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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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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示, 看到重复章节是订阅率抽了,恢复时间约为两天哦~~  她穿着身大红对襟大袖裙衫, 一头黑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落在胸前,正坐妆台前蹙着眉尖不停扯衣襟。

    侍女立在边上掩嘴笑。

    “怎么了。”宋钊视线落在她秀美的面容上, 暗暗呼出口浊气上前。

    赵暮染见他前来,忙将扯衣襟的手放下, 一双杏眸躲闪着不太敢看她。她的动作更是引得宋钊起疑,停在她身边打量着她。

    少女坐着,他站在她身边, 居高临下的。视线从她潋滟生辉的眸子掠过,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随后才移到她扯得微皱的衣襟……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他就弯了腰,伸手去帮她整理好衣襟,“若是真不习惯穿这些,就不穿了吧。”本朝贵女皆穿大袖裙衫,以显身份, 可他却是看不得她难受的。

    赵暮染见他误会, 也没有解释,胡乱地点头。

    只是这一动,反倒叫宋钊看出不对了。

    露出衣襟的肌肤上显出一点点红痕, 在锁骨往里的位置, 似朵红梅在雪中绽放。

    宋钊视线就凝在了那点红痕上, 想到昨夜他失控那些时刻, 曾在这上方流连……他恍然明白她刚才的举动。

    她那是在遮羞呢。

    宋钊凤眼微挑,赵暮染感官敏捷,发现他目光的落点,只得强装镇定撇过脸。她再是大大咧咧,也有着少女对情感的那份细腻,对他那种突然变得滚烫的目光,总是羞赧的。

    可郎君似乎天生就有一股侵略性,见到她被红晕轻染的粉腮,反倒瞬间又起了念意,骤然就捧了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侍女们忙都撇开脸。

    赵暮染在众目睽睽下被亲,脸上愈渐滚烫。她身子就往后倾,宋钊却是在此时轻轻又咬她一口,咬得她险些嘤咛出声。

    她心神都被他那一下咬闹乱,好在他退了开来,转而用指尖抚过刚才被咬的那处,那点酥麻感就好像在他指尖放大。

    赵暮染想,他怎么好像总喜欢咬她。

    她就忍着脸上滚滚热浪抬着头与他对视。郎君凤眸幽深,似乎一片平静,但她感觉到了那片平静下有什么在涌动,只是被他压制着……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跟昨夜他突然压住她时一样。

    给人凶狠的感觉……对,就是凶狠的感觉,像是一头盯住了猎物的狼。靠近时小心翼翼,一旦猎物在它掌控之中,就会被它扑倒,然后拆骨入腹。

    赵暮染就打了个激灵,为自己琢磨出来的结论心惊,不错眼地看他。

    一身赭衣的郎君面容俊美,身体有疾的缘故,肤色显得比她还要白上一分,可是这样反倒显得他更加隽雅无害。一眼看去,真是太孱弱了。

    肯定是她错觉,这样的郎君明明让人觉得心疼,哪里凶狠了。

    赵暮染不再打量他,转而起身,要他坐下,亲自给他束发。

    宋钊望着她铜镜中的倒映,思绪杂乱。刚才她是在对他探究吧,那样的目光,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他莫名生了不安,不知道她窥探出了什么。

    “好了,我们去给父王、娘亲请安吧。”赵暮染利落将玉冠固定,笑着拉起他。

    被她暖暖的手心包裹着,他那份不安似乎就被抚平了,半敛的眼眸柔光闪过,与她携手往正院去。

    安王妃那处早有人来禀女儿女婿昨晚的情况,她在听到两人居然没有圆房,诧异得张开了嘴。

    等到女儿被扶着前来的时候,她又特意留心,发现女儿被扶着只是因为裙摆太长,总走得不顺畅。而她脸上还是出阁前那一派纯真的神色,她这才相信昨晚小两口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哪儿出了问题吗?

    安王妃兀自疑惑,连夫君快要笑咧的嘴角都没注意。

    侍女们前来摆饭,宋钊食案上的白瓷汤盅引得了她的注意。她正琢磨那是什么,就见女儿探了身过去,与女婿说了两声什么,女婿深深看她一眼,在用菜前将那汤饮尽。

    安王妃就留了个心眼,暗中吩咐侍女去询问独得女婿案上的那份是什么。

    饭毕,安王留着女儿一直在说话,内容全是无关紧要的事。

    宋钊安静地坐在边上,心中估算着事情应该差不多了,明天或许就能得到旨意的消息。

    而安王妃在其间偷偷离开,听侍女回禀:“王妃,那是医工给郡马特配的补汤。奴亦询问过医工,说是郡主要给郡马滋补身子,这才每日单独给郡马上汤羹。”

    所以前两日女儿跟管事要的一大堆滋补药材,都是用在女婿身上的?

    他一血气方刚的青年,即便身体有疾,这样补也会出问题吧。那为何两人不圆房?

    就算女儿不懂,他也应该懂的吧,难道女儿太过彪悍,女婿没制住?!

    安王妃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猜测比较合理,就挥退侍女。此时屋里却是响起女儿惊呼,她被吓一跳,走进去就见女儿用袖子胡乱捂着女婿鼻子。

    她女婿又流鼻血了。

    安王妃嘴角一抽,她就说年轻人不能太补的……

    侍女们被指挥着一阵兵荒马乱,宋钊仰着头,用帕子捂着鼻子面无表情。那个汤,他再喝下去,会被补爆体吧……

    正院里乱糟糟的,管事揣了个贴子送过来。

    安王看女婿笑话看得美滋滋,也没听管事禀的什么,抬手就打开贴子。

    一看上面写的名字,他怔愣片刻,才再继续往下看内容。

    这居然是李郡守给宋钊下的贴子,说是要在两日后办一场什么诗会,诚邀他参加。

    诗会?

    一群酸儒小子在那摇头晃脑?

    安王光是想就觉得心间腻歪,抬眼去问管事:“可知还有哪些人?”惯来和他面和心不和的李郡守做事,他不得多想一分。

    管事答道:“府城有才气的和富贵人家的郎君都得了贴子。听说主持诗会的是李郡守夫人那位侄子,从都城来那位。”

    许茂?

    安王就冷笑一声:“这是要显摆他女婿啊?”

    安王妃见女婿无大碍,便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怎么她夫君有要撸袖子和人打架的样子。管事把事情前后就又说了,安王妃闻言也冷笑。

    李郡守要显摆他女婿,拉她女婿到场挣什么面子,他们安王府偏不给这面子怎么样了。

    哪知安王却快一步说话,他问止了血的宋钊:“你小子文采如何?可会作诗?”

    宋钊疑惑,却老实答道:“尚好。”

    “那你就应约吧。但丑话说在前,你要敢丢了本王的面子,就给本王滚蛋!”安王将贴子直接甩到他手上,宋钊打开一看,剑眉微挑,心间生戾。

    好个李家,好个许茂,他没想着找上门,他们倒胆大迫不及待寻了他来。

    侍女胡思乱想,最终这些又都化作一声暗叹。她们郡主允文允武,许多郎君都比不过,导致今年都十八了,还待字闺中……

    “殿…殿下!”一道仓皇的呼唤打断这片宁静。

    赵暮染抬头,只见来者是娘亲身边的侍女,复又躺好闲闲地问:“这般慌乱为何事,母妃又与父王生口角了?”

    羌桂立在她五步之外,喘着粗气,“不…不是,是安王殿下……”

    “哦,我父王又抓了哪家儿郞要给我当赘婿?”赵暮染更无所谓了,张嘴示意再来颗荔枝。

    自打她及笄起,求娶她的,她父王看不上。她父王看上的,又不喜欢她,这两年就病急乱投医,见着别人家优秀的郎君就扛了来要逼亲。

    这事三天两头有发生,整个庆州的郎君有哪几个没被强抢过,今儿又不知是哪个倒霉蛋了。

    好在,左右有她还算理智的王妃娘亲顶着,她才不管后边的烂摊子。

    “不…不是!”羌桂快要被自己急死了,深吸口气总算缓过来,大声道,“是安王殿下说有要事,请殿下到前厅议事!”

    前厅议事?

    赵暮染当即神色一敛,变得严肃无比。

    自打十年前他们家被那昏君丢到庆州镇守,他们父王每回前厅议事必有战况,是哪方又来犯了,抑或是前儿潜逃入庆州的匪贼有信儿了?

    思索着的少女已站了起来,整整衣袍,大步流星往前厅去。

    当赵暮染到前厅时,没有看到想像中的一众副将,也不见军师,只得她父母在堂中高坐。

    她疑惑着上前。

    平时爱笑的父王沉着脸,惯来不显山水的母妃蹙着眉,两人神色平白让空气都沉重几分。

    “父王,不是议事?”

    少女爽利的抱拳行礼,见惯了女儿作儿郎打伴的安王夫妻习以为常。安王的视线在女儿脸上打转一圈,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父王刚收到都城来的密报……”安王语气沉沉开了口,“陛下要给你赐一门婚。”

    刚坐下的赵暮染险些就跳了起来。

    气质温婉的安王妃忙安抚她说:“染染先莫着急,那旨意即便赐下,亦不是一时半会能到庆州。”

    赵暮染这才又坐定,一脸嫌恶:“那昏…皇伯父乱点什么鸳鸯谱,难道真怕我去嫁个权势滔天的?!”她又不傻,明知道那昏君已经深深忌惮他们安王府,她哪还会去做摸老虎屁股的事。

    安王夫妻听着都觉得一言难尽。

    如今那昏君倒不是怕他们女儿嫁个权势滔天的,而是要直接给女儿指个圣恩正隆的。

    “染染。”安王思绪几转,“你先冷静,父王已探听到要赐婚之人是谁。”

    赵暮染就抬头瞥了眼自家爹,端茶喝。冷静,她有什么不冷静的,大不了就是指给个落魄勋贵家的子弟,再不然就是走狗斗鸡的纨绔子弟。不管以上哪一种,她看不爽了揍一顿就好。

    见女儿情绪尚可,还心很宽的喝茶,安王与妻子对视一眼,清咳两声揭晓:“那人你应该也有印象,是护国公的大郎——宋钊。”

    正想赞声好茶的赵暮染‘噗’一下,满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离那片水雾有些近的安王妃,不动声色往里又坐了坐,今日才穿的新裙子,没沾着吧。

    赵暮染那跳了起来:“——谁?!”

    “宋钊。”

    “——那病秧子?!”

    安王夫妻点头。

    “——那面冷心更黑,诬陷忠良,行事毒辣的病秧子?!”

    安王夫妻再点头。

    “——我嫁他奶奶个腿!”

    安王夫妻三点头。

    赵暮染:……

    “那位脑里有疾吧,怎么会要给我和他赐婚?那不是他新宠、心腹吗?他就不怕我们勾了他心腹,一起反了他?!”赵暮染觉得整个人都炸了。

    护国公府前些年本被皇帝猜忌撸了兵权,因为是开国元勋,怕太寒了人心才保留爵位。大家都以为护国公府自此要式微,像许多勋贵世家一样,慢慢退出权臣的舞台,哪知就杀出了宋钊那病秧子。

    宋钊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就得了皇帝看重,年纪轻轻又行事狠辣,是个面冷心更黑的。这样的人,却越来越对了皇帝的心思,圣恩渐浓。

    如今,皇帝要宋钊娶她,怕是有两手准备。一是她乖乖接旨回都城待嫁,从此被他的狗腿子宋钊压制着,将她当人质一样叫她父王有顾忌。二是用宋钊激他们,逼他们抗旨反了,安王府与都城那位陛下,谁人不知只差一根导火线就能点着。

    如果是逼反,那肯定有后手,或许圣旨到的时候,这庆州外已设满埋伏。

    赵暮染是越想越气,心里骂皇帝简直不要脸。

    让她嫁那个病秧子?那有脑疾的皇伯父就不怕新婚之夜她将病秧子弄死在床上?!

    安王看着一跳快三丈高的女儿,愁眉苦脸。他就知道女儿要冷静不了。

    “所以早前我就让你随意挑一个郎君,大差不差就嫁了。”安王妃叹气,“即便不嫁,你父王给你招婿也成的,可你还是瞧不上。”

    赵暮染翻白眼:“父王那是强抢民男,个个被吓得哭爹喊娘的,你们要这样的女婿?!”

    安王夫妻脑里就闪过被抢的郎君们怂样,无言以对,那样的确实是不能要。他们家染染貌美如花,再不济也是玉树临风,他们怎么就能怕成那样,估计连传个香火都传不了。

    入赘了,传不了香火,不就是让女儿守活寡,那还要他入赘干嘛。还不如给女儿找面首,起码有个暖被窝的。但眼下被他皇兄插一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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