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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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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盼从坐席上跳起来,到外头找李耶若,女伴读们都说,李耶若今日告假,并没有来读书。

    杨盼又冲回竹影萧萧的小阁,气喘吁吁、眼泪汪汪地对沈岭说:“阿舅!她!她真的不在!”

    沈岭哂笑道:“阿盼,别急,别急……”

    他虚按掌心,示意杨盼坐下来,又捧了一杯茶过去:“喝点我刚烹的茶,让心跳平复下来。”

    杨盼果然这时才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怦怦”响。

    “阿盼,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才是做大事的人。你就想想最糟糕的,陛下和李县主幽会去了,会怎么样?”

    “阿母会难过死的!”杨盼几近抽抽搭搭。

    沈岭笑道:“可是你阿父真的去幽会了?”

    杨盼收了泪。

    沈岭又问:“就算幽会去了,又真的会发生什么事?”

    杨盼眨巴着眼睛。

    沈岭再问:“那么,你想先怎么办?再怎么办?最后怎么办?一步步想好了,多想几种可能性,再想想怎么应对各种问题,如果遇到变数怎么办。当年,我和你阿父在军帐里谋划,就是这样做的。推而广之,无论军队、朝堂、后宫……其实做事都是如此。”

    原本打算跳起来就去“捉奸”的杨盼,冷静下来就清醒了。太极殿和玉烛殿的宦官、侍卫、宫女都是皇帝一手栽培的,肯定不会跟她透露半个字。她又不愿意在没凭没据的时候就让皇后知道丈夫和一个包藏祸心的小美女一起消失了好一会儿——那样又可能平地生事了。

    沈岭满意地看着风毛乍翅的小外甥女渐渐平息了下来,用扇子点点她说:“好得很。定能生慧,后发制人。别怕一切结果,只要勇敢,就没什么不能面对的。”

    杨盼想了半天对策,发觉自己只能回恩福宫守株待兔。

    她少有地拿个小胡床子坐在门槛边,手撑着脸颊等人。

    金萱儿奇怪道:“咦,公主在看什么?今儿可没有猫狗打架。”

    杨盼说:“我欣赏落日。”

    太阳正好落在台城的飞檐下头,云霞漫天,如腾起的漫天烈焰一样,确实煞是好看。不过金萱儿从来不觉得主子有这样的诗情画意,还是奇怪地摇摇头。好在没有追狗撵猫,也没有上房揭瓦,欣赏落日就欣赏落日吧。

    好容易看到甬道里一个人影来了,摇曳生姿的模样看着眼熟,杨盼几乎要跳起来,然而想起二舅的话,硬生生压着自己的脾气,假作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的落日。

    直到李耶若走近了,杨盼才装作发现了她一样,起身道:“耶若姐姐,你回来了?”

    此刻可以趁机好好打量她。

    李耶若连笑容都没有装出来,脸上两道泪痕宛然,被夕阳一照,镀了金边一样。她脸上的阴郁之色比上次更甚。

    杨盼上一世结过婚,知道两情激荡之后绝不是这样晦暗的神色,于是知道她勾引未成,心里不由高兴起来,也不由喈喈呱呱开始啰嗦:“耶若姐姐,今日在内书房读了什么书?我掉了两天功课了,还想请你给我补一补呢!……”

    李耶若一声不吭,定定地看了杨盼一会儿,才低哑着声音说:“公主见恕,妾今日身子不适,怕是不能陪伴公主读书了。”

    杨盼越是见她这个样子,心里越嘚瑟,忍不住就想挤兑挤兑:“那么晚上咱们要不要再煮些羊肉茴香粥来吃?那天你煮的可真好吃!今儿不用你动手,我叫厨娘煮了给你送去,吃了立时就有力气,可以打三百回秋千……”

    明知道自己被打脸,李耶若居然一笑,背着光看她的脸,只觉得眼睛大得像瞪着,睫毛一点扇动都没有,活像死人。她说:“公主自己吃吧,吃完自己打秋千吧。妾今日不能奉陪了。”

    “耶若姐姐这是怎么了?”

    李耶若也不怕失礼,从杨盼身边绕过去,侧身从宫门挤过去,直接回了后配殿她住的地方去了。

    杨盼宛如得意的小母鸡一样,还不忘叫过宫女可儿吩咐道:“多盯着她,有什么异常立刻叫我。”

    第二日,李耶若病倒了。杨盼虽然讨厌她,但心性厚道,也不愿意有人在她住的地方重病,叫了御医过来诊脉。御医出来说:“脉象短细无力,寸关涩缓——情思劳神至极,抑郁丛生,方回如此。如今只能少少地开几服药,主要还靠病人自己放宽心调养。”

    杨盼到里头看李耶若,灯烛下,但觉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红润,眉眼幽深,表情平静。李耶若对杨盼说:“才住得几日,就给公主带来这许多不便,妾甚是不过意。妾思忖着,住到这里,本来也不是公主乐意的,妾现在这身子骨,只怕福泽太薄,与恩福宫的大恩大福不能相配,还是住在西苑合适。”

    她递过来一张粉笺:“这是妾写给皇后的上书,请公主派人交给皇后。”

    杨盼一看,给皇后的上书写得一丝不苟,用语更文气些,意思和她刚才说的一样,要求搬离恩福宫。

    杨盼心道:定是勾引我阿父不成,终于死了心了!好得很!你离了我的宫殿,我叫罗逾把我的猫猫狗狗送回来,两全其美!

    人家在生病,她好歹不敢把喜悦放在脸上,点点头郑重地说:“好。我这就派人给你呈递上书。然后叫人准备着明儿早上为你收拾箱笼。你放宽心好好休息。”然后和金萱儿一起回去了。

    第二日早晨,沈皇后亲自来了,看了看病榻上的李耶若,还亲自摸了摸她的额头,叹息道:“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身子骨这般孱弱?是不是阿盼她恶作剧欺负你?如果是的话,我揍她给你出气!”

    我的亲娘!杨盼差点叫出来:李耶若才是你亲生的吧!

    好在李耶若摇摇头,笑中带泪:“皇后说笑了,公主对妾像对姐妹似的,平日东西都是分享着吃用;昨儿妾病倒,公主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妾只恨自己没有福气,当不得住这样的宫殿,交公主这样的朋友。要是皇后再就这条责怪公主,妾真是恨不得一头碰死。”说完,真的潸然泪下,拖着病体就要下床磕头。

    沈皇后看了看金萱儿,才回过头对杨盼笑道:“那么你亲自带人送李县主回西苑,免得伺候的人以为正主儿不在,就没那么经心。”

    杨盼连连点头:“阿母放心。女儿一定把这事做好。我还另外为李县主备了些银耳和燕窝,小厨房每日煨些,比吃什么药都好!”

    沈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杨盼等两个宫女把李耶若扶出去了,才粘着母后悄声说:“那我的猫什么时候还给我?”

    “这辈子就别想了。”皇后淡淡道。

    “啊?”杨盼瞪眼,又讨好地说,“李县主一回西苑,给西凉来人住的那片宫院就挤了,罗逾哪有地方养猫猫狗狗?还是别麻烦他吧。”

    沈皇后道:“挺好,你们要见面,要吵嘴,还有猫猫狗狗做个契机。”

    “阿母是什么意思?”

    沈皇后不说话,丢给她一个眼色,继续淡淡说:“好戏连台呢。先去好好看戏吧。”

    杨盼从恩福宫到西苑,在罗逾住的那个院落里听到猫叫狗吠,简直喜色都挂不住。

    李耶若也恍若病情减轻了,对杨盼笑着说:“公主对小猫小狗都这么真心,真正是纯良的好人。我有些药材,从西凉带过来时是放在罗郎君的包裹里托他搬运的,不犯病时想不到,一犯病就猛地想起还得去拿药。本来他的屋子就不大,还塞上我的箱笼,真是对不住他了。”

    这辈子,杨盼还是第一回进罗逾的房间,但是和上辈子一样,房间简单而整洁。其他西凉来人那里,总要有些中原的瓷器、漆器、螺钿器做装饰,唯有他那里,雪洞一般洁白干净。

    罗逾用袖子把一尘不染的座椅掸了又掸,笑道:“公主今日驾临,臣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公主知道,臣怕虫子,东西一多,蜘蛛就到处织网,我独自在异乡,也不好啥意思劳烦西苑的宫人照顾,所以陈设还是越简单越好。叫公主见笑了。”

    杨盼只略坐了坐,等罗逾把一大包药材给了李耶若,她才按捺不住地说:“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看看我的猫和狗!”

    她一出门,四面八方涌来的猫猫狗狗就把她围住了,摇着尾巴软软地腻过来。杨盼眼泪都要掉下来,蹲下身看看这只,摸摸那只,跟母亲见到久违的孩子似的,软侬侬陪它们说话,连哪只瘦了哪只胖了都要说半天,又从随身的褡裢里掏出肉干和小鱼干,一只只挨次喂给小猫小狗们吃。

    猫叫狗吠声音几乎把她湮没了,她被环围在猫狗之中,几乎无暇他顾,只是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什么事,急忙从猫狗中抬脸,问跟着她来的金萱儿:“李县主和罗郎君呢?”

    金萱儿说:“又没他们什么事,我看见罗郎君和李县主出门了,大概是去李县主那里帮忙归置东西?”

    杨盼直觉不好,起身哄住了那些还缠绕着她的猫猫狗狗们,跨出门槛左右望了望:“我去李县主那里瞧瞧。”

    不出她所料,房间里空空如也。伺候在那里的宫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李县主回来了,更不知道她此刻去哪里了。

    杨盼紧张间学着舅舅教她的办法,深深呼吸着平复气息和心情,脑子飞快地转着:他们刻意背人离开,肯定是要谈论不可告人的事,既然不可告人,势必要找人烟稀少的地方。但是西苑虽大,荒芜的地方却不多……

    她突然灵光乍现:那个地方,荒凉无人,而且罗逾曾经去过,谁知道是不是去打探的。

    杨盼定下神来,对金萱儿说:“你在这里值守,我带两个靠谱的小侍卫去找人。”没等金萱儿反对,她已然拿出了公主架势:“我不是等你答应!你若拦着我,想一想担负不担负得起后果!”

    那层层密密的绿杨树,那片荒芜的白岗石宫墙,那个充斥着阴森可怖鬼哭的废弃宫院,杨盼再一次来了,悄无声息,猫一样循着一点点人语之响,在一片爬山虎攀满的石壁边,杨盼分明看到了那个上辈子就极为熟悉的影子。

    她手往下一压,蹲下身子,两个侍卫也蹲了下去。

    他们都听见戚戚的低泣声。哭了一会儿,罗逾说:“我知道你伤心,但是,哭总是不解决问题的。”

    过了一会儿,戚戚的哭声变成了抽噎,抽噎又变成了理智的一句话:“你说的对。不论怎么样,都必须面对。”

    “罗四郎,”李耶若的声音变成了冷冷的笑音,岑寂的西苑石墙边,声音不高也格外分明,“你的秘密我不知道,我却不妨让你知道我的秘密。”

    罗逾打断了她:“我没有秘密。”

    “没有?”李耶若呵呵笑着,“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一进西苑,你就寻着这片地方,心心念念想着进去的办法。如果只是好奇,那就算了。”

    沉默了良久。

    罗逾终于说:“我是有秘密。只是,你能帮我?”

    “要进这堵墙,只怕只有皇帝能下谕旨。”李耶若说,“你帮我,我才能帮你。”

    难道这里面的“鬼”与罗逾有关?杨盼嘴都张大了,赶紧自己用力捂住,可惜她带来的两个小侍卫年纪也太轻了,一个不谨慎,就听见“呃”一声嗝儿。

    声音不大,杨盼屏住呼吸,回头瞪了那小侍卫一眼。好在那两个人并未觉察。李耶若又重新带了哭腔:“四郎,你要帮我!这件事我是要羞死了,可是我不甘心!既然敢强_奸我,除非还敢杀我,不然,这根软肋我一定要抓牢!”

    杨盼的耳朵“嗡嗡嗡嗡”一阵乱响——随着那晴天霹雳一样的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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