落荒而逃,匆忙去净房换下湿湿的亵裤。

    谁人不知那鬼见愁郡主生人勿近,军中一开始不是没人起过花花肠子,想攀上安王府这亮瞎眼的参天金树,自此一跃而就,享一世尊荣。可结果,凡是主动靠近赵暮染的,不是被她揍得跪地喊姑奶奶,就是被她一杆红缨枪戳烂屁股。

    这些还都是她十二岁时的事。

    那个年纪,别家娘子都天真烂漫,她却跟在安王身后挥着枪杆操练儿郎们,彪悍得一众将士觉得她才是真汉子!

    自此,军中众人慢慢都歇了心思。毕竟谁也不想娶个娘子回家,夜里却还像在校场上一样被喊着口号操练,还是被压着练那种。如今她带了个郎君回来,众人如何能不沸腾,心中皆如是想——

    那位郎君定是长得威风八面,那位郎君定是强壮如虎,那位郎君定是气势滔天。

    不然如何能撼动他们郡主殿下的芳心。

    然……“艹,这白斩鸡哪里来的。”

    “他…他他……靠在殿下肩头?”

    “喝个水还要人喂?”

    “那细胳膊细腿,经得住殿下一下吗?老子抬手一戳,估计他就得散了。”

    一众闻声暗潜在赵暮染帐营周边的将士们炸了。

    他们听说郡主带着郎君在帐外晒太阳,纷纷使出十八般武艺前来暗探,要一窥郎君真容。但那赤膊披着袍子,露出纱布都裹不住白皙肌肤的郎君,叫他们下巴都要惊掉了。

    艳阳下,少女与郎君相依相靠。

    赵暮染在喜滋滋喂了郎君一杯水后,眯着眼笑:“还要不要喝,军医说你闷在帐中不好,但我瞧这会太阳也老高了,再晒也不好。”郎君肤白貌俏,晒黑了就跟军中那堆碳一样,多不好看。

    宋钊闻言默默任她扶起来,动一动,满肚子的茶水就在荡漾。

    被喂得有些多了。

    两人进了帐,为遵医嘱,赵暮染还特意将帐帘大开,就怕空气憋闷。

    但帐内架有绘日月山河的屏风,两人身影被挡个严严实实,偷窥的众人除了那恢弘的山河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托了托下巴,在凌乱的思绪中稍稍清明。

    敢情郡主殿下喜欢的是这种弱鸡体态的儿郎?!

    什么审美。

    “——吾儿品味独特。”

    众将士身后传出回味的幽幽一声,吓得脊背发凉,刷刷转身,就见着不知什么时候前来的安王摸着下巴啧啧有声。

    “见过殿下!”众人单膝跪下行礼,额间滴汗。

    他们刚才说的话没有被听见吧。

    安王摆了摆手,乐呵呵的:“不用多礼,我女婿帅不帅?”

    众人:……

    “帅!”硬生生憋了个字出来。

    “本王亦觉得帅!就是太白了,应该多晒晒。”

    众人:……

    您觉得好就好。

    安王说完又咧嘴一乐,大手一挥,点了在场的三位副将到主帐去。

    主帐正中央是一八尺长的沙盘,囊括庆州周边本国三州及夏国边界重城,山麓河川无一不精细。

    安王绕过沙盘,到桌案后坐下,慢腾腾抿了口小兵送上的茶水,说:“你们也看到了,郡主好事将近,你们是不是也该剿个匪什么的,整点喜庆事来个双喜临门?”

    剿匪。

    副将们望着气宇轩昂的安王一言难尽。

    “殿下,庆州地界多少年都没有这些了。”原来有的,都被他们抓了当苦丁,正在军营劳役呢。

    安王笑容当即一敛,气势慑人,“前儿那批流串入境的鼠儿是什么?难道就是来给百姓翻地,准备夏收秋耕的?”

    副将心头皆‘咯噔’一下。

    资历最老的闵槐思索着朝他拱手,缓声回道:“殿下,是有传那批贼匪的风声,可那也是百姓们口口相传。殿下也知我等出兵搜寻过,连地缝都找了,根本就没有那众的身影。殿下……这样的事,我们先前也是有遇到过的。”

    说白了就是有人故意放了风声,试图祸乱人心。

    安王睨了他一眼,“百姓说有,那就有。庆州周遭山头找了,不见人,在我们这儿犯了事,躲到隔壁去也正常的。你们辛苦一下,爬多一座山,揪来依法处置了,也不多费事是不是。”

    隔壁……隔壁山头就是渭州地界了。

    众副将头疼,他们殿下又要耍无赖,要占山为界。

    安王不管众副将脸上那你就是要搞事的表情,眸子渐冷:“吾儿好事将近,哪能让一众鼠辈坏了喜庆的气氛。给老子揪出来,狠狠地练,让他们也添点红,沾沾喜。”

    众副将心下凛然,知那鼠辈骂的都是哪些人,神色一正大声领令。

    他们洒着热血,拼着性命镇守边防,不惧马革裹尸,还得受那群只知享福还眼红的懦夫下三滥手段。

    ——就该打他们个小鳖孙。

    要他们一座山头怎么了!

    全当给郡主殿下添妆!

    众副将神色凶狠地出了帐营,一嗓子将军营的士兵都吼去了校场,热火朝天整军,说干就干。

    众人离开,安王靠在椅中,两条腿架到桌案上,闭眼哼小调儿。仿佛刚才只是和属下们唠唠家常,完全没要到人领地打家劫舍的事,悠闲极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有侍从满身汗水前来求见,抱拳禀道:“殿下,寻着了,但是郡主的人早在边上,正拾掇着郎君的东西装箱。说郡主吩咐,不是郎君本人,谁也不能乱碰。”侍从说着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怂样,“您知道的,郡主的人都跟只敖似的,靠近点都要咬人,属下……”

    侍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上:“属下无能,只能取了这么一封信。”

    安王习以为常,他女儿的人确实又护主又凶得跟狼崽子似的。他接过信,封口有拆过的痕迹,封上书有‘吾儿君毅亲启’字样。

    家书。

    安王眸光一闪,“你小子倒是眼尖。”取出信笺,信中寥寥数句不过几息便读完,随后将信搁在桌案上,手指轻轻叩了叩。

    侍从见他读完信,趁空又禀:“一主一仆行迹暂知由渭州向东转道到应州,进城前曾在一农家借宿。那农家人还打趣郎君有胆色,西边曾闹匪,他竟是就那么过来。”

    轻叩手指的安王动作一顿,视线落到信封上的京兆府三字,北上后转东,跑得挺远……

    京兆府。安王心里将这三字嚼了几遍,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先是一暗,不经意间流露出哀色,旋即却又是变得锐利无比。

    “有别的消息再送来吧,郡主那处也别招她了,省得闹脾气。”他女儿自有她处事的一套方法。

    侍从闻言应是,行礼告退。

    安王这才从椅子中站了起来,负手走到沙盘边。山脉连绵,龙盘虎踞,四塞之固,他视线穿梭在庆州临近几个城池,良久才移开视线,一拢袖袍大步出了帐。

    ——先会会女婿去。

    赵暮染帐中,宋钊被人当娇花,只许他安置在榻上。他知拗不过,就趴着闭目养神。坐在边上的少女正听着汇报。

    “王爷命闵副将等带兵剿匪。”戚远边说视线边游移在郎君脸上,在他清俊的眉宇间多停留了几分。

    “那些动静是在校场点兵,怕是这一两日就要出发。”

    “剿匪?”赵暮染眉头拧起,不动声色往戚远视线落点挪过去身子。

    被挡了视线的戚远:……

    少女这才继续说:“不是还未寻到下落?怎么就这要出发了。”

    “属下不知内情,只知王爷方才到军中,刚刚吩咐的。”戚远看脚尖,不想直视小心眼的主子。

    赵暮染就兴致缺缺,挥手让他下去。戚远刚走出帐营,在外边站得腿都僵了的车夫凑上前,“这位大人,你可问了殿下,我家郎君如何了?”他刚才好不容易看到自家郎君,但却被挡着不让上前。

    戚远抬头扫他一眼,神色冷漠:“集万般宠爱。”连给人看一下都舍不得。

    车夫一懵:啥???

    他还想再问,可人戚远不甩他了,又木头一样站在门口。远处传来王爷驾临的高唱,吓得他跟着众人都跪了下去。

    安王笑眯眯地走进帐,明处不见人,就径直转到了屏风后,正好瞧见女儿双手按在郎君肩膀上的一幕。

    想起身迎驾的宋钊被她按得‘咚’一声,下巴磕榻上了。

    安王听着都替他抽口冷气,啧啧,真疼……

    “父王不会在意这些的,你这不是身上有伤嘛。”赵暮染柔声说着,一双杏眸却大睁盯着安王看。

    眸光潋滟,寒光四射。

    安王觉得小心肝就被人揪了下。

    这就是所谓的女大不中留吗,不过才一个时辰,她女儿就转头护着别的男人了。安王好生受伤,瞥了眼还欲挣扎的宋钊,笑笑:“不必拘礼,本王就是来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说着已踱步到床榻边。

    宋钊还是在赵暮染怪责的眼神中坐了起来,要下床见礼,安王手一伸,掐着他肩膀微微用力。

    将人又按趴在床上了。

    ‘咚’的一声,这回轮到宋钊手肘撞了一下。

    宋钊:……

    赵暮染望着镜中风流妩媚的少女,险些要不认识自己。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又伸手去提了提长裙,看着镜中人做着相同动作,她心中那种诡异感才算消去。

    此时有侍女来禀已摆好早膳,她‘哦’了一声,迈开脚就要往外去,哪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趔趄了一下。

    侍女们就听见布料撕裂的‘刺啦’声响,皆纷纷侧头望去,她们的郡主殿下双手抱在胸前,那条新裁的长裙躺在地上。

    众人:“……”

    赵暮染也很无语地望天。

    裙子太长,踩到怪她吗?

    又是一番折腾,数年未穿女装的少女终于扭扭捏捏拧着腰走到桌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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