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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命 丧 玉 津 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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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圣旨命丧玉津

    息干戈媚金求和

    无独有偶,挺韩派和反韩派都将决战之日选在十一月初三。

    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紧要关头。反韩派磨刀霍霍,调集所有力量,准备一举反扑。

    密议时,李石章提醒:久则生变,应及早行动。史弥远决定,选在次日早朝的路上。

    当天晚上,杨次山进宫,说有要事向皇上禀报,此时,皇上在鸾凤宫,皇后对内侍说:杨大人乃本宫娘家人,让他来寝宫说话。见驾行礼之后,杨次山拿出众臣联名弹奏韩侂胄的折子。

    皇上赵扩看后没说话。杨次山急了:“陛下,韩侂胄独断专行,重用奸佞之人,为一己之私,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此人不除天下危矣。”说着泪水就流了出来。

    见赵扩还拿不定主意,杨皇后帮腔,“官家,金兵已打到长江边上,再让韩侂胄做下去,赵家二百五十年基业就毀了,赶快下旨吧。”

    赵扩吃惊,“有哪么严重?韩爱卿说,金人决过不了江,他们只是虚张声势。”

    杨次山说,“陛下,韩侂胄报喜不报忧,千万不可轻信他的谎言呐。”

    杨后道:“宫廷内外,哪个不知韩侂胄奸邪?只是畏他势力,不敢明言,官家奈何未悟呢?”

    “未必真象你们所说,待朕查明,再加罢黜。”赵扩松动了。

    杨后又说,“官家深居九重,外面大多是韩之爪牙,何从密察?此事非嘱托懿亲不可。”

    “陛下,微臣保证,找一些可信赖的大臣共同举事,不会有问题的。”杨次山连忙接茬。

    见二人说得情真意切,赵扩无奈,“由你们去吧。”

    赵扩睡着后,皇后进入御书房,写出御笔:罢韩侂胄平章事,只授宫观,日下出国门。着殿前司差兵三十防护,不得疏失。一式三份,盖上虎形的皇帝牙章,分别交给史弥远、张慈和杨次山。嘱他们谨慎从事,务必成功。

    行事自然要依靠禁军。史弥远拿到御笔后,请参知政事李石章出面,找殿前司主管公事夏震。夏震听说让他抓韩侂胄,连忙摇头。李石章拿出御笔,“夏将军,此非我李某个人所为,陛下有圣旨。”

    夏震接过,果然有皇上的印章,就立即表态,“既有陛下圣旨,夏某怎敢不从。”

    王居安边说边用手势,“将军行事时,要下狠手,将他咔嚓掉,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夏震向李石章投来疑问的眼神,李石章迎上去,点点头,“陛下仁慈,不忍亲书,皇后旨意,一不做二不休。”

    “将军这是你为国立功的大好时机,你可要办好喽。”王居安及时提醒。夏震爽快回答:“二位大人请放心,夏某定不辜负皇后的期望。”

    南园许闲堂。

    这一天是三夫人满头花的三十六岁生日。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广邀宾客欢声笑语,试图让韩侂胄从烦闷中解脱出来。丁乔安、张慈也在此与大家一道狂饮欢腾。

    周云銮找到韩侂胄,紧张地说:“平章王,小的听到消息,有不少人联名弹劾您,想赶您下台。”

    韩侂胄将信将疑,“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是不是你小子说瞎话?”

    周云銮急了,“七爷,您还信不过小的,确有此事,有杨次山、史弥远、张慈,对了还有丁参政。”

    见周云銮急赤白脸,韩侂胄相信了,“你将丞相叫过来。”

    陈志善听说,“平章王,这几人确实不地道,该整整了。”

    韩侂胄点头,“你这样,安排一下,组织言官,明天上朝时,弹劾这几个人,将他们全部赶出京城。”

    陈志善答应,好在这些言官皆在韩府,一会就通知好了。

    宴席一直到半夜三更才散,韩侂胄已半醉,这时,周云銮让管家送来封急信。上面写道:

    “听说京城在调兵,请平章王明早不要上朝。”

    韩侂胄对满头花说:“这小子又在胡说了。”说着就将信烧了。

    五更时分,上早朝的时间到了,韩侂胄揉着腥松的眼睛,穿上朝服,准备出发。周云銮赶来了,“平章王,您不能去啊,有人要加害于您。”韩侂胄推开他,“谁敢,谁敢!”转身上车走了。

    人需要自信,但自信过了头,就成了自负。盲目乐观自欺其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因此,得自信时且自信,掂量明白再自信,莫把自负当自信,宁可自谦勿自负。

    韩侂胄出门不久,数百名禁军就包围了南园韩府。

    身为一人之下的平章军国事,其出行有一定的仪仗。由于上朝时间早,有时是漆黑一片,需要照明。标有韩字的灯笼有七十二个,分列两旁,前导三十人骑马慢行。韩侂胄坐在八匹马拉的车上,前后均有步行的护卫。前后逶迤有一里之远,灯火照亮,如同移动火城,叫煌煌火城。

    从南园出发,向皇宫行进,必经六部桥。夏震率领三百名禁军看到韩侂胄的卫队走过来,放过前导的仪仗,拦住了座车,韩侂胄正在车上打盹,忽然感觉车停了。掀起门帘问道:“何事停车?”

    夏震亮出圣旨,高声喊道:“有旨,令太师罢职,即日出国门。”

    韩侂胄这才看见,他的卫兵和提灯的人都被禁军看了起来,动弹不得。便喝道:“什么圣旨,我怎么不知道?”

    话音未落,数十名士兵一拥而上,押着他的车骑向东而去。韩侂胄无法动弹,头脑嗡嗡作响,“我是湖州人,回家应出北关门,怎么向候潮门走呢。”

    见没人搭理他,又叫道:“我犯何罪,带我上哪里?”

    这时,才看清领头的是夏震。便讨好地哀求,“夏将军,放了我,升你做节度使。”

    夏震一脸的杀气,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走进玉津园,队伍停下来,士兵将他拖下车,拉到一段夹墙内,韩侂胄感到大事不好,悔不该不听周云銮的劝阻,更不该对反对的人心慈手软,毫无防备,任其私下捣鬼,然而此时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里,他故作正经,声嘶力竭地叫喊:“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朝廷首相,一品大员,不能无礼!”

    一个武官走上前,口里骂道:“国贼,你的死期到了。”举起铁鞭,哐嘡一下,直击韩侂胄的下身,韩嚎叫一声,倒地而亡。原来,韩为防不恻,平时外出总是身穿软甲,刀枪不入,只有头和裆部才是要害。

    众臣陆续会集待漏院,准备上朝。陈志善还得意地说:“今天言官将上殿弹劾大臣。”

    前导的仪仗如平时一样,按正常速度只管前行,并没有发现后面的事。到了待漏院,仍齐声高喊:“平-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