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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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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示, 看到重复章节是订阅率抽了,恢复时间约为两天哦~~  杨家来人了,他不高兴?

    升起的猜测让她心觉诡异, 然后想到什么,唇边的弧度慢慢抿直。不太情愿地想,等到了前厅, 应该就知道他何故显出异样了。

    穿过庭院, 便看到前厅灯火通明, 里边人影绰绰, 有安王的笑声时不时飘出来。

    赵暮染很莫名的张嘴呼出口气,抿直的唇放松下来。宋钊此时看了她一眼,没错过她面上这细微变化,他眸光就闪了闪,不动声色去握了她的手。

    与她十指相扣,有些用力,显得强势又霸道。

    赵暮染被他握得微怔, 从他身上感觉到了股占有欲。这样握着她, 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一样, 她脚下乱了几步才重新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在侍女的通报声进了厅,内中说话的声音顿时就停了下来。

    安王见着女儿本要露出笑, 却生生被两人紧扣的手闹没了, 转而冷哼一声——

    这腻歪得的给谁看啊。他想着, 就去摸妻子的手。安王妃直接朝他手背挠了一爪子, 疼得他直咧嘴, 委屈地看过去。

    安王妃甩他一个‘你敢在女儿面前为老不尊,我就弄死你’的眼神,安王这才算彻底安静,朝坐在下手的蓝袍少年道:“你瞧瞧,这可是你兄长。”

    那少年面上早露了激动,此时闻言哪里还坐得住,站起身就走到宋钊面前。

    他朝着宋钊深深一揖,道:“兄长怎么就到了庆州,前些日子不是才到渭州的?”

    安王听到渭州二字,又冷哼一声。

    宋钊神色淡淡地朝青年点头,“是从渭州过来的。”他说着给赵暮染介绍,“二弟,杨钦。”

    赵暮染已在打量眼前这个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从身姿和体格来看也是个练家子的。她又在他脸上略看两眼,颔首道:“赵暮染。”

    可说完后又觉得哪里不对,补了句:“——你嫂嫂!”

    杨钦正欲说见过郡主,被她突来的一句打断,也不知道是该喊什么了。他犹豫着抬眼看宋钊,见青年神色冷淡,忙垂了眸工整执礼,喊:“郡主。”

    赵暮染笑笑,抬手示意他坐,杨钦谢过,才小心翼翼回到位置上去。重新坐实后,他松了口气。

    他这个大哥十几年来都在外边学艺,是一个月前突然家来,两人虽说是亲兄弟却从未亲近过,他是真摸不清这个大哥的脾气。何况他还总是冷着张脸。

    光是站在他大哥身边就倍感压力。

    杨钦落座,不敢再轻易开腔,视线在宋钊身上掠过,又在笑意盈盈的赵暮染面上掠过。两人看着倒是登对。

    如若不是他前来,他还真不太能接受兄长居然这就娶亲了,对方还是个身份高贵的郡主,更是安王嫡女。

    杨钦就想到前来庆州时长辈们的吩咐,还有他们激动的神色,兄长那日突然家来的时候,他也曾见过长辈们那种激动……还有眼中极亮的光。

    他放在膝上的手就攥了攥拳。

    安王此时说:“刚才说到杨氏如今的宗长,是谁来着。”

    杨钦回神,宋钊那已回道:“现在的宗长是我祖父,字清磊。”

    ——杨清磊。

    安王跟着念了一声,感觉熟悉,想了会后突然一拍大腿:“杨浩!是杨侯爷庶出的三叔,如今杨家竟真以庶支为尊了?!”

    安王这话说得不算客气,杨钦皱了皱眉,宋钊神色不变道:“除了我们这支,京兆杨氏已无再近嫡支的血脉。”

    安王妃就在案后用手肘捅了捅了自家夫君,这不是在揭人短,打人脸么?

    赵暮染也挑了挑眉。

    面对母女表露出来的不满,安王嘿嘿一笑:“本王只是感叹,杨氏真是没落至此,独为侯爷心疼,没有别的意思。”

    杨钦:“……”那还真是让您见笑了。

    “杨氏会复起的。”宋钊突然道。

    安王脸上的笑就顿住,随后‘嗤’一声,“有理想追求是好的。”

    就差没直说宋钊托大。

    宋钊只是微微一笑,端了茶慢慢抿着。

    杨钦很尴尬,只是几句,他听出来安王对兄长并不多看重的样子。

    既然不看重,怎么会那么匆忙让兄长和文颐郡主成亲了?杨钦视线再落在瞪圆了眼,仿佛在生气的赵暮染脸上,刚松开的拳头,又骤然握紧。

    但文颐郡主那个神情,是在为兄长抱不平吧,如此看来,他兄长还是很幸运的。

    杨家来人,安王虽对宋钊的身份不再猜忌,但也未十分放心。宋钊在渭州见过薛冲,这事在安王心里仍是根刺。

    不过安王还算给宋钊挽回些面子,设席为一路赶来的杨钦接风洗尘,席间还喝了不少。

    散席后,安王装得醉眼惺忪的就往妻子身上靠,安王妃皮笑肉不笑借着宽袖遮掩用指夹掐他肉,扶着他回屋了。宋钊让赵暮染先行回了院子,他则陪着杨钦到客院。

    宋钊本就不是多话的,杨钦不知与这还陌生的兄长要说什么,一路来气氛沉闷。

    到了客院的时候,宋钊看了眼前方提灯笼的侍女,淡淡地道:“你怎么会跑这一趟?”

    杨钦正欣赏着安王府的夜景,耳边响起声音,让他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忙回道:“父亲母亲担心兄长,弟弟亦是,派仆人来总是不放心。”

    宋钊脚步就停住,一双凤眸就凝在他脸上,神情有些玩味:“如此,要谢谢二郞这份关切了。”

    杨钦被他看得心莫名慌了一下。

    “二郞一路来辛苦了,早些歇了。”宋钊不等他探究,已收回视线,负手转身。

    “谢兄长相送。”杨钦喉咙发紧地朝他一礼。

    “嗯。安王殿下不喜欢渭州。”

    青年踏着月色离开,离去前丢下的话很轻,再有夜风拂过,杨钦都以为自己幻听。

    可他兄长转身前是笑了一下吧。

    杨钦回忆着宋钊唇边抹笑,想到刚才相见时说的第一句话。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背后渗了冷汗,像被毒蛇盯住一样浑身发寒。

    他站了会,勉强压下惊意,跟着侍女进了客院。他是说了渭州,可用得着这样警告他?

    刚才那绝对是警告。不管他刚才提渭州有意无意,若杨君毅不心虚,何至于记住那一句话!

    他一直觉得这个兄长非常不对劲,不管是回家的时间,还有家中长辈待他的态度。杨钦神色极难看地沐浴更衣,睡下时,心情也没有好转。

    宋钊又在花园转了一圈,吹散酒气才回了房。

    赵暮染已沐浴过,趴卧在榻上看书,一头长发未挽起,铺了满床。

    美人肤如雪,发如墨。宋钊入目皆是黑白,还有她红艳的唇,只想叹她风姿卓绝。

    “你回来了,还以为你们兄弟要叙旧、夜话呢。”赵暮染听到脚步声,丢了书坐起来。

    宋钊快步走上前,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压□□内想抱她的冲动,轻声道:“明后日再叙也不迟。”

    赵暮染去拉住他要缩回去手,自发将脸贴在上边。他手心干躁温暖,很舒服,她贴了会才说:“后日要去郡守府呢。”

    青年见他依赖的样子,到榻前坐下,“我记着。”

    “若不我们去走个过场,然后到城里转转吧,正好还能带上二弟。”

    “你是担心我会出丑吗?”宋钊听着笑笑,清冷的神色尽散。

    赵暮染轻哼一声,抱住他胳膊:“你才不会出丑,是觉得没意思,李家一家子就没个心眼好的。若不是父王开口,连过场都不走。”

    “怎么都好。”宋钊应了声,看着她不停地颤动的长睫,心想,他的染染其实不擅长说慌。

    赵暮染听他应下,欢快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倾过去的身子几乎都压在他臂上。宋钊僵了僵,不动声色站起身来,“我去沐浴,你先歇下吧。”

    “好,记得出来把桌上的汤喝了。”

    走出两步的宋钊险些趔趄摔倒……

    ***

    杨家来了人,安王在第二日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找女婿麻烦,连请安都免了,只让宋钊好好招待兄弟。赵暮染首次发现自家爹是个挺上道的人,一整天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她带着杨钦游了半天园子,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若不是宋钊阻止,她还想将人带到练武、马场再溜上一圈。

    杨钦有些受宠若惊,深觉兄长幸运,文颐郡主的性子也太好相处了。除了走路都娇滴滴要兄长扶着,其它的是真没法挑剔。

    当下午,宋钊就强行除了赵暮染的鞋袜,见她脚底发红,叹着气给她揉按。随后吩咐侍女,明日出门不能再给她准备软底的绣鞋。

    她长年习武,步子比一般闺秀沉缓有劲,软底的绣鞋哪经得住。

    到了应约那日,杨钦早早就在影壁处候着,直过了约定的时间一刻钟,他才看到两人慢慢走来。

    赵暮染一身大红对襟大袖衫裙,裙摆绣着金凤,如四月牡丹,娇艳华丽。杨钦眼中闪过惊艳,在察觉到一道淡淡的目光投来时,忙又垂下头。

    三人坐了两辆马车出发,装坠在马车上的银玲一路声音清脆,煞是悦耳。

    到了郡守府,赵暮染看着唯唯诺诺前来迎驾的一众,心中已生无聊。到了诗会现场,庆州的郎君们连抬眼都不敢,缩成一堆站得远远的,她就扯了扯嘴角轻哼。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一群酸才子,半分气势都没有!

    赵暮染坐在案后,懒懒倚靠在青年身上,用团扇往脸上一遮,准备就这样先小睡一觉。等宋钊应付的作几首诗就离开。

    可是有她在,众人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郡马再感兴趣,也不敢贸然上前相请。

    这时许茂也看出大家极怵赵暮染,想了想,硬着头皮上前去请人。若是请不到人单独出来,那这诗会也就白举行了。

    宋钊知李郡守与许茂有心思,他碰巧也有那么点兴致和两人说说话,就应了下来。

    赵暮染对作诗没有兴趣,只警告性地看一眼许茂,用眼神转告他‘这是我的人,你敢欺负你就死定了’大意,才让宋钊离席。

    才子们都在不远处的假山边,四五张桌案围着而放,是方便让众人提诗。

    但许茂领着宋钊在假山边转了一圈后,就借着人群遮挡,转到了另一边的小道,引着宋钊往里边的一处屋舍走。

    杨钦在另一边被人热情围着,但他也不过略通诗词,只是说了几句后便知自己与这些人难能相交,就回到了席上。

    赵暮染见着他回来,往他身后看了眼:“你兄长呢?”

    杨钦往假山那处指,可是却没有找到自家兄长的身影。

    “刚才明明还在假山那儿的。”杨钦怔了怔,疑惑不已。

    赵暮染此时已站了起身,眉头拧着,抬步就往那去。她总觉得李家不对,怎么一转眼,就将他夫君真拐跑了不成?

    简直放肆,他们想要做什么?!

    赵暮染沉着脸快步上前,假山那边有郎君发现她前来,吓得顿时鸟兽散。

    赵暮染也没空理会这些人,站在瞬间变得清清冷冷地假山边,疑惑张望着。

    只是她在焦急间并未找到郎君身影。

    正是这时,园中另一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有人焦急地不断说着:“还请您先稍坐,我这去喊了大人来,大人如今真是有要事在身,不宜相见。”

    已经是带着哭腔的恳求。

    这来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让李府的如此低声下气。

    赵暮染看过去,只见三两个风尘仆仆的人往这个方向来,身形都颇为高大,为首披着斗篷那个身影还有些熟悉。她不由得再去细究,在那行人转到不远处的小道时,她看清了为首那人的侧脸,心中一惊。

    ——薛冲?!

    她参与过攻城,知道投石机在攻城中的重要,如今听到威力能提升,如何会不喜?

    安王瞥了眼高兴得双眸冒光的人儿,哗啦就泼盆冷水,“东西不假,但他那个人,我还是持着怀疑态度。”

    赵暮染眸光闪动,有些不满地看向他:“我知您行事谨慎,所以呢?”

    是又劝她再找别人施行援兵之计?

    知女莫若父,她眉头微微一动,安王便知她想的是什么。叹口气道:“为父只是怕你真中了那小子的陷阱,给你提个醒罢了。”说着看了眼闵槐。

    闵槐当即会意接上说:“郡主。郎君之能,我等看得分明,心中亦是佩服。可郡主您有没想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使千人覆灭,手段如此狠厉。殿下也只是担心郎君若真身份有诈,会害了郡主。”

    即便是对敌,但千条人命毁于瞬间,闵槐心中仍是有惧的。他觉得安王担心,实属正常。

    提起山林间的事,赵暮染抿了唇,当时她的震惊不比他们少。但经过山林的事,她却有异于他们的想法,“父王担心自是正常。可父王你有想过,如若一个人真要隐藏,有什么不比碌碌无为叫人看着放心。他如若不是想取信与你我,实在没必要显出一手又一手。”

    “你们说他手段狠厉,可我们上阵杀敌时,什么时候不狠厉。父王去那寨落的时候,有想过让里面的人留活口吗?”

    不管那群人在里面做什么,和薛冲对立的局面,就宣告了她父王不会心慈手软,给薛冲和皇帝留下自己的把柄。

    安王沉默了下去。

    他们如今面对的局势,确实不是你死就我亡,谁都恨不得一口将对方弄死,所以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放谁一条生路。

    “其实我倒觉得君毅是帮了我们一个忙。”赵暮染又说道,“父王原本是想以剿匪为名占了渭州边界的山头,好利用地势预防薛冲下黑手,但那其实也只能是缓解一时。父王占山后,必当会惊动皇伯父那边,薛冲那起子小人最喜凭空捏造,又缝赐婚旨意,直接说父王想反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薛老鳖敢,我就真反给他看!”安王怒起,一拍扶手。

    赵暮染默默看他一眼,“您要真想反,也不会同意我找人先成亲。”

    戏太假。

    安王被拆了老底,郁郁地看一眼女儿,这真是亲闺女。

    赵暮染无视之,继续道:“我知道您占山就是为了造势,为了女儿鸣不平,唬一唬皇伯父。女儿心间感激,但已经能用成亲规避赐婚,女儿觉得实在无必要再去加剧如今局势。君毅利用天降雨水,制造出山壁崩塌,也算是掩盖了我们曾起的心思,薛冲那就是起疑,也只能是疑,并会让他不敢轻举易动。所以女儿说他这算是帮了我们。”

    “父王,您怀疑他身份,女儿也不傻。加上渭州一事,女儿不敢说他所作就真是巧合,甚至感觉他很清楚我们如今的局面。但女儿不同意父王就此判定他心怀不轨,起码他现在所展现在女儿眼前的是善意。”

    那种不能作假的善意,相处的时候是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安王被说得有些哑口无言,确实他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善意。

    但……他心中还是断定那臭小子就是图谋不轨!

    赵暮染也没有想着就这样说服父亲,其实她自己也明白事事蹊跷。只是她看上他了,既然看上了,她又有信心不会让他影响到大局、威胁到安王府,一试又如何。

    难得心动,那她就不愿意留遗憾。

    赵暮染决定给安王一剂猛药。她下巴一扬,霸气地道:“而且你女儿已经把人给糟蹋了,这亲不成也得成!”

    屋里顿时响起‘咚’的一声。

    椅子中的安王被吓得掉在了地上,闵槐被自己口水呛得直咳。这鬼见愁郡主说什么?!

    糟蹋了?!

    把人糟蹋了?!

    安王费了点劲才爬起来,抖着唇说:“什么叫把人糟蹋了!”

    “就你想的那样。”赵暮染依旧扬着头。

    安王眼前发黑,跌坐回椅子里,闵槐忙上前给他递水。安王端着一口气喝光,还是压不住惊,不死心盯着女儿问:“什么时候!你知道什么叫糟蹋?!”

    是不是那浑蛋小子勾|引他女儿了!

    但两人明明都在他眼皮底下!

    赵暮染挑挑眉,“上山第一晚,我给他喂了那种药,然后就那样把他给糟蹋了!”她是不太懂男女床笫间的事,可他压着她亲,拉着她手这样那样,应该是差不多了。那样的话——

    是不是也会怀上身孕?

    安王听得险些要喷出一口老血来。

    闵槐在边上被她一句春|药也吓得咬到舌头。

    她究竟哪来的那种东西。

    赵暮染在两人惊讶中却是走了会神,想着身孕不身孕的事,但她不懂情|事也没人和她说过这些,一时间想不明白。最后,她索性不管了,撩了袍摆站起身,斩钉截铁地道:“所以,这门亲没得跑。也许女儿就有了也说不定。”

    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安王又是眼前一黑,惊怒间抬手,一巴掌将身边的小几给拍碎了——

    有他奶奶个腿!

    他女儿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就将人给药了,这究竟谁在糟蹋谁!

    闵槐在边看上得心惊胆颤,半天才勉强劝道:“殿下,您…您就当郡主这是……这是要了个面首。”

    安王缓口气上来,哭丧着脸道:“你家面首会观天象,会过目不忘,能以一已之力战千数?”那是面首吗?那分明是头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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