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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舒馨轻哼一声, 转过身去系安全带。
秦三川这个人，跟大多数的京痞子一样, 嘴巴坏的要死，偏生心里装的事儿比谁都多。
“砰砰砰, ”车窗被敲响，吕舒馨把车窗降下去，正好看到外面站着呼哧带喘的李百田，双手撑在膝盖上，话都说不匀：“嫂子，这车你记得给我送回来啊，是局里的, 顺便加点油行不？刚去接三雕哥来回一路猛踩油门，本来油就不多......”
秦三川骂他：“你好歹现在也是个副局了，别这么小家子气行不行？”
李百田左右看了两眼，凑近了压着声音说：“三雕哥，来的时候赶时间我没跟你说, 有人跟着这辆车......”
秦三川坐直了身子，正色道：“看清楚车牌号了吗？”
“没有，我眼睛没你......不是，嗨！我提这个干什么, 没看清楚，就看到是一辆银灰色的五菱宏光, 拉货的那种, 拿起来特别旧, 但是估计上面能坐不少人......”
“现在还在周围吗？”
李百田四处望了望，摇头：“没有，这里是局子，估计他们不敢跟来。”
秦三川抿着嘴，“知道了，你回去好好查一查你们的狱警吧，怎么一个大活人都能弄进去，以后是不是里头的人也能大摇大摆的出来？”
提起这个，李百田也是愤愤：“今天刚好监控怀了，估计是被人为破坏，我再去查一查，可以肯定的是，局子里肯定有内鬼。”
两人又耳语了一阵，都是跟犯罪团伙有关的，吕舒馨皱着眉听了一会，有些云里雾里，唯一听懂了一点，大概就是犯罪团伙内部的更替。
二爸被抓紧去之后，剩下的漏网之鱼又推选了一个新任的头目，而且这个头目，很有可能就是警察内部人。
吕舒馨听得脊背发凉，她是知道二爸身边一些眼熟的手下的，基本上都被抓了，但是却从来都不了解团伙里还有一个双重身份的人。
开车，启动。
秦三川说：“我看不见，你注意看着后视镜，前后左右有没有银灰色的五菱宏光。”
吕舒馨“恩”了一声，她的车速不算快也不算慢，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直到开出了这条路走到十字路口的转盘，这才在慢车道里看到了一辆面包车，很像五菱宏光那个扁扁的车头。
“看不清，好像有一辆，在慢车道。”
秦三川听到了路口红绿灯倒数计时的声音，问道：“这里是转盘？”
“对，现在在转盘的东南角。”
“右转，上高架。”
猛打一把方向盘，车子的前轮胎几乎要拐了个九十度，这才爬上了高架的缓坡。
“跟上来了没有？”
“看不到，等等......啊，跟上来了，真的是五菱宏光！”
秦三川冷哼一声：“车牌号看得到么？”
“......太远了，看不清。”
“没事，继续往前开，前面的路口下高架，走省道。”
吕舒馨心下一凛，第一个出口的省道直通隔壁B市，中间要穿过一片很长的乡村地带。
秦三川这是要干什么？
“要打电话给李百田要增援么？”
秦三川说：“不行，上次抓路晟的时候就是阵仗太大，警铃鸣了一路，能跑的都跑了，这才留下了一群漏网之鱼出来搞事情。”
吕舒馨开着车，避过了一个在城市里开敞篷跑车装逼的富二代，问道：“我也很好奇，你们当时抓人为什么非得搞那么大张旗鼓的？”
秦三川冷笑一声：“还不是局长要搞什么专案组，随性的记者都跟着呢，一排警车开过去那叫一个威风八面。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得我心里直憋火......”
秦三川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也不得不承认，吕舒馨好像不经意间问到了问题的重点。
他顿了顿，问道：“到哪儿了？还跟着么？”
吕舒馨看了看沿途的一个路牌，“到正阳镇了，马上要进镇子，还跟着。”
秦三川突然玩味的笑了笑：“你猜，路晟之后的第二个头目现在在不在车上？”
吕舒馨实话实说：“不知道，你觉得呢？”
秦三川直接把两条腿伸开搭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双手枕在脑后，“我也不知道，不过一会就知道了。”
正阳镇虽说是个镇子，但是修好的平坦公路并不多，地面下陷、占道经营现象很严重，车速也渐渐慢下来。
旁边还有在叫卖水果的小摊贩，说的都是A市的本地方言，秦三川自小在首都长大，成年之后才南下来了A市父母这边，听不太懂这种土掉渣的方言，只能皱了皱眉头。
吕舒馨从后视镜里看着，给他描述着眼前的情景：“几乎要到村里了，路很窄，路两边都是周围的农户在卖水果蔬菜，后头的那一辆五菱宏光一直跟着，不过他们好像意识到我们已经发现了，正要......”
吕舒馨当机立断，猛地踩下刹车，方向盘向右打到底，紧接着狠狠踩了一脚油门。“嗡——”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可是更让人耳膜发鼓的，是身后的巨大撞击声。
五菱宏光突然加速冲着他们过来，吕舒馨反应快躲开了，可是一个农户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却遭了横祸，巨大的声响之后已经几近报废。
突然间，车头已经撞的扁了下去的五菱宏光迅速后退了一些距离，再次向着他们的路虎撞过来。
周围的民众吓得四散奔逃，吕舒馨沉着一口气使劲挂了个倒挡，车子迅速后退，走上了村里头的土路。
“坐稳了，这段路不好走。”
秦三川已经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直直的坐了起来，“没事你开你的，别开到村里，找偏僻的地方开。”
无声的交流。
车子渐渐远离了人群，身后残破的五菱宏光也格外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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