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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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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驷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四周大红色的床幔,上面或绣着鸳鸯戏水,或绣着并蒂莲花。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风将这些床幔吹的猎猎作响,四处飘散。

    宫里的侍子们真是越来越散漫了,兴许是这些年她常不在宫中,所以惫懒了些吧。

    秦驷皱起眉,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一些画面。她目光顿了顿,习惯性地下床去找自己的佩剑,可是看一眼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床边的地上摆着一双大红色的蝴蝶绣鞋。

    她更加不悦了,原本还想着原谅那些侍子的,可现在看来,还真是原谅不得。这些人实在太懒散了,竟然也不知道打听一下她的喜好,这样的鞋,只有她那个性喜奢靡的妹妹会喜欢。

    秦驷刚要踩了绣鞋下床,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秦驷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伸手拽下一道床幔,拿在手里。

    进来的会是什么人,怎么往日里熟悉的男侍女卫都不在身边,这又是哪个殿?

    她有实在太长的时间没有回来宫里了,就连各殿的样子也记不清了。可她昨儿个明明歇在景淳宫里,怎么睁开眼,又到了另外的地方?

    不止是鞋子的问题,就连她身上的衣裳也换了,倒有些像是那些男人出嫁时穿的嫁衣,环佩叮当的,忒多累赘。

    秦驷没来得及往下想,因为有人伸出一只手撩开了床幔,秦驷登时发力,伸手拽住来人的衣领,将他拉到了床上,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将手里的床幔绑在那人的手上,系牢了之后,她才伸手撩起那人的脸。

    映入眼里的,先是一双狭长的眸子,那双眸子极为幽深,但此时眼里却浮上了一些恼怒。他的头发在刚才秦驷拽他的时候有些散了,贴在他脸上,将他身上的冷硬化解了一些,也为他添上了一丝风流意味。他薄唇微抿着,长眉入鬓,俊俏异常。

    看见他的长相,秦驷终于确定,这恐怕是自己那妹妹为自己弄的惊喜,这样的相貌,正是她昨天告诉妹妹过的。妹妹倒是有心了,找来这般龙章凤姿的男子实属不易。

    第二天秦驷早早的醒了,她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起身的时候惊动了身旁的男子,他并未睁眼,只伸出一只手钳在秦驷腰上,将她往怀里一带。

    秦驷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胆,一时间没有防备,

    她却突然停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将一双白嫩的手放到眼前,细细地看着。看的她身下的男子都失了兴致:“皇后,你在干什么?”

    她眯起了眼,像是在看一个落入了猎人陷阱的可怜小动物一样,锋锐的眼神简直如同刀子一般,割在他的脸上:“你叫寡人什么?”说着,她俯下身,将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脖子上,“君侍唤寡人什么?”

    男子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的秦驷很危险,明明她又柔弱又甜美,昨天的欢愉还未退却……

    “秦……朕忘了你唤什么,但现在,快从朕身上起来!”男子不悦道。

    秦驷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一把掐死面前男子的心,又将手抬起来,放在眼前细看。

    这双手柔柔嫩嫩,指甲又粉又水润,恐怕男子见了,也会自愧不如。

    可她秦驷的手不是这样的,她的手修长有力,因为常年使用各种兵器,她的掌心都是老茧,这般柔嫩,一夜之间怎么可能做到?!

    那些被她忽视了的画面又涌上来。

    “若不是占了长女的便宜,像你这样的,又怎么能做皇后?!”

    “姐姐,你可快些死,我等着入宫呢,我才不要做贵妃,我要做就做皇后!”

    “思儿,你娘如今这个样子,唯有山中仙人方可医治,爹放心不下你娘,爹想带你娘去寻访仙人。你放心,爹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及笄了,便可以嫁给太子。爹与陛下乃生死之交,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日后就一定是皇后。爹为你留了黄金万两,良田千亩,还有上百个铺子,这些东西你要藏好,千万别被别人夺去了!”

    “看看你吧,真是丢秦国公的人,你怎么就不能自个吊死呢,也免得别人被你连累。”

    “思姐儿,你如今也大了,这秦国公府里住不下你了,到了宫里,可千万想着婶娘们的好处,婶娘养了你这些年,该你回报婶娘了。”

    “秦思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皇后?我赌她半个月就会被打入冷宫!”

    ……

    “皇后?”试着唤了一声秦驷,又伸手握在她腰上,提醒她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

    秦驷终于从纷乱的画面中理出了一个头绪来,自己现在是秦国公府的大小姐秦思,母亲身上带疾,父亲带着秦思的母亲外出寻医,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但秦思的父亲在临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秦思一旦十六岁就可以嫁给太子。而昔日的太子,如今已经继承皇位,成了皇帝。

    昨天是她大婚的日子,秦思嫁给了面前的这个男子,也是这里的皇帝。但他十分滥情花心,后宫里已经有了十几位妃子。便是秦驷,编制上也只有一位君后,四位君侍。

    而且要与十几位女子一起拥有一位君侍,这是秦驷从来没想过的。

    大约是看见了秦驷眼中的嫌弃,面前的男子面色一沉,冷声说道:“皇后,还不快些起来。”

    秦驷恍若未闻,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男子的相貌,虽说皮肤糙了些,但是眉目实在是她的心头好。

    “记住了,寡……我叫秦驷。”

    %%%%%%

    秦驷从没想过自己一睁开眼,会来到这样的一个奇也怪也的地方。

    这里阴阳颠倒,男尊女卑,不许女人出外养家,倒是男人出门做事,养家糊口。

    简直荒谬,男人生来合被女人疼宠着的,又哪里能够出外抛头露面,甚至干涉朝政呢?!

    甚至这里的皇帝都是男人当的,可真是,荒谬至极!

    秦驷所在的国家名为大申,女尊男卑,无论男女,都是有资格经商从政入军的,但男子天生弱势,他们无论是体力还是智慧,都远远低于女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大申国,是男子生育,在这里,怎么生育的倒变成了女子?!

    秦驷是大申国的女帝,她是个怪胎,她不知道自己的君父是谁,传言她是上一代女皇跟一个女子的产物,违逆天道,偏偏是天之骄女。

    秦驷落地三天可行,四天可言,不到十三,便将上一代女帝教给她的东西全部学会。

    十七岁开始,她便征战四方,二十三岁,她统一天下。

    有人说她该是天生的女帝,神赐的圣人。

    可她现在却来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她的天下,她的王位全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烂摊子,和一个空有相貌,却实在花心的君侍。

    哦,他是皇帝,秦驷倒成了他的君后,他叫她什么来着?

    “皇后娘娘。”

    秦驷看向跪伏在她脚下的女子,她脸上施了淡淡的妆容,但脂粉太白了一些,衬得她脖子黑的显眼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秦驷的目光,她的身子抖了抖,越发地柔顺谦恭。

    “我让你找的人呢?”秦驷冷漠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故作无奈地回道:“皇后,您也知道,奴婢们昨日忙活了一宿呢,今晨也有事情要做……”

    “够了,”秦驷冷冷地打断了她,“自己去领罚吧,三十杖。”

    跪在地上的女子猛地抬起头,眼里还带着一丝来不及遮去的讶然。见到秦驷的目光,她才换了脸色,目光凄然,楚楚可怜:“小姐,您、您怎么……?”她期望着小姐这两个字能够让秦驷回忆起在秦国公府时的事情,也因此念着一丝情谊,饶过她这一次。

    三十杖,别说是三十杖了,就算是三杖,也要了她的命了。这些年在她家这位小姐身边,她也算得上是锦衣玉食,小姐一样养着的,秦思又倚重她,平日里重说一句就舍不得的。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做上了皇后,就变得这般心狠了?!

    秦驷又将自己的手举在面前看,柔白细嫩的,恐怕握不住刀吧。看着看着,她突然说道:“把她拖下去,再加三十杖。”

    她说的那么轻松,就像是在说今儿午饭吃粥一样轻松,却又让人毛骨悚然,她正在发号施令的事情,可是要她的命啊……

    她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她瑟瑟发抖地磕了两个头:“皇后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四周立着的小丫鬟们眼观鼻鼻观心,帷帐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吹的舞动起来,坠着帷帐的玉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就在这甚为悦耳的声音里,她听见自己曾经的小姐,如今的皇后如是说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手脚麻利些。”

    第2章

    瑶芷拍了拍有些微红的脸蛋,脚步轻快地往回走,走过了,明德宫,再走过坤仪殿,最后再路过那个宫女太监们常去玩的小花园,然后,就是懿德宫了。

    那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皇后娘娘是她的主子。

    只是今儿是怎么了?素来安静懿德宫怎么会有哭的声音?

    皇后娘娘性子安静,谁敢在懿德宫大吵大闹?

    瑶芷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想到皇上今儿还要来懿德宫用膳,她眉头皱了皱,脚步再也不似刚才那般轻快。

    离懿德宫越近,哭喊的声音就越是清晰,她有一瞬间的迟疑,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瑶夕的?

    可皇后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不就是瑶夕吗?

    她终于走进了懿德宫,看见院子里的情景,瑶芷只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被两个婆子按在板凳上的那个不就是瑶夕?而皇后娘娘……

    瑶芷转头望向一边,皇后娘娘正坐在椅子上看自己的手,看每个圆润透粉的指甲盖,看柔嫩的掌心,看白皙的手背。

    就是不看正哭号着的瑶芷,仿佛她的性命还没有那只手来的重要。

    瑶芷心里一紧,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见过皇后娘娘,刚才奴婢见过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沈德宁,他说皇上今儿在咱们宫中用膳。”

    秦驷转头看向她,一双原本柔美的、承载着委屈和隐忍的、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如今变得如同一块会发光的黑宝石,又像是一眼极深的潭水,安静幽深,让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瑶芷一惊,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秦驷。

    秦驷并不理会她,撩起身上长长的宫装起身,踱步到正在挨板子的瑶夕身边,伸出一只手,止住了那四个正凶狠打着板子的嬷嬷。

    四个嬷嬷心里一颤,齐齐顿住,她们到现在也没忘了秦驷对她们说的话,她就站在那里,微微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轻轻地说道:“六十板子,本宫要一个活人,她若是死了……”她目光如同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落在她们身上,这盛夏里,生生的让四个人打了一个寒战,“那你们就陪葬吧。”

    秦驷伸手在瑶夕血肉模糊的腰背上按了按,满意地听见了一声闷哼,下手不算轻,而且也没有把人打死。她看向四个婆子:“本宫让你们打多少板子?”

    为首的一个穿灰色薄衫的嬷嬷立马说道:“回皇后娘娘,您让我们打六十个板子。”

    “那你们刚才打了几个?”

    她头上渐渐地冒出冷汗:“回皇后娘娘,是……是……”

    “六十一个,既然多出了一个板子,那你们就欠她一个板子,一人去领六十个板子吧。”领兵打仗那么些年,秦驷最讲究令行禁止、军纪严明,像这样多打了一个板子的事情,在她帐下发生,都是要受罚的。

    秦驷不再理会这些婆子,转身往回走,“你们抬着她进来,本宫有话要问。”

    瑶芷这才发现,几个瑶字开头的姐妹已经全回来了,此时正一声不吭地站在角落,那里是太阳最盛的地方。

    有个机灵的宫女搬了椅子跟着秦驷往殿里走,走到了阴凉的大殿里,又放在秦驷身后,妥帖地服侍她坐下。

    秦驷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看见她的脸,她恭敬地弯着腰,悄无声息地站在秦驷身边。

    秦驷来了一点兴致:“你,抬起脸来给本宫瞧瞧。”

    听见秦驷的话,那个宫女才跪了下去,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

    她长的很是讨喜,大眼睛,鹅蛋脸,梳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双环髻,脸上点缀了两个小小的酒窝。不过在遍地美人的后宫,这样的容貌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

    秦驷看了两眼,便点点头,示意她退到一边。

    她也机灵,什么也没问,更没露出不满的表情,就如同别的小宫女一样,束手站到一边。

    秦驷这才看向殿中跪着的几个丫鬟。

    “瑶夕说她找不到你们,跟本宫说说,你们一早上都干嘛去了?”

    秦思在秦国公府的时候有四个大丫鬟,分别是瑶月,瑶夕,瑶芷,瑶伊,四人跟着秦思来到皇宫之后,就变成了秦思身边的四个大宫女,现在她们是秦驷的了,可是对于她们四人,秦驷并不是很满意。

    甚至是有些不满的。

    先不提秦驷她自己死没死,但是秦思是肯定死了的。

    秦思死于某种□□,秦驷懂医术,即使她现在,还时不时的会心律不齐,头晕,胸腔发闷,这些都是中毒的征兆。

    一个新婚的皇后,谁会下这样的毒手?谁又有胆子,又有机会下毒?

    只能是她身边的人。

    可是皇后死了,能顶什么用呢?

    肯定不是后妃,她们若要下手,不会选在昨天,秦思被抬进宫的日子,皇上再对她不上心,也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秦思留下的那些记忆太杂太乱,她记忆里清晰的事情好像就只有衣食,要不然就是别人欺负她的记忆。

    她懦弱又胆怯,连丫鬟都可以任意地打骂她。

    除此之外,秦思的记忆再无其他。

    秦驷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手中无兵不说,还要在这后宫里和众多女子争抢一个君侍,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以前听见有两女争一男的事情她都是当笑话听的,现在这事情轮到自己身上了,她觉得这一定是报应。

    “没有人想说的吗?”秦驷放下手,扫视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一个个涂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秦驷此时真想拔出剑来,将这群女不女男不男的给斩于剑下。

    女子这般作态,跟那些男子有什么两样?甚至比有些男子还不如!

    秦驷的目光愈发冰寒,硬生生让被她看着的几人打了一个寒战。

    瑶芷觉得这压根不像是三伏天,那如同一块冰锥一样划过自己脊背的目光,膝盖底下一点一点爬遍她全身的寒气,恍然让她觉得自己如同跪在冰天雪地里。

    刚才还觉得这套衣裙太厚,怎么现在,又觉得它太薄了呢。

    瑶芷尽量伏低身子,希望能泯然众人。

    但只有四个人,还有一个趴着,根本跪不起来,她恐怕实在泯然不了。

    “皇后娘娘,今天奴婢一早起来,就去御膳房催促小、皇后娘娘的吃食,但是御膳房的奴才却四处推诿,所以奴婢才耽搁到现在。”一个穿着粉紫色如意束腰裙的丫鬟开口了,她是瑶伊,瑶伊没有抬头,反而磕了两个响头,好像是要以此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一样。

    瑶伊年纪不大,桃花眼,小蛮腰,相貌极佳。她与秦思的性格很是相似,都是受人欺负了不敢吭声的,秦思或许是见瑶伊思自己吧,因此将她要了做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但瑶伊自从来到了宫中,倒像是翻身当了主子一样,一言一行中,都透露出十分的嚣张气焰来,只有在秦思面前,还是那个懦弱的瑶伊。

    秦驷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依旧在看自己的手。

    太嫩了,这样的手,要拉起千石弓,需要多长时间?

    恐怕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上辈子她用了三年时间,这辈子,恐怕十年还不止。

    十年时间,够她再打出一个天下吗?

    “皇后娘娘,奴婢是被小李子叫去见皇上身边的沈德宁,他说今儿午时,皇上会到娘娘殿中用膳。”见到瑶伊已经说了,瑶芷便在她后头做了这说话的第二个人。秦思今日实在太让她惊惧了,她几乎想不起来曾经那个懦弱的秦思是什么样了。

    “我……”剩下一个瑶月犹豫着开口,她相貌普通,也最是忠厚老实,但她也不够机灵,所以秦思并不是很喜欢她。

    秦驷终于放下手,看向她:“怎么了?”

    瑶月身子一抖,惶恐地说道:“奴婢今儿去了尚宫局,您昨日嘱咐奴婢要把咱们殿里的名册拿过来……”她说到一半停住了,随后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下去。

    秦驷却了然:“怎么?名册没有拿到?”

    瑶月答道:“是,尚宫局的人说,咱们殿里这几日太乱了,还没有拟名册呢。”

    真是粗劣的把戏,没有名册就不能一一排查,也就找不到下毒的人,若是秦驷非要查下去,只要随意安插一个替死鬼就行。

    她冷冷一笑,开口道:“着人准备午膳吧。”

    瑶芷几个一愣,随后齐齐应了一声。三人合力将瑶夕抬下去了,几个小宫女连忙过去,将瑶夕身上滴落的血给抹清了。

    秦驷对刚才那个给她搬凳子的宫女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转身往殿内走去,那宫女见了,急忙跟上去。

    等到了内殿中,秦驷背对着她,仔细打量着个宫殿,半响才道:“本宫要让你做两件事。”

    那宫女极机灵,立刻跪下说道:“奴婢愿意效忠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娘娘只管吩咐,奴婢愿意舍了这条命当娘娘的一条狗!”

    她说这话秦驷有点不爱听,在她的印象中,女子都是自珍自爱的,哪有将自己比作猫狗的。

    索性宫女也看不见秦驷拧着的眉头,秦驷想了想道:“那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第一件事,你要去查清楚她们三个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第二嘛,昨日曾在殿里出入过的人,你给我找来他们的名单。”

    那宫女谨慎地道:“娘娘,昨日出入咱们殿里的人太多太杂,恐怕奴婢不一定能够将名单找全。”

    秦驷也没为难她,只道:“你尽量找就行。”

    宫女便应了一声,她也不敢动作,只轻手轻脚地站在秦驷身后。

    半响,秦驷的声音才传到她耳朵里:“你还有事?”

    那宫女立刻说自己无事,随后告退了。宫女刚走出内殿,就见到瑶芷神色匆匆地往内殿走,瑶芷也看见了她,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她也没开口,行了礼便直接走了。

    瑶芷倒是想把她叫住问话,可一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止住了想要叫住她的想法。

    她匆匆寻到秦驷,恭敬地开口:“娘娘,皇上来了。”

    第3章

    秦驷微微一点头,抬脚往外走去。

    一直走到了用膳的外殿中,众人口中的皇上,秦驷心中的君侍,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夜里看他已经是不俗,可是这白日里看他,就更加美貌。

    目若朗星,剑眉入鬓,他一头长发已经束了起来,头上带一个黑色金边的金冠,身上穿着五爪金龙的朝服,见了秦驷,眉头微皱。

    那眉头微皱,似有不满的小模样,看的秦驷有些心痒,又想到昨日的鱼水之欢,让秦驷更是想要疼爱他了。

    秦驷知道他为何皱眉,她身上穿的是宫装,按制来说,帝后大婚三日内,皇帝一应不上朝,皇后不见皇太后和妃子,身着袆衣,日日相对,蓄锐养精,休养生息,延绵子嗣。

    可那身袆衣足足七层,也不知道是谁制出来那么繁复的衣裳,穿上了,别说打仗,就连走路都是问题。

    如今皇上虽说不上朝,但政事却不能不问,更不能像秦驷这样,不理会祖宗传下来的礼法制度。想来他心中定是不平的,又不好直言此事。

    想到这里,秦驷心里泛上些怜惜:“既然来了,还是换上常服吧。”

    但皇上却没有领秦驷的情,他挥挥手,严肃正经地说道:“不必了。”别扭的模样落在秦驷眼里,让她一阵好笑。

    秦驷一笑,声音温和又宠溺:“会热的。”

    皇上却只觉得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别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闷不做声。

    秦驷的目光落在皇上额头上,她能够看见,上面已经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

    还说不热,明明都热的受不住了,真是嘴硬。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一杯酒。一旁的瑶芷连忙接过了酒壶,看着秦驷,欲言又止。

    那样子像是在说,秦驷不该饮酒,更不该在皇帝面前饮酒。

    秦驷皱了皱眉,她若是连杯酒都喝不了,岂不是跟男人一样了?

    随后她又想起来她现在的处境,岂止是跟男人一样,简直是比男人还不如。

    想到这里,秦驷只觉得口中佳酿顿时失了味道。

    秦驷自斟自饮好生自在,可一旁被晾着的皇上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他以前没有皇后,虽说也听过关于秦思的传闻,可是偶尔,他还是会在心里想一下,自己未来的皇后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想过秦驷可能会贤良淑德,想过她可能畏惧惶恐,也想过她可能性格坚定,就是没想过,她会是这个样子,床上热情如火,床下……视他如无物。

    刚才还问他热不热,为何说了两句就不说了?会不会是他刚才不理她,吓着她了?

    皇上转脸看了看秦驷,发现她脸上的确带着一些失意,他心里顿时有些慌了。他抿着唇,尽力回想妃子们不高兴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

    可是想来想去,他的妃子们好像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啊。

    皇上只好伸手握拳,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咳了一声:“皇后……”

    秦驷懒懒地抬眼看他,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等着他说。

    皇上只想着该找些话来说,又怎么知道该说些什么,顿时无言了,过了一会才干巴巴地道:“皇后不喜欢今日的菜色吗?”说完,他只想把刚才的话再收回去,他们昨日才大婚,御厨又哪里知道秦驷喜欢吃什么。

    秦驷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拿起银箸随意捡了一块鱼肉吃了。可吃进去之后她就皱起了眉:“怎么这么甜?”随后她将这块鱼肉咽下去,又喝了口酒。

    皇上不说话了,学着秦驷伸手拿了个酒杯。可沈德宁见他拿了酒杯,立刻就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

    可等到他转身再去看秦驷的时候,秦驷已经喝光了杯中的酒,她将酒杯放在桌上,然后扫了沈德宁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是让沈德宁给她倒酒。

    皇上立刻乐了,这沈德宁是他父皇留给他的人,有时候脾气比他还大,除了他,谁也不爱伺候。

    他这个皇后,这回恐怕要踢一踢铁板了。

    果然,沈德宁像是没有看见秦驷伸过来的酒杯一样,低眉敛目,一派和善地立在皇上身边,一动也不动。

    秦驷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来人给自己倒酒,她抬起头来,目光在守在自己和皇上身后的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后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倒酒。”

    这两个字声音并不大,但是听在沈德宁耳中,却隐隐有股子金戈之声,他克制不住地,往前迈了一步。

    他想挡在皇上身前,但是随后他就清醒过来。说话的是皇后,皇后可什么都没做,她只说了两个字,就让自己有这么大的反应?

    沈德宁深深地看了秦驷一眼,顺着刚才的步子,往前又走了一步。他两手捧起酒壶,给秦驷斟了一杯酒。

    沈德宁身边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见状,小太监就要接过沈德宁手中的酒壶。可沈德宁却瞧了他一眼,小太监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敢再有动作了。

    皇上见状有些讶然,这沈德宁当初对他都没那么乖顺,怎么这会,反而这么容易就屈服了?

    他疑惑地看向秦驷,却见她正好也看向自己,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宠溺?

    从未有人这么看过他,就算是曾经的皇上,看他的目光都是严厉多过慈祥,至于他的母后嘛,通常都是赞赏地看着他。

    他是琰国的皇上,他不需要宠溺那种软弱的情绪。

    皇上正要收回自己的目光,一只手却伸过来按住了他的手腕:“杯中之物伤身,少饮一些为好。”

    他勾了勾唇角:“该少饮的是皇后才是。”

    秦驷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男人怎么能跟女人比呢?”

    这句话她说的自然而然,但听见这话的人心里都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

    男人怎么能跟女人比呢?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难道不应该是女人怎么能跟男人比呢吗?

    秦驷看见周围人的表情才发现自己的口误,不过她从来不是为自己的错误后悔的人。

    她轻轻一笑,说道:“皇上忘了本宫的名字了吗?”声音道最后,变得低沉起来。

    沈德宁见状,连忙驱赶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皇上见了秦驷这个样子,心里一荡,脑海里顿时浮现秦驷告诉他姓名时的情景,他喉咙顿时一紧,起身来到秦驷面前,抬起她一只手,将她拉近怀中。他在秦驷耳旁说道:“朕当然记得,你叫秦驷。”

    秦驷抬眼看他,心中却对这个动作生出了些不满,她居然比自己的君侍矮?!

    按下心中的不快,秦驷开口道:“你还没告诉本宫名字呢。”

    “傅钦烨,”他伸手一把把秦驷抱起来,走向一旁的榻上,“朕名为傅钦烨,看来皇后在大典的时候没有认真啊。”

    秦驷伸手拉住傅钦烨的衣领,手下微微一用力,一个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顿时对调:“烨儿不也没有用心?”

    烨儿?!

    她抬脸亲了亲傅钦烨的嘴唇:“乖,别乱动。”

    %%%%%%

    直到傍晚,沈德宁才听见皇上有些嘶哑却畅快的声音:“来人。”

    直到傍晚,沈德宁才听见皇上有些嘶哑却畅快的声音:“来人。”

    直到傍晚,沈德宁才听见皇上有些嘶哑却畅快的声音:“来人。”

    直到傍晚,沈德宁才听见皇上有些嘶哑却畅快的声音:“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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